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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有用,那麼百姓耕田便會鬆快不少了!

祝淩放下筆,周嘯坤拿著那張圖紙,手忍不住顫唞,一向穩重的他眼中異彩連連:“果然是世外高人!不愧是隱世門派!公主得拜蓬萊,是我羌國之幸啊!”

他雖然不管百姓耕具的發放,但並非高坐廟堂不問世事,他知道手中這張圖紙有多寶貴!

“若是真有用,那就再好不過了。”祝淩露出一個微笑,“師父最近給了我和師兄一個方子,隻要能成功,就能讓百姓吃得起白鹽而不用醋布,也會不發生因為吃毒鹽而中毒身亡的事情。”

周嘯坤猛然看向她,眼中的光彩灼亮得嚇人。

祝淩字斟句酌:“但這個法子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差池,更不能走漏風聲,所以今年冬日到明年開春,我恐怕都不會返回羌國。當然,明一她們也不能留在我身邊,更不能隨意給我傳信或派人留意我的位置。”

周嘯坤臉上震驚的神色滯了滯,他的眉頭擰了起來:“當真如此嚴苛?冬日不歸,那豈不是連歲節都不能回去?”

但想想,這種可以動搖天下任意一個國家根基的事,確實需要這樣的保密。

“這個法子本就離成功不遠了,師父說若是能研究出來,便允許我在羌國推行使用。民生大事,我不敢摻假。”

祝淩確實有把握,缺少的隻是實驗的時間,“太傅,您看———”

“今日我會派人把曲轅犁做出來。”周嘯坤勉強收斂好自己因知曉有“讓百姓都能吃得上白鹽”的法子而無比震盪的心情,“如果這曲轅犁有用,公主隻管留下。我會稟報太子殿下,向殿下說明情況。”

他從案幾後退出來,向祝淩長長一揖:“有公主,是羌國的大幸!”

第114章 終有別離

◎為什麼會有[狗血]和[修羅場]的標籤?◎

周嘯坤得到了曲轅犁的圖紙和未來讓百姓吃得上鹽的方法,祝淩得到了名正言順不回羌國的理由。

雙方都非常滿意。

祝淩還順便為自己這兩天晚上莫名消失一段時間的情況找了個理由———大師兄害羞,不喜見生人,所以她離開營地去找師兄討論製鹽進度和改良方法了。

這樣她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不用偷偷摸摸,擔心東窗事發。

祝淩愉快地撇下明一,讓她提前適應不需要跟在她身邊的日子,然後帶著幾個明衛去看挽挽。

祝淩到的時候,挽挽剛經歷完一場高燒,雖然整個人看起來蒼白虛弱,但她的眼神明亮,精神狀況顯然還不錯。

祝淩剛轉過屏風,就被她發現了。

祝淩坐到她身邊,查看了一番她的傷口,恢復的情況比她預想的還要好。

“挽挽———”祝淩開口問她,“你家裡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滿臉傷痕的挽挽愣了愣,祝淩以為她會否認,但沒想到她回答[有]。

就在這時,係統提示音悄然而至———

【夏國[夏晚]特定資訊收集度已達40%,請玩家知難而進,勇往直前!】

祝淩:“……?”

小白雲:【??!】

它嚇到結巴:【該不會是BUG吧?】

“不一定是BUG。”祝淩道,“策劃雖然狗,但專業素養還是有的,至少到目前為止,技能和設定還沒出過錯。”

“挽挽可以觸發夏晚的劇情。”祝淩看著那條消息,“那是不是說明,在設定裡,挽挽和晚晚就是同一人?就像……公主有很多個,但玉姝公主夏晚,隻有一個。”

【應該是。】小白雲將自己變成一條雲做的鹹魚,【我放棄思考了,反正秋獮結束後,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和夏晚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愛咋咋地。】

忽然有微小的力道扯了扯她的衣袖,祝淩偏過頭,看到了挽挽擔心的眼神。

“我沒事。”祝淩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隻是想起了一些事。”

“公主———”

在祝淩和挽挽說話的時候,她聽到光五的聲音,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就看到光五鬼鬼祟祟地扒在屏風邊,滿臉“我有話要說”。

“怎麼了?”

祝淩安撫地拍了拍挽挽的手,走向了光五。

光五和她一起走出隔間後,才變戲法似的向祝淩出示了一遝帶著香味的精美請柬:“這邊有好幾封給您的請柬。”

祝淩莫名其妙:“給我的?”

“是啊。”光五將手裡一遝請柬交給她,“公主的英雄救美,可是傾倒了一大片。”

祝淩接過去翻了翻。

第一張來源於燕國三皇子燕弘榮,第二張來源於燕國四皇子燕君信,第三張來源於燕國順柔公主燕輕歌,第四張來源於衛國禮部侍郎的嫡子……第九張來源於應天書院學子洛驚鴻……

祝淩獨獨將洛驚鴻的請柬挑出來:“這張請柬怎麼沒與燕國的放在一起?”

“應天書院名義上屬於燕國,往年向他國遞交拜貼與請柬也都冠上了燕國的首碼。”光五臉上有點幸災樂禍,“但今年應天書院掌院親傳烏子虛不是在燕國五皇子手裡傷了嘛,現在還沒醒來,應天書院氣不過,自然就沒加。”

【有什麼問題嗎?】小白雲在意識空間裡小聲問。

“老師不是那麼衝動的人。”祝淩回答它,“去掉燕國的首碼,不是一件小事。別說出事的是我,就算出事的是他,這首碼也不是這麼好去的。”

“光五,我讓你查宋蘭亭的事,查得如何了?”

說到正事,光五嚴肅起來,她臉上嬉笑的神色一收:“沒有任何問題,也不見宋蘭亭和他人從往過密。”

以宋蘭亭的身份,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至於秋獮期間他的去向。”光五皺眉,“因為他身邊暗地裡有高手相護,我們不好接近,所以……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祝淩將最後四個字重複了一遍。

光五臉上露出點羞愧的神色:“他身邊的高手,能力不下於明一。”

“慢慢查,不急。”祝淩打開了手裡屬於洛驚鴻的請柬,粗略地掃了一遍後遞給光五,“你派人轉告他,就說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祝淩將那一遝請柬翻完,統統拒絕了,秋獮剩下的一段時間,她打算和周嘯坤好好商量一下結束後的安排,順便,讓大師兄璿霄出麵和他談一談。

深夜,周嘯坤剛檢查完數人趕工製成的曲轅犁,他和那些工匠一起,或年輕、或蒼老的麵龐上都泛著激動的紅色,仿佛醉酒一般。即使夜已經深了,也沒能阻擋他們由內而外的興奮。

周嘯坤一遍一遍地撫摸著那架因為趕工出來略有粗糙的曲轅犁,眼眶泛紅:“好!真是好啊!”

曲轅犁比羌國境內使用的犁具更好,原先必須由兩人、甚至三人才能拉動的犁具,如今隻需一個健壯的婦人便可勉力拉動,犁架變小變輕的同時,掉頭轉彎也更加靈活。

若是來年春耕,家家戶戶能配上這樣的犁具,節省出來的勞動力就可以多養幾隻%e9%9b%9e鴨,就可以去當長工短工,就可以多掙些錢糧,若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便是多了幾分能活下去的可能!

“大善!大善!”

周嘯坤幾乎要掉下淚來,他許多年沒像這般激動過了,以至於他心中竟生出了別的野望,若是明年春末夏初,公主能帶回製鹽的法子,那羌國何愁不興!如何不興啊!

懷揣著這般美好的期望,周嘯坤派鐵衣衛看住這架犁具,又三令五申不許那些匠人對外透露後,才邁著有些發飄的步伐回了自己的營帳。

一掀開營帳門,周嘯坤臉上高興的神色就頓住了,他在營帳外停住腳步,對著身後吩咐道:“在外麵守著,不必跟進來。”

此時此刻,在周嘯坤慣用的案幾前,站著一個人,四角燈燭的光落在他身上,竟有種結冰之感。

第一眼見這人,周嘯坤注意到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氣勢———冰冷淩厲宛如出鞘的名劍,觸之非死即傷。

他的目光轉過來的時候,有種被極其危險的存在鎖定的感覺,似乎隨時隨地都失去性命。

周嘯坤被他的氣勢一驚,但作為在官場上浮沉半生的老狐狸,他迅速鎮定下來,一拱手道:“閣下可是蓬萊璿霄?”

昨天公主身邊的明一大半夜地跑過來,將他這把老骨頭從睡夢中喊醒,然後與他講公主所說的蓬萊講到天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蓬萊掌門祝希桐名下的弟子璿霄的描述,就與眼前這人有幾分相似。

果然,那氣勢冰冷的人點了點頭。

然後……一言不發。

似乎要將周嘯坤身上盯出個洞來。

周嘯坤心下納罕,明一說公主的師兄是“表麵冷漠不近人情,實則靦腆性子柔和”,除了前半句,簡直是哪哪都不像!

“明晚我會帶師妹走。”周嘯坤聽到那名為璿霄的人開口,“過來和你說一聲。”

周嘯坤:“……”

要不是曲轅犁剛剛成功,公主之前又向他解釋過,周嘯坤現在就想喊鐵衣衛把人捆起來丟出去。

就這種行事方式,這種不近人情的態度,他們柔柔弱弱、心地善良的公主指不定吃了多少苦頭呢!為了羌國的百姓,他們公主真是承受了太多啊!

祝淩看她眼前這位羌國老臣麵上神色輕微的變換,有些疑惑。

她是有什麼地方露餡了嗎?

她認真反思了一下。

衣服———拿的烏子虛的、沒有任何標識,特意選的仙氣又飄逸的。

臉———劍眉入鬢、目若點漆、清臒俊秀,完美高嶺之花範本。

手———修長有力、帶著常年練劍的薄繭。

站姿———特意凹過造型,保證360度無死角地好看。

話語———簡潔有力、言簡意賅、符合高手風範。

她也沒問題啊!

兩人在短暫的沉默後,還是周嘯坤打破了僵局,他臉上帶著一點心疼:“公主年紀尚幼,若有什麼做的不夠好的地方,還望閣下包涵一二。”

“我是她師兄。”

言下之意,師妹我當然會照顧。

但落在周嘯坤耳裡,就自動翻譯成了“我是她師兄,她自然要聽我的。”

周嘯坤更心疼了。

祝淩看周嘯坤臉上輕微的神情變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衣服她是從烏子虛那裡拿的,會不可避免地粘上幻魂香,即使一路過來味道散了不少,也依然會有淺淺的殘留。

她是說怎麼周嘯坤麵對外人時,還會出現表情管理失控的問題呢!

祝淩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仍舊是剛剛的語調:“話已帶到,告辭。”

周嘯坤隻覺眼前一花,似有一道影子掠過,被掀起來的門簾從外向內吹進了一絲風,人卻已消失無蹤,仿佛剛剛的對話,隻是他的一場幻覺。

他啞然失笑。

蓬萊的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