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多謝指路!”蕭靜向她道謝。
小宮女聽到蕭靜主動和她說話,惶然一怔,彎腰向她走近一步,將漆盤裡的茶湯和碗送至她麵前。
“女郎是要茶湯嗎?”小宮女問道。
蕭靜笑著搖頭:“不用,我是謝你剛才為我指路!”
小宮女愕然,失笑著搖頭,起身時,抬頭看向了另一處。
蕭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正是五大家族的夫人們坐處。
這裡已經重新調整過座位,五大家族的夫人們都坐在一處,而小宮女看的人不知是誰。
蕭靜把這事放在心上。
鞠英殿裡安排了許多座位,坐在牆邊的不止蕭靜一人,最靠後的位置,幾乎是身份最低微的,這裡坐著的是五大家族的外臣與低官位的郎君,崔青卓就坐在蕭靜旁邊的位置上。
崔青卓看到蕭靜麵前空無一物,連茶湯的碗也沒有,輕笑著道:“沒想到新晉蕭刺史竟然同我這位副校尉坐在一處,實在委屈你了。”
她是今日新晉的刺史,宮人安排座位時,竟然沒有安排她坐在前麵,或者坐在喬譽身邊,可見她這位刺史不過如此,可惜啊,喬譽還這麼辛苦把她捧的這麼高,其他家族依舊不會買賬。
蕭靜聞言:“能入宮,蕭靜已覺得是幸事,能進鞠英殿見到這麼多傳聞中的貴人更是蕭靜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如今又參加接見國外使臣的筵席,還能和崔校尉同席,這恐怕是蕭靜此生見過最大的場麵了,這是最大的福氣了。”
崔青卓知道此女口才極好,那懟人的功夫比李玄之耍賴的本事還要讓人無語,於是,不鹹不淡的道:“那蕭刺史可要好好享受今晚的宴席,希望如你所願成為你此生最幸運之事。”
他沒必要多說,她既然是他兄弟心尖上的人,又是他妹妹的敵對之人,況這女郎的確有幾處令人高看的地方,於情於理他都會尊重她。
蕭靜微微一笑,算是回禮了。
記憶中,前世崔青卓為人正直,雖然不像李玄之那麼機靈熱情,但為人厚實可靠。
記得喬譽因為推行新令被五大家族反對,崔青卓為了幫他,將自己培植的勢力全數交給喬譽,而在喬譽選擇退隱時,他冒死進宮闖入太極殿,要為喬譽伸冤。
太極殿除了特召之人,憑他七品副校尉是不能入內,他私闖後,被關入府門地牢裡。
曾揚言:要和喬譽共進退,同生死,共患難。
可在她看來,崔青卓對待喬譽情誼的事上,處理的很被動,過於迂腐。
喬譽之所以退隱,那是以退為進,而留下他在崔氏,算是個內應,這樣三大家族中他至少有兩大家族的消息是知道的,可他偏偏選擇最愚蠢的方式,與他同共患難。
崔青卓是個可交的朋友,卻不是值得信靠的人。
此時,喬譽說完了開場,接下來,便是各國使臣向大梁進獻的貢品名冊,會一一上報,然後入到宮中庫房裡。
蕭靜看到喬譽拿出手中的赤金色的布卷,呈上給內監總管。
內監總管接到布卷後,打開宣讀:北戎使臣向大梁進獻玉器十箱,金錠十萬兩,銀錠三十萬兩,健碩馬兒百匹,綿羊千隻,奴隸千人,令翼州府,青雲山以南為大梁所管轄……另外還有稀有寶物十車等。
進貢之物令人瞠目結%e8%88%8c,這和之前大梁向北戎的貢品多出來一倍。
李圭聽到這兒,心裡憋屈的這麼多年的氣,一下子舒緩了不少,想那翼州府本是大梁所有,隻因這些年,年年割地納貢給北戎,每次幾個州縣,偌大的翼州府僅剩幾個貧瘠的縣區歸大梁。
大梁年年向北戎納貢,每年那麼多的糧食和金銀珠寶,還有城池,他心痛的難以入睡。
如今青雲山以南收回,這是他李圭在位期間一大喜事,是大梁百年來天大的喜事!
雖然青雲山以北還是北戎的地界,但相比較之前的翼州府,已經令他難以置信了。
李圭心裡記掛著剩下的翼州府,雖有不甘,卻隻能令喬譽徐徐圖之。
後麵是西晉和南益的進獻,麵對大梁的%e6%b7%ab威,三國隻能臣服。
五大家族的掌權者比過年還要高興,今日才是他們大梁揚眉吐氣的一天,值得慶賀。
大梁的掌權人高興了,但對於鬱久閭哲雄來說,卻是天大的折辱。
今日大梁太過分的不止納貢這些事,往年兩國交好,從不會在這麼多後宮女眷的地方招待他們,今年倒好,太極殿不給進入,反而在什麼鞠英殿。
五大家族竟然當著他們的麵在西晉和南益麵前宣讀這些納貢細節,試問哪個國家能容忍?
哲雄冷著臉給宋紅尊遞眼色,示意他可以為西晉報仇了。
宋紅尊自然不會讓大梁拿下這麼多的貢品,他甩了一個刀眼給哲雄,示意他不要過問他們西晉的事。
如今鬱久閭哲雄什麼沒了,若是不在這幾個國家之間弄出點什麼事,他還真是枉來這一遭。
哲雄看熱鬨不嫌事大,笑著稟道:“大梁君主,如今這些貢品過冊,那接下來最令人期待的琴技和舞技比試什麼時候開始?我坐在這兒可是等了大半天了。”
他態度顯然有很多不滿,北戎如今是光腳不怕穿鞋,他就是這種語氣,大梁能拿他們怎麼辦?
鬱久閭哲雄明白這點,他的態度更是趾高氣揚,要有多傲慢,便有多傲慢。
李圭可不管他什麼神情,今晚他高興,晾他在大梁也不敢耍出花招來,隻要不過分他都會應允。
“原來北戎使臣等不及了啊,那宴席正式開始吧!”李圭看了眼身旁的人。
內監總管應了聲,高聲宣道:“各族女郎下去準備吧!”
話音剛落,從人群中,王氏女郎起身來到殿中央,稟道:“啟稟君主,族長,崔氏女郎崔青瀅表演的曲目被蕭刺史送去給了北戎琴師,請君主為五大家族的女郎做主!”
王秋元不顧一切的跪在眾人麵前,把陷害蕭靜的醜事當眾說出,說完後,心裡猛地鬆了口氣,這次讓她還要猖狂,不出手弄死她,今晚她們王氏決不罷休!
第428章 ,抓住盜賊
王秋元帶著一股狠厲,跪在殿中央,等著那些上位者詳細問話。
一直躲在崔氏夫人身後的崔青瀅擦拭著眼淚,聽到王秋元為自己出頭,怔愣著看向她,這女郎是不是傻,在場合稟報,這不是讓大梁難堪?
這不是告訴全天下的人,大梁新封的蕭刺史竟然是個女賊,讓天下人恥笑嗎?
她嗚嗚的啼哭,已經在暗示著有人在做這事,等北戎琴師比賽時,她先以琴技壓過她,再說這事,到時不僅打了北戎的臉,還會讓蕭靜萬劫不複。
真是沉不住氣啊!
她擔心的看向李圭以及其他族長。
見他們皆是一怔,便知生氣王氏沒有顧慮大梁顏麵,但此時此刻她決不能息事寧人,因為鬨出來了,既然有她的事,她必須站出來。
明明今晚她可以光彩閃耀的站在眾人麵前為大梁贏下比賽,還能鏟除那女郎,偏偏讓王氏破壞了,真是豬一樣的隊友,讓她等她開始彈琴,非要擅自行動!
崔青瀅隻能惶恐的站起來,走至眾人麵前,然後噗通一聲跪下,淚如雨下,聲泣嗚咽稟道:“君主,相邦大人,尚書大人,青瀅和王氏女郎有錯,我們不該在這時說出一些小事耽誤比賽,但這事事關比賽,既然王秋元說了,青瀅隻好言明,君主,族長們,貴使們,青瀅準備的曲子被蕭刺史拿去給北戎的琴師,傍晚時,北戎人為了身正清明,已經歸還給青瀅,為此青瀅極為難過,請諸公為青瀅做主!”
說著她哭的眼紅鼻腫,聲聲泣下,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悲泣起來。
為什麼她這麼倒黴,本來上午賽馬,她是要贏下的,卻被那女郎奪走了第一,如今自己的曲目又被她偷偷給了北戎的琴師,她就算嫉妒她的才智,也不能這麼折辱她,還在喬譽麵前折辱,她是存心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事若不討回公道,她怎能安心比賽?
眾人見崔青瀅哭的傷心,她若是尋常女郎或者庶女他們早就勒令退下,而她們兩人皆是嫡係女郎。
李圭見兩人不分場合的狀告這些小事,簡直在給他們大梁丟人,氣的低著頭看向喬譽。
他隻想讓兩人速速退下,給旁人留出空隙比賽,就算曲目被換掉,那重新彈個新的曲目來贏下比賽,難道沒有備用曲目?
李圭一臉冷肅的訓斥:“你們兩個還有沒有規矩,退下!”
崔青瀅聽罷,她就知道會被人趕下去,這是最羞辱的一次,不過她有委屈,是受害者,族長們最多罵她兩句時候不對,但事情的源頭卻是蕭靜。
她惶恐應著是,拉著王氏顫巍巍的站起來,準備退下。
“且慢!”鬱久閭哲雄笑著站起來攔下:“各位族長,事關等會琴技比賽,這事依我看先說清楚比較好,畢竟牽扯到我們北戎了,可不能暫時作罷,我們北戎雖然琴技不佳,不如貴國的琴技出色,但北戎琴師輸也要輸個光明磊落,你們說我們琴師拿了你們曲目,那此次比試,我們琴師自動放棄比賽,以示我們北戎的清白!”
鬱久閭哲雄言閉後,眾人愕然。
他這是作甚?為了表示清白,竟然連比賽也不參加了。
幾位夫人相互對視,這事用得著不參加比賽嗎?君主和其他各國使臣又沒說什麼,急著退賽是怕比不過臨陣%e8%84%b1逃?
各國使臣開始相互揣測哲雄的用意,這又是哪一出?
人家也不像責怪北戎偷看了曲目,更何況說白了,就算曲目送給北戎,這一時半會就能學會了?
崔青瀅聽罷,收住哭聲,嘴角微微上揚,給了身邊王秋元一個挑眉。
事情鬨大了,雖然出場過早,不過效益卻真好!
有了鬱久閭哲雄的加持,不痛不癢的一個與勾結敵國的細作名聲,便能做實了這事。
王秋元還不明白為何崔青瀅突然給她遞眼色,似乎事情正像兩人預想的發展著。
她暗暗笑著回應著。
崔青瀅的餘光瞥向角落裡的蕭靜,若非喬譽如此袒護她,給她升官,給她身份,她也不會主動把曲目給了王秋元。
她和王秋元對視一眼,這一眼便是成了。
接下來,北戎的人會超出想象的把事情推拉到蕭靜身上,因為他們最恨的不是五大家族,而是恨哪個為五大家族爭下第一的蕭靜。
若非有她,北戎的納貢定會少一半,不弄死蕭靜,他鬱久閭哲雄即使離開大梁心也不安。
幾位族長卻因鬱久閭哲雄的話認真思緒片刻。
崔允重鄭重道:“哲雄大人不必如此,小女剛才不是說了貴國琴師已經把曲目歸還給大梁,可見貴國琴師心思正直,比賽既然是咱們四國一同參與,少了哪個國都不行!”
喬台銘道:“是啊,畢竟貴國琴師準備了一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