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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傳出去,自己隨即去同崔氏回稟此事。

崔氏聽了便是神色大變,連忙到了女兒院子去,卻發現情況正如雲舒所說,無論如何也喚不醒女兒,如此一來就更是心急了,急忙請了信得過的大夫過來,診脈之後卻沒什麼作用,那大夫隻說是一切如常不該如此,直說的崔氏一顆心沉到了底,悶悶生疼。

等到了第二日,阮琨寧還是不見醒,一家人就更是心急如焚了。

偏偏此事太過於神異,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尋大夫,當真是要活生生急死人。

永寧侯沒有辦法,也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寒山寺求見永空大師,想求他指點迷津。

永空大師沒有見永寧侯,卻遞了一個消息——阮琨寧的師傅謝宜舫醫術高超,便可以救她。

永寧侯得了主意,這才去請了謝宜舫過來,等了這幾日才見阮琨寧轉醒。

阮琨寧從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眼淚,隻是抱住崔氏一個勁兒的哭,直到哭的眼睛紅腫,嗓子發疼才慢慢的停住,一雙眼睛卻還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崔氏,好像生怕自己一眨眼,崔氏就不見了一樣。

謝宜舫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已是深夜,四周寂寂無聲,隻天上的幾顆星子無聲相伴,他走到門外,剛剛想要推門進去,卻見裡麵燭火泛起了一片溫和的光芒,將夜色中的清冷驅趕了出去,隻留一片淡淡的暖意。

一個人影正端坐在桌前,見他來了,麵上輕輕的帶上了幾分笑意:“有時候,當真是覺得奇怪,之前,你明知她便是你要等的人,卻也不肯如何%e4%ba%b2近,反倒是淡淡的不動聲色,怎麼到了現在,剛剛聽到了一絲風聲便巴巴的跑過去?”

謝宜舫神色淡然,眼底卻是溫柔的暖意,他眼睫微動,道:“不一樣的。”

他走到那盞徑自散發著光芒的燭火麵前去,取了一側的銀棍動作輕柔的撥了撥微微有些歪的燈芯,麵上隨之一笑:“對於我而言,沒有在穀底生活過朝夕相處的阿寧,隻是我的弟子,我不會越雷池半步,也不會表露出什麼,隻有那個在穀底同我相伴的阿寧,才是我想要娶的姑娘……”

那人道:“可是你也知道,你的阿寧姑娘……”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一個微妙的停頓,避開了那個可能叫彼此不快的症結,繼續道:“時光當真是奇妙,當初你剛剛知曉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可是現在,居然可以這樣心平氣和的同我講話。”

謝宜舫眼底閃過一絲憂色,在那盞被挑亮了的燭火下格外明顯,他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嗎?”

那人道:“這也是你一廂情願,怎麼知道人家願意?萬一他不肯,你又待如何?”

謝宜舫靜默了良久,語氣裡也多了一絲隱隱的歆羨:“若是我,必然是求之不得的,隻可惜……”

他沒有說下去,隻搖搖頭,道:“他會願意的。”

那人問道:“你又不是他,怎麼會知道他願意?”

謝宜舫將手上的那根銀棍放下,目光定定的落在不知名的地方,這一瞬間,燈光下他的神色甚至有一絲淒惶,他道:“——因為都是癡心人。”

……

久彆重逢之際,不隻是阮琨寧神色淒然,崔氏臉色也是慘淡,被阮琨寧轉醒的消息影響,卻透出了幾分喜意,自己也是淚水漣漣,卻還是先給她擦了臉:“快彆哭了,阿寧醒過來是好事,哭起來倒是更叫人心酸了。”

幾日的功夫,永寧侯也見了幾分蒼老之態,到底是男子,感情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雖是心頭發澀,卻還是道:“人醒過來就好,”他摸了摸阮琨寧的頭發,道:“阿寧這一遭,可是嚇死阿爹阿娘了。”

永寧侯幾句話極短,卻惹得阮琨寧眼淚又冒出來了,崔氏輕推了永寧侯一把,道:“好容易才哄住了,你做什麼又提呢,”見女兒醒了,素日裡精明睿智的崔氏似乎也回來了,看著永寧侯道:“你這幾日也不曾合眼,明日又是大朝,且早些回去歇著吧,免得明日沒精神,叫人看了非議。”

見永寧侯猶有些不舍,崔氏又勸道:“且放心吧,阿寧這裡有我呢,你隻管早些過去休息便是,倘若她還沒醒,你告假不朝也就是了,既然醒了,你再不去便會惹人非議了,”她握了握永寧侯的手,笑容中帶著撫慰:“放心吧。”

“也好,”永寧侯心疼的看了看妻女,道:“那阿寧,阿爹先回去,明日再來看你。”見阮琨寧點了點頭,永寧侯這才起身離去。

阮琨寧抱住崔氏,卻覺得她動了動,頓時有些心慌:“阿娘不要走,留下來陪陪我。”

崔氏不知道她這幾日到底是怎麼了,可是見她方才大哭的情狀,也知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再見她小心翼翼這般%e4%ba%b2近自己,心頭更是發酸,連忙解釋道:“阿娘不走,你先吃點東西潤潤喉嚨,彆的事情,咱們一概待會兒再說。”

阮琨寧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可是看崔氏在一邊目光關切,到底還是用了一碗粥。

崔氏自己取了帕子為她擦嘴,隨即便擺擺手遣散了周遭丫鬟,關門熄燈,二人一道躺下了。

阮琨寧自從稍稍長大了之後,便搬出了崔氏與永寧侯的院子開始自己住,母女兩個已經很久不曾這般床頭夜話了,此刻依偎在一起,終於找到了她小的時候乖巧躺在崔氏身邊入睡的感覺。

崔氏見她心緒平靜了些,終於開口問道:“阿寧這幾日是怎麼了?可是把阿爹阿娘嚇壞了。”

阮琨寧將自己的經曆略去不提,想了想,顫聲道:“阿娘,我做了一個噩夢,害怕的不得了,想要醒過來都不能,直到方才才清醒了過來。”

崔氏握住她手指的手一僵,顯然也是知道她不會夢見什麼好的事情,可是她對於阮琨寧極為了解,這個小女兒素來膽子大,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能夠叫她覺得害怕的事情,可委實是太少了。

她眉梢微動,心頭蒙上了一層陰翳,輕聲問道:“可是我們家人出了什麼事?”

若是再平時,崔氏這般敏銳,阮琨寧必然是要拍一拍馬%e5%b1%81的,可是此刻卻全然沒有這些心情,她此刻想起,還能回想起那一日驚變發生後的哀慟,頓了頓,也是叫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這才道:“阿娘猜的不錯。我夢見那一日……”

她慢慢地將那一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阮琨寧知道自己心思是比不上崔氏的,有些自己忽略掉的細節,或許崔氏就會從中推測出什麼,便說的極其詳細,生恐有什麼錯漏。

崔氏初時還麵色平靜,聽到後來卻也是心頭發緊,手指也不由得捏緊了,等知曉了結果,更是又驚又懼,再看一看回憶起那些事瑟瑟發抖的小女兒,更覺得心疼異常。

她溫柔一笑,安撫的摟著阮琨寧的肩,叫她彆太過於擔心,眼底卻閃過一絲犀利寒冷的光:“阿寧且放心,有阿娘在呢,不會有事的,左右都是一個夢,彆自己嚇唬自己。”

不,阮琨寧十分清楚那不是夢,而是殘酷犀利的現實。

她生怕崔氏不夠重視,便急忙握住崔氏的手,道:“阿娘不要不當回事,我總覺得那個夢好似昭示了什麼,心裡頭惶恐的厲害……”

崔氏心疼的摟緊了她,聲音柔和的像是兒時哄她睡覺時候一般,道:“阿娘曉得厲害,阿寧且放心吧。”

不管什麼時候,崔氏的聲音都能叫阮琨寧安定起來,她舒一口氣,心裡頭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去。

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在這幾日一直沉睡的原因,她也不覺得困,隻是睜著眼睛想事情。

崔氏以為她還在憂心,便開口換了個話頭:“倒是要謝過你師傅,這幾日勞心勞力照顧,總算是叫阿寧醒了過來。”

阮琨寧原本已經是心緒寧和了許多,崔氏忽然一提謝宜舫,卻似撥動了她心中那根還在作痛的弦,叫她嘴巴開始發苦起來。⊕思⊕兔⊕在⊕線⊕閱⊕讀⊕

崔氏察覺出她心情不好,也隻以為是為著那個夢境,心下擔憂,寬慰道:“罷了罷了,既然說了是夢,便不再去這一茬兒,阿寧也是受苦了,且好好歇著吧。”

房間裡的燈光早早熄了,阮琨寧卻也記得方才見到崔氏時她毫不掩飾的憔悴,那會兒崔氏說永寧侯這幾日沒怎麼睡好,可是試想一下,崔氏難不成便能安然入睡嗎?

她心底歎一聲,不欲崔氏再擔心,便順從的點點頭,合上了眼睛。

阮琨寧估計的半點不錯,崔氏也是幾日不曾合眼,勞累的很,見著阮琨寧醒了過來,一直懸著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很快便沉沉的睡下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崔氏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見到阮琨寧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經了一夜時間,彼此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崔氏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輕柔的笑了笑。

阮琨寧這副身子躺了幾日不曾起身,骨頭都覺得懶了,又不欲多眠,便起身穿上了衣裳,準備出去走一走,活動一下。

崔氏自然也是睡不著了,索性同她一道起了。

正在此時,李嬤嬤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帶著幾分急切:“夫人可是起身了?世子夫人那裡傳來消息,阿越公子燒起來了,您可要過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就你們的評論說幾個問題,都給我認真看,不許偷懶。第一:師傅還有秘密,你們自己猜是什麼。第二:阿寧在那個副本裡沒有遇見黃桑,按時間推算,那時候皇帝叔叔還是儲君,哪一家的儲君不在朝堂裡好好乾活跑出去浪,不可能的好嘛。第三:皇帝叔叔的刀片我已經發完了,你們自己去找啦。第四:關於謝宜舫我之前是埋了伏筆的,看你們找不太全,在22章38章43章63章都是有伏筆的,我隻列出這些,剩下的你們自己去找啦。嗯,就這些,以後想到再補充,還有就是,還差兩章皇帝叔叔粗來,麼麼(*  ̄3)(ε ̄ *)

第192章 父母允許

阮琨寧手裡頭正捏著一隻杯盞。

她晨起便覺嗓子發乾, 也不計較那杯盞中的茶水已涼,正欲喝上一口,乍一聽李嬤嬤這話, 手上便是一鬆, 那杯盞掉到地上摔得四碎。

崔氏卻比她要平靜多了,走過去極輕的捏捏她的手,隨即道:“我馬上便過去……雲舒去給你們主子呈一盞熱湯潤喉,今日便先彆叫她出屋子了, 且好好歇著便是。”

雲舒應了聲, 便去準備了, 李嬤嬤帶著崔氏身邊用慣了的幾個丫鬟進來, 替崔氏整理儀容。

崔氏見阮琨寧麵上神情,便知她心中多半是放不下的, 見自己周身已經是收拾的差不多,便擺擺手示意她們暫且退下,走到阮琨寧身邊, 低聲道:“阿寧也說了那是一場夢, 又有什麼好怕的, 再者, 此時夢中已有預兆, 我們早生防範之心,便是有人作祟又如何,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阮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