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師兄的道理。”
阿浣眼睛輕輕地眨了眨,放下了自己手頭上的釣竿,問道:“比如說?”
阮琨寧想了想,問道:“比如說,夏朝曆時,世人都知道第一任君主是夏啟,皆知道第二任君主是太康,可是你仔細想一想,那個又還記得第八位君主,第九位君主哪一個?”
阿浣道:“第八任君主帝槐,《竹書紀年》載,後芬即位,三年,九夷來禦,所以他也被稱為後芬;第九任君主帝芒,開後世沉祭之始。”
“……”阮琨寧莫名的被噎了一下,頓了頓,又道:“丞相之職事關重大,無一不是當世之名臣,可是時移世易,又哪裡能真的被記上一世呢,漢武如此雄才偉略,也是最為人所稱道,可是伴隨他開創一統之世的丞相們,又有幾個人能數出來呢?”
阿浣道:“衛綰、竇嬰、許昌、田蚡、薛澤、公孫弘、李蔡、莊青翟、趙周、石慶、公孫賀、劉屈氂與田千秋,共計十三位。”
“……”阮琨寧磨了磨牙,道:“既然如此,阿浣可知道第十二位丞相劉屈氂的史書記載出自何處嗎?”
阿浣不假思索的道:“出自漢書卷六十六。”
“……”阮琨寧看著他,聲音聽起來都飄忽起來了:“漢書六十六初寫的是哪一個?”
阿浣道:“公孫賀字子叔,北地義渠人也。賀祖父昆邪,景帝時為隴西守,以將軍擊吳、楚有功,封平曲侯,著書十餘篇。賀少為騎士,從軍數有功。自武帝為太子時,賀為舍人……”
“……”阮琨寧額頭禁不住崩起了一道青筋:“閉嘴!”
阿浣有點奇怪的看著她:“咦?阿寧剛剛不是說要教我的嗎,怎麼不說話了?”
周身纏繞著一團黑氣的阮琨寧:“……”
阿浣看看她神情,隱約的有點反應過來了,眨眨眼,試探著道道:“阿寧,方才……我是不是應該裝作不知道?”
阮琨寧:“……師兄真是博學多才呢。”
“還好吧,”阿浣看了看她神色,小心中帶著一點討好的道:“阿寧,我這句話……沒說錯吧?”
第181章 哄人高興
阮琨寧出門的時候, 同阿浣的關係還十分%e4%ba%b2近,主動幫阿浣提了一隻桶,跟在他身後像一條小尾巴一樣, 有說有笑的往溪邊去了。
可是等到回來的時候, 這二人之間的氣氛卻不太一樣了。
阮琨寧走在阿浣前頭,兩手空空,一臉的毫不掩飾的氣悶神色。
阿浣跟在她身後,提著木桶拿著釣竿, 像是惹了丈夫生氣的小媳婦一般, 偶爾小心的的大著膽子看看她, 見到阮琨寧似乎注意到了回望過來的時候, 又慌慌張張的彆過臉去,秀怯怯的像一朵嬌花。
這叫阮琨寧更氣悶了。
還不到中午時分, 舒明子正躺在屋頂上懶洋洋的曬太陽,見他們這樣回來,氣氛也不像是太對的樣子, 心裡頭便有些奇怪, 身形微動便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拉住了走在後麵的阿浣, 低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第一日便吵嘴了不成?”
阿浣見阮琨寧徑直進了屋,絲毫沒有想搭理他的樣子,也有點傷心,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 才道:“我好像……惹阿寧生氣了。”
“我當怎麼了呢,”舒明子微微舒一口氣,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摸了摸他的頭發,道:“你這個木頭腦袋,會惹得彆人生氣很正常,總算是有人來嘗一嘗我素日裡滿心憋屈的滋味,真好啊……哈哈哈哈……”
阿浣看著他幸災樂禍的樣子有點鬱悶,道:“師傅,你怎麼也笑話我……”
他頓了頓,有點無助的道:“阿寧在生氣呢,怎麼辦……”
舒明子笑完了,便再度摸摸他的頭,道:“女孩子嘛,都是是要哄的,你過去跟她說兩句好話就行了,不會有問題的。”
他說的輕而易舉漫不經心,阿浣卻聽得很認真,等舒明子說完了,又十分真誠的問道:“跟阿寧說什麼好話,她才不會生氣呢?”
舒明子自己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年輕時候也曾經遊走花叢,卻從來沒有哄過小姑娘的經驗,對於這個問題真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可是看著阿浣一臉求知若渴的神色,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知道,想了想,便含糊其辭的道:“哄女孩子高興嘛,還不是那些話,誇她漂亮啊,溫柔啊,可愛啊,然後再找一點好看的花花草草送給她,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師傅說的籠統一點,具體的還得你自己來,等會兒你自己組織一下語言就成了。這種事情啊,師傅幫得了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總得你自己學會才行。”
阿浣聽得極為專注,就差沒有拿著小本子記上了,見舒明子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了,便一凝眉,一板一眼的道:“嗯,我知道了,謝謝師傅。”
看著阿浣眼底真心實意的感激,舒明子禁不住有點心虛的咳了一聲,想了想又覺得不會有太大問題,心裡頭便有了一點底氣,再度摸摸阿浣的頭發,推卸責任道:“好啦,師傅多年的經驗都告訴你了,要是還哄不好你師妹,便是你自己學藝不精的原因,怪不得師傅。”
阿浣隻注意到了“哄不好師妹”這一句,他想了想,極為認真的搖搖頭,板著臉道:“怎麼會哄不好,阿浣很聰明,詩書武功都是一點就通,師傅既然把方法都告知我了,那就更加不會有問題的,我一定能哄好阿寧。”
舒明子看他一臉嚴肅正經的自信,隻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心虛都要像泉水一樣的湧出來了,可是瞧著阿浣眼底的信賴之色,卻也隻好強自鎮定,麵上展露出一點自傲之色,道:“師傅教你的怎麼會有問題,你隻管去,哄不好,隻管回來找師傅。”
阿浣得到了哄好小師妹的方法,也就開始關注一些彆的事情了,他歪歪頭,道:“師傅?”
舒明子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應了一聲:“嗯?”
阿浣繼續道:“你方才,是不是摸我的頭發了?”
舒明子不明所以,點點頭道:“是啊。”
阿浣認真的看著他,有點強迫症一般,道:“三次。”
舒明子知道他性情中執拗的一部分,也覺得有點可愛,便慈愛的笑了笑,道:“好像是三次吧,怎麼了?”
阿浣皺起眉,一板一眼的道:“我同阿寧走的時候,師傅便在屋頂曬太陽,回來的時候還在,是不是一直沒有下來?”
舒明子道:“是啊,怎麼了?”
阿浣默默地退後了一步,同舒明子拉開一點距離:“你早晨吃山%e9%b8%a1了,”他看著舒明子,稍微有點嫌棄的道:“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洗手。”
舒明子:“……”
忽然之間,好像可以理解你為什麼不被小師妹喜歡了。
阿浣卻不想搭理舒明子了,他繞開舒明子,徑直走到阮琨寧的窗前,伸手在那扇合著的窗上敲了敲。
阮琨寧鬱悶的憋了一肚子氣,正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消氣,聽得他敲窗,也懶得搭理。
阿浣卻很有耐心,一直站在窗外不曾走,每隔一會兒,便要敲幾下。
阮琨寧被外頭的聲音搞得有點煩,終於打開了窗戶,氣勢洶洶的道:“敲敲敲,你敲什麼敲?”
阿浣似乎沒有感覺到她的不滿,隻定定的看著她,道:“阿寧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阮琨寧斜著他,道:“我表現的不明顯嗎?”
阿浣得到了答案,認真的搖搖頭,算是回應她,又道:“阿寧,師傅說,我要是誇獎你好看溫柔可愛再采幾束花給你,你就不會生氣了,是這樣嗎?”
阮琨寧:“……”
真是跟社會%e8%84%b1節太久了,耿直的近乎可怕啊。
她心裡頭有點鬱悶,可是看阿浣一本正經的等著她的回答,不知為何,又有點想要發笑,忍了忍,板著臉道:“你覺得呢?”
阿浣有點奇怪的看著她,道:“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問你呀。”
阮琨寧:“……”
她哽了哽,咽下去嗓子眼裡頭的那口淩霄血,才道:“他說得對。”
阿浣眉頭微動,似乎有些奇怪,他看了看阮琨寧,道:“可我覺得師傅說的不對。”◇思◇兔◇網◇
阮琨寧完全想象不到他接下來會出什麼牌,倒是有點好奇。
在她看來,舒明子說的雖說不是太靠譜,卻也是可以了,至少,不能算是不對,女孩子誰不喜歡彆人誇獎自己,主動送花呢。
阿浣這個看起來不通世事的,難道還會有更好的主意嗎?
這麼一想,阮琨寧便主動追問道:“這話怎麼說?”
阿浣定定的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道:“哪怕不是想要哄阿寧高興,我也覺得阿寧是世間最好看,最溫柔,最可愛的姑娘。這本來就是實話,說出來,怎麼能哄阿寧高興?”
突然遭受一擊的阮琨寧:“……”
我的天,阿浣師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說什麼不會哄人,可實際上,這句話才是最能哄人的吧!
阿浣見她麵上神色有些難以置信,有點傷心的道:“阿寧覺得,我是在說謊嗎?”
阮琨寧眼珠子轉了轉,道:“你說了一句世界上最正確的話。”
阿浣很高興的看著她,道:“果然,阿寧不僅好看可愛,還這般聰慧。”
阮琨寧老臉一紅,沒有繼續厚著臉皮附和下去。
阿浣卻忽的伸手戳了戳阮琨寧泛紅的臉頰,有點驚奇的道:“咦,阿寧臉紅了哎。”
阮琨寧瞪他一眼:“……”
臉紅了就臉紅了,自己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好不好!
阿浣被瞪了她一眼,卻並不覺得失落。
或許是一種本能,他對於人的情緒十分敏[gǎn],察覺出阮琨寧瞪自己的那一眼,並沒有什麼惡意,相反的,心情也已經恢複到了早晨出門時候明媚的樣子。
他心生歡喜,抿著%e5%94%87笑道:“阿寧是不是……已經不生我的氣了?”
他一笑,阮琨寧也忍不住笑出來,她道:“怎麼,我不生氣了,你還不願意不成?”
阿浣卻極認真的想了想,糾結道:“可是,我還沒有開始哄阿寧呢。”
他說話時候的神情有一種天然的純真稚氣,叫阮琨寧忽的想起了阿陵,便伸手也戳了戳他的臉,道:“不用啦,已經哄好了。”
阿浣被她的動作一驚,隨即才反應過來,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臉頰卻慢慢的泛起了一層緋色。
他看不見自己的臉色,卻能感覺到麵上溫度的上升,有些不明所以的皺皺眉,隨即卻拉住阮琨寧的手,叫她去摸自己的臉:“好奇怪,阿寧,臉紅原來是會傳染的嗎?”
阮琨寧有點無奈的看著他,抽回手,托著腮,低聲歎道:“師兄真笨。”
阿浣搖搖頭,反駁道:“我才不笨,師傅說我最聰明了。”
阮琨寧哼了一聲,撇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