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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的。

她雖然對著阮琨寧低頭,可那是因為阮琨寧有本事折服她,對著彆人可不會。

再者,既然是說是側妃,那還不知道是出身哪一個王府呢。

雖然她謝湘意不喜歡韋明玄,可是因為皇後的關係,陳郡謝氏卻天然的就是綁在韋明玄身上,絕對是跑不了的。

由此來看,不管是哪家的側妃,對方都明顯是敵非友,她為什麼要巴巴的把自己的臉麵送上去叫彆人踩?笑話!

是以,外頭有人喊完了之後,二人一個要搭理應聲的意思也沒有。

阮琨寧懶洋洋向一側的雲舒擺了擺衣袖,道:“去瞧一瞧是哪一位,跟她說我在這兒。”

雲舒向她一躬身,應聲出去了。

阮琨寧雖然說是叫雲舒出去瞧一瞧是哪位,可是實際上,她心裡頭也有個大致的猜測。

如今娶了側妃的皇子有五個,各自側妃二的份額都已經滿了,也就是說,大齊如今不過十位四品王府側妃罷了。

左右就是那些人,掐著指頭就能數的出來。

對方既然說是姓王,那八成是五皇子府上的側妃王扶卿,也就是前些日子出嫁的王扶綾的庶妹。

阮琨寧眼睛微微眯了眯,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裡還是多加了一個心眼兒,畢竟這位王側妃,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身為妾侍的生母,因為險些害死主母與嫡出小姐而被處死,落在彆的人家裡頭,這樣的妾侍留下的庶女隻怕會被撕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二兩。

可這位扶卿姑娘呢,身為被主母嫡兄仇視的庶女,卻仍然能在父%e4%ba%b2的寵愛幫扶之下,過著幾乎比嫡女還要舒服的生活,外祖一家雖微賤,卻仍然可以帶著大筆嫁妝風風光光的嫁到王府做側妃。

這份功力,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當年在晉陽王氏的府上,她也是見過這位扶卿姑娘的,嬌嬌怯怯,生的十分出眾,行事也是謹慎小心會討人喜歡的。

可是現在看看她管教下人的功夫,嘖嘖,可真是對不上當時的那副玲瓏心肝。

阮琨寧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點了點,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說就像是賈寶玉所說的那樣,女人嫁了人之後便成了魚眼珠子,上不得抬麵了。

隻是,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在那插瓶中摘下了一朵碧色的梅花兒,放在手裡頭細細的拿捏,心裡頭雖說是暗自小心,卻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隻要自己實力足夠,任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翻不起什麼大浪的。

她心裡頭正想著,便感覺那帷幔被先開了一人的縫兒,兩個婆子挑開了帷幔,一道嬌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果然是王扶卿。

數年不見,她當初麵上的青澀嬌嫩之氣消退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婦的嫵媚嫣然,眉眼似乎長開了些,麵目間似乎天然的隱含笑意,桃腮芙蓉麵,襯著那一身嬌粉,風情十分的動人。

見了阮琨寧,王扶卿心頭也禁不住猛地一震。

一身明紅色的衣裙,大概是占儘了世間的所有顏色,莫說是男子,便是自己這般的女人,見了也止不住的心神一晃,怔然不已。

隻是……這身明紅色,對於自己這個不能穿正紅色的側妃而言,卻是美麗的近乎刺眼了。

那些紛亂的想法也隻是瞬間罷了,隨即便煙消雲散。

王扶卿走上前去,故意上下一打量阮琨寧,才過去握住她的手,那種溫婉柔和的笑意從她美麗的麵容上散發開來,十分的%e4%ba%b2切和善,道:“數年不見,阿寧妹妹簡直是容光耀人,不可直視,連我見了都覺得心熱呢。許久之前便想著見一見妹妹,今日可是趕得巧了,竟是在此地見到了,若知道如此,我必定是要早些過來與你說話的。”

阮琨寧也微微的笑了,隻不過是冷笑罷了。

王扶卿這話說的十分客氣,可實際推敲下來,卻半句也當不得真。

我跟阮琨碧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金陵幾乎是人儘皆知了,你可不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此刻卻在我麵前做偶遇,委實是太過於虛假了。

至於其他的嘛……她眼底閃過一道晦澀的光,卻打算慢慢再看。

隻不過,這個王扶卿是敵非友,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看清了彼此之間的立場,阮琨寧也就不打算同她虛與委蛇,開門見山的道:“的確是很多年不曾見了,時移世易,許多事都是不同了。我記著,當初側妃十分知情識禮,舉止落落大方,怎的到了現在,連見人請安都不知道了?”

王扶卿麵色微微一怔,隨即便帶上了幾分委屈而歉然的笑意,麵上是半分不滿都瞧不出的,俯身深施了一禮,溫聲道:“殿下莫要見怪,原是我的不是,今日見了太過於歡喜,一時沒有規矩也是有的,還請殿下勿要生氣才是。”

阮琨寧看著她言行舉止,極為隱晦的一撇嘴。

見了我這樣高興,知道的我們是多年未見,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你私生女呢。

她還沒有吭聲,王扶卿身後的一個嬤嬤卻道:“殿下怎能如此呢?側妃有身孕,正是體弱的時候,哪裡做的了這樣的事。之前不曾行禮也是見了您太過於高興,又把您當朋友罷了,卻不想您竟不是這樣想的,非要強人所難呢。”

阮琨寧饒有興致的瞧了瞧那嬤嬤,她的聲音雖是壓低了,可阮琨寧還是聽了出來,便是方才叫自己出去問安的那個聲音,隻不過是能屈能伸些,此刻聲音入耳,竟顯得十分的柔弱了。

她勾起一側%e5%94%87角,沒有叫王扶卿起身,而是道:“你管教下人的功夫,倒是極好。”

王扶卿臉上一直流連不去的笑意也是微微一僵,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陰翳之色。

她素來都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曉得要低調行事,可是這個嬤嬤卻是個行事張揚的,實在是極為不合她的心意。

可是她也沒什麼好的辦法,這嬤嬤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她的婆婆成賢妃為了壓製她,給五皇子妃做臉才賞下來的,說是在自己身邊教一教規矩,代表的是成賢妃的臉麵,是以王扶卿便是再怎麼不喜歡,也得供著,不然便是五皇子也不會高興的,素日裡倒是還好,卻不想此時竟她這樣沒有分寸,四處得罪人。

王扶卿頓了頓,剛剛開口想要辯解些什麼,卻被謝湘意打斷了。

謝湘意掩嘴一笑,神色中全是毫不掩飾的諷刺,忽的道:“你這嬤嬤話說的有意思,她沒有身孕要行禮,有了身孕便是不必了嗎?這卻是哪裡來的道理?再者,有了身孕不好好的在家裡頭歇著,跑這麼遠到莊園裡頭來做什麼,人都來了,此時再說有身孕,豈不是無病□□?可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她瞧著王扶卿愈發難看的臉色,道:“尊卑二字,從來都是容不得模糊的,你竟連這點都看不清楚嗎?再者,主子們說話,幾時輪到奴才插嘴了?晉陽王氏也是名門,側妃嫁的又是王府,怎的連一個奴才都管教不好?知道的這是奴才自己不懂規矩,不知道的,指不定就會說側妃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麵呢。”

謝湘意麵上是溫婉的笑意,那股子嘲諷還沒有散去,卻有些抱歉的一掩%e5%94%87,道:“我這個性子,最是心直口快,冒犯了側妃,還請側妃勿要見怪才是。”

庶出,妾侍,這兩點是王扶卿此生最恨之處,卻硬生生被謝湘意戳了出來。

王扶卿的臉色有瞬間的僵硬,卻也是轉瞬即逝,麵上隨即便綻開一抹柔和的笑意,道:“謝妹妹也是一番好心,哪裡怪的了你呢。”

阮琨寧沒想到謝湘意會王扶卿一句,怔了怔才回過味兒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世家之間的聯姻盤根交錯,轉個彎兒就能扯上關係,就像是阮琨寧的外祖母崔老夫人出身太原溫氏一樣,七拐八拐總會有些聯係的。

王扶卿的嫡母,也就是晉陽王氏的宗婦出身滎陽鄭氏,然而鄭氏女的生母,滎陽鄭氏現在的太夫人,卻是出身陳郡謝氏的。

仔細算起來,謝湘意也要叫鄭氏一聲表姑母的,再加之她本身是嫡女出身,看不慣王扶卿這個一直打壓著自己表姑母的庶女,故意要下她的臉麵,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了。

王扶卿看起來倒是也不在意,開口斥責了那婆子幾句,便叫她退下了,這一套結束了,才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坐了下來,開始同阮琨寧與謝湘意說話。

她委實是八麵玲瓏的性子,同阮琨寧與謝湘意一來二去的說了許久,明明那二人的敷衍毫不掩飾,麵上竟還是分毫的不動聲色,始終微微帶笑。

阮琨寧同她說了好一會兒,便有些後悔到這涼亭來了,老是這般彼此防著,也總覺得累得慌,便想著起身離去了。

她這念頭剛剛升起,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便見王扶卿的臉色登時慘白了起來,手裡頭握著的,一塊據說是五殿下送她的玉佩更是“啪”的一聲脆響,落在地上摔了個四碎。

她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聲音疼的都飄忽了起來,向著身邊的婆子伸手,道:“我肚子好疼……張……嬤嬤……”

短短的一句話也是破碎的不像樣,看起來的確是不太好,並非作假。

阮琨寧是懂醫術的,而且醫術也絕對比世間的絕大多數醫生要好,隻是外界幾乎無人知曉罷了。

可是這一遭,她卻不打算摻和這趟渾水,這種事情最是拉扯不清,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她也跟著落不到什麼好。

她同王扶卿算不得一個壕溝裡頭的戰友,沒得湊過去裝什麼情深呢。

那個姓張的嬤嬤顯然是會醫術的,兩根手指搭在王扶卿的脈上,麵色卻忽的一變,自懷裡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後竟是一副銀針。

她抽了一根在王扶卿腹部%e7%a9%b4位一紮,這才道:“側妃的胎像之前還說穩當的,是受了外界刺激才會有失,”她彆有深意的瞥了瞥阮琨寧與謝湘意,低聲道:“怕是被什麼給衝撞了。”

她這話說的有些意味深長,對照著王扶卿慘淡淒楚的臉色以及那個她腹中才幾個月的孩子,對於阮琨寧跟謝湘意更是很不利,可是無論是阮琨寧,還是謝湘意,臉上都不曾流露出一點擔憂之色來,反倒是身後的丫鬟們,臉上隱約有幾分不忿之色。

什麼叫衝撞?說白了,也就是冒犯與觸犯罷了。

這二字,從來都是上位者用來碾壓下位者的,而現在,王扶卿的身份其實是遠遠達不到的,也完全沒有碾壓阮琨寧與謝湘意二人的位分,對於這二人來說,這嬤嬤的話,才是真正的冒犯呢。

再者,涼亭裡頭的人就是這些個,在王扶卿沒有自己害自己的前提下,豈不是說就是阮琨寧或者謝湘意乾的嗎?雖說這裡頭奴才的人數更多,可是那又如何?

假設最後查出來是阮琨寧身邊的一個奴才乾的,那世間人都會認為那就是阮琨寧乾的,並不會有什麼區彆。

不管是為什麼,哪怕有的女人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