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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不知所措。

平生第一次的, 她有了幾分對於自己身上這個萬人迷係統產生了幾分近乎無力的無奈感——得到很多人的喜歡自然是很好的, 可人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 諸多的情意壓在一個人身上,會很累的。

玉奴也沒打算窮追猛打, 見她如此,麵上卻是禁不住流露出幾分笑意,輕聲道:“好了, 我也無意為難阿寧, 這一樁問題想不出便想不出吧,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天長日久下來, 阿寧總是會想的出的吧?”

阮琨寧:“……”

玉奴最後再看了她一眼,道:“阿寧,我走啦。”

阮琨寧怔怔的看著他遠去,心裡頭卻像是秋日原野裡的野草一般亂糟糟的,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來。

她不是木頭人,她也有心,也能感知到彆人真摯的喜歡與溫柔的情意,玉奴的意思她也不是不明白。

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人的心,天然就是很小的,隻有窄窄的一個空間,小到了隻能夠容納一個人存在,多一點都不行,而她心裡頭,此時也已經有了一個韋明玄,那便再也容納不了彆人了。

阮琨寧不算是聖人,她沒有心力去關注眾生的貧苦,也不想去操那個心,她很自私,除去在家人麵前之外,她都會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哪怕是麵對韋明玄這個愛人也一樣。

她就是這麼一個既庸俗又自私的俗人,她沒辦法去想象自己為了一段情意要死要活,折騰的自己不成人樣,她也無法理解那些失戀之後好像是天塌了地陷了一樣甚至於去自殺的男女,她始終覺得,如果連自己都輕賤自己,彆人踹了你另開一春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在阮琨寧的眼裡,感情這件事就像是一隻烤%e9%b8%a1一樣,吃起來味道很好,可是要是吃不到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有烤鴨烤羊烤鵝來代替,儘管失去了一種美味,可世間的美食那麼多,隻要長著一張嘴,那無論如何都是餓不死的。

世間的事情那麼多,卻也隻有與自己相關的才是最重要的,天下的男女那麼多,可誰離了誰又是不行呢。

在一段感情之中,她的心似乎天然的就是涼薄,最愛的永遠都是自己。

她沒有辦法跟韋明玄毫無隱瞞的坦誠,甚至於她都沒辦法跟韋明玄坦白過自己的來曆,許許多多的事情,她都會爛在肚子裡不給任何人知曉,一直到她死去,都會沉默著帶進土裡麵去。

可是,這並不代表她不在乎韋明玄,也不代表她很輕視這段情意。

一個人的人生那樣長,真正的生死關頭又會有幾個呢,會讓她選擇跟韋明玄分開的關頭又會有幾個呢,阮琨寧實在是想象不出來。

彆人或許很好,或許比韋明玄還要體貼,或許比他還要適合自己,可那又怎樣呢,在阮琨寧這裡,感情天然的就是要講先來後到的,真的在最初就開始陪伴自己的,也隻有一個韋明玄罷了。

他微笑著溫柔的樣子,他皺起眉生氣的吃醋的樣子,他眼底帶笑使壞的樣子,他低頭%e4%ba%b2%e5%90%bb自己的樣子,他情意綿綿擁住自己的樣子,都是彆人無法比擬的。

他們之間也有問題,像是皇後對自己的不喜,以及永寧侯府對這樁婚事的否定,甚至於在此之後,他們或許還是也會其他的有各種爭端,這些都是正常的,阮琨寧並不覺得這些難以接受,隻要他們的手一直是握在一起的,那就不會有問題。

她生性的確涼薄,可是卻並非無心,韋明玄對她的確真情實意,可這也並不代表一顆真心被踐踏了,他不會覺得疼。

阮琨寧在崔氏麵前要很努力的給韋明玄刷好感,要一點一滴的試著改變永寧侯府諸人對於韋明玄的態度,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反過來想,韋明玄要去堅持住來自皇帝皇後乃至於謝氏一族與幕僚的壓力,直到現在都沒有娶妻,比之阮琨寧還要更加的不容易,可他們彼此都沒有向對方抱怨過什麼。

阮琨寧懂得他的心意,他也明白阮琨寧的情分,其實並不需要什麼言語。

她愛這個人,她想要跟他白頭偕老,她也不想去傷他的心,更不願辜負他的情意。

所以對於彆的人,她還是能避則避吧。

皇帝的意思她沒辦法違逆,隻能含蓄的表示自己的拒絕,可是玉奴卻是不一樣的,她不想給他無謂的希望,也不希望玉奴陷在這個泥淖裡頭出不去。

無論是永寧侯府還是自己,以及韋明玄,同玉奴的關係都很好,阮琨寧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壞了多年的交情,叫彼此之間變得尷尬。

眼下,玉奴雖然表露出了一點意思,卻到底也沒有明刀明槍的說出來,阮琨寧倒是也不好直愣愣的去拒絕,她想了想,還是打算慢慢地疏遠他一點。

既然不喜歡也不會接受,那就乾脆利落一點,黏黏糊糊的反倒是會害人害己,阮琨寧看的很清楚。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心裡頭也終於多了一點對於無奈的感知,索性不再去想這些,掀開馬車的簾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有時候,人對於擁有著的東西是不會珍惜的,隻有失去了才會覺察出有多麼的珍貴,可那時候卻往往已經晚了,阮琨寧比世間的大多數人還要幸運一些,她還有可以有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

直到去過了皇宮她才能發現永寧侯府到底是有多麼的%e4%ba%b2切,府裡頭的家人又是多麼的友好,一草一木都不能更叫她喜歡了。

阮琨寧也是昨日才知道自己可以回府來還是昨日的事情,是以家裡人也沒什麼準備,她又不想搞得太過於大張旗鼓,所以在宮裡頭的時候也隻是叫人通知了一聲罷了,不必搞得太過於正式。

崔氏早些日子便定下了今日回門,帶了徐雲姍一同過去,而永寧侯與阮承清和阮承瑞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仔細數一數,家裡頭現在竟沒有什麼正經的主子在。

也正是為著這個,阮琨寧才先去跟玉奴以及韋青柯小聚了一番。

她這一日也算是累了,眼下離著晚膳應該還有一個時辰的功夫,阮琨寧思索了一下,還是先去了自己的院子裡,換身衣服洗漱一下再說,哪裡知道還沒有走幾步,便突如其來的被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e8%85%bf。

阮琨寧沒有回身,便根據這身高判斷出了是誰,禁不住心頭一柔,轉過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阮承清與徐雲姍的次子阿陵,正仰著漂亮的小臉雙眼發光的看著她。

阿陵如今剛剛才三歲罷了,小小胖胖的一隻,生的很是可愛。

許是因為阮琨寧詭異的萬人迷指數,許是因為血緣之間的羈絆,阿陵出奇的喜歡她,素日裡也很喜歡纏著她做遊戲吃東西,比起同徐雲姍來倒是還要%e4%ba%b2一些,叫徐雲姍也是吃味不已。

他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生的圓滾滾的,穿了一身湖藍色的小衣裳,一張嫩生生的臉精致異常,被兩個奶娘帶著,已經可以走的很穩當了。

阿陵見了阮琨寧,立即就笑開了,當即便伸開小小的胳膊,一連聲道:“姑姑,姑姑,來抱抱,來抱抱。”

過去阮琨寧其實不怎麼喜歡孩子的,總是覺得又吵又鬨,叫人不得安生,可是直到自己照顧過阮承清的兩個兒子阿越跟阿陵之後,才漸漸地消去了之前的那些想法。

此刻阿陵這般乖巧的模樣,阮琨寧也是忍不住心中柔軟異常,彎腰將他抱起,在他胖嘟嘟的臉龐上輕輕地%e4%ba%b2了一口,這才道:“阿陵怎麼過來啦,今日竟沒有跟阿婆和阿娘一道出門嗎?”▲思▲兔▲網▲

阿越已經開始跟著先生念書了,不在府裡頭是正常的,阮琨寧卻沒想到阿陵居然會留在府裡頭,畢竟崔氏的母%e4%ba%b2崔老夫人上了年紀,總是喜歡見一見這些後輩,尤其是阿陵阿越這種已經是第四輩的孩子——第三輩的阮琨寧才不承認自己已經失寵了呢,美美噠的她還是最討人喜歡的╭(╯^╰)╮。

阿陵的眼睫長長的,眼睛清澈明透,麵容像極了阮承清,極為認真的道:“母%e4%ba%b2說,姑姑今日會回來的,我要是去了,會見不到姑姑……”

他伸出蓮藕一樣胖乎乎的胳膊抱住了阮琨寧的脖子,聲音裡頭透露出濃濃的思念:“姑姑這些日子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沒有來看阿陵?阿娘說姑姑很快就會回來了,可是姑姑送給阿陵的兔子都生了兩隻小兔子,姑姑還是沒有回來……”

阮琨寧心裡頭軟軟的,暖暖的,有人這樣真心的擔憂想念著自己,她總感覺心口發熱,左右阿陵年紀尚小,也不必在乎那些男女之防,便抱著他往自己院子裡去了。

之前阿陵也經常到阮琨寧院子裡頭去玩,倒是也不覺得陌生,還一臉驕傲的搶著邀功道:“姑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的房間都是給我打理的,每日我都記著叫她們開窗通風的……”

“阿陵最棒了,姑姑要好好的謝謝阿陵才是。”阮琨寧低頭蹭一蹭他的額頭,十分認真的誇了他一句。

阿陵一臉傲嬌與得意的看著她,然而嘴上十分謙遜的推%e8%84%b1了幾句。

雲舒走在她前頭開了房門,阮琨寧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屋子裡還是自己之前離去時候的樣子,完全看不出空曠了許久的跡象,心裡頭禁不住更暖了幾分,阿陵既然在這裡,她也不會扔下他一個人自己跑去洗漱換衣服,索性坐在凳子上跟阿陵說幾句話。

小孩子的思想使然,有時候阿陵也會說出一些十分蠢萌的話,阮琨寧總喜歡去逗逗他,一來二去的,時間倒是也過得極快,氣氛也算是極為快活了。

她覺得快活,永寧侯卻不是這般想的,他覺得自己耳邊像是住了一窩蒼蠅,簡直是要被六皇子給煩死了。

前幾日,皇帝令六皇子去西山大營考察近年來的訓練防衛情況,算是給他一個曆練。

這既可以說是皇帝的家事,也可以算是朝政,卻無論如何都是跟永寧侯扯不上關係的。

可是,誰叫他也是帶兵的一把好手呢,韋明玄就借著這個由頭每日裡去請教了,對於永寧侯的冷臉從頭到尾都采取了無視態度。

真的說起來,就算是美人,一日見三次也就見煩了,更何況韋明玄還不是美人了,他在永寧侯心裡頭的定義是——欺負我老婆女兒甚至於想著破壞我家庭和諧的婆娘生的死不要臉想著勾搭我家小公主的二皮臉,為著這個,永寧侯之前對他一直都是敬謝不敏,一見著就遠遠避開的。

偏偏這一次韋明玄態度放得很低,又確實是有正事在身,他的身份又擺在那裡,永寧侯也不能真的扛著刀把他給趕走,也隻好捏著鼻子忍著,隻是這些日子下來,委實是被他煩的不行了。

韋明玄對於軍政是沒有問題的,前世的經驗可以叫他直接將此事漂漂亮亮的完成,可是好容易有了一個機會跟永寧侯拉關係,他實在是不想放過,也隻好裝一把啥都不懂的傻白甜。

真的叫永寧侯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