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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叫阮琨寧也好好的嘗一嘗被人羞辱的滋味,也將自己方才所受的侮辱全部還給她!

她心裡頭想的固然很好,可眼底卻並沒有多少希冀的光芒存在,甚至有幾份沉沉的暮色暗輝。

阮琨碧雖然眼高於頂,卻並不是真的蠢到了家,基本的分寸還是有的。

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她打發人去之前她有過交際的好幾家人求助,有的說是主子不在家奴才不好做主,有的說是主子病了不想見客,更有甚者連門都沒有叫自己身邊的人進去,即使是偶然幾個見了的,聽了自己的事情之後也是隨意的推%e8%84%b1掉了,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竟沒有一個人肯來幫一幫自己!

本來她是真的不想找二皇子的,畢竟她還想著在二皇子麵前保持一個清麗出塵的形象,而此刻,即使手頭上連一麵鏡子都沒有,阮琨碧也可以猜到自己一張臉到底腫成了什麼樣子,沒有女人願意叫男人看見自己一副醜陋而又丟人的樣子。

可是此刻阮琨碧也顧不上這些了,她情願在二皇子麵前丟人一些,也絕對不想繼續跪在這裡承受所有人那些蔑視鄙夷的目光,甚至於,用不了多少時間阮琨寧他們就會出來,她絕對不要接受他們再一次的嘲弄!

二皇子現在正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那張桌案,好像那上頭放了什麼仙丹一樣,隻是那臉色委實是難看到了頂點,額頭上的青筋鼓的老高,神色更是猙獰的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周身幾乎是黑氣滾滾了。

二皇子府上的總管李安正恭敬地站在他身後,此刻見了二皇子情狀,也是禁不住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一步,他毫不懷疑,要是阮琨碧在二皇子麵前,那二皇子隻怕會毫不猶豫的掄起那張桌案砸在她腦門上!

原本二皇子今日的心情就並不是很好,他給自己看得過眼的許多名士才子以及當朝的剛剛嶄露頭角的新秀們派了請柬,另一頭對於各家閨秀的邀約自然是交給二皇子妃去做了,二皇子妃做事還是很穩當的,沒出什麼差錯,可是他這一頭遇見的幺蛾子簡直是不能再多了。

他邀請的人物當中,列在前幾位的人都是出身世家的,為了表示尊重,他派出了自己的管家李安%e4%ba%b2自去下帖子,算是給足了麵子,卻不想,竟還是吃了閉門羹,現下又聽了阮琨碧這一樁事,心裡頭不冒火就怪了,再有個人過來稍稍吹一點風,二皇子都能就地自燃了。

二皇子府上的管家李安在彆人那裡都是極為有臉麵的,俗語有一句話叫做——宰相門前七品官,皇子門裡頭的管家可是比丞相府看門的要高檔許多了,臉麵自然也會格外的大一些,便是朝中那些沒什麼後台的四五品官都得好好伺候著。

可是這一次,李安卻是帶了十分的謙卑與小心才敢出門,畢竟他手裡頭拿著的幾張帖子都是給當世極為出名的大儒才子,以及一位文壇新秀的,清一水兒的傲氣,與他們傲氣相匹配的後台也是鐵一般的強硬,便是二皇子也不會輕言怠慢,在他出門之前便再三叮囑了要他千萬恭敬些,萬萬不要惹怒了人家。

可是李安也沒有辦法,他幾乎要把腦袋低到塵埃裡頭去了,人家就是不理他,他又有什麼辦法?

二皇子帖子上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個叫做盧庭州的家夥,今年已經七十多了,他出身範陽盧氏,是當世的經學大家,名聲更是響的厲害,在金陵扔磚頭砸中十個人,十個人都會知道他那種,更加給力的是,他曾經做過今上的帝師,橫起來連皇帝的麵子都不給,算是跟王梁同一個輩分的人。

他住的地方不是金陵最豪華的那一片富人區,而是生活條件一般般的市民區,自己蓋了幾間房帶著幾個仆人住,之所以這麼乾並不是因為他沒錢是窮逼,而是因為他覺得這麼乾很有逼格。

李安不是那種會對著寒門學子禮賢下士的,可是也絕對不會做出主動去踢鐵板的事情,自然不會傻兮兮的去在盧庭州麵前擺譜,真的鬨出事情來惹毛了盧庭州,二皇子一定很願意宰了他來選擇向盧庭州示好的。

所以他揣著請柬,帶著幾個人規規矩矩的到了盧庭州的草屋前頭,對著在外頭守門的老仆遞了請柬,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外頭等著裡頭人的回話。

後麵的事情嘛,李安表示他不是很想回憶起來。

他在寒風當中等了一個時辰,期間時不時有鬼叫著的熊孩子路過,一點禮貌都沒有的抹了他一身泥,他很想捏死那個熊孩子,可是他要等回信不能走,而且在盧庭州門前他要注意形象他要忍耐。

期間還有一頭老牛路過他的身邊,可能是年紀大了,對於自己的排泄係統一點控製力都沒有,劈裡啪啦一陣子,自己舒坦的甩了甩尾巴走了,留著他與幾個仆從幾臉懵逼的對視了好久,盧庭州的老仆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慢吞吞的走出來,慢條斯理的清理了起來。

最叫李安感到絕望的是,那老仆看見他的時候一臉吃驚的神情:“你怎麼還在這裡?”

李安用自己%e4%ba%b2娘發誓他真的很想罵娘,可是他知道這裡的主人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所以還是咬牙笑著問道:“自然在等盧先生的回信啊,還請老丈前去問一問,為何現在還沒有回信呢?”

“回信?”老仆一臉莫名的看著他,想了想又道:“那請柬不是被先生燒掉了嗎,你還想要什麼回信?咦,難道我沒有跟你說過嗎,不能吧,我記得自己出來跟你說過了的啊……”

在寒風中等了一個時辰的李安:夭壽啊!殿下,有人居然欺負您的奴才!

雖說心頭冒著小火苗,可他也知道二皇子是絕對不會為他出氣的,就算是事情鬨起來了二皇子還是得拍著手說“啊,盧先生燒得好,燒的妙,那張請柬我老早就像燒了,多謝先生為我燒了它”才行 。

這麼一想,李安強行壓下了自己心中的火氣,道:“還請老丈為我通傳,見一見盧先生才好,有勞,有勞。”

那老仆記性雖有些差,態度倒是很好,又慢騰騰的走了進去,好半晌才出來:“先生叫你進去呢。”

李安心裡頭有了幾分希望,還是對著老仆笑道:“多謝老丈。”

他走的太快,自然也沒有聽見老仆後頭慢騰騰說的話:“真是的,謝啥謝,你以為他叫你進去是什麼好事嗎。”

裡頭屋子裡的空間並不是很大,隻容納了一張木床,一張桌案,以及兩隻木凳,剩下的便是滾了一地的酒壇了。

好在室內的炭火燒的很足,盧庭州哪怕是衣帶半寬袒露著肚皮也不會覺得冷。

見慣了文明人的總管李安:夭壽啊!殿下,有人公然耍流氓!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到此的目的,也顧不上一室的狼藉與濃鬱的酒氣,還是麵上掛笑的道:“盧先生,奴才李安,這廂有禮了。”

在世家彼此來往的通婚之下,盧庭州的外在也是出色的,寬袍大袖極為飄逸,哪怕年已老邁,又是一臉的醉態衣衫不整,風流姿態也是十分足的。

他斜了斜陪著笑侍立在門邊的李安,連站起身或者是坐起身的意思都沒有,便重新將眼睛合上了。

並不是他看不起李安隻是一個奴才,事實上,哪怕是二皇子到了這裡,得到的待遇一定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李安有點尷尬的頓了頓,終於再度道:“先生,我家殿下請您三日後前往金陵外的莊子賞梅,還請您務必賞臉。”

盧庭州再次睜開眼看了看他,忽然皺起了眉,抬袖指了指一邊,對他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你,站到那邊去,不要擋住我的女神曬太陽。”

李安怔了怔,下意識的順著他的手指站到一邊去了,目光卻自然而然的看到了另一邊去——那裡懸著一幅畫。

一幅畫自然沒什麼了不起的,李安跟隨二皇子多年,見過的名畫也是不少,卻從來沒有一幅畫可以享受這一副這般,令他整個神魂都化作一縷輕煙從大張的口中飛了出去。

繪畫的人筆法極其高超,無論是用筆還是設色無一不是絕世,那畫中的美人兒衣帶翩飛,恍然若仙,端的是舉世無雙的風姿,竟像是要隨時自畫中出現,羽化成仙一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盧庭州手裡頭執著一隻酒杯緩緩的飲了一口,轉向那副畫,眼中全是掩蓋不住的癡迷,再看向李安的時候,語氣中就忍不住帶上了幾分不屑與嫌棄:“我說,你跟你的主子是不是有坑!這般冷的天,我為什麼要離開這般鮮妍的美人兒,去看什麼莫名其妙的梅花?”

作者有話要說:  馬桑去考最後一場試,忐忑ing

第144章 顏狗組織

李安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很少出門見人, 相反的,他作為二皇子的管家四處與人打交道,三教九流都能夠見到一些, 金陵裡的名人貴人或者是稍微出名些的, 他幾乎都能夠認出來。

自然而然的,他一眼就認出了畫中的美人不是彆人,正是前些日子剛剛才被皇帝冊封的明沁公主,永寧侯府的嫡次女阮琨寧。

哪怕是曾經見過她數次, 哪怕此刻在他麵前的僅僅是一幅畫而不是本人, 此刻的他也忍不住意動神搖, 呆若木%e9%b8%a1。

李安的目光呆呆的落在那一幅畫上頭, 似乎被什麼無形中的繩索束縛住了一般,整個人全然的凝滯住了, 估計現在有個人跳出來砍他一刀,那也一定是毫無防備的。

“喂,收起你的眼神, ”盧庭州的冷笑聲把他從滿心的粉紅泡泡當中喚醒了, “誰允許你盯著我的女神看這麼久了?好大膽!”

他慢慢地站起身, 姿態閒雅至極, 那副畫就懸在正對著陽光的地方, 他伸出一隻手,與那副畫間距著一點,隔著無形的空氣去觸碰畫中人的臉,眸光是一片難掩的柔情:“可惜我畫技微薄, 竟不能得其□□之萬一,隻能作出這等次品來,委實是凸顯不出其容貌的萬分之一。”

李安的目光還是被定住了一般的落在那副畫上頭,眼睛都舍不得眨上一眨,聽了盧庭州的話,忽的一道閃電在腦中劃過,急忙對了一句暗號:“天王蓋地虎?!”

盧庭州沒怎麼反應過來,當即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寶塔鎮河妖?!”

李安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裡頭閃爍的光芒簡直能把人閃瞎:“怪不得我一見先生便覺%e4%ba%b2切,原來是同道中人,”他難得的笑的有點羞澀,一臉激動的道:“其實我也仰慕公主很久了,萬萬不想,竟在此處遇見了知己……”

借著那一個暗號的光,盧庭州看他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一點,語氣也舒緩了不少:“你這個人……雖然長得難看,可也不算是毫無可取之處,最起碼,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嘛。”

李安此刻已經把二皇子的任務忘到了九霄雲外去,滿心都是他鄉遇故知的歡喜,搓搓手,問道:“啊,我竟沒有問過,先生在組織裡擔任什麼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