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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或許這個新來的阮琨碧真的沒想過要針對永寧侯府, 甚至於打算對於永寧侯府敬而遠之,但阮琨寧還是不打算放過她,畢竟她可不想拿自己家去賭一把。

這個賭注太大, 她輸不起。

皇帝的那句話雖然有些冷血殘忍, 但是卻說的很對——寧可錯殺一千, 不可放過一個。

再者, 就看阮琨碧這麼積極地上躥下跳, 還勾搭到了二皇子身上,就知道這隻怕也是一個心大的,將來指不定會掀出什麼風浪來呢,現在防患於未然, 還是很有必要的。

阮琨寧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她隻是在事情對於自己沒有任何損害的時候,才會去做一個好人,其餘的時候,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經曆了末世,她很清楚的知道,小人反而會過得比君子還要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就是人性。

當然,這也是她自己腦補的東西罷了。

按照阮琨碧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對於永寧侯府造成什麼損害。

她現在能夠蹦躂的起來,無非是依仗著二皇子的勢力罷了,她本身是沒什麼上得了台麵的東西的。

可是阮琨寧敢擔保,如果阮琨碧敢開口叫二皇子把主意打到永寧侯府身上,二皇子馬上就會叫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永寧侯府雖然隻是侯府,聽起來好像是低了幾個國公府一頭一樣,可是誰都知道,國公說起來好聽,可實際上卻已經是不怎麼執掌實權的,軍權更是一點都摸不到了,雖說看起來也還是花團錦簇,可誰都知道那底下到底是一個什麼光景。

而永寧侯卻是正當其年,手裡頭也捏著很大的一份軍權,作為保皇黨深受皇帝的信任。

更加重要的是,侯府的繼承人並沒有出現斷層的現象,他的長子——永寧侯府世子阮承清是狀元出身,外放時的政績考察也是甲上,而次子也已經跟著父%e4%ba%b2在軍中曆練,小有威名,隻要不出現什麼意外,永寧侯府絕對是可以再繁盛上幾十年的。

而對於二皇子而言,既然永寧侯沒有在諸皇子的爭位中表態,公然的去站隊,那就是表明自己還是有機會得到永寧侯支持的,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阮琨碧,而去把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助力推到彆人哪裡去?

如果他真的出手了,他的敵人們會很心花怒放的向永寧侯展開懷抱的,而那絕不是二皇子希望看到的情況。

所以說,於情於理,二皇子都是不會幫著阮琨碧對付永寧侯府的,既然如此,沒了二皇子的幫助,僅僅憑借阮琨碧一個人,能夠發揮的作用,實在是微乎其微。

阮琨寧自己猜想著,這個老鄉不會真的這麼蠢,想著叫二皇子衝冠一怒為紅顏吧,那才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儘管如此,阮琨寧還是想著要求一個穩當,等三日後,崔氏進宮的時候,將此事告知才好。

她相信,憑借崔氏的能力,對於此事會處理的比自己好很多。

然而事實上,阮琨碧真的沒有阮琨寧想象的那麼識抬舉。

李瑤鈺的手生的很美,當她執起那隻碧色的玉匙,輕輕地自那隻纏枝錯彩的瓷罐當中舀出半勺香料,動作優雅的放入那隻小巧的牡丹形盤花香爐的時候,真的是不能再美了。

她正是十七八歲,一個姑娘最美好的時候,渾身都透著明媚而青春的迷人氣息。

不同於二皇子妃的明豔如火,她是另一種明麗,不會叫人覺得幾乎要被灼傷,卻另有一種迷人鮮豔。

二皇子妃頭發散著,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榻上,身上還蓋著撒花羅蝶的錦被,神色看上去有些憊懶,一雙眼睛時不時閃過的光芒卻淩厲的叫人心驚。

那隻香爐緩緩的吐起了淡色的輕煙,是極為令人舒暢的果香氣,李瑤鈺伸手扇了扇,那味道便一縷縷的朝著她嬌妍如花的麵容過來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她才轉向一側的二皇子妃,漫不經心的道:“姐夫又去見她了嗎?”

二皇子妃臉上的神情淡淡的,斜了妹妹一眼,才輕聲道:“好像是吧。我最近乏得很,左右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便懶得去管這些。”

李瑤鈺麵上帶上了一絲不屑的笑意,眼底的諷刺之意簡直要翻滾出來:“還真把自己當成個東西了,隔三差五的來叫姐夫過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有多少斤兩。”

“你懂什麼。”二皇子妃微微動了動,一側的丫鬟會意的上前去扶起她,在她身後墊了軟枕叫她舒服些,她一手撐額,衣袖滑下,露出了半截凝脂般的手臂:“要的就是她看不清楚才好,太聰明了,也就沒什麼用處了。”

李瑤鈺同二皇子妃這個胞姐的感情很好,說話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麼拘束,走過去坐在榻上,輕輕地握起二皇子妃的手,道:“我就是替阿姐覺得委屈,那個賤人出身這般的低賤,竟是這般的心氣高,居然敢說要跟姐夫一生一世一雙人,絲毫不將阿姐與兩個孩子放在眼裡,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到府裡頭做個通房丫鬟都是抬舉了,還真是敢想。”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二皇子妃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對待死人的冰冷,嘴角緩緩的牽起了一個弧度冰冷的笑,阮琨碧此刻如果在她的麵前一定會忍不住打哆嗦的,她慢慢的道:“居然要王爺去幫她父%e4%ba%b2承襲永寧侯府,好叫她去做侯府正經的嫡出小姐,光明正大的嫁進來,還真是好大的臉麵。”

提到這一茬,李瑤鈺的眉梢不自覺的動了動,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絲不快,神色看上去倒是認真了許多。

“永寧侯府啊,”二皇子妃自言自語了一句,繼續道: “本來,我是不打算結交永寧侯府的,畢竟永寧侯的嫡次女,現在的明沁公主,據說同六皇子有同窗之誼,指不定就會嫁過去,有這一層關係在,永寧侯府我們是如何也拉攏不過來的。可是現下因著救駕之功,這位又被冊封了公主,那就算是六皇子的皇妹了,無論如何也是成不了的。

再者,據說她同皇後也是鬨得極為不睦,如此看來,是絕對不會嫁給六皇子了,那麼,”她臉上的笑意頓時生動了許多,眼底閃爍著的精明而銳利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永寧侯府的立場到底會偏向於哪一邊,就需要重新考慮了。”

頓了頓,二皇子妃又冷冷的笑了笑,毫不掩飾的鄙夷道:“阮琨碧是人頭豬腦嗎?她哪裡來的臉麵,要去叫自己的父%e4%ba%b2取代永寧侯呢?永寧侯當年在北境沙場上奇襲突厥,生擒敵首,從無敗績,軍中威名赫赫,她那個隻知道眠花宿柳的父%e4%ba%b2拍十匹馬也趕不上。

再者,永寧侯的正妻出身清河崔氏,世家幾百年的尊榮哪裡能夠容人輕侮?不說當代族主是永寧侯夫人嫡%e4%ba%b2的胞兄,素來極為%e4%ba%b2厚,便是關係淺淡些,永寧侯夫人的生母崔老夫人還在呢,又能討得了什麼好?

不必說他們的嫡長女嫁給了滎陽鄭氏的宗子,次女又是父皇%e4%ba%b2封的公主了,永寧侯夫人的胞姐榮王妃更是連著宗室的,榮王即使再怎麼被猜忌,那也是父皇的嫡%e4%ba%b2胞弟,甚至於,他幾乎是注定了會出任皇族下一任的宗正令,一個皇子為了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去打自己%e4%ba%b2叔叔的臉麵,連帶著得罪清河崔氏,以及他們的姻%e4%ba%b2滎陽鄭氏,她這是以為自己是天仙下凡,天老大她老二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瑤鈺臉上的笑意也多了些,調侃道:“阿姐是不知道,之前你寫信告訴我居然還有她這個樂子在,我足足笑了好幾日呢,光明正大的出嫁,還是這樣的門第,哪裡是她一個卑微小官之女能想的。”

“你是不是也等不及了?”二皇子妃臉上的笑容真切了許多,眼底也平添了幾分暖意,她對於這個胞妹是真的疼愛,也了解她的心思,笑%e5%90%9f%e5%90%9f的打趣道:“也是,永寧侯世子那樣的人物,難怪你喜歡了,已經等了這些年,眼看著年紀大了,怪不得要等不及了。”

“阿姐,”李瑤鈺麵上有些緋紅,玉麵染霞更見幾分光彩,她心性堅定,也不是那種會扭扭捏捏的人,便堅定地點頭,道:“我就是喜歡他,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喜歡,就覺得他天生就應該是我的。這些年下來,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力真是數都數不清,我絕對不許自己失敗。

再者,我要是真的可以嫁過去,不是也能夠把永寧侯府拉到咱們這邊來嗎?既可以增長我們的實力,又可以一全我的心意,為什麼不去做呢?”

二皇子妃懶洋洋的笑了笑,真是說不出的明豔動人,她身手點了點李瑤鈺的額頭,道:“說的這般好聽,還不是因為自己喜歡他?”

“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李瑤鈺反倒是定了心,道:“要不是為了他,我何必咬著牙同姓徐的那女人好好相處?沒得叫人惡心,還不是為著想給他留個好些的印象。”

二皇子妃看了看胞妹的神色,便知道她是真的陷進去了,搖搖頭,道:“你要知道,隻要前頭有徐雲姍在,他就不會娶你,定國公府也不是拿出來說笑的,再者,徐雲姍同永寧侯世子膝下還有兩個孩子呢,你心裡頭可有個章程?”

李瑤鈺的%e5%94%87角輕輕地揚了起來:“我自然是知道的,隻要有機會,叫這三個人一起消失,再加上我之前營造的完美印象,我嫁過去,那不就是最為完美的結局嗎?”

“你有沒有想過,”二皇子妃考慮的要實際些,慢慢的道:“萬一他心裡頭一直記著徐雲姍,那你應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怎麼辦才好?”李瑤鈺自信的笑了笑,既明媚又青春,還有這對於自己的自得:“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還爭些什麼呢。活人隻要顧好活人的日子也就是了,我沒得去跟一個死人計較些什麼呢。再者,他們才相處了幾年呢,我以後若是嫁過去了,同世子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到了最後,這還會記得最初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呢。”

二皇子妃臉上明顯有了些滿意,點點頭道:“我就怕你要鑽牛角尖,既然你能夠想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頓了頓,她又歎氣道:“永寧侯府是不納妾的,你過去之後也可以過得輕鬆一些,總不比像是我這樣心力交瘁,也不算是辜負了。”

她明麵上是二皇子妃,出身尊貴相貌明豔,身下又有兩個嫡子傍身,看起來光鮮亮麗至極,可是誰又能看到她心裡頭的苦楚呢?

所幸,這樣的日子,她已經不必再熬太久了。

李瑤鈺不會那種天真的小女孩,這些年姐姐的不容易她也是眼見著的,原本對於父%e4%ba%b2的決定還有些難以理解,現在看著姐姐的情態,倒是理解了幾分,可是有些事是沒辦法直接說出來的,所以她也隻是用力握了握二皇子妃的手:“阿姐還有兩個外甥呢,你的福氣在後頭。”

二皇子妃緩緩地挑起了一邊嘴角,道:“但願,一切都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