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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剛才我可是救了皇帝呢,救駕之功啊,值好多好多錢的那種哎。

她笑%e5%90%9f%e5%90%9f的抬起頭,帶著一種“我是不是棒棒噠”“求讚揚求鼓勵”的亮閃閃的小眼神,熱切的盯著被隆德攙扶著的皇帝。

皇帝身下的椅子毫無防備的被阮琨寧踹出去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不隻是刺客受了驚,他也不例外,阮琨寧那一腳算是用足了力氣,皇帝更是摔得不輕,方才在隆德的攙扶下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定定的看著阮琨寧,眼神複雜而柔和。

阮琨寧也正仰著頭看他,她麵上的神情帶著幾分驕傲的得意,眼睛裡似乎閃爍著一片星海的光輝,叫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絕色的麵容也似乎渡上了一層光,叫人不可直視。

她還正是最好的年紀,是滿庭芍藥中最嬌豔奪目的一朵,當真好顏色……當真好年華。

每一次見到她,似乎都會遇見一些驚喜呢。

每當自己覺得可以看透她的時候,她就會告訴自己,不,你還是不夠了解我呢。

皇帝眼瞼微合,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情緒,許久才重新去看她。

他的目光含蓄的落在了她被撕裂的裙擺上,若是換了彆人他必然會覺得形容狼狽,失禮之際,可是換到了她身上確實另一種灼然的風采。

華光無雙,姝色絕豔。

皇帝微微一笑,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前,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沒有理會一邊隆德驚詫難言的神色,虔誠的半屈下膝蓋,輕輕地將外袍係在了她的腰間。

“除去祖宗社稷,你……是第一個叫朕屈膝的人。”

阮琨寧可是萬萬沒想到會開啟這個進度,她是想著要趁機撈一點好處,可現在皇帝的舉止簡直是叫她受寵若驚了,也來不及多想,便連忙伸手想要扶起皇帝,這樣子她會折壽的好嗎?

皇帝也沒有多停留,惹人非議,係好之後便站起了身,麵上風平浪靜,似乎方才的那句話隻是阮琨寧一時幻聽一般,消散在難言的空氣中。

他的眼神裡有波光晃動,語氣裡也有些難以形容的味道,帶著一絲深切的感歎:“今日還真是……”看他的神情,似乎覺得很滑稽,輕輕地搖搖頭,沉默的看著阮琨寧,沒有繼續說下去。

見他如此沉默,阮琨寧方才心裡頭湧動的那幾分得意倒是無聲無息的收斂了起來,她退後一步,拉開了同皇帝之間的距離,低下頭看了看身上係的青色外袍,清麗無雙的眉眼忍不住一起皺了起來,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話裡有一分若有若無的抱怨:“能不能不要它啊。”

皇帝以為她是怕彆人誤會什麼所以才開口拒絕,倒是也沒有生氣,女孩子先天就是心細一些,會顧忌的東西多一些的,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被她這樣明晃晃的嫌棄,心裡還是有些難以出口的惆悵:“還是先這樣吧,難不成你就打算這麼回去不成,等會叫人給你拿了衣衫換上再回去也不遲。”

“那倒不是,”阮琨寧嫌棄的看了看那一抹青色,又指了指自己上身胭脂色的衫子:“你真的不覺得,這兩個顏色合在一起異常的難看嗎?”

紅配綠,這是多麼經典而永恒的搭配方式啊。

皇帝沒想到她擔憂的居然是這個,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呢,會操心自己穿的好不好看,沒有接觸過真正殘酷的勾心鬥角,他心頭忍不住柔軟了幾分,也略微後退一步,眼神上下掃了她一眼,眼底泛起一片驚豔的光,溫聲道:“沒有,很好看。”

阮琨寧想了想也是,反正自己臉好看,怕這些做什麼呢,敢穿紅著綠的姑娘,才是真絕色呢,這麼一想,心裡頭那股子彆扭倒是消去了許多,忍不住抿著%e5%94%87輕輕一笑。

明明才剛剛經曆了一場危險的刺殺,可室內的氣氛卻反而有了幾分柔情脈脈,叫人心頭說不出的溫意,直到阮琨寧開口打碎了這看似完美的一切,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好開口:“還有,咳咳,你沒事吧,剛剛我那一腳……好像踹的還挺重的……”

皇帝頓時感覺自己的腰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隆德滿頭黑線的看著阮琨寧,又看了看皇帝,微微搖搖頭,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被阮琨寧一說,皇帝這才猛地想起阮琨寧方才的一馬當先,一腳把自己跟椅子一起踹倒的英姿,更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就訂好了的打算,心裡頭頓時湧起了一點點淡淡的憂傷。

永寧侯,朕要謝謝你,培養出了這樣一員虎將啊。

無辜的永寧侯遠目:……Excuse me。

許是皇帝臉上的神色太不對勁了,阮琨寧也覺察出了什麼不太對的地方,可是腦子裡卻也還是缺少一根關鍵的弦,怎麼也搞不太明白。

隆德大總管大概是太過擔心皇帝了,小心的打量了大量皇帝麵上的神色,笑的比哭還要難看,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陛下!您之前不是說……”

皇帝定定的盯著阮琨寧看了許久,終於輕輕地歎了口氣,幾乎是咬著牙道:“阮氏救駕有功,該賞。”

阮琨寧表麵上矜持而謙虛,但是一雙明眸閃閃發光的盯著皇帝看,她現在看著皇帝格外的%e4%ba%b2切,簡直是一座行走的金山銀山,現在可不是講風度學雷鋒的時候,她恨不得在皇宮裡開個廣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報答我啊啊啊!”

隆德是知道皇帝心思的,小心的覷了覷皇帝神色,笑了笑:“那是自然的,這些都要放到後頭去才是,先去叫個太醫過來才是真的呢,龍體有傷,那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呢。”

皇帝看了眼阮琨寧眼底的期待,禁不住搖搖頭,道:“也叫個太醫來給她看看。”

阮琨寧眉頭微微一動,道:“啟奏陛下,臣女好得很,並無大礙。”

你當然好得很,不好的是朕!

皇帝想著自己的打算,麵上的神色有些陰鬱:“她方才不小心撞到頭了,可彆傷了腦子才好,叫給她開幾幅藥吃著,隆德,你%e4%ba%b2自送她回去吧。”

阮琨寧<(`^′)>:……過河拆橋的人最討厭了!

皇帝遇刺事關重大,無論是朝野還是皇宮都受到了震動,禁軍統領作為總理皇城護衛的最高長官,在這場刺殺中遭到了最大的責難,所有的頭銜都被一擼到底,要不要定罪,有沒有可能同刺客勾結的事情,朝野裡頭現在還在打嘴炮,大理寺也還在審訊當中,短時間內恐怕還是定不下來的。

皇帝先前就定下的將金陵十六衛的統率權交給晉陽王氏家主,因為此事也是提前了好些日子,宮裡頭的人經曆了一次清洗,許多宮人內侍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這些都是不為人知的東西了。

而對外公布的真相則是,刺客行刺之時恰逢永寧侯府的嫡次女覲見,不顧己身救了皇帝一命,身受重傷的消息。

事情是在宣室殿出的,那裡是皇帝經營了多少年的地方,隆德大總管把持的水潑不進,一絲風聲也沒有透出去,而當時救駕的禦前侍衛也並沒有進入內殿,裡頭當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也沒人真的了解,外人想要打探消息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倒是嚇了許多人一跳。

阮琨寧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被受傷”了,並且還被拘束在了熙和公主那裡養她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傷,也是蛋疼得很。

熙和公主倒是極為憂心,卻也是無能為力,隆德總管把阮琨寧的情況說的很嚴重,特意給她在熙和公主的宮裡頭重新安排了一個院子,隻叫她在裡頭呆著直到養好傷,傷好之前並不叫彆人前去打擾,說是不好擾了她靜養才好。

當天夜裡,阮琨寧被迫喝了一碗苦到家的湯藥,那味道像極了燒焦的橡皮手套,勾起了她無數的不良回憶。

儘管她表示自己的確身強體壯可以打死一隻老虎,可一把年紀胡子長長的太醫隻說這是陛下的意思,他也不敢違背雲雲,逼急了便開始哭訴他家中的八十老母與三歲娃娃,阮琨寧一口氣哽到脖子裡憋得慌,卻也是無能為力,隻恨恨的端起那隻精致的玉碗,將那裡頭的刺鼻藥湯一口飲下。

靜蘇與靜繡伺候著她換了寢衣,到床上躺下,這才緩緩地替她放下床帳,退出了內室。Ψ思Ψ兔Ψ網Ψ

雖然是進了宮,身邊伺候的宮人甚多,可阮琨寧還是隻叫靜蘇與靜繡貼身伺候,畢竟是自己家裡頭出來,經過崔氏教導的,她用著也放心些,總比不知根底的宮人們要好得多,熙和公主也明白她的顧慮,並沒有給她幾個貼身伺候的宮人。

阮琨寧方才已經喝了好幾口水,吃了幾隻醃製甜蜜的蜜餞,可現在嘴巴裡頭還是直發苦,她想著皇帝的不知感恩反而惡意報複,心裡頭便悶悶的有些生氣,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有了幾分睡意,眼睛也是忍不住的合上了。

係統突然開口試探著道:【……其實吧……】

阮琨寧有點累,今日一通折騰,真真是身心俱疲,大概是那副藥湯有點助眠的作用,還老是覺得困得慌,眼皮子也不想動,自然也就沒耐心的慢慢聽係統說話。

係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著她在宮裡頭呆久了,說起話來帶著一股子妖豔賤貨的宮妃腔調:【……寶寶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阮琨寧一口氣哽在了嗓子眼,涼涼的道:“既然你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那就不要說了!”

【……算了。】

直到過了好些日子,阮琨寧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她的感覺是——悔、不、當、初!

晚一點睡又不會怎樣,可是有些消息知道的晚了,那才是真的要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謔謔謔100章啦,我真是棒棒噠

第101章 母子生隙

那藥裡頭的確是有些助眠的成分, 阮琨寧一覺躺下去,便是舒舒服服的進入了夢鄉,同周公很是相會了許久, 卻這一夜不知為著她, 有多少人鬨得人仰馬翻。

韋明玄一夜都沒有合眼,或者說,自從阮琨寧入宮後,他就沒怎麼睡過什麼好覺。

他已經是成年的皇子了, 自然不會成日裡的在後宮裡頭東遊西逛, 沒得落人話柄。

這些年下來他有意無意的在宮裡頭安排的探子也不算少, 阮琨寧進宮的當夜他便收到了消息, 雖然是借著皇後的名頭,可是皇帝也沒有刻意的去掩人耳目, 既然是皇後召見臣女了還偷偷摸摸的做什麼,那不是欲蓋彌彰嘛,自然儘可以光明正大了。

韋明玄在宮裡頭的眼線還是給力的, 很快便知道了消息, 他聽聞之後如何的心急如焚卻是不必說的了, 更重要的是, 他不明白皇帝此刻的心思, 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也沒辦法去做任何準備。

他獨自在書房枯坐了一夜,直到第二日知道皇帝把阮琨寧安排在了熙和公主那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