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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就在她們滾下山破後沒多久,那群白衣人便追了上來,見二人已經是逃至穀底了,又因追兵在後,便急匆匆撤退了,真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因為牽涉甚大,眼下已經是交由此地的錦衣衛指揮所全權處理了。

那侍衛統領很有些膽怯,雖然熙和公主並無什麼大礙,但到底是經曆了大險,他作為侍衛統領,還不知要受什麼處罰呢。

以至於他見了熙和公主也不敢往前湊,隻默默地站在一邊當隱形人,假裝自己不存在,見最後終於問到自己頭上了,這才跪下請罪。

阮琨寧見他額上汗珠都出來了,也是於心不忍,再者此事的確錯不在他,便勸道:“哪裡能全然怪到統領身上呢,不過是事發突然罷了。”

熙和-琨寧迷妹-公主順從的點點頭,柔情默默的望著阮琨寧;“嗯,阿寧說的都是對的。”

阮琨寧:“……是嗎?”

熙和-琨寧迷妹-公主:“當然是對的。”

阮琨寧:“……”我感覺有點危險怎麼辦,我似乎又打開了一個奇怪的開關?

侍衛統領:阮姑娘不僅人美心腸也好,嗚嗚嗚請收下我的膝蓋!

崔博弦:嗯,阿寧果然是汙濁塵世裡的一股清流啊。

阮-人美心腸好-清流-琨寧:總有一點不太妙的感覺呢,一定是我的錯覺,對吧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收藏評論啊啊啊......蠢作者打滾賣萌中

第59章 宮闈秘事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 手裡正把玩著一隻古舊的銀釵,眼瞼低垂著,臉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瞧不出喜怒。

那銀釵並不是什麼精致絕倫美輪美奐的飾物, 也並非價值連城,瞧起來也隻是多年前民間的老舊式樣罷了,沒什麼稀奇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尋常百姓家都能找出來好幾隻呢。

再者, 照它的身價, 尋常哪怕便是掉在地上, 就連宮裡頭稍稍有些臉麵的宮人想必一眼都不會看。

可此時皇帝正握著它翻來覆去的打量著, 似乎這上頭藏著一張藏寶圖,需要趕快看出門道來一般。

大總管隆德垂首侍立在一側, 一言不發。

他是跟了皇帝多年的人了,真正的皇帝心腹,對於皇帝的神情心思都十分了解, 心思也是個通透的, 隻看皇帝此狀便知他此刻隻怕是心思深沉詭譎, 便默默地退至一側, 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要惹上無妄之災。

皇帝的聲音低低的,在夜色中格外深沉,他的視線落在常凜身上,帶著無形的審視:“你方才說, 這是在哪裡得來的?”

錦衣衛副指揮使常凜跪在案前,並沒有什麼畏懼之態,隻沉穩的叩首道:“在……在二皇子府上書房的暗格裡。”

皇帝緩緩地揚起一側嘴角,似乎不以為意,問道:“那字條呢?又在何處?”

常凜道:“此釵中空,正位於其銀柄之內,陛下打開便知。”

皇帝微微一笑,眼睛裡卻染上了幾分凝重,他緩緩地將那銀釵旋開,果然見其中空泛,一張紙條折的細細的,緊緊地塞在裡頭,他緩緩地將那紙條抽出,輕輕地展開,看了看上頭的兩行字,臉色像是雷雨前的陰翳一般,瞬間壞了起來。

隆德站在他的身後,不易察覺的將視線投了過去,眸中閃過驚駭之色,無聲的抿了抿嘴%e5%94%87,低下頭更加恭謹的侍立,隻恨不能掛個牌子說“我其實不存在”,瞧起來似乎是避之不及。

紙條上寫的,既不是這次鬨得沸沸揚揚牽涉到二皇子以及隴西李氏的西北貪墨案,也不是準備起兵謀反的大逆不道之言,更不是什麼軍國大事的機密——隻是辛棄疾的一句舊詞罷了。

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

哦,很多文盲狗可能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因為這是很多文藝青年的一個城裡人玩法,很小眾。

一對鴛鴦分彆時,將釵子分成兩半,兩人各執一半,直到兩個人相聚時再合在一起,大體上同破鏡重圓是一個意思,很有些纏綿悱惻的味道。

本來這也沒什麼的,撐死了也就是二皇子的一點風流韻事罷了,雖說上不得台麵,卻也無甚大礙,隻輕飄飄就過去了。

可是事情壞就壞在,隆德曾經在宣貴妃那裡見過此釵的另外一隻,這可就相當的耐人尋味了。

宣貴妃出身平平,又是年幼喪父,孤兒寡母苦巴巴的過日子,年幼時很是受了些人間疾苦。

她手裡頭沒什麼好東西,入宮時身邊也沒什麼金玉之物,素樸的很,為此還很是遭了宮妃們的一通譏諷嘲笑,苦不堪言。

為了安撫她,皇帝倒是著意賞了許多下去,也是給她做臉麵的意思,皇帝就是後宮裡的風向標,態度擺出來,也就沒什麼人主動去觸皇帝的黴頭了,這些事也就漸漸地沒人敢再提起了。

那日也是趕得巧了,皇帝無意間在宣貴妃的梳妝台上見到了那枚釵子,素樸至極的老舊銀飾在一眾珠玉金銀瑪瑙翡翠首飾之間格外顯目,心生好奇之下,皇帝便順口問了一句。

宣貴妃當即眼淚就下來了,開始向皇帝哭訴“那些年我與母%e4%ba%b2妹妹相依為命的日子”,講了自己年幼時候的奮鬥史乃至於自己與母%e4%ba%b2之間那些辛苦不易的歲月,生生的塑造了一顆自強不息的小白菜的形象,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好不動人,很得了皇帝一番憐惜,掙了好幾日的侍寢。

以至於如今看著這枚釵子,隆德隻在旁邊站著,都替皇帝覺得臉疼,如此,便更不敢去看皇帝臉色了。

#八一八那個欺騙皇帝感情的女人#

#有一種生物叫綠毛龜#

#陛下不哭乾巴爹,你還有後宮三千呢#

皇帝陰著臉,手裡撚著那隻釵子,緩緩地轉了幾下,這才冷笑起來,叫人不寒而栗:“好,好,好,這兩個人,真是好得很呐。”

常凜感覺得出皇帝此刻的心情,也很能夠理解,所以也就默默地不做聲,乖乖地在一邊當壁畫。

平常男子遇見這檔子事尚且都容忍不了,何況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呢,還是被自己下屬告知的,隻怕更是生恨不已,他已經被迫趟了這次的渾水,卻也不打算叫自己深陷在這個坑裡,遠大的前途還等著他呢,哪裡能折在這上頭,所以此刻他還是不要去觸這個黴頭,老老實實的為好。

皇帝並不是不知道二皇子同宣貴妃向來都暗搓搓的有聯係,也知道宣貴妃入宮前同二皇子有關聯,乃至於宣貴妃似有似無的幫二皇子拍戲說話,也會給其他皇子上眼藥,他也統統看的明明白白,想著二人之間的聯係,他對此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但是這絕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枚綠帽子在自己頭頂上發光這種奇恥大辱,不僅僅是他,世間又有哪個男人能容忍得了呢。

皇帝麵色陰晴不定,許久才輕輕地哼了一聲,向常凜擺手道:“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常凜知曉皇帝此刻心情必定是不佳的,對此也是很能理解的,如果可以也不想再次留下做皇帝的出氣筒,所以在皇帝示意他退下之後,便順從的起身,恭謹的退出去了。

“等等。”皇帝突如其來的叫住了他。

常凜的心提了起來,回身重新跪下:“是。”

“顧如欽,”皇帝沉%e5%90%9f道:“走了這些日子,似乎一直都沒有消息?”

常凜的心放下了一半,隨即又高高的提了起來,道:“回陛下,指揮使並無消息傳回,錦衣衛內部行走也是嚴謹守度,不會四下聯係,或許指揮使另有要事發現,以防泄密暫時斷絕聯係,也是有可能的。”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皇帝端起案上已經涼掉的茶,緩緩地喝了一口,似乎是壓下了心裡頭的火氣,這才喃喃道:“是嗎……罷了,你且退下吧。”

短短的幾瞬,常凜後背的內襯衣服都濕了,他緩緩地走出了內殿,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想了想今日知道的,決定把那些都忘到天邊去,恨不得此生都想不起才好,他整了整衣冠,隨手抹了把額頭,往宮外去了。

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雪琅緩緩地進了昭仁殿,向著皇後與韋明玄施禮,麵上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為難,聲音也壓得很低:“娘娘,陛下已下了聖旨與凝翠宮。”

皇後嘴角無聲的揚起,優雅的端起了手畔的描鳳琉璃杯盞,掩蓋住眼底的勝利顏色,悠然道:“如何,可賜死了?”

皇後素日裡人前都是溫婉和善的樣子,端的是一國之母的尊貴儀度,對於一眾宮妃也是言笑晏晏,諸皇子更是一視同仁,無論實際上是如何,至少表麵上是絕對不會叫人挑出錯來,趁機攻訐她的。

連韋明玄都不得不承認,比起元後李氏來,或許她天生就是適合這個鳳位的。

隻可惜,女人在感情上永遠都是無法真正的冷靜的,尤其是當她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

雖然皇後並沒有宣之於口,但韋明玄卻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了皇後對皇帝所有女人的不喜,無論是得寵的,還是不得寵的。

而在後宮三千佳麗當中,占據了皇帝多年寵愛的宣貴妃,無疑是最顯眼的。

宣貴妃素日裡很豁的出去,也不在乎得罪人,屢屢依仗著皇帝的寵愛在六宮裡給皇後難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都被她三言兩語信手打發了,卻也是結下了深仇大恨。

再加上彼此之間在皇位爭奪戰上的對立局麵,以至於皇帝對待宣貴妃時,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特殊,宣貴妃無疑在皇後的仇恨榜上排在第一了。

皇後容忍了她這麼多年,今日終於得見她的下場,怎能叫她心裡不痛快?隻恨不能額手稱慶。

雪琅麵露難色,見了皇後期待的目光,終於還是強笑著,期期艾艾的道:“陛下……陛下保留了宣貴妃封號、位分、乃至於印璽之寶……幽居凝翠宮,非死不得出。”

皇後麵上全是不可置信,哆嗦著手指捏緊,麵容扭曲了一瞬,終於“砰”的一聲,將杯盞摔到了雪琅麵前,恨聲道:“混賬,你當本宮好戲弄嗎?你到底是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沒有打聽清楚便敢來回稟嗎?!”

怎麼可能呢!

盧氏那個賤人可是給他戴了綠帽子呢,如此奇恥大辱,他竟也能忍得了嗎?!

難不成、難不成,在他心裡頭,這個盧氏竟如此重要嗎?!

殿內,皇帝正站在屏風一側的窗邊,斜斜的靠著牆,原本陰沉的麵容已經恢複了素日裡的平和端肅,似乎方才的陰鬱怒氣都隻是幻覺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伸手往窗外去,似乎要觸摸外頭的清風,過了一會兒,才喚道:“隆德啊。”

隆德微微一凜,心裡加了小心,麵上含笑上前了一步,道:“奴才在。”

皇帝並沒有回頭去看他,自顧自的瞧著窗外的景致,隻輕聲問道:“朕都已經記不清,盧氏在朕身邊多少年了。”

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