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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012 字 2個月前

斜斜投進窗格,柔柔的照在相擁而%e5%90%bb的一對璧人身上,男子如鬆,女子如花,就如這屋外的春景一般,迤邐旖旎。

雖是與長寧在夫妻之事上行事多為隨意,但此時在彆人家中,陸硯不得不忍著心中漸起的欲望,緩緩鬆開那誘人的紅%e5%94%87。將人抱坐在榻上,埋頭在她頸間,揉捏著她纖白的手指,平複心中熱情。

長寧軟軟的靠在他懷中,聽著他跳的十分快速的心跳,突然輕輕笑了起來:“三郎心跳好快呢……”

一把握住她有些想作亂的小手,陸硯聲音淡淡:“看來還是要儘快回錢塘,行事才會比較方便。”

長寧一愣,呆呆的看著他:“要回去了麼?”

陸硯緩緩吐出一口氣,應了聲:“等明日湖州消息傳來,解決了三舅舅的事情,便動身回錢塘。”

“對了,你剛剛不是去見了那幾人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有什麼不對麼?”長寧眉毛微微擰起,看著陸硯道:“還是他們其實沒什麼問題?”

陸硯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眼長寧:“阿桐對三舅舅當年離家之事怎麼看?”

長寧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神色淡淡,似是真的和自己隨便聊天一樣,想了想道:“我也不知要如何說,隻覺得三舅舅當年就為了不辜負那一個女子,便負了家族還有旁人,實在不應是大家子所為。”

“旁人?”陸硯輕輕問了聲,就見長寧眉心微微擰了擰。

“是呢,三舅舅當年離家時已經十八,家中又怎麼沒有%e4%ba%b2事?”長寧微微一歎:“聽小舅舅說,他們嫡庶兄弟十幾人裡,三舅舅是最會讀書的,外祖父一生謹慎,但為了讓他能有個好前程,專門請人為三舅舅求娶了兩淮名士馮家的小娘子,原本是要在那年十月完婚的,然而八月,三舅舅就與那個玉嬌一起離家了……那曲馮兩家結%e4%ba%b2一事,滿江南儘知,此事一出,外祖父萬分為難,實在不知要如何向馮家交代,隻能%e4%ba%b2自前去請罪。因著不願門楣受辱,三舅舅離家不到一月,外祖父就對外聲稱三舅舅早逝,對不起馮家,可世人多刻薄,皆說馮小娘子克夫,好好的一個小娘子被人這般說,最後隻能遠嫁遼東,到底是耽誤了馮小娘子!”

陸硯眉心輕輕皺起,輕輕敲擊著桌麵,半響後輕聲道:“兩淮馮家?可是馮安華的後人?”

“正是!馮小娘子便是馮大學士的嫡%e4%ba%b2孫女。”長寧看著陸硯,點頭道:“你問我如何看三舅舅這般行徑,我還能如何看,自古難兩全的事情太多了,可身為男兒,既享受了家中富貴,便要承擔家中責任,僅這一點,三舅舅所為,我便不讚同。”

陸硯輕抬眼角,疑惑道:“阿桐所言,好像因為此事,曲家與馮家像是結了仇?”

長寧用力點頭:“是呢!小舅舅說,自從這件事情之後,馮家處處為難曲家,可咱們有錯在先,隻能步步退讓,可馮家文人世家,族人多為仕宦,再些地方給曲家使絆子更是常有,雖然損失不大,可解決起來,也頗為麻煩……這應該就是當年外祖父想要將三舅舅除族的原因了吧。姻緣結兩家,這仇呀,隻怕是無解了。”

陸硯也不知有沒有挺清楚長寧的話,定定的看著窗外,臉上帶出一抹深思來。

一夜春雨,早上出門時,院中的桃花便被打落了一片,點點紅雲落泥濘,看起來到讓人可惜。長寧走在陸硯身側,輕輕歎了一聲道:“早知被雨打落,還不如昨日便讓人摘了釀酒呢。”

陸硯抬手將她的鬥篷攏緊,淺淺笑了下:“開得太早,落了也是正常,阿桐若是覺得可惜,稍後回來讓人尋了快開的做成酒吧。說起來,我也是想和阿桐的酒釀了。”

長寧抱著他的胳膊,緊緊偎在他身旁,笑道:“我離京時專一帶了好幾壇呢,回去陪夫君共飲。”

下雨地滑,陸硯輕扶著長寧的腰,從身後丫鬟手裡接過傘,兩人同打一傘向曲老夫人院中走去。天氣有些涼,長寧覺得披著鬥篷還有些冷,便又向陸硯懷裡靠了靠。

陸硯察覺,皺眉看了她一眼,轉頭對身後的阿珍道:“回去給娘子拿件衣服過來!”說罷頓了頓,又道:“你們跟著娘子時日長久,可今日這般天氣卻不知讓娘子加衣,原本看著娘子麵上,我一向不願訓斥你們,但這般事情已不是一次、二次,一會兒拿了衣物過來,便%e4%ba%b2自去尋玉成領罰吧。”

長寧從未見過陸硯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不由一怔,聽到最後一句連忙道:“三郎……”

陸硯沒給她求情的機會,冷聲訓斥完阿珍幾人,轉身擁著長寧繼續前行。

“阿桐不必開口”陸硯聲音淡淡:“你一向對穿戴不甚在意,都是她們幾人做主,今日下雨,她們本應想到天寒你會冷,可偏偏還是給你拿了春衫,這般疏忽,如何不罰?”

長寧張了張嘴,想說此時本就是春日,正是著春衫的時候,而且阿珍幾人還專門給她加了半臂呢,可是看陸硯黑著一張臉,又怕自己的替那幾人說話,讓他心中更氣,隻好抬手握住摟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小聲求道:“那你莫讓玉成打她們呀,今日教訓一番,她們定是知錯了。”

陸硯一直沒有應話,直到曲老夫人院前,才瞅了她一眼,淡淡道:“難不成在阿桐心中,為夫教訓人就隻會打人不成?”

長寧被他話一噎,一時想不到如何解釋,隻能看他將手中雨傘交於一旁的丫鬟,拂落身上的雨珠,抬腳向正堂走去。

曲元白、曲景曜還有多日未見的曲元恒早已在正堂落座,陸硯上前給幾人行了禮,道:“讓二位舅舅還有大表兄久等了,阿桐去請外祖母了。”

曲元恒最近新迷上了一個歌妓,在外流連多日,昨日被曲何氏使人從花樓中喚了回來,混混沌沌的聽妻子說了個大概,早上便被曲老夫人派去的丫鬟叫了過來,此時聽到陸硯的話,隻記得妻子曾說過母%e4%ba%b2現如今誰也不認,隻認長寧夫婦的話,頓時就心生不滿起來。

“硯郎也是大家子出身,怎麼今日能讓長輩在此等你許久?便是阿桐也太不規矩了些,以前我就對十一娘說過,莫要如此嬌慣阿桐,她不停,看看如今嫁人許久,居然也睡到這般遲才知來見長輩,真是不成體統!”曲元恒板著一張臉,擺出教訓晚輩的架勢數落著長寧以前在家中種種的不知禮數。

曲元白眉心一擰,冷冷甩出一句話來:“二哥、二嫂未免操心太多,阿桐做小娘子時,有十一娘與妹婿教導,此時嫁了人,有硯郎教導,二哥若有時間,不如少去些青樓,管教一下靜郎還有寧郎,小小年紀,院中侍婢十數人,終日除了在脂粉堆打混,有何氣候?”

陸硯臉上原本就不多的笑意早在曲元恒熟絡長寧時,便儘數斂了起來,此時神態更是冷淡:“不勞二舅舅費心,我覺得阿桐甚好,孝敬長輩,侍奉上慈,甚是精心。二舅舅這幾日雜事繁多,怕是不曉得外祖母用藥之後,有些嗜睡,因此才來的這麼早吧。”

曲景曜輕輕勾%e5%94%87,目光從三人臉上掃過,溫聲道:“是侄兒的錯,隻因多日來一直未能找尋到二舅舅,便忘記了告知二舅舅早上晚些來,讓二舅舅多等這麼些時候,實在有愧。”

這幾人一句連著一句的明嘲暗諷讓曲元恒氣結,卻又無法辯駁,隻能忿忿的瞪著門外,獨自燃燒著心中怒火。

長寧伺候曲老夫人更衣洗漱之後,讓伺候的丫鬟為曲老夫人玩一個不會累人的發髻,又為她帶護額後,才笑著端詳道:“他人都說阿桐似娘%e4%ba%b2,可是如今看來,倒是更覺得像祖母呢,難怪他們都誇我長得好看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曲老夫人知她存心逗自己開心,嗔了她一眼,順手從妝匣裡拿出一支珊瑚八寶簪輕輕翹了下她的手背,道:“就你這張嘴會哄人,罷了罷了,這支好東西就給你了!”

長寧眉眼彎彎的接過,順手就讓人給自己插到發髻中,才上前扶著曲老夫人道:“兩位舅舅,還有大表兄和夫君都已在正堂候著了,咱們過去吧。”

曲老夫人點頭應下,瞥了眼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妝匣的曲何氏,臉上的笑容落了幾分,聲音也冷了下來:“走吧!”

曲何氏見居然沒有自己的賞賜,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垂下眼簾,鬱鬱的跟在曲老夫人身後。

正堂裡十分安靜,玉嬌幾人已經被幾個大力仆婦押著跪在堂外的台階之下,雨水落在及人身上,披頭散發,更顯狼狽。

長寧看此形狀,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陸硯,卻見他端著一盞茶,細細的品著,神色平靜,看不出端倪。

似是感覺到長寧目光,陸硯抬眼看向她,眼眸裡閃過一抹淡淡笑意,但是很快便看向曲老夫人,對著長寧使了一個讓她注意的眼色。

長寧當下便知曉事情隻怕不是一般,扶著曲老夫人的手不由微微多用了兩分力,心中十分憂心外祖母一會兒會受不了。

曲老夫人年逾古稀,隻是眼前這一幕,心中便對三兒的死有了猜想,老人臉上沒有存在多久的笑容瞬間落了下來,周身就像是冬日一般,讓人覺得發冷。

“……當日到湖州時,應是三舅舅‘七七’剛過,因此這樁事情坊間還有人談起。”陸硯將棋福遞過來的卷冊交給身邊的曲元白,繼續道:“當時隻聽聞是湖州知府餘寶乾意圖侵占商戶家產,最後逼死他人,才被記下,準備到時用作彈劾餘寶乾的罪狀。前日晚間歸來,聽阿桐所言之後,又派人重新去湖州探訪,才知事情並不僅僅是貪占家產,起因更早乃是一樁通奸醜聞!”

曲元白已經看完了卷冊,臉色氣的發白,恨聲道:“這個賤婦!”

長寧雖然也一樣震驚,但更擔憂外祖母身體,因此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外祖母身上,隻能抽空瞥一眼驚訝的其餘幾人,便轉頭抬手輕撫著曲老夫人的後背,輕聲道:“外祖母莫要動氣,不若我們先回去吧,稍後讓小舅舅稟報與你……”

“我受得住!”曲老夫人扯開長寧的手,雙目緊盯著門外跪著的幾人,似如烈火:“硯郎繼續說!”

陸硯微微垂了眼眸:“餘寶乾籍貫便在阜城,家中貧苦,但此人一直勤學好讀,詩文上也頗多造詣,因此年紀輕輕在阜城也算小有名頭,他與那玉嬌早在十多年前便是相識,當時玉嬌還未成行首時,兩人便以惺惺相惜,為了供餘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