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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224 字 2個月前

家。”

“那三哥原本是何打算?”長寧歪頭看著他,眼裡都是狡黠:“我聽到你讓佳桃回去拿你的衣服了。”

舒孟駿皺著眉,掀開車簾看了看天色,約摸還未到寅時末,想了想心一橫道:“那好,我現在便帶你去盛陽樓,此時應該還能聽上曲兒,隻是你可要記得千萬莫要離開我身邊半步,還有,盛陽樓雖然通宵營業,但我們不能待太久,聽個兩三曲兒,解了新鮮咱們便回家!”

長寧笑開,小臉在昏暗的車廂都好像閃著光,舒孟駿看著她的樣子,眉心皺的更緊,悶悶道:“你便是穿了我的衣服,這樣子也不像是小郎君!”

長寧瞪著他,道:“難道你還要我自毀其麵嗎?”

舒孟駿心中苦惱,說出的話卻又不能食言,隻能沉聲道:“一會兒抓把灰擦你臉上。”

長寧嘟起小臉,不過想到可以去那個傳說中猶如仙境的盛陽樓,便又露出笑容來。

七白已經在貢院的路口等了半天,終於看到舒家的馬車,連忙小跑上前,隔著車壁道:“三郎君,包袱帶過來了。”

舒孟駿簾子一撩,將包袱丟進車內,“快些換!”說著便跳下了馬車。

長寧飛快的打開包袱,見裡麵是一件舒孟駿兩三年時穿過的衣服,也不知道佳桃從哪裡找出來的。長寧一邊想著,一邊解下自己的衣服,換上舒孟駿的舊衣。

長寧小時候常扮成小郎君跟著舒孟駿到處瘋耍,此時哪怕沒有使女在身邊,換男裝也是熟門熟路的,隻是換完之後,摸著自己的頭發,才開始發愁,她不會挽小郎君們的發髻!

“三哥……”

舒孟駿聽到長寧悶悶的叫聲,左右看了看,靠近馬車道:“換好了嗎?”

長寧掀開窗簾,道:“換好了,隻是……我不會梳發!”

舒孟駿隻覺一陣無力,沉默了半響後,才垂頭爬上了馬車,看著長寧散著一頭長發,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歎到:“我也不甚會,你將就下,大不了一會兒找個方巾包頭好了。”說著,便上手開始笨手笨腳的給長寧挽了一個歪歪扭扭鬆鬆垮垮的發髻。

長寧拿手推了推,又晃了晃頭,懷疑的看著舒孟駿道:“這樣……會鬆的吧?”

舒孟駿也泄氣了,攤攤手:“你頭發太長太多了!”說罷看著長寧擰著眉毛,鬱鬱不歡的樣子,想了想,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帕子抖開,隨便將長寧頭上那個難看的發髻包起來,大力將四角紮緊,長寧隻覺得頭皮被狠狠揪起,剛想叫疼,又怕舒孟駿覺得自己麻煩,不帶自己去了,便咬著%e5%94%87忍著。

舒孟駿紮完之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感覺到硬邦邦的,才滿意的收回手,道:“好啦,現在我打發這些廝兒、護衛回府,留七白給咱們趕車。”

長寧隻覺得頭皮被揪的疼,想要伸手鬆一鬆發包,又怕散了頭發,以舒孟駿的性子絕對不會給她再梳一次的,隻能強忍著,從原來的荷包裡套出一個小水銀鏡照了照。

舒孟駿下人、護衛全部打發走,才慢騰騰的爬上馬車,剛進去,就被長寧嚇了一跳。

長寧指著自己的臉上剛點的幾個痣,還有耳朵邊故意用墨塗出來的一大片青黑青黑的假胎記得意的看著舒孟駿,“三哥,這樣便不會有人看我了吧?”

舒孟駿臉頰抽了抽,嫌棄的看了眼,點點頭便轉開目光,指了指座位上的筆墨問:“這個哪裡來的?”

長寧對著小鏡子有端詳了一番,滿意的收起小鏡子,轉身一邊收拾筆墨,一邊道:“娘%e4%ba%b2給二哥準備了雙份的東西,二哥隻帶進去一份,這一份就在車上放著了。”

舒孟駿瞥了眼長寧那張不忍直視的小花臉,飛快的轉過頭,不忍再看。

盛陽樓位於京都的西邊,已經快出內城,由七八坐高樓連接組成,三樓相向,五樓相向,高低起伏,參差錯落,最高的一棟樓高二丈八,據說盛陽樓原本打算蓋到四丈高,然而被京都府製止了,說是樓高可瞭望全城,不易於戰時防守。儘管如此,也擋不住盛陽樓衝破雲霄的氣勢,整日彩旗翻飛,花燈耀眼,門前來往的富賈貴客、才子文人絡繹不絕。

舒孟駿下了車,下意識想要扶長寧,卻在看到她那張黑白斑駁的小臉忍不住將頭扭到一邊。長寧從車上跳下來,仰視著這座處處散發著紙醉金迷氣息的華美樓閣,隻見高大的門樓每層外簷都垂掛著一圈色彩鮮豔的彩帛,簷角都垂掛著三層花架,每個花架裡都裝滿了鮮花,站在門口就能嗅到濃鬱的花香混合著脂粉香,再看著樓裡燈光通明,絲竹悅耳,尚未入內,便生生的感受了一把富貴豪華。

門前站著兩三排長相清秀、五官端正的年輕夥計,見到舒孟駿與長寧從車上下來,連忙迎上前,目光瞥過長寧的臉,微微怔了下,但很快恢複正常,笑道:“二位客官裡麵請。”

長寧跟在舒孟馳身後,學著舒孟馳走路的樣子,晃著肩膀走了進去。此時已是卯時,好多人家剛剛醒來,而盛陽樓內卻依然是一片歌舞升平。

長寧看著正中間舞台上撫琴的女妓,拉了拉舒孟駿的衣服,輕聲道:“二哥,那是不是唱曲兒的?”

舒孟駿扯下她的手,瞥了一眼她看的方向,嫌棄的“嘖”了一聲,指指後麵,道:“那算什麼,後麵有更好的。”

長寧看著他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的二哥居然有點猥瑣的花客模樣。

夥計一路將舒孟駿帶到正樓後麵,與正樓不一樣,這裡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後宅,亭台回廊,假山花木,小橋廊道,甚至園內還有一條潺潺河流,若不是四周聳立的高樓隱隱傳來絲竹聲以及歡笑歌舞聲,長寧會誤以為自己到了彆人家清雅彆致的後花園。

不遠處迎過來一位穿著豔麗的婆子,見到小夥計帶著的兩人,目光輕輕掃過,便立刻笑的熱情:“喲,這兩位俊俏的郎君尋到我們這裡來,可是讓我樊婆子看著就開心呐。”

長寧抽了抽嘴角,這樣的花臉的她居然也被人說是俊俏,她微微彆了彆頭,看向彩幔層層的回廊,隻見回廊儘頭,或站或坐數十妙齡佳人,個個巧笑嫣嫣,聲音嬌媚的招呼著每個進去的賓客,那聲音便是長寧聽著都覺得心頭發酥。

舒孟駿跟在樊婆子後麵向樓內走去,沒走兩步,迎麵便過來一個身材魁梧,一臉絡腮胡子的男子,樊婆子見狀,連忙揮著帕子迎過去:“呦,安郎君,你這便要離開了?何不再坐一會兒,用了早膳再走……”

男子一揮手便將樊婆子推開,道:“多謝樊媽媽挽留,隻是家中有事,不得不離開,待過兩日,某再來。”

樊婆子也不留人,目送男子離開,便繼續帶著舒孟駿兄妹向前走去。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轉身看著長寧兄妹二人的背影,上下打量了好一陣,皺了皺眉,轉出去順著廊道透過鏤空的格子窗盯著長寧的側臉看了半響,才轉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低低笑了聲:“這個小娘子,還真是不一般!”

穿過裝飾華美的回廊,舒孟駿二人被引到一間雅閣坐下,屋內飄著濃鬱甜香,四周掛著玫瑰紫色的紗帳,一派的旖旎。

長寧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就見樊婆子帶著一排女子進來,香氣瞬間充盈了這間雅閣,長寧頓時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舒孟駿雖然之前來過,但也是與二哥還有好些個舉生一起,此時身邊坐著自家小妹,他也覺得耳根發燙,十分尷尬。

輕咳一聲,假裝自如的靠在隱囊上懶懶問道:“哪個會唱曲兒啊?”

進來的女妓紛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站出來笑道:“公子,奴與姐妹們都會。”

舒孟駿被那水淋淋的眼睛一瞧,俊臉飛紅,連忙移開目光,隨手一指:“那就你了,還有你……留下來唱曲兒吧。”

長寧眨巴眨巴眼睛,聽著耳邊琵琶錚錚,婉轉鶯啼,隻覺得與自己想象的十分不一樣,便有些無趣起來,扭頭看了看二哥,見他也是一副無甚興味的樣子,便靠過去小聲道:“三哥,就這樣……為何那些郎君、才子都喜歡來呀?也沒什麼意思呀……”

舒孟駿張了張嘴,麵色微紅,他總不好說因為帶了她來,所以剛剛才給樊婆子交代讓這女妓隻規規矩矩的唱曲,不許其他吧。

長寧看著他發紅的耳根,表情越來越奇怪,想起剛剛進來時好幾個女妓與男人把臂談笑的樣子,突然道:“是不是你們來時不僅僅是這樣?”

舒孟駿立刻從榻上跳起來,高聲道:“才不是呢!我上次來時也是這樣!你……彆亂猜!”

長寧皺了皺鼻子,不甚相信的看著他,半響輕哼一聲,扭頭打量起唱曲的兩位女妓,瓊花玉貌,都是美麗佳人,看年紀似乎也不比自己大多少,但一舉一動卻與自己不同。

舒孟駿看長寧開始專心端詳起女妓來,生怕她跟著這些女伎們學的輕浮了,將手裡的東西一丟,伸手拉起她,道:“好啦好啦,曲兒你也聽了,新鮮也過了,咱們回吧。”①思①兔①網①

長寧想了想,看了看天色,覺得也沒什麼趣味,便點頭道:“那就回吧。”

舒孟駿見她如此好說話,鬆了一口氣。正在彈唱的女妓聞言,款款起身,笑著福了福身:“奴恭送兩位公子。”

舒孟駿從袖袋裡掏出兩塊銀角子塞給兩位女伎,拉著長寧就出了雅閣。

樊婆子剛招呼另一邊雅閣的客人出門,見舒孟駿出來,笑著迎上前:“公子這就要走?”

舒孟駿沒有理會樊婆子,將跟在自己身後的長寧往雅閣裡一推,眯著眼睛看向剛剛出來的那一群人,突然冷笑了下,拳頭握的哢哢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不,今天就是機會!

長寧看著腳下生風的舒孟駿,在後麵一路小跑的跟著,眼看快要出了盛陽樓,她被一個迎麵一撞,差點摔倒,樓內的夥計連忙上前扶住她,撞人的是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見狀連聲問長寧是否有事?

長寧急著跟上舒孟駿,擺手再三說不礙,謝了扶她的夥計,便一路跑出了盛陽樓,可是樓前空空如也,連舒孟駿的影子都未曾見到。

作者有話要說:  長寧:三哥再次拋下了我……

陸硯:萬雲寺就覺得這小子不靠譜!

長寧:嚶嚶嚶,三哥你在哪兒?

陸硯:居然還敢帶著我老婆喝花酒!

長寧:←_←,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樓,我三哥就說是跟著你一起來的。

陸硯:!!!!!舒小三你在哪兒,快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啦啦啦,應該還算準時吧,嗬嗬嗬嗬,賣萌笑= ̄ω ̄=

☆、廿七章

長寧看著腳下生風的舒孟駿, 在後麵一路小跑的跟著,眼看快要出了盛陽樓,她被一個迎麵一撞,差點摔倒,樓內的夥計連忙上前扶住她,撞人的是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男子, 見狀連聲問長寧是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