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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套 瑜鹵六月 3938 字 2個月前

料轉身就去法院,如果不是安楚婕,我定會翻案,讓他背上多重罪名去監獄裡蹲個十幾年!郵件是他自己發的,關於安楚婕跟我,跟易恒的關係,是張女士提供的,大概是良心受到折磨了吧,所以臨時叫停了,對於安楚婕有這樣的一對父母,我隻有心疼和厭惡。

聽楊依洛說,安世民前不久撤訴了,那就意味著,在我住院包括出院以來這一段時間,他一直沒放棄過,我告訴他,易恒發給他的文件是假的,他說他看出來了,隻有前1/8是相關內容,安世民是行內人,他自然知道剩下的那7/8隻是一些草稿般的斷式,而徐羽兒也是根據這1/8就衝動下的定論。

我當著他的麵把所有的手寫稿全部都撕碎,並燒毀,火光跳動著,那是我近8年的心血,也因此舉,我爸爸得再蹲一年監獄。

安世民望著那一堆灰燼,我知道那塊壓在他心裡的巨石終於落了下來。

他問我要什麼,甚至問我要多少錢,他竟然可笑到認為自己能開出的那點價格足以贖回一個九年的時間,我告訴他我隻要安楚婕。

☆、終章 ...

【七十七】

燒雲下的多倫多印在藍色眼眸裡呈現出淡粉一樣的暈色,晚霞連同雪白的大地一起, 悄無聲息地把塔上這間360全景餐廳擁入懷中, 尚卓熙將切好的一塊沙丁魚喂進嘴裡, 然後放下銀叉看向窗外, 一回頭目光對上迎麵走來的服務生, 尚卓熙豎起拇指在齊肩處晃了晃,嘴角向兩邊拉出一個輕鬆的弧度,忙了一天後肚子也很餓了。尚卓熙目光轉向對麵的人, 對方正好也在看著自己, 市內暖白色的光成片狀隨著舒緩的音樂流動,掠過安楚婕的頭頂。

“大學的時候, 我來過這間餐廳兩次,記得他們的牛肉和醬料很不錯。”, 安楚婕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切了一小塊蘸上燒牛骨醬的牛肉:

“老巴什教授帶我們來這裡演奏過, 他應該也快退休了。”。

“兩次麼?”。

“一次。”。

“那還有一次呢?”, 尚卓熙喜歡聽安楚婕說她大學的時候的事。

“還有一次,和易恒。”, 安楚婕抬頭看了尚卓熙。

“嗯。”,尚卓熙若有所思地點頭:

“也許再來一小杯加拿大威士忌會更好, 是對我而言,我喜歡清淡的,當然,我知道你喝酒比我……厲害多了。”,尚卓熙挑挑眉, 端起一小杯威士忌喝下。

記得安楚婕剛畢業那會兒,還常在一些休閒場所賣酒,某些時候,她還幫自己擋酒,尚卓熙盯著安楚婕想,一個做藝術的女生怎麼那麼能喝呢?現在她套著一件厚呢鬥篷帽衫就坐在那裡,帽簷一圈絨毛將她脖子的上半部分圍起來,使她看起來很乖,寬大的袖口垂在她細瘦的手腕處,凸顯的腕骨和指節分明的手指強化了她散發出來的藝術氣息,同時也給尚卓熙一種想要去保護的欲望。

“你喜不喜歡這裡?”,環顧四周尚卓熙又低下頭,一路低頭看著自己鞋尖上的積雪,偶爾轉頭看看安楚婕,一切對她來說還是那麼熟悉,最後一次跟爸爸來這條小街好像就在前不久,又恍如隔世般:

“這裡早幾個月前就開始下雪了,以往每年這個時候,我們一家會帶上狗狗一起去北域雪場滑雪,如果我的肩膀和腰椎方便的話,我想帶你一起去滑雪。”,聲音仿佛被腳踩陷下去的雪吸進去了一般。

安楚婕將連衣帽推到後麵,露出蒼白的笑臉,她看著前方沒有搭話。

尚卓熙繼續說,她需要跟安楚婕說,她得多向安楚婕表達自己的想法。

“回國11年了,我仍然覺得這邊適合人們生活,國內的生活節奏很快,比起這裡,尤其是海城,每天都是人,到處都是人。”。

“叮叮當當~”,清脆的鈴鐺聲漸漸靠近,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一手抱著木箱一手搖著鈴鐺朝她們走來,風衣下是彩色的格子襯衫,箱子外邊掛了一圈彩燈。

“最香的甜甜圈,熱乎乎的甜甜圈,快嘗一下吧。”,一張口,兩塊鏡片便起了厚厚的霧,他努努嘴將眼睛摘掉,聳了聳肩,打開木盒的蓋子,安楚婕往裡看了看,滿盒甜甜的奶香味飄了出來,她一笑,尚卓熙便要了一個香草味的甜甜圈,包起來塞到安楚婕手裡,即便兩人才吃過晚飯不久。

“楚婕,今天幾號了?”。

“十二月十號。”,安楚婕雙手捂著那一團熱乎乎,香草的香味竄到她鼻尖。

“啊,再過兩周就是聖誕節了。”,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過聖誕節了,但是每到這個時候尚卓熙會很想念自己的媽媽。

“嗯。”,一個字,沒有多餘的情緒,聖誕節對安楚婕來說不過又是一場接一場的演出罷了。

尚卓熙昂起頭笑了笑,很快又安靜了下來,重新在一起後,安楚婕對很多事的態度和反應都平靜到有些冷淡。

想來想去都覺得安楚婕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自己,隻是因為救了她,處於某種情感綁架,她才答應和自己在一起的,想到這裡,尚卓熙沮喪起來,她將頭頂的窄邊氈帽摘下,抖了抖上麵的雪,一顆雪晶彈進了眼睛,有點刺痛,融化後,尚卓熙那隻眼睛紅紅的。

鬨市區漸漸被甩在身後麵,天早已暗透,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大街很安靜,能聽到唰嘎唰嘎的踩雪聲。

“涼了。”,安楚婕捧著手裡的甜甜圈說。

“也不想吃的話就放路邊吧。”,甜甜圈會涼,安楚婕也會走,尚卓熙依舊垂著頭,氈帽微微歪了些。

安楚婕搖搖頭,笑著將甜甜圈放進口袋,扶正尚卓熙的帽子後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發現尚卓熙沒跟上來,一回頭便看到尚卓熙還站在那盞路燈下,也不知道她要乾什麼,安楚婕沒有管那麼多,又繼續向前走。

走了一會兒,回頭尚卓熙還在原地,安楚婕乾脆大步向前懶得回頭了。

尚卓熙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也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這時又開始下起雪來,迷茫之際,那個遠去身影又慢慢放大起來,安楚婕踩著雪一路朝尚卓熙跑回來,由於雪較厚,所以跑起來很費力,安楚婕氣喘籲籲地站在尚卓熙麵前,呼著大口的白氣,彈起來的雪貼在了她的衣角。

“為什麼我走了那麼遠,最後還是得跑回你身邊?”,安楚婕上前,兩手輕輕圈住尚卓熙的腰,昂頭說:“我喜歡這裡,因為你在這裡長大,所以我會更喜歡這裡。你覺得國內生活節奏快讓你感到累,隻要你想,到這邊來放鬆也好定居也好,我會陪著你。你給我的,哪怕隻是一個甜甜圈我也不會把它放路邊。”,懷裡的人肩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雪花落在安楚婕的發絲上,衣服後麵的帽子也都是雪。

“你開心麼楚婕?”,尚卓熙摘下氈帽放在安楚婕的頭頂,她好像總有心事一樣。

“嗯。”,安楚婕點頭,額間還有尚卓熙的溫度,由於剛剛快速走跑,安楚婕感到身子逐漸暖和起來。

這才發現尚卓熙有一隻眼睛紅紅的:

“眼睛怎麼了?”。

“真的麼,可我感覺你不開心。”。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完安楚婕在尚卓熙臉頰上落下一%e5%90%bb,光是安靜的跟她一起散散步安楚婕就足夠開心了。

“如果沒有那件事,你還會和我在一起麼?或者,你答應跟我在一起隻是因為……”,安楚婕打斷了尚卓熙的話,她知道尚卓熙在擔心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有那麼多如果,它就是發生了,就是命,我也認了。”,而這不是尚卓熙想要的答案。

“你愛過齊阮麼?”,尚卓熙將安楚婕從跟前推開。

“卓熙?”。

“你愛過她麼?”,尚卓熙堅持問。

“你什麼時候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們彼此身上而不是彆人?”,這個問題對安楚婕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先回答我。”。

“你不能迫使我,卓熙。沒愛過又怎樣?覺得我會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所以我現在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為愛你麼?愛過又怎麼樣,難道還要為已經過去了的事情生氣麼?無論我怎麼回答,都無法令你滿意,因為在你心裡根本就不相信我對不對?卓熙,如果我們之間,頻繁需要我去證明一些什麼的話,我也會累的,你希望看見我那麼累麼?”,沒辦法,人是自己選的,哪怕道理都說爛了,也要不厭其煩地告訴她,有個時候安楚婕是真的覺得尚卓熙對中文的理解可能沒有那麼透徹,因為每次企圖深入跟她解釋些什麼時候,她就滿眼無辜地看著自己,現在亦是如此。

“卓熙,你是不是,我……”。

“嗯?”。

“算了,尚卓熙,我愛你,一直都是,請你一定要相信。”,安楚婕搖搖頭,大概說什麼都不如那三個字來得實在。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句話了,尚卓熙愣了幾秒,說:

“走吧。”,她朝安楚婕伸出手。

“去哪?”。

“回去。”,尚卓熙一把抓住安楚婕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隨後手套摘掉那隻手套,伸進口袋裡,張開五指將安楚婕扣在手心,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眼睛不自在地看著四周,嘴角卻不受控地向上揚起來。

那天的大雪,是多倫多有史以來下得最大的一次。

那晚的安楚婕滑得像隻小海豹,她被一陣陣海浪推湧到岸邊,又被另一陣陣浪花卷回海潮,那是她的宿命。窗外的雪鵝毛般鋪灑下來,埋葬所有的隱晦,露出幽藍的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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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最幸福的事是什麼嗎?——被愛而不自知

那你知道最可悲的又是什麼嗎?——被愛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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