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手套 瑜鹵六月 4250 字 2個月前

爸爸那些錢我也是省著花的,所以四年下來我也存了一小筆,隻不過那一點積蓄最後也都被繼母奪了過去,她喜歡各種各樣的賭,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可以理直氣壯地管我要錢,於理說不通,於情,我還是把有的都給了她。

有空的時候我會去看看尚卓熙的老家,想象著小卓熙的樣子,她說她有個很美的媽媽,說看著我會想到那個漂亮溫柔的女人,可我麵前的是一片被移平了的草地;我回會去尚卓熙說過的任何地方,走她走過的路,儘可能地去感受著她當時的心情。

雖然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那麼對我,也恨她那麼對自己,可是我還是好想她,一遍一遍想她的好,這樣我就不那麼恨她了,可是有些回憶是不可避免的,我時常會不經意間就哭起來,易恒會緊緊抱住我,即使他的懷抱再溫暖,抱著我的手臂多用力,我仍然會感覺到內心空空的。

在多倫多的最後一年,那次是易恒陪著我,他說他不明白我為什麼總喜歡在這條小街上走,我踢著腳下的楓葉,抬起頭看見老遠一個帶著穿著黑色大衣帶著白色手套的女人,她背對著我們快速地往前走,那樣子像極了尚卓熙,她走得很快,轉眼間就橫過馬路朝那片草坪走去,她一定是尚卓熙,我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想法,於是立刻朝那個遙遠的身影追了過去,這時不知哪來了一輛小車,視線都還沒來得及對焦,突然手被往後用力一拉,重心沒穩的我往後跌了下來,隨即那輛小車轉動的輪胎毫不客氣地從我左腳上壓了過去……碎骨的疼痛讓我一時間呼吸不上來,我聽見易恒喊著我的名字和那個小車司機下來著急地不停地講著什麼,滿口酒氣,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我好像,看見了那一副白色手套……

—————————————————————————————————————————

易恒在錄音棚外麵靜靜地等著安楚婕,她彈琴的樣子能讓他靜下心來。

“小夥子,你是她男朋友?”,一個年輕的製作人走過來問,手指著玻璃窗裡的女人。

易恒笑笑,他目前還不是那個身份,不過應該快了吧。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你是做什麼的?”,製作人感覺這個帶著帽子的男人很麵熟。

“是麼?我以前玩地下的,吉他主唱。”,易恒雙手比劃了一下。

“哦!我就說呢,那我肯定是在音樂節上看到過你。”

“現在不玩了,搞那沒前途。”,易恒抿嘴,摸了摸後頸無奈地說。

“也是,搞這種樂隊的很難養得起女人的,尤其還是這種。”,製作人又抬頭看了看玻璃窗。

“其實錄兩遍就可以了,她對自己要求太高,改了很多次,要不要給你倒杯熱水?,走廊裡風大。”,製作人好心的問。

“不用謝謝。”,易恒繼續把手揣在厚厚的衣服口袋裡抿嘴不語,製作人跟他閒聊了一會兒也接著工作去了。

“易恒?你等很久了吧??”,安楚婕錄到自己滿意了,出來才發現易恒坐在外麵。

“沒,剛來。”,易恒輕鬆的笑笑,我不希望你感到一絲抱歉。

幾陣大風很輕易地將安楚婕的暖意掃走,易恒看著安楚婕不停張合的手指就知道她凍著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自己暖和的大口袋裡塞。

暖意從掌心彌漫開,驅走了安楚婕很大一部分的嚴寒,這溫暖卻讓安楚婕濕了眼眶,她將手從那個溫暖的地方抽出來,是時候該好好正視一下他們的問題了。

“寶貝兒你怎麼了?”,易恒關切的問,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安。

安楚婕對易恒做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出於朋友的情感或者是對他的感謝。他想抱自己,就讓他抱抱,想%e4%ba%b2自己就讓他%e4%ba%b2%e4%ba%b2臉頰,也默許他對自己的%e4%ba%b2昵稱呼,可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這種“好”,其實已經傷害了兩個人,它讓愛自己的易恒一直都懷著不該有且實則不存在的希望,它讓自己愛的尚卓熙也一直處於一種沒有安全感的慌張。

作者有話要說:  兩攻相遇必有一受麼?關於易恒,六月表示隻想:嗬嗬噠~~~還有~每個人都不四好惹的~~~~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寒冷的街道依稀有幾個來往的人,他們形色匆匆,似乎都不願意在大風中停留哪怕一秒。

“易恒……”,安楚婕低著頭很抱歉的樣子。

“嗯?怎麼了?”,易恒嗬出一些白氣,轉過頭去看她。

安楚婕都能感受到他投來的熱切的目光,她沉默了,他也不敢再多問,他害怕聽到他所擔心的事實,他還想給她好多好多,想帶她回家過年甚至,他想跟她結婚以丈夫的名義愛他一輩子,此刻安楚婕最好彆說話,也許她一開口,那張美好的藍圖就會變得扭曲猙獰。

“易恒,我們是朋友。”,她還是開口了,不安地將頭發挽到耳後。

“我知道,不過,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變成男女朋友。”,易恒的心跳很快,說完也就後悔了,他自己把自己推入了胡同裡,這下連想象的空間都沒有隻等她說願不願意了。

“我認為……朋友不該是我們這樣的。”,不應該有那些容易造成彆人誤會的%e4%ba%b2密舉動,牽手擁抱%e4%ba%b2%e5%90%bb這些對於安楚婕的來說已經有些過了,可對於易恒來說卻是一點兒也不夠,他試圖將安楚婕當成女朋友來索取,安楚婕將目光轉向另一邊,這些話她不忍心說出來。

什麼叫不應是這樣的?那樣?易恒將她冰涼的手重新握回手心,希望自己的感受真實一點,可安楚婕輕輕一甩就甩掉了。

“這樣也不可以麼?”,手心落空,易恒的聲音有些著急。

安楚婕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抬起頭,看著易恒上下移動的喉結,那張受傷的臉讓她很難受。

“沒事的楚婕,那我管好自己給你一定的空間,我可以等你的,這可以麼?”,易恒放緩了語氣,看著她的臉實在不忍心逼她。

“這樣不好,易恒,我不希望做出任何讓她沒有安全感的事,即便她不在也不可以。”,安楚婕腦海裡回放著每一次尚卓熙生氣受傷的樣子,而那些讓她失控的理由,導火線好像無一不是有關自己麵前這個男人的。

易恒沒說話,眼眶紅紅地看著安楚婕,許久的不語,灰色的天空下仿佛一切都失去了顏色,街道兩旁枯黃的變成黑白的,安楚婕是黑白的,唯有自己的心在滴著紅紅的液體,安楚婕口裡心裡還是隻有那個她,這是多麼讓人無力的理由。

“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麼?她不在的時候我不是將你照顧得好好的麼?她對你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可以可以不聲不響就隨意剝奪彆人的權利?”,男人的聲音壓抑得很嘶啞,但是能看出來他生氣了,他額頭上的青筋凸出來,手開始握成拳頭變得緋紅,

“我有向你要求過什麼嗎?安楚婕你他媽的永遠都隻看得到你為她付出了什麼並且覺得怎麼樣都不夠,她又為你做了些什麼?你有回頭看看我嗎?你看到過在乎過我為你付出了什麼嗎?為什麼連讓我照顧你的資格都要取消?!”,易恒的眼眶燒起來眼裡都是火苗,他的手顫唞著捏成拳抵在鼻%e5%94%87的位置,兩滴再也控製不住的淚水滴了下來,這是他第二次這麼痛心的哭,第一次是畢業的那年,其實那次也是為了安楚婕。

大風呼呼地吹著,像是為這個男人搖旗呐喊,宣泄助長著他心中不平的怒火,偶爾經過的車輛一聲尖銳的鳴笛聽起來更像是來看這場熱鬨的。

“易恒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並有要剝奪你什麼權利,我們是朋友,我也同樣可以照顧你,隻是我希望……”,安楚婕伸手摸去他臉上的淚,卻被易恒捏住了手腕:◣思◣兔◣在◣線◣閱◣讀◣

“要麼你是我女人,要麼我沒認識過你!”,心底有根彈簧終於承受不住,那些話語彈了出來,易恒也累了,追逐了這麼多年如果不能有結果,那不如現在斷了。

“我們就不能做一般的朋友麼?”,安楚婕另一手捂住嘴,淚眼閃爍,他怎麼會變得如此絕情極端。

“朋友?我為你丟掉了太多東西,我他媽等了你這麼久,你以為我為的隻是做一個比現在更普通的朋友?!”,易恒甩開她的手,後退了一步紅著眼狠狠地說道:

“老子不稀罕這種半吊子的感情!安楚婕!我他媽真的寧願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熾熱的心到底還是涼透了,易恒輕輕推開安楚婕,搖搖頭,頭也不回地從她身邊走過。

老禿的大樹使勁搖晃著細脆地樹枝,大風恨不到將安楚婕刮倒,易恒真的被自己“趕走了”。

安楚婕用力地捂著鼻子嘴巴,昂起頭,眼淚不會倒流而是朝兩邊跟快速地滑落,她甚至覺得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止不住抽泣。

“我不覺得你有錯呢。”,懶散而柔和的聲音從後傳入安楚婕耳朵,安楚婕立刻胡亂地抹去眼淚轉身便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短發女人抱著手臂靠不遠處的燈杆兒上,齊阮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從包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安楚婕。

“你什麼時候來的?”,安楚婕彆過頭有點無地自容。

“你們吵得太投入了也難怪我鳴喇叭你也沒注意到我呢,想哭就哭吧,彆跟自己過不去,我不會笑你,給,拿著。”,齊阮再次伸手遞去紙巾:

“看到你梨花帶雨的小臉我會更想欺負你,所以你怕的話就儘快把眼淚擦了。”,安楚婕懷疑地看了看齊阮,眼淚蒸發帶走更多的溫度,她還是接過了那隻手上的東西。

“謝謝。”

“以後跟我不要說謝,沒想到我的競爭壓力還蠻大的,還有男人要應付,不過你倒是自己幫我先掃了一個走。”,齊阮的話語很輕鬆,像是真的因為少了一個敵人而開心一樣,聽到身旁那人這樣幸災樂禍,安楚婕有些生氣便不再和她逗留,徑直走到前麵的路口準備搭車回家。

“誒誒,不要生氣,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他真的愛你是不會逼你做出這麼殘忍的選擇的,何況你一刀斷了讓他長痛不如短痛也算是對他不錯了。”,齊阮是個相當怕麻煩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曾經傷害過多少女孩的心,相對於自己,她還覺得安楚婕已經很仁慈了。

齊阮伸出手去拉安楚婕。

“你彆碰我。”,安楚婕甩開,她不需要她的認可和憐憫。

“你乾嘛?又搭車回家?我送你,你看我說吧,那個尚院長從來不會接你。”,齊阮看著她蒼白的臉上那一對紅眼眶,不由地心裡跟著難受起來。

“不用了,謝謝你。”,安楚婕再次拒絕。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安楚婕看看時間,快六點了,尚卓熙也快下班了,她得趕回去給尚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