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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宵一路尾隨聞宣和魏柒來到公司安排的公寓樓下,正當魏柒準備上樓時,秦宵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柒柒。”

魏柒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容蒼白寧靜,“你考慮好簽字了?”

秦宵當著魏柒的麵將嶄新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然後隨手將碎片拋向半空,洋洋灑灑掉落一地,仿佛寒涼冬日的雪花。

“沒關係,我那裡還有很多。”

魏柒又回到了初見時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冷若冰霜的麵容下透著寒涼徹骨的森冷。

“我不會簽字的,如果你想告我,現在就可以。”

看著秦宵因執著而迷失自我的模樣,魏柒想到了當初無法放下葉容森時,秦宵對他所說的話,想不到如今換他來說了。

“秦宵,彆讓自己太難堪了。”

似曾相識的話語令秦宵微微一怔,這是當初他奉勸魏柒放棄葉容森時所說的話,想不到風水輪流轉,今天他竟然成了當局者。

目送著魏柒轉身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儘頭,秦宵扶著膝蓋,緩緩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頭暈目眩的無力感讓高大的身軀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幾步,聞宣見狀好心攙扶秦宵,不料秦宵一把甩開聞宣,如同困獸般聲嘶力竭地大喊,“我絕不會跟你離婚!絕不!”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刻骨。

“秦總,您還是先回去吧,讓魏律師冷靜一段時間,也許他能想通。”看著相愛的兩個人兩敗俱傷,聞宣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難過。

“不會了,他不會原諒我了……”渾身的力氣仿佛從腳底被抽走,秦宵頹廢地倚靠在車門上,薄%e5%94%87間念念有詞,“柒柒,他不會原諒我了……”

秦宵從魏柒的公寓離開後,直奔程家,一進門便像發瘋似的摔壞了客廳一切可以打碎的東西,震天響地的聲音引來秦母和程父匆匆趕下樓。見到客廳一片狼藉的場麵,剛出院沒多久的程父被氣得差點又暈過去,“你這個混賬東西!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秦宵,你瘋了嗎?”秦母扶著氣得發抖的程父訓斥不知發什麼瘋的秦宵,“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們才對?你們到底想乾什麼?!”壓抑多年的怨恨終於在這一刻破土而出,秦宵指著秦母質問道,“我是你的兒子,你卻處處相逼,現在魏柒要跟我離婚了,你們終於得償所願了?滿意了嗎?”

“你為了一個魏柒來這裡跟我們大呼小叫?!”程父氣得直跺腳,轉過頭對著秦母大喊,“你看看!這就是你教的好兒子!為了一個男人,連家都不要了?”

“家?我還有家嗎?我的家已經被你們毀了!”

“難道一個魏柒就比不上我對你三十年的養育之恩?”

秦母的心仿佛被浸入寒池之中,她耗費了一生的心血,隻希望秦宵有一個錦繡前程,可到頭來秦宵非但不理解她,還對她橫加指責,將她當作仇人一般對待。

“你生了我,所以就有權掌控我的人生嗎?你們處心積慮拆散我和魏柒,不就是想讓我和嚴家聯姻嗎?”

“那你們聽好了,從今天起我與程家再無瓜葛,不要再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了我好,我已經受夠了。”

秦母從未聽過秦宵如此狠心絕情的語氣,就像是要與她斷絕母子關係,她臉色慘白,顫唞著嗓音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我一輩子的幸福換你三十年的養育之恩,你應該滿意了吧?”

“魏柒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混湯!你為了他,為了他,竟然連你母%e4%ba%b2都不認了!”秦母的承受能力已經接近零界點,一瞬間失去了往日的優雅從容,像個市井潑婦般朝著秦宵尖叫怒吼,“你以為三十年的養育之恩,光靠一個魏柒就能還清嗎?!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對我!”

“我是你唯一的孩子。”

秦宵笑了笑,%e5%94%87畔泛著不加掩飾的嘲諷。

“你卻毀了我唯一的幸福。”

“現在你知道失去唯一的感受了嗎?那種被強行奪走,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你明白了嗎?”

那一瞬間,悲涼的情緒從心底慢慢擴散開來。秦母突然意識到,秦宵是想讓她也嘗到痛失所愛的苦楚。

這種被唯一、也是至%e4%ba%b2的人,所拋棄的痛苦,遠勝於這世界上任何一種行刑。

作者有話要說:  打卡二更

☆、【六十一】

秦母自認是個儘心稱職的好母%e4%ba%b2,小心翼翼地替秦宵的人生披荊斬棘,隻希望自己的悲劇不再他的身上重現。可惜,世事難料,唯一的孩子不僅不能體諒她的一片苦心,甚至與她反目成仇。

看著秦宵決然離去的背影,仿佛有人拿著一把年久生鈍的刀割破了秦母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疼痛在不知不覺間擴散,直至四肢百骸都產生一種頓痛的錯覺。

“秦宵!”

幾近崩潰的呼喚沒有換來秦宵的回眸,碩大的客廳裡蕩漾著淒涼的回音,好像是在嘲諷秦母無知盲目的愛。

秦宵在魏柒公寓樓下呆坐了一整夜,很久以前戒掉的煙癮,卻在一夜之間被重拾。他顫唞著雙手點燃一根又一根香煙,直到煙盒見底,他才恍然意識到黎明迫近,他與魏柒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一些。

一夜無眠的不僅有秦宵,魏柒從昨晚就注意到秦宵停在公寓樓下的車,整整一晚他坐在窗畔,躲在輕薄的紗窗後悄無聲息地看著那個他又愛又恨的男人。

魏柒仔細想想,其實會和秦宵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並不是出人意料的結局。秦母的百般阻撓,沈眉的窮追不舍,程父的咄咄相逼,都注定了他和秦宵無法攜手走過一生。

一段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婚姻,注定得不到美滿的結局。

大清早,聞宣剛到公司,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李蒙以一起喝杯咖啡為由拖到茶水間。

“魏柒和秦宵的離婚手續進行得怎麼樣了?”李蒙湊到聞宣耳邊低語,“秦宵同意了?”

聞宣皺皺眉,“這跟你沒關係吧?”

“誒,我就是關心魏柒才問問,你怎麼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

“魏律師現在是我的委托人,你覺得我可能會把委托人的信息透露給你嗎?難道李律師連這點職業素養都沒有嗎?”

看對方幸災樂禍的嘴臉,聞宣便知道所謂的關心不過惺惺作態。

“你——”

“若是李律師沒彆的事,我就回去工作了。”

魏柒在事務所並不受歡迎,一半是因為冷淡的性格,而另一半則是因為同事的嫉妒。就聞宣所知,如果當初魏柒沒有回國,他現在的位置應該是李蒙接任。

自從魏柒來了公司以後,李蒙時常在暗地對魏柒冷嘲熱諷,甚至還有幾次被當場撞破。隻不過魏柒懶得計較,這種事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魏柒和秦宵離婚,李蒙高興得就差沒放鞭炮慶祝了,怎麼可能還好心地關心魏柒。

下午的時候,聞宣被葉父叫到辦公室,“魏柒現在怎麼樣?”

“魏律師倒還好,就是秦總有點無法接受離婚協議,不願意簽字。”

葉父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有時間也做做秦宵的思想工作,畢竟鬨大了他臉上也沒光彩。”

“我知道。”聞宣點點頭,“我會努力試試看。”

“魏柒這次指明你做他的代理律師,你們關係應該不錯,你去看他的時候幫我問候一下。”葉父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讓他儘管提。還有,讓他不用急著回來上班,隻管靜心修養。”

“好的,我會轉達的。”

聞宣下班後途徑超市買了點營養品,快到魏柒的公寓時,陰霾密布的天空下起傾盆大雨,連高速運作的雨刷都難以起到作用,路上的車輛紛紛減速,避免在這樣的糟糕天氣發生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思 兔 網

擁擠的交通和糟糕的天氣阻擋了近在眼前的路,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聞宣正準備下車,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瓢潑大雨之中。

那不是秦宵嗎?

聞宣來不及多想,趕緊撐著傘來到秦宵身邊,“秦總,你這是乾什麼?”

“我要等魏柒出來見我。”

“你想見魏律師的話,站在雨裡等也無濟於事。”聞宣見雨勢越來越猛,連手上的雨傘都難以把握,便對秦宵說,“你不如先回車子裡坐著,我先上去和魏律師談談,如果他願意,我打電話讓你上去。”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他一定看得見。”

聞宣手裡拿著東西,也不方便在大雨裡久站,索性將雨傘塞到秦宵手中,“那你先撐著傘,我這就上去和魏律師談。”

秦宵將雨傘重新塞回聞宣手中,冷著臉說道,“我不需要。”

聞宣被秦宵逼得沒辦法了,隻得趕緊上樓通知魏柒,秦宵站在大雨裡等他。沒料到,魏柒隻是淡淡點頭,臉上沒有半分驚訝,“我知道。”

“那你不下去見見他嗎?”聞宣小心翼翼地問道。

魏柒問道,“他準備簽離婚協議嗎?”

昨天秦宵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即使聞宣以婚內□□的罪名告他,他也不會簽下離婚協議。

“既然他不是來簽字的,那我也沒有見他的必要。”

聞宣擔心地說道,“可外麵的雨勢不小,秦總這樣一直站在大雨裡,恐怕會生病。”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魏柒眼眸微垂,神情冷漠,“與我無關。”

見魏柒如此堅持,聞宣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將葉父的話轉達給魏柒後便離開了。

見到還在大雨磅礴裡站得紋絲不動的秦宵,聞宣於心不忍地替他撐起傘,苦口婆心地勸說道,“秦總,你回去吧,魏律師不會見你的,除非你願意簽下離婚協議書。”

“我也說過,離婚協議我絕不會簽。”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無動於衷,彼此都在等待著對方率先退讓。

魏柒在聞宣走後撥通了蘇湛的電話,言簡意駭地說道,“過來把秦宵帶走。”說完,便徑直切斷連線,等蘇湛反應過來時,電話另一頭隻剩下嘟嘟的忙音。

蘇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匆忙拿過餐桌上的車鑰匙,不清不楚地對正在廚房忙碌的嚴睿撂下一句話,“我出去一下。”

等嚴睿從廚房趕出來來時,蘇湛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正當聞宣頭疼如何勸說秦宵離開時,蘇湛如同救星一般出現。雖然與蘇湛隻有幾麵之緣,但聞宣知道這個男人與秦宵關係非同一般。

“麻煩你了,聞律師。”蘇湛接過聞宣手中的傘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秦宵俊眉微蹙,餘光撇過蘇湛,“你怎麼會過來?”

蘇湛以半開玩笑,半帶諷刺的語氣問道,“如果我不來,你打算在這裡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