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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酸酸的,連呼吸都變的沉重了,空氣中的桃花香甜膩膩的吸進肺中,整個人都被壓的喘不上氣,沒想到第一次從彆人口中聽見王情之的名字,竟會是個打算同王情之定%e4%ba%b2的人。

“你怕是不識得王情之,我有幸見過他一麵,當真是芝蘭玉樹,溫文爾雅,今個太後壽誕,他定會來的,我本想一身男裝去見見他。”

反正鐘瀾也知道自己是個女兒家,林婧琪索性按著性子來,將頭伸到鐘瀾臉頰處,近到鼻尖都要碰上了,“我一人怪無趣的,不如你陪我一道去?”

鐘瀾抬頭不小心便望進了林婧琪勾人奪魄的桃花眼,發現那桃花眼下還有個小小的淚痣。

“你聽過清河郡主嗎?我就是!”

清河郡主?如何會不識得?

因著是林大將軍和皇上嫡妹之女,生性豁達,頗受太後和聖上寵愛,一出生便被賜了鄉君的封號。整個少年時期都隨其父在戰場征戰,一場場勝仗打下來,積攢的軍功無法賜她官職,便加封了郡主。

少女策馬奔跑,手中長矛揮出。這是無數被閨閣束縛的少女的夢想,自由的夢想,而清河郡主卻實現了,更讓她們驚訝的在後麵。

清河郡主嫁人了!她們本以為清河郡主就這樣束起頭發,嫁做人婦,至此徹底拋下圍牆外的世界,然而,一直被當男兒養的清河郡主,到底沒能讓她們失望。

在她的夫主納妾後,直接上告洛陽府尹,告發她夫主的行賄之實,洛陽府尹拿著清河郡給的證據,呈給聖上。短短幾天,清河郡主以一人之力,與夫主和離,並將夫主一家流放。此後,孤身一人去了戰場,直至鐘瀾死時。

然,現在的清河郡主,隻是一個穿著胡服,欲要偷看未來訂婚之人的小女孩,也難怪她沒能將林婧琪與前世那個瀟灑的清河郡主聯係起來。

真正的思考隻有短短的一瞬,鐘瀾答道:“自是識得的。”

“既然你知道我,那就好辦了,陪我一道去,我保證不會有不開眼的人管我們。”

鐘瀾勸道:“還是不要去了,一來若讓人發現,是個麻煩事。二來那種聚會,你除了能看見他們假惺惺的%e5%90%9f詩作對,根本察覺不出他們的真性情的。”

見林婧琪皺起了眉頭,鐘瀾再接再厲道:“就如我們女子參加宴會,打扮的漂亮,表演各種才藝,端著貴女的架子,一場宴會下來,笑的臉都要僵硬,又有幾分平日在家的樣子?若真想打聽,莫不如讓家中婢女隱晦的在外打聽。”

林婧琪尋了一顆樹,又沒有骨頭似的倚了上去,點頭附和,“你說的都對,然而,”話鋒一轉,“整天見的都是軍營的糙漢子,哪怕見的是皮囊,我也還是想去瞧瞧。”

這份自己認定的事情絕不更改,不見黃河心不死的牛性,詭異的讓鐘瀾沉默了。

林婧琪也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笑了起來,一口白牙閃過,“陪我去吧,就去看看,不會耽擱的。”

鐘瀾深深的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朝陽氣息的林婧琪,說:“那好,我便陪你去看看,但隻能遠遠瞧上一瞧,瞧完我們便歸。”

心裡到底不放心林婧琪一人去水木閣,更害怕她真的相中王情之,與之做了夫妻,隻好陪她一起去。

“好,那我們走吧。”

本就是偷看,人多反而不便,將珠株與頌曦留下,安慰她們自己去去就回,便跟著林婧琪走進一條小道。

七拐八拐之後,水木閣竟真的出現在眼前,屋內杯影交錯,鐘瀾卻一眼就看見了倚窗而立的謝珵,仿佛所有喧囂均與他無關,隻餘落寞在身邊。

林婧琪踮起腳,伸長脖子,手拉了拉鐘瀾的袖子,問:“裡麵人太多了,你知道哪個是王情之嗎?”

鐘瀾被林婧琪叫回了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仔細搜索一番,一個身穿墨綠色寬袖蟒袍,臉上永遠帶著笑容正與他人談笑的男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快樂的,痛苦的,心酸的種種情緒湧上心頭,鐘瀾狠狠閉上了眼,仿佛這樣,她就沒有經曆過前世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王情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這一世,她再也不會同他有任何交集。

對林婧琪說:“我從未見過王情之,你不是見過他嗎?”

“我隻見過他一麵,找不出來啊!”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彆被人看見了,一會宴會你也可以見到的。”

林婧琪耷拉著頭,水木閣裡人著實太多了,看來一會宴會她要找槿晏幫她指指了。

“那好,我們先回……”

林婧琪的話在看見一臉病容卻陰森而笑的太子時,卡在了嗓子眼。

“難道是我走錯了路,這裡不是水木閣,而是花園不成?”

林婧琪一把將鐘瀾護在身後,感到鐘瀾被嚇的渾身顫唞,心裡升起愧疚之意,她在宮裡是囂張慣了,沒有幾個人敢管,但麵前這位一定能管上一管,“太子表哥沒走錯,前方就是水木閣,我們剛剛迷路了,不小心走到了這,我們這就走。”

太子本是見林婧琪出現在這,不想搭理她的,但卻看見了那天在謝珵彆院言語犀利的鐘瀾,想著鐘瀾是謝珵的未婚妻,心裡的邪火嗖一下高漲了起來。

“哦?打小在宮裡晃來晃去的表妹,竟能迷路在水木閣,清河,你是當你表哥我是傻子不成?”

林婧琪咬著牙,“宮裡這麼大,迷路也無可厚非。”

太子看向林婧琪,說道:“那怎麼,你們身邊連個婢女都無?”眼見林婧琪和鐘瀾齊齊白了臉,陰笑兩聲,“既然迷路了,那我送你們回花園。”

林婧琪在身後的手死死握住鐘瀾,“不勞太子表哥費心,我們自己走便可。”

太子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林婧琪,轉而將視線移到鐘瀾身上,“表妹走丟了,宮裡有大把的人會照顧你,可是你身後之人就沒那麼幸運了,誰認識她呢?謝相的未婚妻……”

鐘瀾差點沒能站住,對這位夜夜都會夢魘到的未來恒雙帝,她從骨子裡感到懼怕,那些殘忍的手段,她甚至連回憶都不敢。

太子近日被謝珵打壓的火,在瞧見一臉恐懼,小臉慘白的鐘瀾身上,終於得到了釋放,隻是那根本就不夠!這些恐懼不夠他的損失!

“想來,謝相也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妻,竟是個隨意之人,敢來水木閣偷看。”太子低笑兩聲。

林婧琪沉下臉,“太子表哥說的,我怎麼聽不懂,我和鐘瀾分明是迷路了才走到這的。”

太子越過林婧琪,一邊說,“是嗎?鐘瀾,你要不要%e4%ba%b2自跟我解釋?我可以不告訴謝相的,就當是咱們的秘密。”一邊想要伸手去拉林婧琪身後的鐘瀾。

林婧琪與鐘瀾都被太子的動作嚇傻了眼,還是鐘瀾先回過頭,趕忙躲開,額上流下汗水,對著太子行禮後,趕忙說:“太子慎言,我與婧琪,確實是迷路才至的。”

林婧琪也接著反應過來,擋住太子的身子,一雙桃花眼對著太子放出冷箭,“你這是作甚!鐘瀾可是槿晏的未婚妻!莫要太過分!”

太子收回手,右手對著虛空握了握,眼神輕佻的將鐘瀾看了個遍,勢在必得道:“嗬,謝相確實好福氣。”

說完,又看了一眼護著鐘瀾的林婧琪,眼神陰霾,說道:“也罷,你們說如何便如何,反正來日方長,嗬。”

謝珵讓他與呂氏鬨僵,折了宮內手下,斷了他左膀右臂,他讓謝珵痛失未婚妻,死無全屍!這樣才公平。

太子留給她們一句來日方長,一個腳步虛浮的背影,便去了水木閣。

林婧琪沒想到太子竟當著她的麵,調?戲鐘瀾,剛剛太子要抓鐘瀾的動作,著實讓她的心猛猛地跳了兩下,太子這是狗急跳牆,不管不顧了?他難道會不知,自己也是槿晏的表妹,說句不好聽的,自己也算槿晏的手下。

待太子走進水木閣消失不見,鐘瀾才吐出一口濁氣,隨著那口氣的吐出,雙%e8%85%bf發軟,在也維持不住剛剛強裝的鎮定,眼看要跌在地上,還是林婧琪,眼疾手快將她撈了起來。

林婧琪一臉不好意思的說:“對不住,要不是我非要纏著你陪我來,也不會遇到那個混蛋!”

鐘瀾靠在林婧琪身上,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似的,搖頭道:“跟你無關,太子殿下應是對我有意見,他是衝著我來的。”

“什麼意見,分明是意思!他倒是敢想,你可是槿晏的人!”-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鐘瀾不敢想的事情,就這樣被林婧琪挑明了,前世不就因為恒雙帝貪圖自己的美貌,才聯合王情之,將她弄到宮中,讓她家破人亡,身受折辱而死,今世,竟又被年輕的恒雙帝盯上了!

林婧琪見鐘瀾被她的話嚇到了,剛剛慘白的臉,現在連%e5%94%87上的血色都沒有了,心裡暗罵自己兩句多嘴,擔憂道:“你這樣可不行,衣服也濕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不如,你跟我去我房間換身衣服。”

☆、第24章 024

鐘瀾弱弱地點頭,靠在林婧琪身上,由著她半拖半抱的將自己拉到她平時在宮中的住所。

就如一個精致的不會說話的陶瓷,被兩個動作輕柔的小婢女換上衣服,鐘瀾被嚇的幾乎飛出的神智,才漸漸回來。

既然自己再一次被盯上,那定不能如前世一般任人宰割,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槿晏的準話,她絕不能退婚。

在鐘瀾暗下決心的時候,一身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的林婧琪,緩步走入鐘瀾的眼簾。

“如何,你可好些了?”

穿上女裝的林婧琪,少了分隨意,多了分大度,鐘瀾點頭,眼睛還黏在林婧琪身上,讚歎道:“你應多穿女裝,非常好看。”

林婧琪總被人誇讚大方、好兄弟、武藝高,從未有人誇她穿女裝好看,抿著%e5%94%87一臉不自在的說:“我這沒有你那條樣式的裙子,隻有這件,你莫嫌棄。”

鐘瀾彎了彎眼角,“不會,這條也很好看。”

林婧琪同意,果然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

小娘子們的閨蜜情來的非常不可思議,一起偷看被抓受驚嚇,一起討論服飾,又都與謝珵有關係,背景清白,就這樣真心的成了閨中密友。

兩人回到花園,先接了頌曦與珠株,對她們驚詫她換了衣服,鐘瀾給了她們兩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鐘瀾落後林婧琪半步,隱隱以林婧琪為首,跟在她身後,一進入花園,謝琳琅和蕭晴一眾貴女就圍了過來,嘰嘰喳喳好不熱鬨。

謝琳琅跟在鐘瀾身邊,小聲問道:“阿姈怎麼與婧琪姊一起來的?”

鐘瀾回:“路上遇見,便一同過來了。”

“那,阿姈覺得表姑如何?”

鐘瀾看了看在貴女中心,舉手投足帶著矜持與高傲,同剛剛判若兩人的林婧琪,坦然道:“甚好。”

謝琳琅開心的笑了,有什麼事,會比自己喜歡的小娘子,也喜歡自己情同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