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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子弟……

“咳咳,”謝珵捂住%e8%83%b8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十三郎嚇了一跳,趕忙俯身輕拍謝珵後背,手忙腳亂為謝珵倒水,急的滿頭汗,“無事,隻是感染風寒罷了。”

鐘瀾眯著眼回味,剛剛十三郎喂他師傅喝水,幃帽掀起那一角所露風景,當真令人迷亂,可惜,隻露了半個下巴。

鐘瀾手拿折扇敲打桌麵,唔……長的在好看,也跟她沒有任何乾係,她今生隻會是謝五郎的妻,前世已經負了他一次了,今生定要償還一切。

謝珵側過身子,利用十三郎隔絕了鐘瀾的視線,伸手輕輕按壓因劇烈咳嗽而微微泛紅的眼角,本欲同她再多呆些時辰,恐是不行了。

待咳意壓了下去,謝珵由十三郎攙扶著提出告辭,鐘瀾見狀,領著鐘瑕與頌曦一道走了出去。

兩人似是沒有剛剛的劍拔弩張,交談著走至門口,鐘瀾略顯恭敬的靠後一步,示意謝珵先走,謝珵點頭,頭上幃帽晃動一下,待十三郎推開門,謝珵身邊小廝謝寧立刻過來,為謝珵披上一件銀絲雲紋素錦披風。

謝寧手腳麻利地係上披風,嘴裡叨叨著:“郎君本就受了風寒,還跑到千鳥閣來,回去定要喝上滿滿一大碗苦藥汁,在床榻上躺上幾天了!”

“謝寧,不可多言!”

一旁的十三郎滿臉通紅,羞愧的不敢看向謝珵,若不是為了他,師傅也不會忍著病痛來此尋他,他這個徒兒當的還真是失敗,總讓師傅為他操心。

謝寧被謝珵說慣了,一句“諾”,轉而又嬉皮笑臉地湊了上去,扶著謝珵。

謝珵見謝寧不當回事的樣子,欲要訓斥兩句,就聽身後低低一聲驚呼,心裡一顫,甩開兩人扶著的手,轉身看去,卻不料被撲了個滿懷,下意識地伸手環住懷中人兒的腰,因著衝力,向後退了一步才站住。

站穩之後,心裡後怕退去,這才感覺到滿懷馨香柔軟地貼著自己的%e8%83%b8口,有寬大的衣裳遮掩,隻覺鐘瀾平直瘦弱,如今馨軟在懷,方才觸到衣裳下的“波瀾起伏”,軟軟綿綿的扣在自己心臟跳動的地方,手臂環繞的腰更是盈盈一握,似微微用力便能折斷。

少女身上獨有的香味闖進鼻尖,忍不住吸了一口,視線向下,少女眉頭緊蹙在一起,似是被撞的疼了,眼角都泛出了淚珠,一雙雪白滑嫩的手臂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撐在自己衣襟之上,孤零零的惹人憐愛,謝珵隻覺自己的病怕是又加重了,怎的心臟跳動的如此之快。

“郎君,小心!”

“師傅!”

“哎呦,阿姊,唔……”

鐘瀾腦袋昏沉,耳邊嗡鳴,周圍似是混亂一片,剛剛欲要出房門時,見到謝寧,心中詫異便慢了一步,謝寧是謝五郎的貼身小廝,方才見謝寧沒皮沒臉的叫那位公子“郎君”,心神震動之下竟被門檻拌了一下。

撞進那人懷中,%e8%83%b8`前火辣辣的燒起來,幃帽飄逸將兩人一齊罩了進去,淚眼朦朧之際抬頭望去,望進一雙震驚複雜眼,臉上是沒有血色的蒼白,更襯的眼底青黑愈加明顯,似是許久沒有休息好了,雙?%e5%94%87微張,%e5%94%87色不是妖嬈的鮮紅,而是白色中透著淡淡的青色。

這副放在任何一人身上就是見鬼的麵容,偏因他長的俊俏,而呈現出病態美來,讓人打從心底裡想要嗬護,這不是她那未婚夫,謝五郎謝珵是誰?

一白一黑,相擁而望,若不是兩人均身著男裝,那定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麵。

對望片刻,謝珵終回神,雙手小心撐住鐘瀾肩膀將她推離開來,待她站穩後,才說道:“公子可有事?”

“啊,無。”

“如此,某先告辭了。”

謝珵施禮後,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了這裡,晃動的幃帽下,雙?%e5%94%87死死的抿在一起。

鐘瀾呆愣愣地站著,頌曦心疼的為鐘瀾整理衣襟,剛剛鐘瑕驚嚇中叫出“阿姊”隻怕暴露了女郎身份。

鐘瑕自知失言,生怕他阿姊會再抽他一頓,勤快的吩咐小廝準備馬車,和頌曦一左一右攙扶著鐘瀾上了馬車。

“女郎,女郎。”

頌曦小聲叫著失魂的鐘瀾,鐘瀾從震驚中回神,聽著頌曦說剛剛混亂下,身份暴露如何如何,欲哭無淚。

身份暴露事小,她扮成男子,出現在千鳥閣,被五郎發現,才是事大,怪不得總覺那人身上荷包眼熟,若那人是五郎,不就說的通了,那荷包是自己繡給五郎的!

鐘瑕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不會被他阿姊看到,但事與願違,“小胖子,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為什麼千鳥閣是你開的?你瘋了不是!自古商為下,若要人知曉,你不想出仕了?”

鐘瀾內心惶恐,卻不得不按捺下來,滿身火氣朝著鐘瑕而去,若非她要去尋鐘瑕,怎會遇上五郎。

“這不是無人知曉嗎,阿姊你彆生氣,生氣就不美了。阿姊,我錯了,”鐘瑕眼珠骨碌碌一轉,接著說道,“這千鳥閣,可是弟弟給阿姊攢的嫁妝,謝氏如此龐大,阿姊手裡當然要有可用商鋪。”

“嫁妝自有祖母和母%e4%ba%b2操心,還輪不到你,你且等著回家我在跟你算賬!”

鐘瑕蔫蔫地跟在鐘瀾身後,就見前不久被他責打的婢女,一臉焦急的等在他阿姊房門口。

鐘瀾心裡生起不妙的感覺,進屋後,手裡端著頌曦為她倒的茶水,喝了一口,定了定心神,說道:“珠株,發生了何事?你身上傷還沒有好,隨便讓一個小婢女來不就可以了。”

珠株難以啟齒,心裡隻為女郎委屈,她家女郎哪裡不好了,頓時淚如雨下的跪下說道:“女郎,珠株收到消息,說是丞相欲要同女郎退婚!”

“啪!”

鐘瀾手中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11章 011

退婚?

嗡!

鐘瀾的腦袋像是被鐵錘砸過,嗡鳴聲響徹腦海,眼前倏地漆黑一片,差點暈厥過去,恐慌爬滿全身,攥緊了她的心臟,讓她透不過氣來。

怎麼會?

“鐘瑕,你先回去吧。”鐘瀾無力地擺擺手,她現在沒有精力去處理鐘瑕的事情了,退婚的消息已經擊亂了她的心,重生之後,第一次出現這種無力感,前世五郎明明沒有退%e4%ba%b2,而是她鬨著要退%e4%ba%b2,可為何,今生會是五郎提出退婚。

難道,不管如何掙紮,都會陷入前世那番境地?前世她與五郎退%e4%ba%b2,嫁給王情之,為鐘家招來禍亂,今生難逃前世命運,一樣會同五郎退婚,走上前世之路嗎?

鐘瑕一雙眼珠盯著有些灰心喪氣的鐘瀾,心裡卻樂開了花,讓你打我,被人退婚了吧,哈哈……臉上卻一副震驚的樣子,萬不敢再觸鐘瀾眉頭,讓她注意到自己。

“阿姊,你彆傷心,我回院子了。”他謹慎地四處張望,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退出房門後,小跑著溜走了,這樣的消息,得趕緊告之十三郎一聲!真是,真是太讓人開心了!

與鐘瀾沉浸在過去的沉重、株珠的慌張不同,頌曦平靜的如同什麼話都沒有聽見,蹲下`身將摔碎的杯子拾起,收拾乾淨後,暗自歎了口氣,“女郎,莫怕,株珠這消息也未必是真的。”株珠實在過於魯莽,這種事情彆說還是捕風捉影,就算真的發生了,也不該這般大大咧咧的告知女郎。﹌思﹌兔﹌網﹌

鐘瀾僵硬的扭動脖子,她好似聽見頌曦喚她,又好似什麼都沒聽見,剛剛不過是夢一場,雪白的頸低垂著,無神的雙眼漸漸恢複平日清明,鐘瀾垂在身邊的雙手一點一點收緊。

“株珠,五……丞相要,退婚的消息,你……是從何得知?”

株珠眨著哭的淚眼朦朧的雙眼,狠狠抹了下淚,女郎聲音沙啞內含痛苦,她如何聽不出來,此時也是後悔不已,這樣冒失地跑來,內疚道:“女郎,我在屋內躺著時,聽窗外的小婢女說的。”

“不過是小婢女嚼%e8%88%8c根,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慌慌張張的跑過來。”頌曦鬆了口氣,訓斥完株珠,轉而對鐘瀾說道:“女郎,我觀此事恐有蹊蹺,丞相欲要退婚,可是大事,怎麼也不會讓幾個婢女知曉,會不會,是三娘子放出的消息?”

鐘彤嗎?

恨不得讓她身敗名裂的庶妹,倒是很有可以做出此事,可,就怕萬一此事為真,鐘瀾沉%e5%90%9f半晌,說道:“此事不宜聲張,頌曦你去趟四郎那裡,讓他守住嘴,株珠,你也回去休息,打探清楚這個消息從何流出。”

說完待兩人出去,方才頭痛欲裂地閉眼躺在床榻之上,細細思索起今日發生的事,那顆因遇見五郎歡躍的心,此時隻剩濃濃的擔憂。

難道是因為剛剛在千鳥閣,自己行為惹五郎生厭了?五郎才想退婚?

“哎,本想去堵小胖子,怎麼就會遇上五郎呢,不,不對,珠株聽到消息時,隻怕我還未離開千鳥閣,”鐘瀾懊惱的低聲嘟囔,“那也不對,我身著男裝,五郎隻認出我是公子莫問,應是不識我的。”

鐘瀾長歎一口氣,若退%e4%ba%b2是真,她能做的,隻有堅決不同意,儘全力去挽回。

不過方才在千鳥閣,五郎的弟子,十三郎……

“十三?還能成為丞相的弟子,那是……”鐘瀾倏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司馬子濯!”

司馬子濯,陛下的幼子,五郎當了十三郎的師傅,這豈不是要扶持十三郎登位!想起前世種種,鐘瀾都不禁笑出聲來,不愧是五郎!

鐘瀾定下心來,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她要彌補五郎,也要保護鐘家。

而此時,剛剛從鐘瀾那跑回自己庭院的鐘瑕卻在大發雷霆,一腳踢向自己貼身小廝張金的心窩,直將張金踢的吐出一口血來,滿臉怒容的罵道:“張金,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唆使我去拿阿姊的荷包!”

張金忍著劇痛,不住的拿頭磕地,身子搖擺的就像風中單薄的樹葉,“郎君,郎君,奴錯了,是奴傳錯話了,十三郎是向您討二娘子的安眠香,沒有荷包,是奴記差了!”

可鐘瑕哪裡是能輕易糊弄過去的,看著張金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砰砰”地磕著,不一會額頭就磕出血來,讓其他小廝狠狠按住張金,打起板子來。

張金鬼哭狼嚎,心裡恨意瘋長,前段日子雖然挨打,但是他在郎君麵前的地位卻是不變,一時飄飄然了。他本想趁十三郎叫郎君管二娘子要香,趁機討個荷包,交給外麵的地痞,壞了二娘子名聲,不料一眼被郎君識破。

鐘瑕冷著一張臉,眼裡兩簇名為怒氣的火苗,伸手將洋紅錦麵披風係緊,說道:“十三郎問我要香,你竟能傳成再多要一個荷包?女子荷包這般貼身的物件,你當十三郎會是這般孟浪的人,會張口管我討要?”

“郎君,郎君,饒了奴吧!啊!”

“饒你?我就算再和阿姊不和,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廝欺負她!”鐘瑕咬牙切齒,冷笑兩聲,“給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