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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敢調侃起來,快將我給母%e4%ba%b2繡的那件鵝黃繡白玉蘭長裙拿上,讓母%e4%ba%b2高興高興。”

“諾,我的女郎。”

見女郎終於展顏一笑,兩位婢女才舒了口氣,美人落淚,當真是令人心碎不已。

時光總是飛逝,轉瞬間鐘瀾已歸家月餘,春回大地,梅香四溢。

窗外紅梅開著正盛,鐘瀾一時興起,開窗繪梅,不料一小婢女慌慌張張大喊:“女郎,女郎,出事了!”

鐘瀾被嚇的手一抖,落下一滴墨水,暈了好大一團,“可惜了這幅丹青。”

看著頭發散亂,小臉跑得紫紅的小婢女,鐘瀾心中一緊,急忙問道:“發生何事?”

“女郎,快去救救珠株,四郎說要打死珠株!”

☆、第5章 005

“頌曦,取我的馬鞭來!”

鐘瀾將被毀去的丹青隨手丟棄,眼底一片銳利之色,向那呆愣住的頌曦道:“還不去!”

頌曦想著不知生死的珠株,心中焦躁不安,理智上卻在告誡自己,不可!不能讓女郎拿到馬鞭,女郎如此魯莽前去,必遭口%e8%88%8c,然看著女郎堅定的臉龐,猛地點頭,拔%e8%85%bf而去,她的女郎定能解決。

鐘瀾見頌曦臉上變幻莫測,終還是點頭去尋馬鞭,心中甚慰,她身邊不僅需要會規勸她行為的婢女,更需要一位聽話的婢女。

轉而便將目光移到趕來報信的小婢女身上,她跪在地上發抖,鐘瀾了然一笑,問道:“珠株因何被四郎責罰,竟到了打殺的地步。”

珠株是她的貼身婢女,鐘瀾豈會不擔心,隻是這時候愈要鎮定,待問清楚了緣由定會替她主持公道。

小婢女磕頭答道:“珠株去廚房為女郎拿吃食,回來的路上,不知怎地將手中吃食撒了四郎一身,四郎氣急,當時便踢了珠株心窩一腳,定要珠株賠命。”

門外頌曦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手裡拿著鮮紅馬鞭,眼露希冀道:“女郎,馬鞭拿到了。”

鐘瀾接過馬鞭,緊緊握住,“好一個賠命,你們且隨我去看看。”

四郎身為父%e4%ba%b2嫡次子,最小的孩子,現還年幼,受儘父母寵愛,當真是含在嘴中怕化了,當眼珠子一般疼,到叫他彆的沒學到,紈絝子弟的荒唐學了一身!

鐘瀾領著頌曦與小婢女出了房門,暗想四弟身邊小廝不少,憑她們幾個,力量懸殊,難以從四弟手中救出珠株。

遂從院中挑了四位灑掃健婦跟上,她從吳地隻帶了跟隨時日最久的頌曦和珠株,待她歸家院子裡一眾奴仆母%e4%ba%b2早早備好。

不料卻在院門處碰見一臉嚴肅的白嫗,白嫗跟隨母%e4%ba%b2多年,是母%e4%ba%b2特意給她,照顧她生活的,平日裡便不苟言笑,今日更是臉色難看如墨。

“女郎,你不能前去。”白嫗蹲身行禮,語氣冷漠。

鐘瀾不欲與其糾纏,珠株那裡還等著她,有何話,待她救出珠株再說,遂質問道:“白嫗,你因何攔我?莫不是,你認為可以做的了我的主?”

白嫗自從跟隨女郎,便儘心儘力服婢女郎,聽得女郎如此說,麻利地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勸道:“女郎,且聽老嫗一言,四郎平日深得郎主夫人喜愛,女郎因一婢與四郎起衝突,實不明智。”

“哎,白嫗快快起來,這是作甚?”鐘瀾扶起白嫗,想著不說清楚,白嫗勢必要攔住她不許出門,“我過去,一則為了將珠株救出,二則是為了那不成器的四弟,小小年紀喊打喊殺,日後可怎麼得了。我知白嫗是為我著想,然,於情珠株是我貼身婢女,我不能不救。於理,身為阿姊,見弟弟這般,我定是要教一教的。白嫗放心便是。”

眼見白嫗臉上不似那麼難看,鐘瀾再接再厲道:“白嫗若是真不放心,不如跟隨阿姈一道前去,我剛歸家,想必有些奴仆不服,白嫗在母%e4%ba%b2身邊多年,也能幫襯個一二。”以白嫗能力,製服四弟身邊小廝豈不是輕而易舉。

白嫗見女郎%e8%83%b8有成竹,思考一番,答道:“如此,老嫗便陪女郎走一遭。”

“甚好!”

小婢女在前麵帶路,白嫗和頌曦一左一右陪在鐘瀾身邊,後麵還跟著四位健婦,皆是神情肅穆,快步而走,眾奴仆偷偷打量,均感覺有大事發生,機靈的轉身就去尋夫人和管家安榮。

歸家兩月有餘,因四弟鐘瑕平日要去學堂,故而鐘瀾與其未見幾次,而僅有的幾次,鐘瑕卻展露了不喜她這個搶了自己關注的阿姊,鐘瀾不欲與尚是孩童的鐘瑕計較,不曾想到,鐘瑕竟欺到了她頭上!

“女郎,就在前方。”小婢女身子發抖的指向小徑深處,隱隱的還能聽見一聲聲不堪入耳的打罵聲。

“且隨我前去。”鐘瀾率先走上前去。

待能看清前方一眾人,便見一位身穿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的十歲孩童,正用他那木屐,狠狠的踩著珠株的臉頰,一邊踩一邊因陰狠狠的說:“你這賤婢!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郎君是你能衝撞的嗎?可惜了我今新穿的袍子!”

而珠株卻如同泡在血裡一般,四肢被鐘瑕身邊小廝狠狠按住,發髻早已散開,黑色的發絲蓋在發紫腫脹的臉頰上,被一隻木屐重重壓住。

頌曦在鐘瀾身後,看見直挺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珠株,因壓抑不住自己的恐慌,低叫出聲,隨即猛地捂住嘴,卻見女郎似也被嚇到了,步履踉蹌了下,穩住身體後愣愣的站在那。

鐘瑕陰狠的表情猝不及防撞進鐘瀾的眼裡,眼前這血腥的一幕,喚起了鐘瀾腦海中不願想起的往事。

鐘瑕身為幺子自小得寵,長大更是囂張不可一世,父%e4%ba%b2身上的儒雅半點沒有學到,反而陰狠毒辣的手段樣樣全,尚未弱冠,就已經成為洛陽城裡的紈絝一霸。

調?戲小娘子的戲碼更是天天上演,有一天見一風姿窈窕的少婦,調?戲不成,竟然去搶,可誰成想那少婦竟是安陽郡王新納的小妾!隨即,便被洛陽府尹下了大牢。

平日裡鐘瑕作威作福,吃喝嫖賭樣樣沾,死在其手的小娘子數不勝數,若不是看在父%e4%ba%b2和長兄的麵上,府尹早就有心將其抓進大牢,如今惹了安陽郡王,鐘瑕的案子判得又狠又快,待父%e4%ba%b2和長兄收到消息,事已成定局,無法改變!

鐘瑕被判—斬立決!

鐘瀾眼中浮起一抹厲色,縱使前世鐘瑕之死十有**跟父%e4%ba%b2不同意跟隨安陽郡王有關,然,若不是鐘暇養成了紈絝性子,斷給不了安陽郡王機會!

而此時的鐘瑕正得意洋洋的望著鐘瀾,抬起腳正欲狠狠踩下去,便聽到鐘瀾一聲喊:“小胖子,你給我停住!”

鐘瀾如此暴喝,到真叫鐘瑕住了腳,卻不是被她嚇的,而是因為那句“小胖子!”

即便不%e4%ba%b2近,前世十多年的相處,鐘瀾還是了解鐘瑕的秉性的,因貪吃,從小一路胖到大,最恨他人說他胖!

剛剛喊他小胖子,就是存了激怒他的目的,讓他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珠株身上,不關注珠株,才好將珠株救出!

鐘瀾緩緩走上前去,隻見鐘瑕氣的渾身發抖,胖胖的手指指著自己,滿臉通紅,怒吼道:“‘小胖子’是在叫誰?”

鐘瀾在離鐘瑕不遠處站定,說:“自然是叫你,你且看看,這裡可有比你還胖的?”

“你你你……”

鐘瀾冷漠的看著鐘瑕怒到話都說不利索,開口問道:“四弟就稱自己阿姊為‘你’嗎?教養當真令阿姊我大開眼界,連著身邊小廝都視我為無物,”說到這,回頭向著,給鐘瑕行禮的頌曦等人,繼續道,“你們且快起來,想必四弟不在意你們行禮。”

被鐘瀾刀鋒般的眼神一掃,鐘瑕身邊的小廝一個個%e8%85%bf軟的跪在地上,連忙給鐘瀾行禮,不敢起身。

鐘瀾見壓住珠株的小廝,因著要給自己行禮,放開珠株,心裡鬆了口氣,卻見其中一個小廝暗地裡掐了珠株一把才放手,眼睛微微一眯。■思■兔■網■

“不如四弟給阿姊講講,我那婢女生了何事,四弟定要我那婢女的性命!”鐘瀾壓抑住自己的怒氣,問道。

說起這個,鐘瑕現在還生氣,“這個婢女,不好好端湯,灑了我一身,我這袍子可是新穿的,就這麼被她毀了!”

鐘瀾看著袍子下方,確實沾染上湯,微微頷首,卻冷聲道:“不過一件袍子,你卻非要我婢女性命,袍子我賠你一件就是!頌曦,你先帶珠株回去,去尋府中大夫給珠株好好看看。”

“諾。”頌曦領著兩個健婦,小心地抬起珠株,擦了下眼淚,急忙給珠株找大夫去。

鐘瑕狠狠踢了一腳身邊小廝,力氣大到將那小廝踢倒在地,心中憤怒泄了一半,對著鐘瀾道:“你婢女犯了錯事,怎的,弟弟我打不得嗎?不過一個小小婢女,你憑什麼攔著!”

“女郎,是那婢女先是灑了郎君一身,又出言侮辱郎君,郎君這才令奴懲罰那婢女。”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廝,賊眉鼠眼的從鐘暇身後說道。

鐘瀾見此小廝竟是偷偷掐珠株的那個,冷笑兩聲,看了白嫗一眼。

白嫗點頭,徑直走向那小廝麵前,“啪啪!”幾聲,看著那小廝的臉腫了起來,這才說道:“主子們說話,何時輪到你個小廝插嘴!”說完,平穩的走至鐘瀾身後。

鐘瑕雙眼冒星,從來隻有欺負他人的份,何時被如此對待過,當著他的麵,扇他的小廝。

鐘瀾掂了掂手中鞭子,似是沒有看見表情陰冷的鐘暇,說道:“我來告訴你為何,就因我是鐘家嫡女,就因我是你嫡姊!你小小年紀竟狠辣如此,往日父兄無空管你,母%e4%ba%b2又疼你的緊,今日,我是必須要儘我這個嫡女的責任了!”

鐘瀾自嘲一聲,她這個四弟,她定要趁他還小,性子尚未成型,儘早將其掰正過來!

“白嫗,你去將這個小胖子給我綁到他的庭軒院!”

鐘瑕被白嫗抓住雙臂,扭動著身子,恨恨地瞪著鐘瀾大吼:“你敢!”

“你且看我敢不敢,將他帶走!”

☆、第6章 006

庭軒院中,眾奴仆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初春時節,地麵冰涼一片,寒意隨著與地麵接觸的肌膚傳至全身,他們卻動都不敢動,豆大的汗滴因恐懼沿額頭滑下,刺骨冰涼。

向來庭軒院隻有跟隨郎君欺負彆人的份,何時見過郎君被綁,看著他們的健婦更是瞪著一雙眼凶神惡煞,誰不老實,準一腳上去,還不準叫嚷,隻得自己受著。

郎君房門口還有一健婦守門,哪裡還敢偷看,隻是聽關緊的房內傳來女郎的聲音:“在門外好好守著,任誰都不許進來!”

鐘瀾命白嫗將鐘瑕壓至榻上,露出後背%e8%87%80部對著自己,白嫗擔憂的望著鐘瀾,勸道:“女郎,還望適可而止,此舉不妥啊!”

鐘瑕使出吃奶的勁,也沒能掙%e8%84%b1開白嫗的手,聽見白嫗的話,背對著鐘瀾,惡狠狠的道:“沒聽見嗎?還不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