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適宜的路上,周邊的風景都像是畫中的一樣,寧靜祥和。

並沒有其他的聲音入耳,曲調聲悠揚,卻並不長,過一會了又是一個循環,像是帶著他走到另一個地方。

忽然聽見輕輕的一聲叩琴身的響聲,像是敲開了他的那一扇門,讓他不再在道路上漫無目的的徘徊下去。

斜陽西偏,幕鼓鐘響。

一時之間熱鬨了起來,挑弦聲音清脆短促,柔柔的燈光映照在湖上,似乎要將那冰冷的湖麵上印上暖意,如晝一樣的暖色讓人忘記了已經是夜晚了。

魚龍相舞,寶馬香車。一片繁複的熱鬨景象。

一盞一盞的蓮燈黏著願望的被推向湖中……

現世安好的太平盛世,熱鬨到了極致。宿鎮卻在其中尋找著什麼,自然的穿過人猜著燈謎的人群,透過一個又一個的背影去尋找著。

他要找尋的背影翩翩白色,上麵綴著琴,如瀑一樣的發絲掩在琴裡,仙風道骨,卻並未的不近人情,風姿綽約。

他熟悉的,宿鎮相信,隻要能夠見到,他一定能夠認出來。他尋著,路上的行人漸漸稀薄,那如白晝一樣的燈光緩緩的暗了下去,元月掛在柳梢之上。

像是扇麵上劃著的一根墨竹,碧池中的一抹孤影。

他終於尋到了那一抹身影,一時之間火樹銀花,光華遮瞞了雙眸,星光霞彩,都不及他還湖中還在泛著波瀾的倒影。

“師兄……”這兩個字像是從他的心海挖出來的,找到了,再去填上一顆心的空當,這顆心便不再提在半空,便踏實了。

很是自然的,站在了他的身邊稍後的位置上,他才發現,自己穿著的一身絳紫色的衣服,湖中的波紋像是做了最漂亮的暈染。

兩人身影疊複,漸漸的重合在了一起……

他,想要麵前這個人。

也想要他眼中是自己,隻有自己。

譚青的完全不知道他在夢中已經將那日夜晚美化了多少倍,刻印進了靈魂裡,隻看宿鎮睡的香甜,有些不忍心的往他那邊靠了靠,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牽扯進來的,想要讓宿鎮輸掉比賽的方法有數不清的,每一個都能夠讓他全身而退。

而不是這樣,堂堂大師兄因為嫉妒師弟,故意不讓他進入前十名,攔著他參賽。

這樣的名聲,他可承擔不起。

可是為什麼他要將自己牽扯進來?這個念頭忽然出現在腦海裡麵的時候,譚青也是愣了一愣。他低頭看向枕在自己肩頭的宿鎮,隻能看到他毛茸茸的頭頂,還有那雖然年紀小,但是依然有了淺淺的皺眉的印子。

他為什麼會皺眉?他的修為精進的速度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出三個來,身邊還美女環繞。他有什麼不痛快的……

譚青輕輕的壓了壓他的眉頭,看那印子又淺了些,這才舒服點。

他這是……心軟了?不過給了他幾天好臉色,宿鎮這個人的笑都是掛在臉上的。

但是不能心軟的,譚青將手收了回來,按在了自己的琴上。

他隨著他的指尖輕動,琴底竟然詭異的升出一張臉出來。

像是木雕一樣,雖然隻有輕薄的一層,譚青卻是貪戀一樣的看著它,那張臉比不得他的眉目溫柔,他的眼角微挑,有著精明算計。

若是戴在臉上,他自然知道那雙眼睛的神采飛揚,那張薄%e5%94%87的冷言冷語。

畢竟是他戴了二十多年的一張臉,他費儘心思去傳承之地,找到可以隱藏修為的法寶,然後再將臉換上,找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可是他這具身體的修為撐死了金丹中期,他也不是沒有試過突破,但是收獲甚微。隻能靠那些法寶。

對於男主來說錦上添花的東西,他便是救命用的靈藥。還有邱明珠……

他到現在還不太確定邱明珠是否喜歡自己,那日的煙花反倒是給了他靈感。

他曾經玩過一款遊戲,裡麵的煙花流光溢彩,他照著做來應該也不難,難的是那昭告天下的本事。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那些的吧。

甜言蜜語,海誓山盟?

“譚青”修士在鳳鳴派對“邱明珠”修士使用了傳說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譚青”對“邱明珠”之愛慕,奉日月以為盟,昭天地以為鑒,嘯山河以為證,敬鬼神以為憑……

他這邊正想著美的冒泡,想要著手去做那昭告天下的陣法,就算是無法昭告天下,通知整個鳳鳴派也好啊。

隻要讓邱明珠感動了,那剩下的便可以慢慢的來。

忽然身邊被怒氣衝衝的衝來一人。

飛劍都不曾收,險些撞到了那棵梨花樹上。

她看見譚青簡直是著急的跺腳:“譚青師兄!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快隨我去論道台。比賽都要開始了!”

誰知譚青反而略有責備的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噓”了一聲。

玲羽一下,似乎不明白為什他要“噓”這麼一聲。

“譚青師兄?”她聲音倒是放低了點,但是語氣中的焦急反而一點沒少,她想不明白,眼下都什麼時候了,怎麼譚青師兄還能如此淡定:“快把宿鎮師弟叫起來啊,他比賽要遲到了,掌座都已經說要是他一炷香的時間裡麵不到論道台上。那就判他輸啊!”

“我去的時候就已經比較晚了,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三分之一柱香,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了。”

“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譚青抬眼,忽然輕輕的在琴木上叩了三叩,在他肩頭睡的恬淡的宿鎮睜開了雙眼,似乎是夢裡太美好,讓他好一會找不到視線的聚焦處。

然而近處就是譚青的臉,這張臉一時間與夢中的重合在了一起,雖然不似夢中那般溫柔,卻也若有若無地有種憐惜。

宿鎮簡直忍不住想要去碰一碰那張臉,聽他溫柔地喚自己的名字。

玲羽一個飛步上前,伸出兩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她要急瘋了,結果事主比她淡定太多,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真的不為所動:“醒醒啊大祖宗,你怎麼能睡著呢?快跟我去論道台,要不然你比試都不用比了,還前三名,這次你輸掉了前十都不一定能進去。”

宿鎮微微往後一躲,躲開了玲羽的伸過來想要去抓他的手。

他往後一靠的時候,似乎發現並不是硬邦邦的樹乾,而是軟軟的,有著清甜氣息的味道。

是什麼?

宿鎮一扭頭,整個人是有些發愣的……他躺在譚青師兄的懷裡?

他怎能如此放肆?!像是%e8%83%b8中燃起一簇火,這一簇火從%e8%83%b8口蔓延到四肢百骸,燒的他心慌不已。

“譚青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

譚青靜靜地與他對視,打斷他的話道:“還有一炷香的時辰,你要去麼?”

“不去了……”宿鎮忽然鎮定下來,他看著譚青的眼睛,似乎旁的都不重要了,一顆心靜的出氣,他搖了搖頭:“但是這次沒有進前十,讓師兄失望了。”

“什麼?”站在一旁的玲羽甚至以為自己在幻聽,這宿鎮是傻了不成,她忍不住道:“宿鎮!你拚死拚活的戰勝了宋玉,馬上就要進去傳承之地了,你說不去就不去了?”

“那楊言修為低的要死,你動動手指頭都能讓他認輸的!”┇思┇兔┇在┇線┇閱┇讀┇

“還是……你跟那個腦子有問題的桓舫師兄一樣?”玲羽一臉恨鐵不成金剛鑽,隻恨不得自己代他過去:“也平白無故的處處讓著楊言?那個楊言有什麼好,能讓你們這樣的讓著他?”

玲羽這話說完,隻覺得氣都快不夠用了,一直以來在譚青身邊裝乖的語氣也沒了,嗓子的都有點疼。

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失態,連忙看一眼譚青師兄,卻發現他壓根沒看自己,目光隻專注在宿鎮身上。

一時間心下有些慶幸,卻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

她又轉頭看向宿鎮,滿心指望她這一段“肺腑之言”能將宿鎮罵醒,虧她因為宿鎮打贏了桓舫那個腦子不夠用的師兄,還有宋玉那個腦子有病的師兄,她還對他挺有好感的,小小的師弟做事情也認真,學東西也認真的,她都將這個小師弟當成自己的徒弟來教了。

如今這個徒弟說不比試就不比試了?莫不是來逗她玩的吧?sh

簡直要被氣死了!她譴責著看向他,卻不料宿鎮的目光卻是隨著她的那句話,看向了譚青,眼神中也有著疑惑。

這樣玲羽那萬年不動的大腦袋萌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可怕到她都有些不敢相信,她連說出口都不敢,畢竟那個念頭是那麼的可笑。

可事情已經擺在她眼前了,這樣緊要的關頭,她想不了那麼多,隻%e8%84%b1口而出:“譚青師兄,該不會是你不讓宿鎮師弟去比賽的吧。”

譚青默認。

“你知道!”玲羽的手指向宿鎮,氣得發抖,抖如篩糠一樣:“你知道宿鎮師弟有多用功麼?他為了博得你的一句好,有多努力麼?”

“他都……”玲羽忍住了將他一個大男人學做衣服這件事情說出來,她很是在替代宿鎮不值。她這人就是這樣,喜歡譚青了,整個鳳鳴派上上下下誰都入不了她的眼,全心全意的就看著譚青一個人。

如今替自己那個小徒弟不值了,便是連譚青師兄,她都也是能訓上一訓的。

“譚青師兄,宿鎮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麵的,就是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吧。我真不知道那個楊言有什麼好的,能讓你們一個一個心眼都偏的沒邊了。”

她還待再說,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嗡”響。這兩玲羽整個人跟一隻鬥敗的公%e9%b8%a1一樣站在原地。

那聲響響徹整個鳳鳴派,是從論道台上傳過來的。

隻意味著一件事情。內門大比,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如今再說什麼,他都沒有辦法去比試台上再比試了。宿鎮輸了,連麵都沒露。

“沒關係,我們還有下一次機會。”譚青腳步緩慢的邁步到他的身邊:“我們還有下一次機會。”他第二遍說出來的時候,聲音很低,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再一個三年變數太多,他的確是有些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能等到下一次傳承之地法寶。

“什麼下一次!”玲羽忽然說道:“我就是看不慣師兄你心都偏成這樣的態度。”譚青平日裡被她不是溫聲細語,就是用著崇拜的語氣說話,可是著實沒想到玲羽會這樣的吼著自己,說出對自己失望的語氣。

他還在發愣的時候,忽然有三隻傳信紙鶴飄到了他們各自的麵前,三人一瞬之間似乎都明白了上麵傳的是什麼內容,還不等它飛到跟前,玲羽就最先上前揭開,冰冷的字體飄散的空中。

她找尋著認識的名字:“桓舫,第八名。哼,他那麼愛教育人能攀上尾巴就已經不錯了。他這可是第二次參加內門大比,也不知道他的師傅回去怎麼說他。”

“姚燁師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