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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這本來就是喬外公的一塊心病,王菊芝這麼叫罵,不壓於拿刀戳他的心窩子。

要是這女人罵他兩句他就算了,他一個大男人被人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但是罵他外公就不行了。

這輩子他有三個逆鱗,一個是他外公,一個是他媽,還有一個是他小舅,誰都不能碰。

他臉色一沉,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院子裡那個正用天下最惡毒的詞兒咒罵他外公的老女人,一字一頓地道:“說清楚,你罵誰?”

好歹也是修煉入門,中階武徒的武者,即使那修為多半都是和厲戰雙修來的,渾身的氣勢散發出去,也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承受得了的。

王菊芝正在呼天搶地抹眼淚,被他冷厲的目光一掃,心中不禁畏縮了一下,隨即又哭著罵了起來:“我的小孫兒才幾個月大,被診出是那什麼地方性砷中毒,如果不是你們在鎮子裡建那個破工廠,天天往外排汙水,把鎮上的水源都汙染了,我孫兒又怎麼會中毒?”

“仲易中毒了?”喬外公聽到這裡,插嘴道,“什麼時候的事?不是說霧霾引起來的上呼吸道疾病嗎?怎麼變成中毒了?”

這幾天氣候反常,霧霾嚴重,鎮上好多人都感冒發燒流鼻涕咳嗽,鎮上的醫院都住滿了,診所裡也全是輸液的人,也有不少人來喬外公這裡開藥。

他早先聽到王菊芝的小孫子也生病了,不過王菊芝對這個小孫兒看得很重,沒來藥鋪找他,帶著去了鎮醫院,這都好幾天了,怎麼又是中毒了?

“呸!”王菊芝呸了他一口,道,“彆假惺惺了,醫生說了就是因為喝了含有那個高濃度的砷的水中的毒,咱們鎮上之前一直都好好的,自從你們建了個這個狗%e5%b1%81工廠開工之後,鎮上的人都病了,可憐我的孫崽,才八個月大,就得了那個什麼掌趾角化病,一個不好就會變成癌症。姓喬的,你們一家為了賺那黑心錢,一定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圍觀的群眾嘩然。

喬外公是鎮上的老人,也是鎮上的老中醫,平時是很受鄉%e4%ba%b2們的愛戴不錯,不過一聽說喬家在鎮上開的工廠排出的汙水,會汙染水源,致人癌症,頓時個個的臉色都變了。

喬外公對鎮上的人是有恩情,不過在人人談之色變的癌症這麼個生命大殺手麵前,那點交情立時隻能靠邊站。

幾個方子幾副免費抓的中草藥,又怎麼能抵得過自己的命呢?

原本看戲的鄰居們臉色都變了的,看著喬外公和程靜遲的臉色都變了,好像他們家真的是那種為了一點蠅頭小利真的罔顧全鎮人的性命,往鎮上的河裡倒□□似的。

程靜遲肺都要氣炸了。

青春之泉建成開始,他就對於生產過後汙水排放可能會造成汙染的問題特彆重視,武哥也是,甚至破開荒地接受了陸大小姐送過來的一條汙水處理係統,他提煉出來的靈液除了自家人和初一服用的之外,一滴也沒有往外賣,幾乎全用在淨化水源上麵,不是他自誇,這整個鎮子上就他家工廠排放出來的汙水是最健康最無汙染的,現在王菊芝居然跳出來說他家工廠排放出來的水源造成鎮上水源汙染,讓他小孫子中毒,完全就是笑話!

見過哪個地方性砷汙染的地區,隻有一個小孩子中毒的?

這禍他可不背。

“大嬸,我家工廠排放的汙水那都是經過專來汙水處理係統處理了的,去年就拿到環保局檢測過,合格了才開始生產的,你要說彆的都認了,說我家工廠排放的汙水導致仲易生病,這個我可堅決不承認。要真是地方性砷中毒,怎麼可能鎮上就仲易一個人中毒?再說了什麼叫地方性砷中毒?那得是居住在特定地理環境條件下的人,長年累月地飲用砷汙染的水吃汙染後的食物呼吸被汙染的空氣或者食物攝入過量的無機砷才會引起這種病。”

程靜遲頓了一下,接著道:“仲易才多大?不到一歲就得這病,不可能是因為工廠汙水排放引起的,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就是佳鳳打工的地方砷汙染嚴重,仲易的病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要麼就是仲易在家裡吃了什麼含砷的東西。”

“我呸!我媳婦才給我生了一個大胖孫子,你咒她中毒?要是她也中了毒,還能好好地上班一點事兒也沒有?仲易自從跟著我們老兩口,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一刻鐘離開過我的視線,他吃了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爛心腸的東西,自己做了缺德事,還想把責任推到一個孩子身上,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啊?!”

王菊芝越罵越氣憤,更加心疼在醫院裡的孫子,為了孫子,兒子媳婦工都辭了,從外地趕回來,一家人守在病床前眼睛都不敢合一下,生怕一個不注意,孩子就沒了。她實在氣不過,跑來喬家討個公道,程靜遲不但不承認,還想把責任推到一個才八個月大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身上,王菊芝再也忍耐不住,撲上來就要和程靜遲拚命!

王菊芝雖是個女人,卻生得極其高大,再加上又有點小胖,小兩百斤的重量,真撞上了也不是什麼好受的。

程靜遲可不慣著他,抬手正要把她推出去,一直站在他身後充當背景版的厲戰突然上前,手一攔,抓著王菊芝的胳膊就把她甩了出去。

滿院子的人都驚呆了,仰著頭像看什麼稀奇玩意似的看著跟頭快要出欄的豬一樣結實的王菊芝被人像扔沙袋一樣,拋過喬家兩米的圍牆飛了出去。

“菊芝有小兩百斤了吧,這年輕人好大力氣。”有人感歎。

“王菊芝平時在鎮上能得跟什麼似的,潑得不得了,逮著誰都敢跟人嗆聲,這回踢到鐵板了吧。”

“喬叔家的這年輕人是誰啊,下手可真夠狠的,王菊芝都五十多快六十歲的人了,這麼扔一下,骨頭還不得都散架了?”

“那能怨誰?要說也是王菊芝活該,喬叔那是誰啊,咱鎮上誰沒白吃過他家的藥,就她那嘴跟沒把門似的,劈嚦叭啪什麼樣的臟話臭話都能往外說,換了我也生氣!”

也有比較厚道的出聲招呼道:“李良中,還不快出去接著你媳婦,到底是上了歲數的人,這麼摔一下,還不得摔傷骨頭。”

同樣被厲戰的大力氣嚇得呆住了的李良中如夢初醒一般,一雙眼睛特彆仇恨地盯著厲戰,咬牙切齒地道:“要是我媳婦出了什麼事,我跟你們沒完!”

厲戰一臉冷漠地看著他,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李良中壓了過去。

程靜遲一臉驚訝地看了一眼厲戰,他真沒有想到向來不吭一聲,存在感稀薄得完全引不起人注意的厲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

不過乾得漂亮!

剛才要是厲戰不出手,他就準備自己動手了。

鄰裡關係是重要,可是彆人都欺負到他家頭上了,要是還能好聲好氣,那他就不是程靜遲,而是聖人了。

李良中被厲戰冷戾的氣勢嚇到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你還敢打我老婆?老子砍死你!”李良中眼睛都紅了,家裡小孫子得病已經讓一家子心焦如焚,老婆還被人當沙包一樣扔飛了出去,急紅了眼,隨手抄起一把鐵鍬,就要上去跟厲戰拚命。

眾人連忙七手八腳地架住了他,一個機靈點的趁機奪走了他手裡的鐵鍬,勸道:“你話說得好,砍死彆人了你以為不要償命的?大家都消消火氣,冷靜一點。”

“有話好好說,彆喊打喊殺的,都是一起住了幾十年的老街坊了,有事可以商量著解決。”

眾人正在勸導之際,聽見院子外頭有人喊:“良中叔,彆著急,菊嬸沒事,菊嬸好好的站在地上,一點事兒也沒有,好著呢!”

說話的是隔壁電器行的老板,年紀輕比較貪睡,起得有點晚了,剛打開門準備做生意,聽到隔壁喬家人聲鼎沸的,正準備過來看熱鬨,然後就見到了令人驚奇的一幕——一座壯實得跟豬似的人從喬家院子裡飛了出來,然後又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地上,還是雙腳著地,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受損的那種。

太神奇了。

小老板大約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一幕,看熱鬨不嫌事大地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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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菊芝大約是嚇懵了,站在那兒兩條%e8%85%bf跟篩糠似的抖個不停,王良中跑他跟前了才如夢初醒般,尖著嗓子喊:“殺人啦,喬家要殺人啦——”

“殺%e5%b1%81啊殺!真要殺你你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兒!”程靜遲也被她攪出了火氣,跟了出去吼了一嗓子。

仲良生病他覺得也挺同情的,但同情歸同情,也不能跟瘋狗似的逮著個人就亂嘶亂咬吧,尤其這被咬的還是他們一家子。

真當他是個沒脾氣的泥菩薩啊!

李良中怒目而視!

程靜遲道:“你彆瞪我,仲易生病我也挺可憐他的,但不是我害他生病的,你怪我也沒用。與其在我家鬨,還不如去醫院好好照顧仲易。再跑來鬨我外公,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怕個啥啊!

現在他也是要人有人要錢勉強也算是有錢還有修為的高人,管你是誰也休想將汙水往他頭上潑。

“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先去醫院照顧好孫子,彆的事以後再說。”

“就是,孩子重要。”

“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該乾啥乾啥去。

“都一條街上住著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事好商量。”

大家熱鬨看夠了,也不想真的雙方起衝突動刀鍬的,紛紛勸著李良中。

李良中在眾人的勸說下終於扶著自家媳婦不甘不願地走了。

臨走前還恨恨地回頭看了程靜遲一眼,表示這事不算完!

突然,“嗷嗚”一聲,叫得驚天動地。

眾人都被這淒厲的叫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頓時十分無語。

一個三十出頭樣貌極其猥瑣的中年男人縮在牆角處,一隻手上拿著兩株一米多高的不老草,另一隻手上吊著一隻小幼貓,腳下還掉落了兩株同樣一米多高的不老草。

那人是鎮上的二流子,三十多歲了,沒結婚沒孩子也沒工作,整日裡遊手好閒,摸%e9%b8%a1摸狗,派出所都進出過好幾回了,鎮上大半人家都被他光顧著,提起來大家都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