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1 / 1)

“那鏢師果然同我家相公十分像麼?敢問那鏢師是哪裡人,家中有何%e4%ba%b2眷,如今又是否有了下落?”

她全然一副好奇的樣子不著痕跡的打探,卻沒注意自家夫君微微緊繃的身體,而戰明原本就是亂鄒的,他又有任務在身,怎麼可能透露更多,隻含糊說:“那鏢師便是臨州人,家中似有父兄,再具體的卻有些不知。”最後佯裝悲戚道:“人卻是仍沒消息。”

說罷忙道:“我們一行過來,在江州府聽說這裡野菜山貨賣的十分便宜,且做法獨特,便特地來嘗嘗,順道也販些野菜一路往北。”

在往北就是蜀州和臨州,那地方剛打完仗,胡甜蹙眉:“往北?那地方剛打完仗,還亂著也說不定,這生意恐怕不好做。”

何止是不好做,簡直沒得做。可他們不是真為了販賣菜蔬,而是籌集糧草,這些日子邊關又有些動蕩,形式不是很好,上邊因怕引起國內恐慌,尚且對內瞞著,不敢大舉籌措糧草,這打了幾年仗國庫又空虛,隻好由他們私下籌集。

現在物價樣樣高的離譜,著實為難,所以一聽說這邊有人做野菜生意,價格又低,他們就迅速趕過來了。

這些實話自然是不能講的,戰明歎了口氣,頗為痛心疾首的道:“就是因為打仗早糟蹋的不像樣子,前陣子我聽說那裡今年連野菜都吃不上,一個個快要易子而食,著實淒慘。我一介商人雖不懂大義,卻也想儘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這不是正好趕上了,聽說這裡有野菜山貨可賣,價錢也不算高,一路運過去,就算清水煮了,也能飽飽肚子。”

一番話說的胡甜感同身受。

剛穿過來的戰亂之苦讓她記憶深刻。

上輩子不少有錢人都熱愛公益慈善,力所能及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胡甜也極為支持。聽這位行商一說,胡甜也想儘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不過她也不傻,這人說他不是為了災難錢就一定不是嗎?

人心隔肚皮,這個時代為了一口飯賣兒賣女的多得是,她這邊不賺錢把東西給了他們,到時候他們用來胡作非為怎麼辦?

胡甜請他們進屋裡說話,又給人上了茶,才繼續談起這個事情。

阿祥在一旁偶爾插句嘴,見話題再沒轉到什麼跟他相似的人身上不禁微微放鬆。

聽了胡甜的意思後,戰明有些意外,但對胡甜希望能夠找到中人擔保的想法又不甚意外。戰明雖不想暴露身份,但對這個提議卻有些心動。

他看得出來這一對店主的品性,值得信賴。如今形式危機,他們又不能打著打仗的名義籌集糧草,隻能辦成行商一路走來,著實遇到不少坐地起價想要發災難財的黑心商人。

如今他們錢財有限,這家店的東西又著實需要,戰明提出要考慮考慮,找找人,與胡甜約定明日再來,臨走前胡甜還割了些鹵味與他們。

胡甜再沒想到倒是這些鹵味再次打動了這些人。而戰明找來的中人也著實令人吃驚。

她同阿祥一起被接到縣衙的時候可是迷糊了一路,到了縣衙之後一路去了後衙,才知道原來這中人不是彆人竟是上陽縣的縣太爺!

胡甜這才明白戰明這些人的身份恐怕不簡單,至少不是表麵上的行商,怕是跟官府有所牽扯。

她心中思量,請縣太爺做擔保人又請她們來縣衙恐怕不隻是一個保證,還是一個震懾,單區區一個野菜生意,有何需要如此“興師動眾”?

胡甜同阿祥走出縣衙回到家時,才道:“阿祥,你說北邊的形式是不是不大好?”

阿祥心裡猛的墜了一下,如今連他的小娘子都猜出來了,他又怎會想不到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美少女不坑的地雷。

可能需要兩天一更新,我平常一天下班回來寫不完。

好瞌睡好瞌睡好累。

這個月想完結,加油!

第71章 脅迫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

戰爭的殘酷無須贅述。

從穿來的第一天,胡甜就生活在這樣的恐懼中, 百姓們的腦袋如同彆在褲腰帶上, 無力自保, 苟活於世。

從前她無牽無掛還好, 頂多大不了再死一次, 反正又不是沒死過。但如今她不但紮根於此, 還嫁人成%e4%ba%b2,一家人相%e4%ba%b2相愛。胡甜覺得再也不願意回到從前那樣,隻想這樣一直努力奮鬥日子和和美美的過下去。

可如果戰事反複,絨狄的鐵蹄不管從哪方踏進來, 他們這邊都屬於高危地區,如何能夠平安過活?

如今這一大家子,不管是誰出了事, 胡甜都無法接受。光是想一想, 胡甜都覺得仿佛有個窟窿捅在自己身上。

這天晚上胡甜輾轉反側, 總是難以入睡。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的感覺直覺非常不好, 總感覺北邊像是出了什麼大事。這件事很嚴重,嚴重到朝廷都不敢聲張。不然為何連買菜買糧這種事都要悄咪咪的進行?

不知道是不是有縣太爺作保的關係,那幾個人覺得震懾住了她們,於是有意無意透露了一點他們的“需求”,約莫是想打她們這個“生意”的主意。不過今日話頭說的淺,胡甜跟阿祥又沒接茬,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死心, 胡甜估摸著這些人過兩日說不定還會上門來。

胡甜沒想到一時心軟,倒似乎引狼入室,心裡越發煩躁。

正煎熬的時候,腰間突然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包住,整個人都嵌進了對方懷裡。

胡甜知道阿祥是被自己擾的沒睡好,乾脆翻了個身,雙手回包阿祥。

兩人麵對麵合抱,身體緊貼,極其%e4%ba%b2密。

阿祥安靜的撫著胡甜的背,胡甜才覺得踏實了些。

可是心裡的憂慮和不安還是沒法儘去。

半晌,胡甜悶悶道:“阿祥,你聽過‘狼人’將軍嗎?”

阿祥撫背的手猛然停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道:“好像聽過。怎麼了?”

胡甜憂愁道:“哪裡是好像,這幾年簡直如雷貫耳。我還記得去年十月官府放榜的文書上說振威將軍大敗狄人,讓狄人退至關外,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從地獄中被人救贖,再沒比那更開心的事,一直到如今都記憶猶新。”

她在感慨%e8%84%b1離戰爭猶如離開地獄,但阿祥卻聽的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那撫著後背的手停留在腰窩處,微微一用力:“再沒比那更開心的事?”嗓音中明顯的委屈與不悅。

這簡直就是在喝乾醋,胡甜無奈道:“不是這個意思,莫要無理取鬨。”

但阿祥並沒有被這句話安撫,不樂意的用手在胡甜的腰窩處作亂,胡甜被迫跟著鬨了一會,一停下來,又忍不住繼續道:“我在想,已經有好久沒有聽到‘狼人’將軍的消息了,阿祥你說北邊還會再打起來……”

最後一個嗎字沒有說出口,就被阿祥堵在了口中。

阿祥熱情如火,明顯不想胡甜再胡思亂想,一個勁的把她折騰的累的睡過去才罷。

胡甜睡熟了,阿祥卻一時還無睡意。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不是媳婦提起,那些過去的屬於‘狼人’將軍的記憶大概他也不會怎麼去特意回想,但現在卻認真的梳理著那些被遺忘的東西。

朦朧中,胡甜靠過來,睡夢中還在嘟囔:“阿祥,你怕不怕打仗?”

阿祥偏頭%e4%ba%b2了%e4%ba%b2胡甜的額頭,輕聲道:“不怕。我會保護你。”

第二日午後。

胡甜猜的沒錯,那行人果然又來了,不過這次隻來了戰明同另外一個個子稍微矮小些的男人。

他們來的這樣急,連多等一天都不行,又印證了胡甜覺得事態嚴重的直覺。

胡甜的心再次沉了沉,一點都不想見到這些人。

但這群“行商”,突然拉了官府的大旗,不是他們想避就能避的了的。

戰明自稱姓張,介紹跟過來的男人是自己堂弟張武,一進來,便與胡甜和阿祥開門見山道:“昨日在縣衙同二位說的事,不知道二位考慮的怎麼樣了?”

胡甜一聽這個就沉了臉。原本想叫他們找中人作保,是想為北邊水深火熱的老百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這下好了,倒像是引狼入室。對方找了縣太爺作保,想把他們拉上賊船一樣,偏偏還真不能跟他們撕破臉。

胡甜兩輩子加起來都沒吃過什麼憋,被人這般脅迫過。心裡高興,說話也不大客氣:“這一日都沒過呢,考慮好什麼?”昨個從縣衙出來都日暮西山了,如今剛剛過午,可不是一日都不到。

戰明吃了個軟不軟硬不硬的釘子,原本心裡也不大高興,但是不知道為何,對這婦人身邊的男人還是很忌憚。雖然確定了幾乎不可能是那個人,但戰明就是不敢再此人麵前太過分。

因為壓下心底的焦躁和不悅,耐著性子道:“其實也確實沒什麼需要考慮的,我們出錢入股,又有縣太爺作保,把這生意做大,多開幾個分號,又有什麼不好呢?”他們是想借此建立一條糧草線,至於為何選中胡甜這生意,實在是因為這生意興起的正是時候,又合他們的需求,實在再好不過。

當然,也有一條,他們覺得這夫妻倆毫無背景的好控製些。

胡甜想的沒錯,確實是給自己招惹了一條中山狼。

胡甜還是不想接他的茬:“我們這小門小戶的生意,隻想安安穩穩,”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戰明打斷了:“夫人想好,這事可是有官府與的便利,做好了名利雙收的事,夫人這般想都不想就說不願,縣太爺那邊怕也不好交代。”

自古老百姓都懼怕當官的,一提到官府都再不敢反抗,這人明著就是脅迫上了。

胡甜憋的一肚子氣,也覺得棘手,不知道怎麼辦呢。

卻聽阿祥道:“兩位怕是弄錯了。我們不是什麼生意人,隻是普通莊戶人家。大家都知道士農工商,我們好好的農籍並不想墮入商籍,縣太爺既是為民做主的父母官,斷不會逼迫自己的百姓去做賤籍吧?”

這話說的戰明也噎住了。商人確實不如莊戶地位高,人家說的也再理的很。

可他們這次根本就不是來講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