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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條豬肉,臉上笑出一團花:“還是你有心,比某些木頭人強多了。”

被杜氏說是木頭人的陳氏低眉順眼的在灶上燒水乾活,仿佛沒聽到婆婆擠兌她。

張寡婦笑笑,杜氏接過肉突然道:“你說胡家老二打了一頭野豬?”

張寡婦點頭,杜氏哼了一聲道:“真是能耐了,有了東西連長輩也不知道孝敬。”

聽了這話,張寡婦不好意思道:“剛剛多嘴問了句,說是回頭就給哩。”

杜氏一聽:“啥多嘴?咋說的?”

張寡婦便把剛剛的事說了。

杜氏聽了哼哼道:“胡老二心裡哪還有他老子娘,都被那個賤女人給勾走了。”

張寡婦仿佛有些不好意思道:“嬸子,彆這麼說胡二哥,不是胡二哥的錯。”

杜氏聽這話很自然的接道:“那是,都是齊氏的錯。”

話落,她突然看了一眼張寡婦,見她提起胡家老二似乎有些羞紅的臉上,猛地一拍大%e8%85%bf。

她上回跟自家表姐說先讓齊氏回來再慢慢收拾,自家表姐總是有些不放心,要是能直接把胡老二跟齊氏弄散了,這胡老二還能不回胡家?

杜氏越想越覺得這注意簡直釜底抽薪,而她越看越覺得這張寡婦簡直是不二人選。

想到這,杜氏瞧著張寡婦,眼睛裡的意思不言而喻:“張娘子啊,嬸子一直知道你是個好的,你覺得這胡老二咋樣?”

張寡婦本就有心,這會一聽,臉上紅暈更甚:“嬸子說的這是什麼話。”說罷,轉身一副羞不可當的樣子奪門逃了。

杜氏一看這事有譜,喊自家媳婦把肉拿進去做了,自己立刻往表姐劉氏那裡去了。

38.三更合一

杜氏跟劉氏在屋裡說著話, 老三媳婦鄭氏在外頭聽的膽戰心驚。

她不是故意要偷聽, 而是杜氏跟劉氏說話那個恨意咬牙切齒的,音量根本小不小來。

聽了這樣的事,鄭氏一邊心驚一邊捉急,可她性子軟膽小, 自己相公又不在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著急的打轉哩,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了。

鄭氏連忙跑出去看,發現是胡家老大和大嫂吳氏回來了。

一見鄭氏這慌張的樣子,吳氏就不耐道:“三弟妹,乾啥哩,慌成這樣。”

鄭氏連忙搖頭:“沒, 沒啥。”

吳氏覺得她一直這個樣, 也就沒在意,越過鄭氏,跟胡家老大一塊往屋裡去了。

劉氏聽見聲音迎了出來,看見老大兩口子這時候回來卻沒見孫子孫女便問道:“你倆怎地這時候回來了?”

吳氏瞥了一眼胡家老大示意他說, 胡家老大有些不情願地準備開口, 還沒說話哩, 夫妻兩又瞧見後頭跟著出來的杜氏,吳氏連忙又給了胡家老大一個眼色, 笑著開口道:“呦, 表姨也在哩!”

吳氏個頭矮, 長的也不咋地, 尖嘴小眼,嘴角處還有豆大的一顆黑痣,笑起來彆提多紮眼了。杜氏每次看這個表侄媳婦都覺得傷眼,看了這麼些年也沒習慣。

要不是因為這個長相問題,憑吳氏娘家的情況,怎麼地也不至於嫁到離縣城遠了許多窮了許多的溪嶺村。

杜氏對吳氏點了個頭道:“回來的正好,表姐有事找你們哩。”

吳氏跟胡家老大看向劉氏,劉氏點點頭:“進來說話。”

等自己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進來以後,劉氏還特意瞅了瞅外頭,小心的關上門窗。

吳氏和胡家老大對視了一眼,胡家老大開口問:“乾啥哩,阿娘,愣神秘?”

劉氏見外頭沒人,這才放心的把跟杜氏商量的事說了。

吳氏跟胡家老大聽了老娘要把二房的生意接過來的事,對視一眼,這不是正跟他們回來的目的不謀而合?

吳氏悄悄掐了胡家老大一把叫他彆開口漏了底,自己奉承劉氏跟杜氏:“還是娘和表姨想的周到,要我說從前二弟性子左都是齊氏給帶的,要是換個性軟的來當二弟妹,保管不會叫娘傷心。”

胡慶是她兒子,當初那事,吳氏也沒少跟齊氏互掐。再說吳氏要強慣了,娘家又能給她撐腰,來胡家以後一向覺得自己比其它兩個妯娌身份高,不把齊氏跟鄭氏放在眼裡,鄭氏性子好欺負就由著她欺負,但齊氏有時候就比較難纏了,吳氏也是極討厭齊氏的。

現在聽了自家婆婆這收拾齊氏的手段,心頭好比大冬天吃了一碗熱餃子,又滿足又高興。

幾人正說著哩,突然又聽院子裡,鄭氏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二,二哥,你咋來了。”

胡爹也是有點尷尬,門沒關,他稍微一用力就開了,沒想到正看見自己三弟妹站在東屋窗子底下不知道在乾嘛。

屋裡幾人嚇了一大跳,這正商量著算計人的時候,人就上門了,可不心虛麼。

劉氏杜氏帶著吳氏胡家老大呼啦啦出來,見胡家老二還站在大門口,想來是啥都聽不見的,這才心下微鬆。

“你來乾啥?”劉氏開口語氣就不咋好,這幾年這個二兒子上門,她一貫都沒有好語氣好臉色的。

“阿娘,二弟回來肯定是看你跟爹的唄,阿娘你這樣可彆把二弟嚇跑了。”吳氏忙拉了拉自家婆婆接過話頭打圓場。

她家做生意的,吳氏人也圓滑一點,剛剛在屋裡還說要拉攏胡家老二,這時候咋還給冷臉瞧?把人攆走了還拉攏個%e5%b1%81。

劉氏被自家大兒媳婦這樣一提醒,也回過味來,當下緩和了語氣:“先進來吧,在門口傻站著乾嘛。”

這三年來,自家老娘對自己那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向來沒好氣,這還是頭一次主動叫他進門,胡爹突然有種想要熱淚盈眶的感覺。

忙把身上的籮筐取下來,從裡頭拿出一條後%e8%85%bf,一條五花肉,還有幾塊白花花的大肥肉和大骨頭,給劉氏道:“阿娘,兒子家裡今個打了一頭野豬,這些都是拿回來孝敬您的和爹的。”

豬肉呦!

鎮上買肉上好的大肉要二十多文一斤,就是豬骨頭也得五文錢一斤,野豬肉更貴,那是有錢人家吃的起的,這一籮筐的野豬肉可值不少錢哩!

這下劉氏是真高興起來,臉上都有了笑容:“果然還是娘的%e4%ba%b2兒子。”說罷又酸澀起來:“這幾年瞧你往這送點東西都難,還以為你者眼裡早沒爹娘了,可憐當初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杜氏在一邊幫腔:“可不是,表姐你從前可是最疼老二了。”這是睜眼說瞎話的,但這會誰計較哩。

吳氏見兩個長輩都這樣,連連把人扶進屋,又對胡家老大道:“他爹還不快把二弟快讓進來,你看阿娘跟表姨都念著哩!”

胡家老大聽了媳婦的話,上前把二弟的東西接過來,%e4%ba%b2熱地把人迎了進去,好似幾年前他們倆兄弟也從未反目過。

阿娘表姨大哥大嫂都對他很熱情,比從前沒出事之前還好,胡爹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

吳氏見氣氛好,便去廚房吩咐道:“把這豬肉切一塊炒菜,骨頭熬個湯,待會留二弟在家吃個飯。”

說罷又轉回正屋,並不留下幫忙。

她吩咐鄭氏是慣常的,不以為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鄭氏一個人在廚房,一邊洗了骨頭下鍋熬湯,一邊切肉準備做菜,但腦子裡卻一直回想著屋裡人的話,心神不寧。

肉湯的氣息從灶裡傳出來,門口出現一個小小的腦袋,鄭氏一個不注意切到了手指。

胡苗苗見阿娘切了手忙跑進來心疼鄭氏:“阿娘流血了,苗苗給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鄭氏一指捏住傷口,一手摸了摸苗苗的頭,安撫女兒:“苗苗乖,阿娘不疼。”

她這些年隻有這一個女兒,中間有過一次身孕卻是因為家務乾的太多,累的小產了。

想當初她懷苗苗的時候,沒少挨吳氏的欺負,婆婆也不幫他,倒是齊氏替她出過頭,還承擔了很多活計。

幾年前出了那事的時候她沒敢站出來替齊氏說話,這次……鄭氏覺得自己心裡無論如何過不了那道坎。

可是現在一家子都等著她做飯,她是不能隨隨便便走開的。

想到這,鄭氏撫著女兒的額頭道:“乖苗苗,娘教你幾句話,你去說給二嬸聽好不好。”

苗苗虛歲七歲,實際還不滿六歲,雖不夠機靈,但學個話是沒問題了。

齊氏從前對她挺好的,胡苗苗還有印象,也知道二嬸搬到哪裡,她歪了歪頭,脆生生道:“好。”

鄭氏捏著女兒的小臉,欣慰道:“苗苗乖,等回來娘給你盛骨頭湯喝。”

胡家這邊,胡甜正在做紅燒肉。

說是紅燒肉,其實應該叫東坡肉更確切些。

兩道菜做法差不多,口感也略有相似,但做法還是不同的,而胡甜今天要做的完全是東坡肉的做法,隻是這時候沒有蘇東坡這個典故,胡甜也不能把這個名字隨便拿來用,因此隻作紅燒肉來叫。

這道菜重點是選材,一定要選皮薄、肉厚的豬五花條肉。去毛洗淨放入沸水鍋內汆出血水後洗淨,切成方塊。和蔥薑醬油濁酒一起先煮再放入陶罐中小火慢煨,這時候濁酒都是糖多酒精度低,倒是不需要再特意放糖,隻保證多放酒少放水便可。

這樣小火煨一個多時辰,香味就很濃鬱了。

胡俊和胡秀兩個聞著這香味,吸溜著鼻子,就不肯挪出廚房了。

胡甜順勢把看火的任務交給這兩人,嚴肅交代:“這會就是聞著香也還沒好,你們看著火,不許偷吃聽見沒。”

胡甜到院子裡準備把留下來的豬肉處理處理,手上正忙活著,忽然眼角餘光瞥見自家的籬笆縫隙外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胡甜走過去,垂眸對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那眼睛跟胡甜有些相像,是胡家人多有的杏核眼。

胡甜認得這是自家三叔的閨女,對籬笆外那個小娃娃招招手:“苗苗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快從前門進來。”

苗苗也認得胡甜這個二堂姐,知道這個堂姐人好,不像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