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最重要的是豆瓣醬,不過這裡是沒有原來那種郫縣豆瓣醬的,胡甜就拿自家的黃豆醬過一遍花椒油再炒,最後出來的回鍋肉也是有色有味。
“咱家以後能天天吃豬肉不?”胡俊意猶未儘但是肚子已經撐不下了。
每次吃到好東西,這娃都愛來一句“以後天天怎麼怎麼”,胡家人聽多了已經不搭理他的話頭了。
隻胡甜看大家吃的好,心頭高興,接了話道:“今年怕是不成了,待明年開春咱家也養兩頭豬仔,養到年底就殺一頭,肯定是儘你夠吃了。”
“抓豬仔?”齊氏聽閨女這話說的認真,就接了話問問。
胡甜:“嗯,豬肉貴,咱家現在養兩頭豬沒問題。”
齊氏想了想:“那也成。”
既說到了養豬這事,胡甜便把自己其它打算一並說了:“不僅要養豬,還要養些%e9%b8%a1鴨鵝等,每樣都多養些,不光能下蛋還能吃肉,多了也能賣。”
這時候要吃口肉可艱難了,胡甜真是想把能養的都養個遍。要不是銀子不夠,胡甜還想包山頭種些果樹,挖塘養魚,規劃出個小農莊哩。
齊氏和胡爹都是莊稼人,莊稼人除了愛莊家,也愛豬%e9%b8%a1牛羊這些家禽,胡甜要多養些,他們想了想,也都應了。
在一邊聽著他們商議的胡俊和胡秀齊齊發出一聲歡呼。
隻阿祥關注不同,他冷不丁的問胡甜道:“你喜歡吃豬肉?”
胡甜被他問的有點摸不著頭腦,茫然道:“喜歡啊,怎麼了?”
阿祥看著她又問道:“野豬肉?”
胡甜明白過來:“沒吃過,不過聽說挺好吃的。”
阿祥點頭:“嗯。”
胡甜:“……”這家夥是在關心她的喜好?
37.山大王
第二日一早就不見阿祥的蹤影,連那同那隻猴子也不見了。
那猴兒自從那日醉酒之後就留了下來,這幾天跟胡家人融入的不錯,很喜歡跟前跟後的模仿胡家人做事,給大家添了不少笑料。
這會發現猴子跟阿祥一起沒了,免不得要問一問。
不過之前阿祥剛來的時候,就動不動神龍見首不見尾,大家也都習慣了。
隻是沒想到等今日的豆腐交貨之後,遠遠的,胡家人看見阿祥似扛著好大一坨黑疙瘩自山上而來,待離的近了才發現,那扛著的赫然是一頭野豬!
那野豬瞧著不算大,但這麼一頭少說也有個百多斤,阿祥扛著它一路從雪地急行而來。
“我的乖乖!”胡爹忍不住驚歎一句,也不知道是驚歎那野豬還是扛著野豬的後生。
胡甜也被這一幕驚住了,看阿祥那舉重若輕的樣子,竟似一點都吃力。遠遠的行來,乘風踏雪,散落的黑發在寒風中揚起,讓她有種迎麵而來的不是凡人,而是一位長相不凡氣勢豪邁的戰神,讓她打心底裡忍不住生出一絲崇拜。
胡甜突然覺得手癢,很想把這一幕畫下來。
她可是畫院的研究生!
沒穿過來之前,可是畫筆從不離手的,把想畫的畫下來更成為了一種本能。
但穿過來這三年,為了避免露陷,她是硬生生忍住了,胡家家貧,穿衣都是素衣,連給她畫花樣子的機會都沒有,她這三年可真是憋慘了。
此時此刻,身著青衣的男人自山間踏雪而來,這一幕彆具入畫之感,不但映入了胡甜的眼裡,也映入了她心中那副畫卷上。
直到阿祥回到院子裡把野豬放到她跟前,胡甜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可惜手邊實在沒有可供作畫的工具,隻得作罷,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地上的野豬身上。
這是一頭半大的野豬,毛色黑亮,四肢健壯,看上去活著的時候也是極威風的,這樣的野豬肉定然很好。這會仔細看去,身上除了後%e8%85%bf有傷,嘴角有血跡,其它地方都是完好的。
這可真是了不起!
胡甜忍不住一對星星眼:“阿祥哥,你可真厲害!”
這是平日裡胡俊的口頭禪,這會終於被胡甜給用上了。
至於胡俊這小子,這會正蹲在野豬跟前,眼睛發直哩,而胡秀看見野豬害怕,躲到門縫後頭去了。
被胡甜這樣的眼神看著,阿祥忽然覺得就像沐浴了一道光,讓他在橡樹林裡蹲了幾個時辰的疲憊與寒冷頓消。
他心頭熱熱的,正想問些什麼,被齊氏好奇的問話打斷了:“阿祥一大早竟是上山打獵去了,這時候哪裡找的野豬?”
阿祥轉頭回齊氏:“橡樹林。”又指了指身旁的猴子:“它發現的。”
胡甜恍然,好像從前是聽說過,野豬冬天都喜歡在向陽山坡的櫟林中,因為陽坡溫暖,而且櫟林落葉層下有大量橡果,野豬要靠它度過寒冬。
猴子被阿祥一指,立馬吱吱叫著邀功,齊氏點頭道:“成,等會做了苞穀餅給猴兒加餐。”這猴子來他們家之後最喜歡的是苞穀餅。
她一轉頭,又發現阿祥的衣領和頭發似乎都沾了泥土和血跡,忙吩咐胡甜:“快去燒些熱水,給阿祥洗漱一番。”
胡甜應聲。
等阿祥收拾一番出來的時候,胡甜已經在同齊氏他們討論這野豬該怎麼吃了。
紅燒燉湯煙熏臘肉肯定都是要的,胡甜說了一串之後,心思猛然一動:“待會去鎮上打一壺酒,回來煨紅燒肉吃。”
阿祥看她那個歡喜的樣子,終於把之前沒來及問的話問出了口:“你還喜歡吃什麼?”
想著胡甜放在屋裡當裝飾的那幾根山%e9%b8%a1尾羽,便問:“山%e9%b8%a1?”
胡甜一愣,%e8%84%b1口而出:“我喜歡吃的很多呀。”
“你說,我去山上找。”
他說話的語氣很認真,仿佛就像一個承諾。
隻要胡甜說,隻要山上有,他都能給她弄來。
那一刻,胡甜覺得自己似乎將要成為能夠擁有屋後整片大山的……山大王。
雖然這個念頭很無厘頭,但胡甜忍不住在寒冬裡,微微臉熱,下意識地不去想這背後有沒有其它意思。
氣氛有些微妙,惹得齊氏探究的看了好幾眼,隻是怎麼看她都覺得阿祥這孩子還是有些傻的,怕是沒什麼複雜的心思。
正好胡俊在一旁可憐巴巴道:“阿祥哥,你怎麼不問問我想吃什麼?”
阿祥從善如流:“你想吃什麼?”
胡俊握拳一臉興奮:“我想吃熊心豹子膽!!!”
胡甜齊氏:“……”
這兩都覺得胡俊這娃子胡鬨哩。
可偏偏阿祥十分認真的思考了後,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難吃。”
胡甜:“……”感情真的吃過?┇思┇兔┇在┇線┇閱┇讀┇
齊氏:“……”果然是個傻的。
隻胡俊擺擺手不以為意道:“難吃不怕,聽說吃了熊心豹子膽就能像狼人將軍一樣威風凜凜,把絨狄打的%e5%b1%81滾尿流,我就要吃了以後變成那樣的人!”
阿祥有些不解:“真的?”他從前吃過似乎沒這麼大用處?而且狼人將軍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
胡俊信誓旦旦地點頭:“真的!狼人將軍可厲害了!”
胡甜簡直想要扶額,再也聽不下這智障對話,趕緊從錢袋裡拿出十幾文錢把人支走打酒去了。
這麼大一頭野豬,引來了許多看熱鬨的村裡人,但這是打來的野豬也不用像正緊殺豬那般辦什麼殺豬宴,胡家人留下自己要吃的,剩下的若有人來買,也分些出去。價錢不用說,肯定是比鎮上豬肉鋪子裡的便宜,一時間倒是讓許多人都豔羨不已,說了阿祥很多好話。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忽然道:“胡二哥啊,這大隻野豬不給咱胡叔劉嬸子送些去呀?”
人群寂了一瞬,胡甜抬頭一看,說話的原來是村裡的張寡婦。
她嘴裡的胡爹劉嬸子當然是胡甜的阿翁阿嬤。
張寡婦嫁來溪嶺村沒幾年,他男人是三年前那場流民裡受傷去了的,留下一個老母一個牙牙學語的兒子和幾畝薄田,從前暗地裡好多人等看她笑話,覺得她肯定守不住,倒是沒想到這三年過去了,她自個撐起了張家,瞧著也本本分分的,大家對她也都客氣起來,閒話說的也就少了。
可到底是個寡婦,不知道老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麼。
齊氏和胡甜都在場,這般越過人家婆娘閨女%e4%ba%b2%e4%ba%b2熱熱的喊人“胡二哥”,就挺讓人想入非非的。
而且村子裡人都知道齊氏是被劉氏趕出胡家的,提這茬不等於是戳人心窩子?
這是要乾啥?
搞事情不是?
但偏偏她說的也沒錯,至少大麵上,胡家沒一個人敢駁了她這話。
齊氏向來不是個口%e8%88%8c伶俐的,這會總覺得回不回都有些生氣,忍不住瞪了胡爹一眼,而胡爹已經是有些尷尬了。
胡甜當然不想自家爹娘因為這點小事又鬨上,隻對張寡婦道:“張娘子說笑了”,她揚揚手裡一塊大肥肉道:“給阿翁阿嬤送的肉正準備哩,就不勞煩張娘子操心了。”
按說張寡婦比她輩分大,她喊聲嬸子也不為過,但胡甜心裡不高興,便不軟不硬地稱呼她張娘子。
周圍許多人都聽得出來,也有人看不順眼張寡婦的就跟著附和:“是啊,這是人家家事哩,你一個寡婦操什麼心。”
張寡婦紅了紅臉,不好意思地買了肉走了。
待出了胡家院子,張寡婦提著手裡一小塊肉,咬了咬牙,往村長家走去。
杜氏見張寡婦還有些奇怪:“咦,你咋來了,是有甚事?”這張寡婦平日裡對杜氏也是多有巴結,她一家沒了男人,自然要跟村長家女眷搞好關係,有個啥事也能少吃點虧。
杜氏原來還嫌棄她一個寡婦晦氣,不過這張寡婦嘴甜,待她比自給家那個木頭兒媳婦好多了,便來往起來。
張寡婦拿出一條肉遞過去:“前幾日家裡婆婆生病,多虧了杜嬸子您幫忙照應狗蛋,今日聽聞胡家二哥打了頭野豬,便特地買條肉回來孝敬嬸子。”
杜氏看著張寡婦手上肥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