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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東西棕褐色形似蠶繭,表麵光滑,殼很硬,一頭尖尖,一頭圓圓,圓的那頭腦殼上扣著半個蓋子,狀似釋迦摩尼腦門上的突起。

胡甜一看這東西就笑了,這東西是堅粒子,學名橡子,是橡樹的果實。有的地方也把橡樹叫做櫟樹或柞樹,結的果子也叫做橡實、橡栗。

這個橡子可是個好東西!

原來隔壁農大拿炒橡子跟糖炒栗子做對比的時候,胡甜被科普過。

這東西可食用,古代災荒之年,人們以橡子充饑度日。

比較著名的事情就是杜甫流落到秦州,饑寒交迫,一家人隻好山上撿拾橡子吃,詩曰:“歲拾橡栗隨狙公,天寒日暮山穀裡。”

除此之外,其它古書也有記載:

晉書摯虞傳:"糧絕饑甚,拾橡實而食之"。韓非子外儲篇:"秦大饑,應侯請曰:五苑之草者,蔬菜、橡實、棗栗足以活民,請發之"。

橡子一般在十月份成熟,列子說符篇:"冬日則食橡栗",這時候正是吃橡子的時候。

“你在哪裡找到的啊?還有沒有?”胡甜對著男人笑得一臉燦爛,眼睛靈光閃閃的,叫人看了就受感染,仿佛自己也能跟著開懷。

男人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驀然被什麼撞了一下,有點不敢看又不明白。

這東西是猴子喜歡的,山上的鬆鼠也跟猴子搶這個。上次的鬆籽也是看鬆鼠們吃,才拿回來的,被她炒的很好吃,所以看見這個,他就順勢又撿回來一些。

這東西這麼好嗎?這麼讓人高興?

莫名的他也跟著有點高興。

想著她的問題,他回道:“山上,多。”

興許是心情不錯的緣故,他又多加了一句:“猴子,鬆鼠,吃。”

要是平常她問一句聽見他答兩句準的吃驚一下,這會滿副心思都是橡子,便沒大在意,隻興高采烈滿目期待地望著男人道:“那正好,回頭多帶點回來,能帶多少是多少。”

男人在眼前人仿佛溢彩的眸光中,慌忙點頭,然後迅速轉身跑了。

胡甜詫異的在身後喊道:“不用那麼著急……”話音沒落,人已經不見了。

胡俊傻愣愣地問:“大哥咋了?”

胡甜疑惑道:“大概去山上收這個了?”

胡俊一聽趕忙追出去,邊跑邊喊:“大哥等等我!”

一轉眼人都走了,留下胡甜喜滋滋地捧著一籃子橡子。

說實話,她覺得沒有糖炒栗子好吃,但味也算不錯,而且營養價值極高,現在食物不僅匱乏還糙的厲害,這可不是好東西麼。

真是個幸運的小叮當啊。

胡甜在給人家的綽號前又默默加了個形容詞,一點也沒覺得兩形象差距有多遠。

橡子不能生食,人受不住。

擱現代需要深加工才好吃,這裡沒那條件,胡甜便按自己知道的法子弄。

去皮洗淨切條,用鹽水多漂洗幾道去苦味,這一步要注意,苦味去儘了橡子的口感也會變差,因此要把握好,不可過度。

待處理好後,可水煮也可炒製,口味算不上好但很獨特,微微帶苦。

說實話做這個,胡甜也不是很有把握,等做好以後,自己嘗了嘗覺得一般。家裡人比較給麵子都說還行。最讓胡甜擔心的是男人吃的不好就不肯上山去撿橡子了,眼巴巴的看著他點頭吃了不少才放下心來。

胡俊和胡秀就比較實在了,覺得這東西不如鬆籽香,不過這不妨礙他倆兜裡揣一把跑村子裡玩耍,有玩的好,也大方地分給他們吃。

村裡的娃子們平日哪有什麼零嘴,也沒吃過胡甜炒的鬆籽,因此胡甜弄的這個橡子倒是意外在村裡受歡迎。

沒過幾天,不僅吃過的小娃子喜歡,發現這東西好的大人們也找了各種由頭來胡家串門,知道這是山上的野果做的,就順便問問做法,自己也上山撿了做給娃子們添口吃的。

村裡的娃子們對這事尤其熱衷,一呼百應,整個村裡都是“呼兒登山收橡實”的盛況。

隻是這事少不得要麻煩胡家收留的“侄兒”帶帶路什麼的,倒叫村裡人對他的認可高了不少。

24.阿祥

“嗨,這東西咱們上山也偶爾見過,倒是不知道是個甚,都撿了給小娃子們當石子玩,真不知原來這東西還能吃。”

說話的是來串門的王家嬸子,從前兩家不怎麼來往,現在倒是熱絡起來。

“可不是麼,彆說這東西苦苦的,但感覺還挺好吃。”來串門的另一個村人道。

這東西胡家人覺得味不咋樣,但也有人很喜歡。

“還不是甜丫頭手巧,這東西做一起來還真挺費功夫,直接生著吃那叫一個苦,一般人哪裡想得到。”這是同來的其中一個大娘。

“嗨,這功勞可不全是二丫頭的,要不是有人撿來說能吃,光憑二丫頭也折騰不出來。”出口說話的是齊氏,這幾日她“侄兒”帶著村裡人上山摘這東西,名聲提高了很多,胡家人樂見其成,也都想把這功勞都放他身上。

聽見這話,有人就應和了:“可不是,我家小子如今對你家那個,那個…”說到這突然卡殼了。私底下村裡人對胡家收留的這人都隨便亂叫,煞神,傻子什麼的,這會不能當人家家人麵還這麼叫吧。

那人卡了半天,一拍大%e8%85%bf:“哎,我說,你們家那人叫個甚?這沒個名字可不方便。”

齊氏和胡甜一時麵麵相覷,他們家人確實把這個問題忽視了,因為特殊的就他一個,大家平日裡,就你你你,他他他的說了,胡俊和胡秀喊大哥喊的順溜,也沒把這個當回事,現在叫彆人提醒了,才發現沒個名字確實不像話。

齊氏點頭道:“原是問過的,他不記得了,也不知道從前叫甚,回頭我再問問。”

這話一說大家都曉得這人果然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也就不再提了,轉眼拐了話頭。

胡甜正在給曬乾的橡子去殼,旁邊攤在簾子上曬的還有幾筐,有些人就好奇問她:“甜丫頭,你做這多的橡子乾甚,這東西也就當個零嘴,又不能當飯吃。”

橡子這個名也是胡甜說的,但就算她心裡肯定,她也不敢篤定的講自己知道。所以這東西一弄好,胡甜就帶著去找洪娘子了,生的熟的她都帶了一些。

洪娘子是洪秀才的發妻,四十來歲,但幾年前洪秀才已經過世了,洪娘子無兒無女也沒有過繼,一個人過的冷冷清清,身子也不大好。胡甜剛穿來的時候知道這個狀況,又聽說洪娘子本人也通詩書,便費了些心思接近照顧,然後才找機會識字,在洪娘子家念過幾本書。

這幾年下來,胡甜和洪娘子感情處的不錯,胡甜便借口似乎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東西,但自己也不能肯定,因此來問洪娘子。

洪秀才家的藏書不算多,但洪娘子愛看的隻有那幾本,其它的並不曾看過,這幾年更是常跟廟裡的姑子們來往,看看佛經,因此是不是橡子她也不識得。

不過是不是又如何,一個名字罷了。

大家都不知何物,便都這樣叫了。

因此這樹也就被大家叫做橡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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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點,胡甜覺得自己似乎無意中觸發了蝴蝶效應。

橡子這東西確實不能多吃,但橡子絕不緊緊是用來做零嘴,它還可以用來做橡子麵,橡子豆腐。但是橡子麵口感粗糙,苦澀不易消化,吃多了還拉不出大號。聽說某島國入侵的時候就逼貧民吃橡子麵把人活活脹死的,並不是啥好東西。

胡甜要做的是橡子豆腐,這個她從前吃過,意外的鮮嫩可口。

她這會就是要把曬乾的橡子去殼,回頭還要研磨成粉加水浸泡。

聽見有人問她,就笑道:“我試試做橡子豆腐,要是弄成了,也請大家來嘗嘗。”

胡甜心裡高興,便大方起來,反正這東西不要錢,送出去也就費點人工。

人工在這個時候那是最不值錢的。

胡甜一家是被胡家人趕出來的,在村裡地位一直比較低,大家都不大瞧得起,這會能籠絡人心的時候還是彆放過的好。

“呦,這還能做豆腐哩?那可真得嘗嘗。”大家應和著都顯得特彆開心。

胡甜也開心,這要是做成了,就不僅僅是一道菜,還是一條財路哩!

幾個人在胡家院子裡說了會話,就散了,這時候雖然地裡沒什麼活計,但也不是能夠整日閒聊的時候。

等人都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翻過籬笆出現,手裡又是一筐橡子。

胡甜看見了就擺手招呼他:“過來歇歇吧,今個難得有個好太陽。”

男人將手裡的籮筐一放,便依言過去坐了,還順手幫胡甜給橡子去殼。

他雖然少言寡語,但力氣大,乾活尤其快,那橡子在他手底下就跟瓜子似得,一捏就開。

一旁的齊氏覺得這幾日相處下來,是越來越覺得這孩子不錯了。想著剛才大家說的名字問題,便開口問道:“這個,嗯,都好幾天了,咱都還不知道你叫啥,這多不方便,不知道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不?”

齊氏是覺得這孩子也不是全傻,興許記得呢?在她心裡名字都是爹娘給的,不可亂改。

胡甜聞言就停了手,抬頭去看男人。

這個問題她問過,當時搖頭說不知道,這會不知道他想起來沒有。

“你記得你叫什麼名字不?”胡甜離的近,又重複問了一遍。

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直起身體,似乎在“努力”回想,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一陣秋風掠過,吹起了男人的頭發,那張好看的臉又一次暴露在胡甜眼前,高鼻深目,嘴%e5%94%87微薄。

胡甜被晃了一下眼,喃喃道:“不記得也沒關係,乾脆叫吳彥祖好了。”不然,金城武也行啊,胡甜補充道。

一邊的齊氏沒聽清,問:“啥?什麼?你那叫什麼名,彆瞎起。”然後自己琢磨道:“我看自他來咱家便好事連連,說明他是個有運道的,吉祥人!不如就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