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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檢查多少遍,這些禦守都是毫無問題,姑獲鳥自忖也完全沒什麼值得大國主這種級彆的神明算計的地方,又心憂身體虛弱的時雨,最後還是咬牙將東西都帶了回來。

看著蹙眉沉思的大天狗,她猶豫了一會,還是向眼前這位森之鄉實質上的領袖如實道出了自己的感受:“我有一種感覺,那位似乎是很明確我的目的。”

大天狗聞言抬起眼簾,看著姑獲鳥,問:“你發現了什麼?”

“……”姑獲鳥皺著眉,欲言又止地看向了時雨。

“??”正津津有味地聽著他們對話的時雨懵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回視著她。

“嗬。”大天狗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指房門,“彆裝傻,練字去。”

“我不要!”時雨頓時憤怒了,“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喂!放我下來!!”被人扯著衣領像拎貓一樣拎了起來的某弱%e9%b8%a1高聲抗議,在發現罪魁禍首不為所動之後又破口大罵,“混蛋大天狗!笨蛋!大天狗大笨——狗!!”

大天狗手一抖,將人丟在了走廊的地板之上,他低頭,神色微妙地注視著時雨。

通常而言,大天狗自恃高貴,性格又過於驕傲,向來不屑於在意一些弱者的挑釁,也從來不會去斤斤計較。

時雨跟他熟了之後,時常仗著這一點去撩撥挑釁他,就喜歡看他明明生氣又放不下臉皮跟小孩子計較的憋屈模樣。

但是,一旦大天狗露出這樣的表情,通常就說明要出事了——

“我去練字了。”時雨秒慫,從地上爬起來,看也不看大天狗的臉色,啪嗒啪嗒就轉身跑走了。

“嗬。”大天狗看著時雨逐漸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抿了抿%e5%94%87,最後還是忍不住嘲諷般地笑了笑——這個人類幼崽是不是忘記了,她的書法老師究竟是誰?

“大天狗大人。”身後傳來姑獲鳥的聲音。

“啊。”他的神色嚴肅起來,關上門之後,重新坐回了姑獲鳥對麵的座位。

姑獲鳥對他詳細闡述了自己這次行動的始末。姑獲鳥並不是個莽撞無謀的妖怪,大國主的神社也不比尋常貴族宅邸,貿然闖入的後果是無法預料的。

花了一段時間潛伏、試探,現實卻完全出乎姑獲鳥的預料。

大國主神社的巫女突然接到神諭,命令他們去討伐西方兩個冒犯了神明的極惡妖怪,於是擁有強大戰力的巫女直接少了一半,緊接著是大國主頻繁發下神諭,要求自己麾下的神官巫女開展祭祀,各種奇奇怪怪的要求,將所有人指使得團團轉。

就是這種混亂,使得姑獲鳥有機可乘。她趁機附在一個人類女子的身上,以熱鬨的慶典作為掩護,偷走了神社中準備分發的一部分禦守。

雖然行動很順利,但之後姑獲鳥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妖怪之身,冒犯一個神明,而且還是大國主這種出雲神明之首的存在,對於可能存在的嚴重後果,姑獲鳥一開始就做好了足夠的心裡準備。

但奇怪的是,直到她回到森之鄉,這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絲毫沒有想象中的追殺和通緝。

“我聽說您身上流著天照的血,能否請您看顧時雨一二呢?”姑獲鳥誠懇地請求道。

大天狗沉%e5%90%9f片刻,問:“你懷疑她和神明有關係?”

“隻是猜測。”

“我沒有那麼空。”

“……我相信您。”

第24章

時雨坐在緣側,手中攥著一枚淡金色的禦守,撐著頭懶洋洋地看著庭院裡的櫻花樹。

神社的禦守是有時限的,神明在那上麵賜予的祝福在一年後就會失效。她房間裡的禦守每一年都會更新換代,如今手上的這個,已經是第七代了。

妖怪基本沒什麼時間的概念,既不會慶賀生辰,過年也沒有什麼節日,因此久而久之,時雨也漸漸懶得每天記錄日期,就連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再去關注了。

那天兩隻妖怪的交談過後不久,乖乖窩在書房練字的時雨就一臉懵逼地被大天狗拎到了他家裡去住。

姑獲鳥似乎有著重要的事要忙。她變得經常外出,偶爾來看望時雨時,也顯得行色匆匆。

時雨直覺這和他們那天的談話有關係。但無論她怎麼向大天狗打探消息,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其極,結果卻總是不能如意。

時間一久,也就隻能漸漸放下這事,將疑惑放在心底。

汲取了上次時雨隨意外出的教訓,大天狗在他的住所周圍設立了結界。不許她出去一步,也不許旁的妖怪進來。

除了偶爾能在他有空的時候陪同著外出,見見自己的小夥伴們以外,時雨大部分時間,都隻能一個人呆在空曠孤寂的山頂。

每天的生活也就是平淡地吃吃睡睡,無聊的時候坐在緣側看看花看看天空,大天狗有空的時候會陪著她一起看,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吹一首曲子應景。

他在月光下閉眼吹笛的模樣,看起來絲毫不食人間煙火,就如同端坐雲間的神明一般,透著股莊嚴肅穆的美。

每當這種時候,時雨才會拋卻對他的不滿和怨念,全心全意沉浸在他高超的音樂造詣中,以此洗滌自己心頭的雜念與煩憂。

但他空閒的時候也並不多。

自從與滑頭鬼率領的奴良組一戰之後,大天狗似乎也改變了許多。從前對許多事物都不太上心,也拒絕了很多妖怪的效忠的他,也開始正式組建自己的勢力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森之鄉也會由原先的妖怪樂園,轉變為大妖怪大天狗的直屬領地了。

隨著時間流逝,時雨在大天狗這樣簡直有些過火的封閉式保護中漸漸長大、慢慢養好身體,心中卻愈加煩悶和空虛了。

姑獲鳥每隔好幾個月才能來看她一次。即使對待她的神色依舊溫柔關切,時雨卻仍舊開始無法抑製地感到不安。

——她是不是不要她了?!因為她逐漸長大,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她是不是又開始在外麵撿幼崽回家養了?是不是將大多數的精力投注到另外的小孩身上了?

啊,但是,如果真是這樣,不也很正常嗎?因為這正是姑獲鳥這種妖怪的天性啊。

正是這樣溫暖的天性讓時雨在繈褓之中獲得了拯救和新生,但也正是由於姑獲鳥的這種近乎執念的對於撫育幼崽的天性,讓時雨在得到幸福和溫暖的同時,也時常感到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原因再簡單不過,她是人類,最多十幾年間就會長大成人,到了那時,姑獲鳥還會將她視為自己的中心,關心她、照顧她、如同母%e4%ba%b2一樣深愛著她嗎?

理智告訴她,不可能的。

總有一日,她會徹底離開時雨,尋找新的需要照顧的小孩,然後再離開、再去尋找……如此循環往複。

她是這個世界上與時雨羈絆最深的存在。一想到未來必然注定的分離,時雨就覺得心頭一片茫然。

還有山兔、螢草、鯉魚精她們……人的壽命至多不過短短百年,而這時間對於已經%e8%84%b1離幼崽期的妖怪們來說,也許隻能讓她們略微長大一些。

時雨自從被大天狗帶到他的居所以來,已經過了整整七年,她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十分漫長的一段時間。但對於妖怪們來說,也許並不是這樣?

否則的話,要如何解釋,%e4%ba%b2密度已然達到滿值的山兔螢草她們都不曾主動來找過她?難不成她們對於她的感情,還比不過對大天狗的懼怕嗎?

明明……她是如此思念著她們。

妖怪……真的是令人搞不懂的一種生物啊。比人類單純、比人類殘忍、比人類極端,也比人類,更加的遙不可及。

不過,如果真的想要讓她們永遠陪在她身邊……

時雨想,也許,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眼見著天色漸漸變暗,時雨知道大天狗今天應該也是不回來了。

最近有許多外來的妖怪主動前來投靠,大天狗需要根據情況作出一定的考驗和篩選,常常夜不歸宿。

時雨慢吞吞地撐著地板站了起來,轉身往房間裡走。

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一種叫做納豆小僧的小妖怪準備的。不過時雨也隻是聽大天狗稍微提了一下。

因為這種小妖怪似乎很是膽小。基本上,時雨是見不到它的。隻是偶爾會在走廊上看到一些黏糊糊的納豆落在地上……

嗯……那氣味真的有點討厭。

遊戲麵板上顯示它的等級是N級妖怪,也就是說和燈籠鬼是一個等級的。%e4%ba%b2密度非常低,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正式見麵的緣故。

時雨也並不準備攻略這個小妖怪。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案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她慢慢做好,才夾起一筷子魚肉,卻突然發現原來是一整條的秋刀魚突然少了半邊身體。

“……奴良滑瓢!”時雨頓時大叫起來,心中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開心。

她身側的空氣一陣波動,猶如鏡子破碎般地,從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嘴裡叼著半條魚的某隻大妖怪一副大爺樣地坐在地上,外披紅色羽織,金與黑交織的一頭長發桀驁地揚起,金眸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一偏頭,朝著時雨揚起一個張揚又狡猾的笑容,懶洋洋道:“呦~”

“呦你個頭啦!”時雨忍不住嘲笑他,“好歹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妖怪,又來搶小孩子的晚飯吃,你都不嫌丟臉嗎?”

“我可是滑頭鬼啊!”奴良滑瓢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似乎還對此還頗為引以為豪。

時雨頓時無力。

於傍晚時分,進入彆人家如同進自家一般,理所當然地混吃混喝的妖怪——這就是滑頭鬼。

時雨是後來在百鬼圖鑒的介紹上看到這段話的。她簡直無法想象,這種聽起來就很無賴的妖怪居然也能成為妖怪之主!

“嗯,彆生氣嘛。”奴良滑瓢笑眯眯地看著她,一隻手懶洋洋地放進袖子,含笑打量著時雨,“我可是特地來找你的……不歡迎我嗎?”

“……”時雨撇了撇嘴,不再說話了。

她不會違心地說不歡迎,不過也不想讓那個家夥太過得意。

那一次與滑頭鬼見麵之後,雖然很快就搬到了大天狗家裡,但那隻大妖怪照樣隔三差五地總會在她身邊出沒。

與嚴謹自律的大天狗不同,滑頭鬼完全不像是時雨印象中能統領百鬼的那種領袖人物。他懶散、好酒、偶爾還喜歡弄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惡作劇。

但時雨卻在這樣的他身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輕鬆快樂……就像穿越之前和自己的朋友們嬉鬨一般,她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擔心會受到約束和責罵,偶爾做得過頭了,也一定會得到包容。

明明因為某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時雨被迫在大天狗這裡住了好久,但剛開始的幾年,因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