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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良,輕易是惹不得的。

“上車去,走吧。”

薄湄正欲轉過身去,詹半壁開口問:“你回來我身邊,隻是為了找到你父%e4%ba%b2留下的東西,是嗎?”

薄湄轉過身去,她不看詹半壁,麵對著懸崖,她沉聲道:“對。”

詹半壁咬緊牙關,再次問道:“那為什麼不對外說出我的秘密,這樣你就可以很快毀掉我!何必如此大動乾戈,輾轉承.歡於我身下,哼嗯?”

“我答應過你,不說出你的秘密。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反悔。”

薄湄說出這句話時,眼淚烏泱泱的淌下來,令她的語氣都變得顫唞不已。

詹半壁望著背過身站在懸崖邊的小身影,她想起了這些日子的歡愛,也想起了小時候和小薄湄玩耍時的情景,她們早已骨肉難離,她要割開她,她會疼,她也會疼。

這樣疼到骨髓裡的代價,居然是為了溫禧和那兩個孩子才要去擔負的嗎?

詹半壁轉過身去,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仿佛失去了依靠,隻能由著吳洱善扶著她。

上了車,車門合上,有人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詹半壁沒喊疼,她隻是望著窗外薄湄的背影,她就那麼望著,直到車向前開去,那原本就弱小的身影慢慢便消失在潑墨般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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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傭.兵端著槍將躲在草叢裡瑟瑟發抖的孔玉梁給請了出來。

薄湄沒想到一個儒雅的書生,居然敢躲在近在咫尺的草叢裡,且一直沒有漏怯。

“你來做什麼?小歡喜讓你來的嗎?”

“不,她不知道。我自己偷偷過來的。我來找你。”

孔玉梁早就嚇得結結巴巴,他憑借最後一點毅力,說:“我來對你說。我的小歡喜心裡的人是你,隻是她說不出來,她永遠都不會對你說的。”

薄湄吸了吸鼻子,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她平靜而又自在的說:“哦,我知道了。謝謝你。”

隨後一路,薄湄不說話,孔玉梁也再也說不出話,俗話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剛才聽到的那些話,簡直就是他的催命符。

等車開回溫宅,天空中的閃電就退了,雲收雨散,大約是占木河那邊下過雨,城內是下不來雨了。

溫宅的喜宴已經接近尾聲,南北方的一些老長輩難得見麵,全都倚在窗邊聊天。

夜宴未散,濃鬱的酒味彌散在空氣中,音樂聲寥寥的,時有時無,薄湄從那處曾經囚禁她母%e4%ba%b2至死的後宅路過時,腳步踟躕了片刻,便風也似的向正宅——溫禧的臥室跑去。

孔玉梁跟著她後頭跑都沒跟上,他隻見她“嗑噔嗑噔”的上樓去,就跟盼了好幾百年似的,一溜煙就消失了。

孔玉梁笑了,他坐倒在地上,這世上最難見到的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今晚倒是讓他看見了。

保鏢們退開了。

薄湄握著門把,微微用力,臥室的門就開了。

進門是暗色,一片灰蒙蒙,就像一個剛剛開始下沉的夢。

吳媽還沒睡,見薄湄來了,就說:“小姐剛睡著。倆孩子醒了一個。”

薄湄便到搖籃邊,看了一眼她這麼晚還不睡的小女兒,她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望著她,薄湄低下頭去,這孩子便用小手去摸她的臉,薄湄側過頭去%e4%ba%b2了%e4%ba%b2的她的小手,她就用力的揮了兩下,吳媽讓奶媽過來喂.奶,這小家夥一邊喝奶一邊望著她。

薄湄心下一片柔軟,她摸了摸另外一個女兒的小衣角。

“我去看看小歡喜。就看一眼。”她對吳媽這樣說道,吳媽點點頭,讓她輕聲一點。

撩開帷幔,薄湄屏息凝神的望著睡在那裡的溫禧。

她款款的跪在窗邊,就這麼看了一會兒。

待到她去輕撫溫禧的眉眼時,溫禧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回來了?”

“嗯。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是。”

“那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不,我困。……你要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

薄湄心頭空落落的,腦筋卻緊張的亂跳,她望著溫禧迷蒙的睡眼,心裡早就柔軟的一塌糊塗,當溫禧伸出手來,和女兒一樣去摸她的臉時,薄湄終於還是哭了。

“我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但我覺得我有好多話要同你講。”

“我也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

薄湄顫唞的啜泣著,她越哭越用力,好像要把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所有苦痛全都變成眼淚從身體裡擠出來,溫禧坐起來,將她摟在懷裡,反複%e4%ba%b2了%e4%ba%b2她的頭頂。

“嗚嗯……”

薄湄鑽到溫禧懷裡去,哭得更用力了。

“哦噢,哦噢,寶寶乖,不哭噢……”

溫禧蹩腳的哄了一會兒,薄湄破涕為笑,“哪有你這樣哄小孩的。催眠曲都不會唱。”

“奶媽才唱了幾遍,我當然是學不會的。”

溫禧用手擦拭掉薄湄臉上的淚水,薄湄坐起來,將溫禧抱在懷裡,她也唱了一會兒催眠曲,說:“這是我媽媽小時候哄我睡覺時喜歡唱得歌。”

溫禧彎起嘴角,“你唱得不錯,再唱一會兒,哄我睡覺,我困了。”

溫禧踏踏實實的靠在她懷裡,薄湄就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裡畫小圈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一邊畫,一邊輕唱。

搖籃那邊的小女兒喝完奶就睡著了。

窩在她懷裡的溫禧也昏昏欲睡,薄湄一邊哄她睡覺,一邊望向窗外。

天就要亮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第154章 醉話

你說這子彈鑽進血肉裡的位置是不是太討巧?

不偏不倚, 正好就鑽進了左臂最要害之處, 等子彈取出來,詹半壁盯著那枚染血的子彈, 剛覺得肩膀是鬆快了,可整隻左臂麻了, 她向來是左手提筆寫字,這下連公文都批不了, 簽名字都簽得不勻稱。

薄湄是故意的,她放這一槍時腦袋恐怕清醒的狠。

“斑比,你沒事吧?”

吳洱善問她時, 詹半壁搖搖頭, “天就要亮了, 你陪了我們一晚上,謝謝你。洱善。”

“薄湄說得, 都是真的嗎?”+思+兔+在+線+閱+讀+

詹望著吳的眼, “你明知道, 又何必再問我?”

吳心下大駭, 她可以不那麼信任溫禧,但是她是如此信任詹半壁!

從小到大, 她都是唯她馬首是瞻。

“你瞞得我好苦啊,詹半壁!你既然知道, 為什麼不把她給我,我可以帶她到國外去!她何必在南方,跟著溫禧受了那麼多苦!”

“給你?”

她們這四個人裡頭, 吳洱善年紀最小,行事作風最無所顧忌,連嘴上都缺個把門的,五年前薄湄若落在她手上,恐怕不消片刻,全世界都知道了。

“你笑什麼?”

“抱歉,我在笑我自己。”詹半壁微微合上眼睛,醫生和護士都退下了,那枚子彈仍留在瓷盤之中,她捏著那枚子彈,“……我終究是錯了嗎?我不該把她放在南方五年嗎?這整個南國,還有哪個地方能比在溫禧身邊要更安全!”

“容蘭芝的身邊,連我父%e4%ba%b2的勢力都插不進來,進了溫宅,猶如進了鐵桶!我將我心愛的人放進這連我自己都無法觸碰的鐵桶裡,我還嫌這鐵桶不夠牢固呢!”詹半壁握緊那枚子彈,她望著吳洱善,也像是在透過吳望著薄湄,“你以為溫禧能有今天,單憑她一個人就能做到?!!笑話,她是有些本事,可惜,若沒有我給她無儘的便利,她怎麼可能有如今的勢力!洱善,你還不明白嗎?”

吳洱善後退了一步,“你知不知道這是養虎為患!現在好了,溫禧的獠牙已經磨亮了牙尖,她咬住了薄湄!我們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我何嘗不知道養虎為患,連我父%e4%ba%b2都知道溫禧是我一手培植的南方勢力,我遠在幻京,頂著血刃在喉的壓力,我一寸一寸向前挺進,這下倒好了,我自己加固的鐵桶成了她們‘兩情相悅’的溫床,我心愛的人反倒是恨毒了我。”

詹半壁站起來,她推開了窗,整座城的白牆黑瓦都在嘲笑她似的,令她覺得刺目異常,她痛恨這南方城市的溼潤軟綿,她痛恨這濃鬱的不屬於北地的迷亂花香,她甚至痛恨著靡靡的江南煙雨。

她的小薄湄就是被這樣的南方迷了眼,她現在恐怕就在溫禧的懷中沉醉不知歸路!

一陣斜雨灑在她手上,詹側過頭去看吳洱善,說:“洱善,你現在明白了嗎?我受得苦楚比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少嗎?薄湄說溫禧為了她心力交瘁,難道我這五年來就睡過一個好覺?哪一次溫禧這裡出問題,我不是第一個來幫忙的?她這裡一點風吹草動,我就要弦斷聽音,我怕啊,我怕我的小薄湄就快熬不過去了。”

吳從前隻看過冷靜自製的詹,從沒見過眼前這樣淚水點點,似有萬千傷懷的她。

是啊,吳知道自己尚且可以放浪形骸的過日子,而詹半壁是萬萬不可的,她本來就與薄湄走的近,在薄家倒台之後,他的父%e4%ba%b2總是懷疑她。

能在疑竇叢生中,暗處伸手去給薄湄劈開一條生路,已經是無比艱難的了。

“薄湄說我早知道,她恨我,以為我為了權勢地位不早去救她。她不願意聽我說下去,她怕自己心軟,若是我現在對你說得話,她能聽見,她必定會心軟,她會回到我身邊來!”詹半壁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和微微翕動的鼻子流下來,“洱善,她不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她不知道這南方的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她真的是我的小薄湄嗎?她為什麼昏聵至此,分不清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

“斑比,斑比,你不要傷心。我們一起去將她找回來吧。肯定是小歡喜和她說了什麼,她手上有兩個孩子呢,薄湄本來就是很善良很重情義的人,隻要小歡喜用計,薄湄就會回到她身邊去。我們可以一起叫醒她。薄湄應該和我們回北方去。”

吳洱善也哭了,她骨子裡是寧願薄湄和詹半壁真結婚,這也不願薄湄留在北方和溫禧在一起,那樣的話,她就不能時常見到薄湄了。

等哭完了,她又想著,這是絕佳的機會,她被詹和溫蒙在鼓裡這麼久,她最起碼也要贏一次。

正此時,詹半壁的弟弟詹半泓來了。

他一敲門進來,就連忙跑過去握住了詹半壁的手,“長姐,你的手受傷了。”

一抬頭,見她臉上有淚痕,就登時嚇得臉色蒼白。

“誰?南方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誰敢傷你!我去將她挫骨揚灰!”

詹半壁搖搖頭,她抽回手,“你來做什麼?父%e4%ba%b2找我嗎?”

“我拷問了醫生,醫生說你有傷,我隻是來看看你。父%e4%ba%b2和容蘭芝喝得酩酊大醉!母%e4%ba%b2正在照顧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