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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命,和我的,一樣重要。好麼?”莊湄伸出手去,其他人也漸次的伸出手去,與她搭在一處。

“謝謝你們前來幫助我!”

“……薄小姐,我們都是受了薄家恩惠的人。能得到您這樣的禮遇,我們深感惶恐。”

“那麼,現在,我要上去和那些保鏢們周旋,而你們,立刻將這具女屍穿上與我一模一樣的病號服,將她抬到天台去。”

“薄小姐……”

莊湄招招手,讓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她輕聲說著接下來的每一步計劃,眾人也屏息凝神的聽完。

“都明白了嗎?”

“明白!”

“好的,十分鐘,我頂多能拖住溫禧十分鐘。”

莊湄轉過身去,大步跑出去,有五個人分彆跟在她四周。

她原先病房所在的那一樓,早就站滿保鏢,她剛一現身,他們就齊齊追過來。

莊湄向樓上跑,她喊道:“我要去找溫禧,你們不讓我見她!我就自己去找溫禧!她不會不要我的,她不會不要我的!”

追在她後麵的保鏢早就聽慣她這樣的瘋言瘋語,可是這幾天也就是說說瘋話,從未想過,這瘋子會拿碎掉的牛奶杯碎片去殺人。

一邊喊著,莊湄一邊掏出從死去保鏢的口袋裡搜出的手機,快速的撥通溫禧的手機號。

“……”

手機那頭說該用戶正在通話中,莊湄想,大約是於歌已經率先打電話過去通風報信了,這下更好,莊湄彎起嘴角,隻管大步大步的朝前跑。

第二次撥溫禧的手機。

溫禧沒響兩下就接了。

“溫禧,你為什麼不要我了……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

“你,你現在在哪兒?”

“我要去找你,我現在就要去找你,你在哪裡?”

“你先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不知道……嗚嗚……小歡喜,我不知道我在哪裡……嗚嗚……”

那頭的溫禧和孔玉梁並肩站著,前一秒二人還在和孔家的%e4%ba%b2戚談天,這一秒,孔玉梁明顯感覺到正在接電話的溫禧臉色驟變,而正朝著這邊走來的溫翀也是一臉凝重。

“玉梁,我有點急事要和我妹妹商量,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孔玉梁鬆開手,“你們先處理急事吧。”

溫翀拉著溫禧,迅速離開等著切蛋糕的賓客。

“你站在那裡彆動,我馬上來找你。……你彆動。”

溫禧對著手機那頭嚶嚶哭泣的莊湄如是說。

“不,你騙我,你不會來找我的,你明明就在門外,但你卻看著你哥哥打我……你騙我,我不吃飯,你也不肯來看我……”

“你聽我說,我現在就過來。好麼?”

溫翀壓低聲音,小聲對溫禧說:“她殺了我兩個保鏢,就在剛剛,我的天啊,你可沒說,她真會殺人。”

溫禧盯著溫翀,繼續和莊湄講電話。

“我現在就過來。你站在那裡不要動。答應我,好麼?”

“不,不,不……溫禧,我不要溫翀,我隻要你,我隻要你。如果你把我交給其他人,那麼,我還不如去死。我隻要你啊。”

“……”

溫翀奪過手機,“天啊,看在佛祖的麵上,你還要和這個殺人犯這樣對話?難道你真要去哄她嗎?她很可能殺了你啊。”

“這五年來,她在我身邊,沒有殺過人。我想……可能於歌說得對,她已經崩潰了。”

“難道你要信她這種斯德哥爾摩式的癡話嗎?清醒點,我的妹妹,她就是要引誘你過去,然後再殺了你。她已經瘋了!”

溫禧捂住雙眼——從大廳裡傳來“祝你生日快樂”的女高音,容蘭芝為了小女兒的生日會,不惜請來一整支合唱團,這華麗的祝唱,這顫動飽滿的尾音,很快就攪得心煩意亂的溫禧一團漿糊。

“她居然在殺人了以後,還打電話給你?”

“這說明她就是想要見我,不是麼。她是瘋了……哦,不……我現在有點亂。定位儀呢,她到底在哪兒!該死的!”

“她還在醫院裡,我的人馬上就能穩住她。你不要再聽她說得話了。她簡直極度危險。”

“你的保鏢們為什麼這麼鬆懈?她已經絕食了,還能殺你的保鏢?”

“你不來責備她瘋人有瘋力,反倒來質問我,我的保鏢有什麼問題?她隻是你的玩具,而我是你哥哥。你這樣的語氣……”

溫翀難以置信的看向溫禧,他盯著她的眸子,握住她的肩膀,“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和她上過床?”

“我沒有質問你。請你不要問我這樣肮臟的問題。哥……我已經夠亂了。”

“你亂什麼,你在亂什麼?!”

“………………我………………我…………”

“好了。她的事情,你說過,你不再插手。”

“難道兄妹之間不該互相幫助嗎?現在出了,出了這樣的急事,我當然要幫你。”

“免了,我怕你越幫越忙。你的臉色真不太好,你在出汗。”

溫翀拿手帕給溫禧擦拭,溫禧卻隻盯著被捏在溫翀手心裡的手機。

溫翀見狀,妹妹的眼神,幾近泄露一切,他正思忖間,溫禧已經從他手上奪回手機,立刻回撥給莊湄。

“你把手機給我,要不然以後捅婁子,彆再找我給你收拾殘局。我說認真的!溫禧!”

“……讓我和她再說一會兒,我可以穩住她,拖住她,這樣,你的人也更快抓住她。”

溫翀失笑,他轉過身,不想看這一幕。

電話通了。

溫禧聽見那頭莊湄的喘、氣聲,“你現在在哪兒?”

“我不能告訴你,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讓你哥哥的人來抓我,把我抓回去……你再也不會來見我。”

“聽著。我告訴你,我現在在哪兒。”

那頭的莊湄已經快要爬到頂樓天台,似乎是沒料到溫禧會回撥電話,她一時沒有答話。

“你在聽我說話嗎。薄湄。”

“我在。”

最後四級台階,莊湄喘著粗氣,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的邁完。

她站在天台,女屍已經立在那裡,從背後看去,非常像她自己。

“我說,我告訴你,我現在在哪裡。…………你來找我,你現在就來找我。”

莊湄眨了一下眼睛,手機那頭傳來的,並不是溫禧平時聲音裡的情緒,這一刻,這句話明明再普通不過,卻一字也飽含著千頭萬緒,讓人解不開,整顆心跟著句中的那段停頓而懸起來。

“我現在在我家。我妹妹十二歲生日,我在後門口等你。”

溫禧握緊欄杆,仿佛用儘了這五年積聚得最後一點力氣,儘量自然而然的,儘量無無關痛癢的,說出這句話。

“你,可以來找我,現在就來。”

莊湄的手撫上那具冰冷的屍體,眼淚就這麼無知無覺的淌出來,她眨了眨淚眼,張口道:“溫禧,我現在就去找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句話說完,莊湄就將手機塞進屍體的手中,微微用力,一把將女屍推下樓去。

“嘭”的一聲巨響傳來——溫禧耳邊頓時一陣刺響,她捏著手機,雙手發顫。

溫翀這時也接到了電話,他聽著電話,立刻轉過身來,看向臉上血色全無的溫禧。

“…………哥?”

“她剛剛跳樓了。”

第27章 二十六活口▃思▃兔▃網▃

十分鐘。

莊湄原本隻有十分鐘。

那個女屍,可以為她再贏得十分鐘。

高樓上的冷風拂過莊湄額間的發,她躲在暗處,冷眼盯著保鏢們站在剛才女屍墜落的位置。

他們在張望,他們在向溫翀、溫禧彙報,他們都訓練有素,並沒有表現出對墜樓者該有的憐憫或惶恐。

莊湄小心的錯開他們四處瞭望的目光,與營救她的幾個人一起,從頂樓的另外一個出口門,悄悄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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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儷十二歲生日會進入了最□□的階段,容蘭芝%e4%ba%b2手將一枚純金的公主王冠戴在了溫儷頭上,賓客們全都發出驚呼聲,因為那王冠中間鑲嵌的藍鑽著實純淨耀眼。

“啪”得一聲,乍然放飛的彩帶在大廳中輕快的亂竄,有的躥得很高,直指天穹,有的輕飄飄的,被風吹到大廳外的回廊,再黯然的隨著冷風不停的回旋。

門開著,大片大片,如雪花般的彩帶,就這麼飄飄忽忽的從溫禧眼前飛過去。

花花綠綠,粉粉藍藍,如夢似幻。

“溫禧,溫禧?”

溫禧後退了一步,她看向一臉擔憂的溫翀,抬手揮去那些在她眼前回旋的彩帶,她一退再退,最終靠在欄杆上,不待溫翀來扶她,她就猛地跑下台階去。

“你要去哪兒,你要去哪兒?”

溫翀連忙追過去,拉住她的胳膊,溫禧掙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去車庫取了車。

她沒讓溫翀上車,腳下油門用力一踩,車就滑出車庫,直接從正門開出去。

溫翀掐著腰,望著搖擺的車頭,連忙喊上幾個家裡的保鏢,“快,跟著她,去,去,去啊!”

這時,孔玉梁也追了出來,“哥,溫禧要去哪裡?”

“……臨時有些急事,你幫我和媽說一聲。”

“那她還回來嗎?我家裡還有幾個嬸嬸想要認識她呢。”

“……下次再見,有得是機會。”

說著,溫翀也上了車,命令司機即刻追上。

醫院各樓層早就人聲鼎沸,很多病人都從病房裡走出來,站在樓下三五成群地觀望跳樓的事情,溫禧將車停穩時,坐在車內,就這麼麵無表情的望著近處那幾個麵容枯槁的病人對著那具墜樓的屍體指指點點。

“聽說是個女瘋子,自己跑到頂樓,跳下去了。”

“我剛剛都聽見喊聲了,那瘋子一路喊著什麼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肯定是被人拋棄了……為情所困,為情所困呐。”

“這是溫家旗下的醫院,安全性是最高的,這個跳樓的是哪個房的?怎麼沒被阻止?”

“好可憐啊……我聽說那個女瘋子進來的時候,是一身傷,掛得是急診。哎,這剛剛命才保住,精神就崩潰了……”

明明坐在車裡的時候,還能聽見這些人說得話。

然而打開車門,下了車,溫禧就發現兩隻耳朵好像忽然聾了一樣,什麼也聽不見,隻看見所有人的嘴%e5%94%87在動,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得模糊,所有人都變成了無麵人。

她隻抬著頭,一步一步的朝那屍體所在的位置走去。

她本以為自己走得很快,可事實是,走了許久,她還是沒有走到那屍體旁邊去。

現場被封鎖了,封條是剛剛拉上的,有人認出溫禧,抬手就揭開封條,讓她進來,而她卻始終站在封條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