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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麵,我原本不該說這些話的。可惜我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話還是得說。”

“媽,我聽著呢。您有什麼不痛快就儘管說。”溫翀走過去,坐到容蘭芝身旁。

吳洱善看向溫禧。

溫禧則坐到了孔玉梁身邊。

“你妹妹自從和孔小先生戀愛了,就時常不歸家。一年裡,除了過年,便人影都瞧不見。問她個事情,一個電話不接,兩個電話正在通話中,三個電話就給我直接關機。你說說。”

“媽,我可不是不接你電話,是我這兩年確實太忙。您也知道我在忙什麼。”

溫禧握住孔玉梁的手,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的迎向容蘭芝審視得目光。

“媽,您先彆生氣。溫禧她不但你的電話,我的電話她也不接,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噯。”

“是麼?”容蘭芝一副大感意外的樣子,“溫禧,他是你%e4%ba%b2哥哥,你怎麼能不接他的電話呢?光顧著接孔小先生的電話啦?”

孔玉梁苦笑一陣,舉手道:“事實上,她也常不接我電話的。”

吳洱善聽得隻能淡笑不語。

“罷了罷了,看在你一視同仁的麵上。我做媽的,哪裡能和你計較啊。”容蘭芝站起來,“隻是給你提個醒,彆忙壞了身體。”

“媽,你可嚇我一跳。”溫禧也站起來,挽著容蘭芝的胳膊,說:“媽,咱們開席吧,大家都餓了。”

“好,開席。”

第19章 十八寵物

眾人落了座,吳洱善搶了“新姑爺”孔玉梁的光,坐在容蘭芝的左手側,溫禧坐在容蘭芝的右側,孔玉梁靜靜的挨著她。

容蘭芝和孔玉梁統共也就說了十句話,整個席間,和吳洱善聊得最多。

看得一旁上菜的吳媽要誤以為,今天的主角是女生男像的吳洱善。

席間閒聊才知道,原來吳洱善是在遊輪上遇見溫翀,恰好她父%e4%ba%b2在本城新建的一棟大樓要動工,她來做個代表剪個彩,怕是要耽擱幾天。

溫翀也一年多沒見吳洱善了,張口就請她來家裡吃飯。

“你瞧你,好好的法國不呆,回來了,就要和我一樣四處飛,忙得暈頭轉向。”

溫禧笑著打趣,手上不忘給吳洱善夾菜。

“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知道回來要受這份罪,我打死也不回來。我爸就是愛匡我,說回國也沒什麼事情,叫我各家長輩都拜訪拜訪。”

溫翀抿了一口酒,“這是好差事,就是讓你回國吃吃家鄉飯菜,否則你就快成洋人了。”

“什麼好差事啊。前兒,我剛去了詹家,我的天啊,吃得我兩天都不想吃了。誰叫我就這麼巧,剛碰見半壁她爸打獵回來,那什麼熊掌啊、鹿茸啊、虎鞭啊,可勁兒的給我上。高粱酒啊,一個大海碗一個海碗的給我灌呐。”

吳洱善看向溫禧,“我們仨聚一起的時候,我都沒這麼喝過。都差點喝得廢了我千年道行。我還在詹家睡了一晚。那天她爸高興,半壁又把我們以前在京裡的一幫同學叫來,不喝死他們我怎麼好意思再姓吳呢。”

“一幫子同學?都有誰啊。”

“胡秀蓮,張途安,葛振振……”

溫禧聽著這些熟悉的名字,輕輕得拭了一下嘴%e5%94%87,如果薄家沒倒,現在出現在這串名單裡的,應該還有兩個眾人仰望的名字:薄湄、薄洄。

她還記得,胡秀蓮那丫頭從前就愛圍著薄洄轉悠,據說還寫過三封情書給他。

“就這麼多,吃皇糧的占一半,全都比我能喝。不過半壁先倒得,我後倒得。直接就斷片了。”

溫禧笑了,她腦海中能清晰記得這幫同學少年少女時的樣子,逢年過節偶爾去京裡聚會,一群已經長大的同學聚在一起,彆提多熱鬨。

而這熱鬨裡,再不會有薄湄。

溫禧點了一根細雪茄,她看向吳洱善,“半壁家還和從前一樣嗎?”

“一樣,也不一樣。畢竟她父%e4%ba%b2現在……對吧?”吳洱善笑了笑,仰頭一飲而儘。

“溫禧,你是好幾年沒去詹家了吧?”

容蘭芝問。

“有五年了。怎麼?”

“今年和我一起去拜訪拜訪,去年半壁的母%e4%ba%b2還說很想念你。”

溫禧點頭,又看向吳洱善,“你接著說,斷片之後呢。”

“……”吳洱善眼睛微微眨了眨,剛才的歡愉好像一下子全都飛走了,她看著溫禧,“我在我們常去的那個房間裡醒過來。”

我們……溫禧立刻明白,她說得那個房間,就是每次她們四個在一起玩的房間,她吸了一口煙,輕吐著霧氣,吳洱善也點了煙,隻是拿在手上,並沒有吸。

“原來你們三個小時候就常在一起玩啊。”孔玉梁笑著插話,“你們感情還真是要好,我也有一幫同學,可惜現在出國的出國,跨省的跨省,有些已經聯係不上了。”

“不是三個,是四個。”吳洱善說。

溫禧站起來,“我頭有點暈,出去透口氣。”

溫翀扶著溫禧,“我陪你去。”

“不用了。”溫禧推開溫翀的手,孔玉梁想要坐起來陪同,卻被溫禧按住,“你們坐著吧,洱善,我們上樓聊聊天。過來啊。”

“那伯母,先失陪了。”

“沒事沒事,你們聊。”

吳洱善走過去,扶住溫禧,溫禧這才微微靠在她懷裡,兩人上了樓,關上門,溫禧就倒在床上。

吳洱善無聲的坐在床邊。

“那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嗎?”溫禧問。

“嗯。還擺著我們四個人的合照。從小到大的……”

“……”溫禧側過去躺著,她望著窗外被風刮起的樹枝,“沒有少一張,或者多一張?”

“沒有,一切都維持原樣。我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照片裡的薄湄……”吳洱善抿了抿%e5%94%87,“你沒和你未婚夫說過她的事嗎?”

“說什麼?說我們四個曾經是最好的朋友,然後忽然有一天,友誼破裂,互相捅刀子,最後把她和她媽媽都逼死了?”溫禧坐起來,目光不悅的望著吳洱善。

“你真是太奇怪了……你好像很不喜歡我提到她?半壁和你就不一樣。你媽說你五年都沒去過詹家,是害怕……進去那個房間嗎。”

“……我沒有。”

“你就不想念她嗎?哪怕一點點?”

“是的,我不想念。為什麼想念那個目中無人的家夥?你很清楚的,在她那雙眼睛裡,我,你,半壁就跟她跨下那個電子毛驢玩具差不多的。”

說起薄湄的電子毛驢玩具,吳洱善不可抑製的輕笑出聲,溫禧也皺眉,後知後覺的笑起來。

“是我弄壞了她的毛驢。但是她一直以為是半壁弄的。哈哈。”

“哈哈……”

溫禧吐了吐%e8%88%8c頭,兩人又聊了許久,夜已深沉,吳媽過來說已經準備好客房,但吳洱善並沒有留宿,最終還是差司機送她回酒店。

溫禧則自己開車送整個宴席被冷落的孔玉梁回家,臨分彆時,孔玉梁還好奇的這樣問她。

“第四個是誰?上次和你們三個一起聚會,也沒聽你們說起?我還以為就你們鐵三角呢。”

溫禧沒有回答。

“該不會是你們共同的男神吧?或者,是你的暗戀對象?”

溫禧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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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孔家開車回來,已經快半夜兩點多了。

哥哥溫翀要倒時差,早早就睡下了。夜貓子溫儷仍舊不見蹤影,估計得到天亮才回來。

溫禧站在家裡的吧台前,給自己煮了一杯黑咖啡。

“這麼晚了,還喝咖啡?”

“媽,您還沒睡。要來一杯嗎?”

“不用了。你到我書房來一下。”

“好的,您先上樓去,我等下就來。”

溫禧這麼和容蘭芝說話時,並沒有回頭,隻瞅著逐漸沸騰的黑咖啡。

容蘭芝上了樓去,溫禧轉過身,將咖啡倒了兩杯,端到樓上。

“咚咚。”

“媽,是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進來吧。”

家裡一共有兩個書房,這間是容蘭芝專用的,另外一間是共用的。

“坐。”

溫禧坐下來,喝了一口苦得不行的咖啡,她回來的路上就料想容蘭芝定然要找她談話,隻是沒想到就卡在這個陰氣充裕陽氣不足的午夜。

“洱善那孩子,有和你說過,她來本城究竟是做什麼的嗎?”

“剪彩,簽幾個項目合同。沒什麼特彆的事情。”

溫禧放下咖啡,看向穿著藏青色睡衣的容蘭芝——利落的黑色短發,細長清澈的眼睛,嬌俏的鼻子,薄薄的,暗紅色的%e5%94%87,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今夜容光煥發。

“這孩子在席間,差點就談起薄湄,我真是看不懂你們年輕人,記性怎麼這麼好。”

“她喜歡她。所以記得格外清楚。”

容蘭芝皺皺眉頭,“我沒聽你說過。”

“您很喜歡洱善,你該知道,她或許和您年輕時候是有點像得。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溫、禧。”

溫禧喝了一大口苦咖啡,“我知道,我會小心的,絕對不會讓她們碰見。”

“你把她調回來了,對不對?”

“當然調回來放在身邊,漠克裡太遠了,太不安全。”

“上次那個叫周海生的年輕醫生,是不是把她體內的定位儀取出來了?”

“是的,不過早就重新裝回胳膊裡了。有問題?”

容蘭芝深吸一口氣,她雙手交叉,靠在椅背上,“這麼容易就被取出來,太危險。你給她裝最新的定位儀。”

“媽,那已經是最新版了。上次周海生就是因為動這個手術,取定位儀取了一個多小時,才讓我能找到他們。”

容蘭芝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木匣子,“這裡是最新的。除非是我們的人取,否則,取出來人會停止心跳。”

溫禧頓了頓,她認真的說:“她現在乖得像一隻貓似的,用不著這麼血腥的定位儀。”

“立刻裝上。”

溫禧接過定位儀,放在手邊。

“您是說,連現在的開顱手術主刀都沒辦法通過手術取出來?”

“是的。”

溫禧不再說話,她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眼睛又下意識的看向容蘭芝的手腕——果然沒看錯,那裡有一排牙印,很新很新,就像是今天早上剛咬得一樣,泛著妖異的紅色。

“我會立刻給她裝上。如果沒什麼事情,媽,我先去休息了。謝謝。”

“如果你覺得累了,我讓我的人來看著她吧。”

“不用了。我可以處理。”

“你也可以和你哥哥協商,交給你哥哥,我也放心。”

“那可不大方便。還是交給我最妥當。”

氣氛一時間凝住了。

容蘭芝盯著溫禧,溫禧也盯著容蘭芝。

“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