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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遠的地方,扭過頭罵罵咧咧道,“狗東西,還不快跟上,是想留在這裡吃頓板子不成?”

四?爺見他?仍然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恨不得將人抓回來再打一頓板子,隻是那十四?爺早已溜得飛快,衣角也抓不到?半分。

十三爺忙勸,“四?哥消消氣,十四?他?到?底是年歲小,再大?一些就懂事了”。

內室的耿清寧幾乎笑出聲來,這難道就是古代版的‘他?還是個孩子’。

外?頭的四?爺這個時候不由得與?她心有靈犀,氣道,“都是四?個孩子的阿瑪了,還孩子?你?看看那做派,怕是連弘春都不如”。

弘春是十四?爺的長子,如今十歲上下,小大?人一樣,有禮的很。

四?爺越想越氣,臉上通紅,額角直跳,十四?明?明?跟他?是一母同胞的%e4%ba%b2兄弟,偏偏跟在彆人的%e5%b1%81%e8%82%a1後頭打轉,也不知是真心實意,還是為了人家手裡頭的那點子東西。

若是真心為老八考慮,還能稱讚他?一句寬厚兄弟,但?若是心懷不軌,早晚會淪為彆人的笑柄。

耿清寧見外?間的事情?告一段落,猶豫著要不要給他?們?上茶,這偏廳通常是用膳的地方,用來待客會不會不太好?

算了,還是上吧,總不能讓他?們?二人這樣麵對?麵乾坐著。

四?爺運了好一會子的氣,又?連用了兩盞溫茶,仍覺得心氣不順,吩咐左右備馬,看樣子是打算出去跑兩圈。

一旁的蘇培盛偷偷瞄了一眼十三爺,忙不迭的下去準備了。

剛要出門又?被人叫了回來,四?爺揉著額頭吩咐,“給你?十三爺備馬車”。

幸好,四?爺還沒有氣到?失去理智。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聽?了全程的耿清寧聳了聳肩,看吧,在四?爺跟前,會哭的孩子也不一定有奶吃,還得是乖巧聽?話的那種才行。

不過,她也沒空管彆人了,聽?李懷仁說,四?爺不知從哪送了不少人過來,都在園子外?等著呢。

莫不是昨晚上她向四?爺求的人到?了?

這樣一看四?爺真的很像一隻叮當貓,昨天剛求的,今天一早人就送到?了,這效率也太高了罷。

她跟著李懷仁去看來的這些人,隻見這群人中有男有女,行動坐臥之間一板一眼,頗有些令行禁止之感,但?年歲都不大?,大?的也就十七八歲,小的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耿清寧描述不清楚這種感覺,隻覺得特彆像電視劇裡頭演的那些從孤兒院裡頭收養的孩子經過精心培育後的模樣。

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粘杆處?

也不知道陳大?夫敢不敢在未來帝王的鷹犬爪牙身上下手。

一行人坐著馬車晃悠了兩三個時辰才到?了莊子上,於進忠早早的得了消息在門口等著,耿清寧擺擺手,跟著大?部隊一塊來到?了後門處———那裡離後院更近一些。

她一刻也等不及了。

於進忠欲言又?止,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了騾車身邊,反正主子待會就能看到?了。

後院相對?於之前有些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隻有幾頭牛蔫嗒嗒的待在棚裡,取而代之的是新落成的兩間竹屋。

這是怎麼回事?

耿清寧狐疑的眼神看向於進忠,在她的設想裡,陳大?夫應當迫不及待的等在門口,望穿秋水似的等待他?的實驗對?象。

再不濟,馬重?五也應當在此處吧。

一旁的於進忠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主子,這竹屋裡就是陳大?夫和馬重?五”。

原來,陳大?夫心中一直掛念著牛痘,那日?從圓明?園回來之後便望穿秋水似的在門口等著。一日?、兩日?,過了好幾日?,圓明?園那邊始終沒有好消息,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於進忠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陳大?夫把自己關了兩天,出來便將那牛痘用在了自個兒的身上”。

耿清寧像是找不到?自己的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愣在了原地,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道,“那馬重?五呢?也是這般?”

於進忠點點頭,“馬重?五說陳大?夫體弱,他?身強力壯,說不定能撐下來”。

如今二人將自己關在這竹屋內,全是因?為已經種上人痘,需得與?眾人隔開。

耿清寧轉頭看向那兩個小小的竹屋,這牛痘之法對?與?她而言,不過是沿著前人的腳步重?複一遍,她心知肚明?這是一條無比安全的道路,即便是看到?這些年少的人做為試藥人也並不覺得可惜,甚至還有心情?打趣。

他?們?肯定是能活下來的———何必在意。

但?,陳大?夫和馬重?五不同,對?他?們?來說,麵前是喘急的河流,是深不見底的淵,是懸在高空中一根細索,即便無比的小心細致,也難擋河流中的一塊亂石,深淵裡的猛獸,高空中吹來的一陣風。

生命在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仿若用儘燈油的燭火一般,哪怕沒有一絲風吹來,也會悄無聲息的泯滅。

耿清寧鄭重?的彎腰鞠躬,無論他?們?是為了什麼而做出這個選擇,此刻,他?們?都是燧人氏,將希望之火帶到?人間。

第199章

勸架的十三爺和四?·快被氣死了·爺一塊出了圓明園。

四?爺沒?說目的地哪兒, 下人也不敢隨意指揮,便?任由馬兒自顧自的往前走。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暢春園的小東門竟遙遙出現在眾人眼前。

此門是離萬歲爺常住的清溪書屋最近之門, 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四?爺來暢春園的次數太多?, 來得太勤,連馬兒都記住了腳下的路。

他想了想, 叫人拐了個彎。

若是真到暢春園, 肯定?得先去給皇上請安———這?是把皇上放在第一位的態度。

但今日有十三在,若是他單獨進去, 把十三撇下,總有些不妥。

再者, 此刻他心中臉上還有氣,這?個時候見?皇上也未免不太適宜。

蘇培盛瞧了瞧小東門,又扭頭看向馬車轉去的方向,那邊正是西花園。

他忙走了幾步, 用手肘捅了捅自?家的徒弟, 下巴指著前頭的方向———你小子還不快麻利點?, 難不成要讓主子們%e4%ba%b2自?去叫門嗎?

幸好小全子還有幾份機靈勁兒,他一夾馬腹,馬兒嘶鳴一聲直奔宮門。

裡頭的人原本正靠著牆角曬太陽, 見?到有人過來, 也隻是懶洋洋的抬了下眼皮。

小全子也不急, 慢悠悠的掏出懷裡的腰牌扔到那人的懷裡。

那人並不認得字, 但見?紫金描黑的令牌上張牙舞爪的刻著與龍紋極為相似的五爪蟒紋。

來人最?起碼是%e4%ba%b2王,再聯想到昨日換了主子的信兒, 守門宮人的臉上不自?覺的就掛上了笑容。

定?是主子們來了。

等馬車進來的時候,宮門處已經?跪了一地的人。

四?爺跳下馬, 他撩起袍角,信步進了西花園,隻見?入目處山水、花草、甚至建築都彆?有意趣。

如在畫圖中。

他起了幾分興致,但考慮到十三的身子,又讓領頭的管事太監叫兩頂竹轎過來。

二?人便?乘著竹轎在園子裡逛了一圈。

這?裡許久沒?有人氣,花草樹木倒像是成了園子的主人,陽光灑在樹稍上,透下一點?點?細碎的光,灑在青石磚上,濺射到人的眼睛裡。

樹上還有不知名?的小鳥還唱歌,清脆悅耳。

四?爺長舒了一口氣,這?裡除了小了點?,當真是個好地方。

十三爺也是滿臉的羨慕,“這?處果真幽靜淡雅”。

西花園原本的管事一直弓著腰領在前頭,他急於在新主子麵前表現?自?己,忙接話道,“幽靜是這?兒最?微不足道的好處了,眼下秋高氣爽,南所旁邊的稻田金黃一片,好看極了,還有書屋那邊的荷池有片蘆葦蕩,能?抓到不少膘肥體壯的野鴨子”。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四?爺順著他的話,看到一片蘆葦蕩,和圓明園的後湖那裡當真有些相似。

寧寧一定?喜歡這?裡。

竹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著,經?過依次南所、東所、中所,最?後停在荷塘邊上的討源書屋。

討源書屋連著中所和東所形成一大片的建築群,正是西花園的正殿。

毋庸置疑,隻要皇上在暢春園一天,這?處便?是他的住所。

四?爺打量著眼前的書屋,回想著經?過的那些地方。

南所那邊是稻田,如圓明園的觀稼軒一般,定?是不太適合居住的。

北邊小軒的後頭就是馬廄,味道太重,也不適合女眷居住。

思來想去,府裡的那些女眷隻能?擠在西所那邊了。

至於寧寧,她喜歡荷池和那片蘆葦蕩,隻能?跟他一起住了。

四?爺定?下主意,剩下的事兒自?然有人去辦,西花園裡個個都動了起來,準備迎接這?個園子的新主人。

雍王府裡,正院先得了這?個消息,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康嬤嬤年紀大了,忙活了這?麼大半天,腰幾乎都要折了,不過,她雖然忙累,但心裡頭快活,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

福晉有些心疼自?個的奶嬤嬤,“何必這?般麻煩,不過去小住幾日罷了”。

康嬤嬤不讚同的搖頭,“福晉此言差矣,這?可是萬歲爺的旨意,誰敢含糊”。

說著她又笑了,“滿京城裡誰不羨慕您的福氣”。

自?打熱河回來,一件件事目不暇接,先是太子被二?廢,接著又是八爺被訓斥。

愈發的顯得雍%e4%ba%b2王得萬歲爺的看重,眼下福晉出門交際,便?是這?些妯娌之中,也得高看她一眼。

如今萬歲爺還下了旨意,這?可是天大的臉麵。

福晉聽著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笑來,腰板挺得筆直,“府內各院可都知了此事?”

皇上雖隻說家眷,但就像宮女全都屬於帝王一般,雍%e4%ba%b2王府上的所有人都是屬於王爺的家眷,自?然要同去的。

提到這?兒,康嬤嬤就有些不高興了,那麼好的園子,這?樣長臉麵的事情,福晉還得帶上她們,“年側福晉那邊?”

一個兩個不去應該沒?什麼大礙。

福晉搖搖頭,當家的福晉帶著側室、妾室出門伺候是理所應當之事,還能?體現?出她的寬容大度。

她道,“嬤嬤不必再說,隻要烏雅氏這?胎是個阿哥,任何人都無需放在心上”。

康嬤嬤歎一口氣,福晉做了決定?,她也沒?有辦法。

“隻有李側福晉忙著嫁妝抽不開身”,她恨恨的的道,“其他的院子,都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呢”。

旁的院子可能?確實是歡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