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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怒 瘋丟子 4383 字 2個月前

這就很有趣了,有什麼事情是非得炸一炸再燒一燒才能談的?

鶴唳往前摸了一小段路,陡然見濃煙中劃出了一條白痕,一隻秀白的手握著一把精巧的刀, 像藝術品一樣消失在濃煙中。

她糾結了一會兒,決定不追過去,而是守在前麵。

這酒館後院已經被肇事者炸毀,滿是石塊和木樁,唯有後廚還能給人個打鬥的地方,她隻消守在最前麵,那勝利者是誰,她隻要用眼睛看就行了。

隻是……

驚蟄你要是就這麼被一個娘炮宰了,小心我鞭屍啊!

她雙手抱膝,垂頭坐著,任濃煙從頭頂飄過。

黑暗中隱約有說話聲傳來,但是更多的卻是拳腳相撞時的沉悶聲響,還有瓦罐落在地上的碎裂聲,以及虎虎刀風。

黑煙天然隔絕了她的視線,而人聲鼎沸也讓她什麼都聽不清,唯獨在腦中模擬比劃兩人的對招,卻又覺得怎麼都不該是那麼久。

畢竟不管言四還是驚蟄,他們都不是喜歡你來我往耍花腔的路數,恨不得對誰都一擊斃命。

她簡直抓耳撓腮,卻到底還是咬牙等著了。這是關鍵時刻,她決不能輕舉妄動。

即使在海邊,木質建築該燒還是要燒,燒得旺旺的。

就在鶴唳以為裡麵不管幾個人都已經該十成熟的時候,終於,有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

雖然全身黑灰,還有濃鬱的血腥味,但是高大,健碩,是驚蟄無疑。

似乎沒想到有個人竟然等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他愣了一下,很勉強的笑了一聲:“咳咳,是你啊,快走!”

鶴唳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乾掉了?”

他聳肩,聲音嘶啞:“要不然呢,咳咳,這麼糾纏不休的。”

“是有人跟你說那小子在後廚被人劫了?”

驚蟄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他的腰間有刀傷,甚至喉嚨上都有血絲:“是啊。”

“切,你還真信!”鶴唳跟在後麵跑,躲過一根掉下的房梁,濃煙已經湧出大門,就是她這樣的也有點扛不住,模糊間音隱約可以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她很想叫聲什麼,但最終沒有叫出聲。

“我當然不信,但誰知道言四要做什麼,現在多好,清閒。”驚蟄繼續咳嗽,兩人這才跑到門口,迎麵是李狂一聲驚呼:“你們終於出來了!我都想教青山火海救人了!”

一遇到新鮮空氣,一直憋著一口氣的鶴唳也忍不住大咳起來。青山扶住她,不停拍著背,而驚蟄則被鄭和的侍從扶住,他一瘸一拐的走向鄭和,抹了把臉,突然單膝跪下,低頭啞聲道:“屬下有罪!”

“謝老弟你這是做什麼?”

“屬下沒有經受住嚴錦春的挑釁,貿然與他動手,誰料言掌事似乎身上有傷,屬下一時失手,害言掌事喪生在火海中!若廠公追究起來,定會連累大人,屬下願承擔所有罪責,回京領罰!”

說完,他又不停咳嗽起來,手不得不捂住嘴,血從頸間潺潺流下。偏他眼神堅定,麵容堅毅,顯得極為悲壯。

鄭和沉默著,這會兒,他竟然真的沒馬上叫謝驚蟄起來,顯然是意識到嚴錦春的死並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時處理不慎,他就算再怎麼超%e8%84%b1朝廷權爭,和廠公結仇也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驚蟄在咳嗽,那邊鶴唳也不停咳嗽,而周圍的人哄哄鬨鬨的在不停的潑水救火,偏這場火並沒什麼傷者,顯得他倆此起彼伏特彆淒慘,鶴唳還有青山倒水喝,驚蟄去仿佛要咳厥過去了。

許久,久到所有人都以為鄭和要轉身走時,他卻長歎一聲,彎腰把驚蟄拉了起來:“罷了。“他無奈道,”你既隨我至此,我總要為你保駕護航的。驚蟄,你是能人,望以後有所建樹之時,不要忘了為國儘忠。“

驚蟄被扶起來,低頭咳嗽之時還抹了下眼睛,眼中滿是水光:“謝大人!”

“哎,你是被迫的,又怎麼能怪你呢,若因為這件事情和我生分了,那我多冤枉啊。”

驚蟄笑了一下:“大哥!”

“誒,這就對了。”

鄭和見這邊沒什麼事,便探頭問鶴唳:“鶴唳姑娘,你還好嗎?”

鶴唳一直在咳嗽,都無暇關注這兒的情況,聽到問候才有空回一句:“謝謝,還好!幸好我師兄沒事,害我一頓好找!咳咳咳!”

“後廚的濃煙確實大,這麼久都尋不著也情有可原,既然沒事,就先回去休息吧。”

鄭和說罷,便著人帶著驚蟄離開了。驚蟄倒也走得利落,連李狂被落下了都不在意,不過顯然,本身他就打算把李狂留給鶴唳了。

完全熄滅大火還需要一會兒,可鶴唳光在那咳嗽,卻一句話都不說,也不肯挪動,沒她動作,其他兩個男人自然也不會走。三人在那兒紮堆站著,直到火被徹底熄滅,隻是在冒滾滾黑煙時,鶴唳突然搶過一個木桶,兜了點水往前衝,衝進濃煙後,就沒出來。

“誒?”李狂有些發愣,周圍撲火的人不少,誰都沒注意這個把自己撲進去的人,正回頭,發現青山竟然也依樣畫葫蘆進去了,他在外麵磨蹭了許久,自覺一介凡人,到底沒膽子衝進去,心裡抓耳撓腮的。

他們這時候衝進去做什麼,難道還要給言四收屍?且不說青山有沒有乾這的閒心,鶴唳不去補一刀已經很好了!

誒,難道她真是去補刀的?

那麼問題來了!鶴唳和言四並沒那麼大的仇啊!

以前李狂有什麼問題想不通的時候會覺得很煩躁,可此時他竟然有一絲小小的慶幸。仿佛不理解鶴唳的行為,就代表自己約莫還算個正常人。

這邊,鶴唳抱著木桶,直奔後廚。

正要踏進去,忽然被青山攔住,她倏然抬頭,表情凶狠:“乾嘛!”

“讓我來吧。”他伸出手,“東西給我。”

“什麼!?”

“你知道的。”青山又伸了伸手,“粉。”

“我還沒確定裡麵是誰!”

“但不管是誰,你都會融的,對吧。”青山微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反正言四本身就不可能有後,既然死了,縱使溶了,也不影響未來。”

鶴唳心情很不好,眯眼盯著他:“彆一副很懂的樣子!”

“那我不懂,就讓我替你做吧。”青山抬手,將她攬進懷裡,手卻往下,自她腰間的小袋子中掏出了一管粉末,握住,“最後一個了,對吧,鶴唳。”

鶴唳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死死盯著粉末,咬牙,點了點頭。

青山輕%e5%90%bb了一下她的發頂,放手轉身:“既如此,一切就該在這結束了。”

鶴唳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青山進了後廚,沒一會兒,一臉輕鬆的走了出來,麵色無異:“好了,走吧。”

“處理了?”

“是的。”

“東西呢?”鶴唳剛問出口,又甩甩手,“算了沒什麼意義,彆說了。”

但青山還是遞給她一個精致的小轉盤,這是一個現代人常用來解壓用的指尖轉盤,旋轉起來仿佛停不下來,有些還帶殺馬特跑馬燈,酷炫無比。

而這個指尖轉盤看起來小,但是卻重得多,鐵灰色,磨砂外表,完全不反光,上麵有簡單的紋路,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摩挲了多的溫潤感,鶴唳將它拿在手上,手指一動,三排鋸齒無聲的冒了出來,細密、鋒利,和外殼一樣的無光,但卻顯得凶悍陰險無比。

驚蟄的師門武器。

鶴唳手中摩挲著它,麵無表情,許久手拉著青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兩人再次被濃煙熏得焦黑,可等在外麵的李狂卻分明感覺到一股極為輕鬆愜意的氛圍,他很是糾結,小聲問鶴唳:“你們進去乾什麼?”

鶴唳已經不打算逗留了,貼著青山往遠處走,聞言回頭在他臉上畫了個圈,笑嘻嘻的:“畫句號!”

李狂顛顛兒的跟上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言四找人騙驚蟄說綁了小少爺要在後廚弄死,驚蟄過去看,發現沒這回事,反而是言四要乾死他。於是兩人打了一架。”

“驚蟄反而把言四殺了?”

“嗯……”鶴唳食指點著嘴%e5%94%87,“恩……”

“你嗯什麼,便秘啊?”

“嗯……晚上吃什麼?”

“喂!”

“突然想吃開封菜了!”

“喂你早不說開封可遠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呢,隔了六百年呢。”

“哦哦哦你說肯德基啊!”

雖然被搪塞,但是聊著聊著,李狂竟然也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他當然明白了,一切結束了。

這也意味著,他要離開了。

“你不去送送驚蟄嗎?”他還是%e5%b1%81顛%e5%b1%81顛的。

“其實你是想上潛蛟上看看吧心機女表!”

“嘿嘿嘿嘿嘿嘿!”

“去吧,哎,反正也不用動手了。”鶴唳笑嘻嘻的,“他去歸他去,蒼天饒過誰!”

☆、第163章

潛蛟號上已經滿載了貨物, 出發之日在即,風平浪靜,

鶴唳坐在岸邊, 抬頭看著船。

那兒,一席白衣的驚蟄正在船頭眺望大海, 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如果雙手叉腰一腳踏上船頭再加個%e8%85%bf毛飄揚的特效,那畫麵簡直不能更美。

鶴唳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我……站在!烈烈風中……”旁邊,李狂已經唱起來了, 看來他也有同感,此時一臉惆悵,“哎,驚蟄就這麼死了?”

“你要問幾遍?”鶴唳很不耐煩,“死個人你那麼大驚小怪, 以後誰敢帶你去太平間!”

“你為什麼要帶我去太平間?”

“那兒屍體最多啊。”

“可你為什麼要帶我去屍體最多的地方。”

“因為你怕死啊。”

“……哎呀今天一朵雲都沒呢古代測氣象果然有一套呢!“李狂也點亮了挽尊技能,忽然回頭望,“誒?”

鶴唳也感覺到身後有人正在快速跑來,回頭一看,竟然是柳平瀾, 少年一身和他“姐夫”同款的白衣,跑得氣喘籲籲,看到鶴唳時,眼睛都亮了:“你!鶴, 鶴姨!”

“嘶!”鶴唳酸倒了一排牙,“你叫什麼!好惡心!哎呀!”

柳平瀾跑過來,腳一絆差點跪下,撲到鶴唳麵前抓住她的雙臂,雙眼通紅:“鶴姨!救救我!救救姐夫!”

鶴唳眉梢抽[dòng]了一下:“乾嘛,你姐夫要跳船?”她回頭指指遠處海麵上的“傑克”,“我覺得你倆好像沒什麼需要我救的……”

柳平瀾似乎這才意識到在這兒也是可以被驚蟄看到的,連忙縮了縮身子,哭喪著臉,一臉焦急:“我懷疑船上那個不是我姐夫!”

李狂一驚,下意識的看了鶴唳一眼。卻見鶴唳很是鎮定,一個眼風都不帶給的,甚至還一臉疑惑:“你在說什麼呀我好像聽不懂。”

柳平瀾努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