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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家可躺可坐可寫可畫的大馬車上,想著很快會見到曹意心情大好。

這次走得急,她們還沒給曹意去信,是以曹意還不知道妹妹和未婚媳婦又來他的任地看他。

兩個姑娘已經有過長途旅行的豐富經驗,知道在路上如何打發時間。林星微彈琴,曹瑞岑%e5%90%9f唱,相得益彰。

溫林還以為姑娘們都矯情,怕她們會叫苦叫累耽擱了自己的行程,帶著她們會很累贅,結果兩個姑娘都很大方,是不怕吃苦的類型。

溫林要著急趕路,又要顧著後麵的大隊伍,往往選擇休息的時間會錯過飯點或者宿處,兩個姑娘樂滋滋的,反而對沒有見過的、沒有經曆過的事頗有興趣,一點也不叫累叫苦。

前四日一路順風,到了第五日,眼看著就要到並州境內了,溫林卻將大家帶進了敵人的包圍圈。

曹瑞岑大抵是被溫林的美貌所吸引,一路上甚少談及林呈桉,卻對溫林多加追問,差點問到了溫家祖墳的朝向,幸虧溫林也不知道,不然溫家底細要被問個底兒掉。

溫林侃侃而談,看似毫不避諱自己家的事,母%e4%ba%b2舅舅外祖父外祖母表兄表弟表姐妹的糗事說了一籮筐,可真正的秘密沒有透露半個字。

曹瑞岑很不合時宜的問道:“歲晚公子,你為何姓你母%e4%ba%b2的姓,不跟著你父%e4%ba%b2的姓,要知道你父%e4%ba%b2去得早,可隻有你一個兒子。”

林星微使勁給曹瑞岑使眼色,讓她莫要問這些,曹瑞岑卻故意問道:“郡主,你眼睛怎麼了?”

林星微覺得曹瑞岑是存心的了,莫非隻是一時好奇隨意問的溫林私事。

溫林騎著馬上隻顧並排往前走,看也不看她,隻淡淡道:“比起父%e4%ba%b2對我的付出,我母%e4%ba%b2和舅舅對我付出更多些,跟我母%e4%ba%b2的姓是對她的一種報答。我自小長在溫家門庭,若是姓外姓,未免有些吃裡扒外。”

“跟著父姓怎能算是外姓?”曹瑞岑還要追問,林星微一下打斷了她,反問道:“為何不能隨母姓?”

曹瑞岑道:“這世間人人都隨父姓啊!”

“就不允許有例外?”林星微斜乜她一眼,“溫兄自幼長在溫家門庭,是舅父教他讀書習字如何做人,當%e4%ba%b2子般對待,溫兄不姓溫難道要姓那個自打出世就沒有見過的父%e4%ba%b2的姓嗎?”

曹瑞岑聲音低沉,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也不能這樣說,歲晚公子的父%e4%ba%b2去得早,這是無可奈何的事,隨父姓也是對父%e4%ba%b2的一種紀念嘛。”

這要是照林星微的暴脾氣,肯定會破口大罵,可溫林騎在馬上,絲毫不介意曹瑞岑說的這些,麵上無甚表情,隻靜靜聽著。

林星微道:“紀念父%e4%ba%b2的方式有很多種,並非隻有隨姓這一種,姓什麼完全是由實際情況所決定的,並非自己想姓什麼就姓什麼,溫伯母讓溫兄隨自己的姓,定是有自己的考量,你我是外人就不要隨意揣測議論了。”

溫林淡淡道:“姓溫,我便有家人有族人,若隨父姓,我便什麼也沒有。”

曹瑞岑又趴到了窗前,看向溫林,“歲晚公子,你沒有祖父祖母嗎?為何會沒有族人?”

林星微一把拉過了她,拽到另一邊窗戶,大聲道:“阿岑,你快看,有老鷹!”

……總算是有彆的話題引開了曹瑞岑,兩個姑娘開始聊起風景來,這個說遠處的山泉可以去泡澡,那個說冷不死你。

又聊著聊著,話題扯到了溫林身上,曹瑞岑趴到窗戶邊,問道:“歲晚公子,你的未婚妻漂亮嗎?”

“漂亮。”

“比有寧郡主還漂亮?”

“比有寧郡主漂亮,是天下第一美。”溫林眼神望著遠方,神思悠遠。

曹瑞岑看了眼都城第一美的林星微,實在想象不出天下第一美會是何種模樣。

林星微撇撇嘴,“情人眼中出西施,男子對喜歡的女子都會說‘你是天下第一美’,我二堂兄沒有對你說過這話?”

曹瑞岑含羞笑了,“他隻說過我好美,可沒說過我是天下第一美。”

林星微很大方地道:“下回我叫他給你補上。”

兩個姑娘在車內說說笑笑,車後的護衛們無精打采。時至日中,溫林打算前麵找個寬敞的地方讓大家歇息一下,突然眉頭一緊,“情況不對!”

駕馬車的羅浮臉色也是一變,“是不對。”

一股草葉燃燒的味道從一側山坡上傳來,才是二月裡,天氣乍暖還寒,朝廷頒布的山林禁燃期還未過,怎會有人點火燒葉。

還有,這是官道,按理說正月過來,各路來往商賈販夫走卒應當往來不絕才是,怎的寂靜的連一隻鳥叫聲都沒有?

溫林勒馬駐足,向馬車內的兩個姑娘道:“我帶幾個人到前麵去看看,你們向後撤!若是兩個時辰我沒有回來,你們即刻掉頭往臨近縣府躲避。”

林星微從車窗探出頭來,聲音微顫:“兄長,我跟你一起去。”

溫林斬釘截鐵,“不行,我帶著數名輕騎速度會快些,若你跟著反而累贅,若有危險我還得分神保護你。”

不等林星微回應,溫林向後大喊了起來,“護送有寧郡主和曹姑娘向後撤。”又向羅浮仔細囑咐了幾句,招手叫出幾名自己從宮中帶出的侍衛,一起打馬奔騰而去。

魏明霽留給他們的幾十名陽翟軍呼啦啦湧到了馬車前,圍得水泄不通,曹家護衛掉頭跟在了馬車後。羅浮大喊了一聲:“快速後退!”

眾將士一路護送往來時的方向疾行。

第99章 毀了他心愛之人

火石滾滾從山坡上一瀉而下,霎時就阻斷了林星微等人的逃生之路。

好在不管是曹家護衛還是陽翟軍皆是訓練有素的將士,快速分出兩路,一路裹挾兩位姑娘的馬車越過火%e8%88%8c掉頭往並州方向逃走,一路奮力預後抵擋。

前方濃煙滾滾,遠處火光衝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染的像鍋底灰,左手邊是懸崖,右手邊是高山茂林,茂林裡的冷箭嗖嗖嗖地往官道上射,曹家護衛和陽翟軍將士將溫林和馬車團團圍在中間,兵器乒乒乓乓抵擋著飛來的箭。

逃生之路竟前後都被堵了,曹瑞岑嚇得縮成一團,林星微也忍不住心生怯意,她顫顫地問道:“可是你父兄得罪過什麼人?”

曹瑞岑瑟縮著,想哭卻哭不出來,顫唞道:“這明明是匪賊,見人就殺就砍,怎會是我父兄得罪了他們。”

林星微也不能確定,直覺告訴她這不是普通的匪賊,若是匪賊定會先謀財,而這夥人戰術有素,一上來就要害命,若不是曹家的敵人,那就是溫林的敵人,那溫林豈不危險了?

密林裡的“匪賊”也許是覺得射得差不多了,蜂擁般從山坡上衝了下來,看穿著皆是普通布衣,看手上的兵器卻很考究。

羅浮撿起他們的羽箭仔細看了,說這是軍中才有精箭,普通人或是匪賊不會擁有,除非軍中有人勾結匪賊將軍中精箭送給了他們。

一個陽翟軍的小將道:“各個軍中的箭矢都有些差彆的,可這箭卻是最普通的一種精箭,末將也一時分彆不出這箭屬於哪家軍隊。”

一個匪賊被打飛了過來,好巧不巧的要砸在拉車的馬身上,馬兒奮力揚蹄,以差點掀翻馬車的架勢躲過了砸向它們的人,那人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馬腹下,又好巧不巧馬蹄落下,正正踩在那人%e8%83%b8腹上,慘叫還沒出聲,嗚咽一聲,一命休矣。

兩匹馬兒無事般踩過那人屍體,車軲轆從那人身上碾過,跟爛肉一樣留下深深地一道轍,想來骨頭臟腑全都碾碎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馬車中的兩個姑娘驚魂未定,腦袋撞在車壁上半晌緩不過勁來。羅浮費儘力氣才將馬車控製住,曹家護衛中有人喊道:“快讓郡主和我家姑娘下車躲避!”

林星微定了定神,手腳無力地從馬車中爬出,而曹瑞岑則被兩個小將蓋住臉從馬車裡拖出來了。

兩人下車後坐在車後,羅浮始終貼身守著她們,近身攻擊著試圖上前傷害兩位姑娘的匪賊,打退了一個又一個,始終不絕。

羅浮從腰後拔出一把匕首扔到了林星微的腳邊,“郡主,保護好你和曹姑娘。”

林星微哆嗦著撿起那把匕首緊緊握在了手中,曹瑞岑終於緩過了神來,渾身比林星微還抖得厲害,“郡主,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兒了。”

“呸呸呸!不許胡說!你想想你的父兄,個個都是勇武善戰的將軍,你不能慫!”林星微用發顫的聲音鼓勵著曹瑞岑,引得曹瑞岑苦笑了一聲。

“能站起來嗎?”林星微輕聲問道。

曹瑞岑點了點頭。

能站起來就好,若是有賊人近身,她們反抗起來也方便些。兩個姑娘緩緩貼著馬車站起身,林星微探頭向外偷看了一眼,那夥賊匪死傷好像比自己人多,形勢好像在可控範圍之內。

在兵器碰撞的乒乓聲中出現一聲女子陰惻惻的大笑聲,廝殺聲頓消。這聲音熟悉,林星微握著匕首緩緩從車後站了出來。

對麵山坡上一紅衣女子衣袂飄飄,長裙在風中獵獵翻飛,一張正臉慘白得可怖,頭上的金鳳冠在瑟瑟顫唞,紅%e5%94%87嬌豔如血,如嗜血魔頭,如妖如怪。

在林星微從車後出來的一瞬,她的目光就鎖在了林星微身上,是陳溪南。

林星微淒笑一聲,原來不是曹家和溫家的敵人,是她林星微的敵人啊。

“怎麼樣,我今日送給郡主的大禮如何?”陳溪南狂笑。

“陳溪南,你瘋了嗎?”林星微憤怒地大喊,看著滿地的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她實實不敢信這是陳溪南做出的結果。

陳溪南陰笑,喊道:“今日殺你們的是我父為我準備的送嫁將士,我嫁不了我想嫁的人,他們也就無用了。”

曹瑞岑看清是陳溪南,恐懼全消,氣得大喊道,“你能不能嫁人,關我們什麼事啊,你今日做出這番事來,你父兄的命是不想要了嗎?”

“怎麼不關你們的事,魏明霽心心念念的是誰,你們都不知道嗎?”陳溪南沉目反問,“阿岑妹妹,你彆傻了,有寧郡主明著和知昂公子定%e4%ba%b2,暗地裡和魏明霽藕斷絲連,你們曹家還要被他們蒙蔽到什麼時候?”

“你放%e5%b1%81!”曹瑞岑破口大罵,“我經常和郡主在一起,我們曹林兩家交情深厚,她的事我比你清楚,魏明霽不願意娶你,那是你自己德行有虧配不上他,關有寧郡主何事?”

陳溪南陰惻惻地看著曹瑞岑,悠悠問道:“你想知道魏明霽同我是怎麼說的嗎?他說,他錯過了有寧郡主,今生誰也不會娶了,你說,他這般放不下有寧郡主,會不會撬你幺兄的牆角啊?”

林星微聽著冷笑,“想撬牆角那也得看撬不撬得動,我和知昂情投意合,感情深厚,兩家長輩同意,隻等著老太後的孝期一過就我們舉辦婚禮,魏將軍成天忙於和你們這些佞臣周旋,怕也顧不上撬牆角。”

曹瑞岑摟住林星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