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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道:“你我又沒有女兒,冉冉已有婚約,你打聽這些作甚?用不上的。”

甄夫人投過來一個“你懂什麼”的眼神,道:“如此才俊,當然要把底細打聽清楚了,我們家用不上,也可給其他小姑娘們說%e4%ba%b2嘛。今日丞相少使黃嘉來給嫜父賀壽,就對溫公子讚不絕口,他家長女十六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賢良恭順,定能與溫公子相配。”

侯夫人挑眉問道:“二弟媳婦還想當冰人?”

甄夫人道:“這有何不可?黃嘉與我夫君相厚,若是我們幫忙將這事兒說成了,他肯定感激我們。”

裴夫人道:“我雖不知溫公子如何想,但黃嘉的女兒長相還不如咱家婢子好看,你覺得溫公子如此品貌的人看得上?”

裴夫人睨了一眼甄氏,道:“三弟妹真是膚淺,婚姻嫁娶首先是看才能看人品看家世,相貌都是次要的。”

這話倒是甚合林星微的心意,不過若是兩人相%e4%ba%b2,自然是先看相貌的,對方相貌符合自己胃口,那才有興趣了解對方的才能人品和家世,若是第一眼看不上,其餘都是空談。

是以,對於自己的婚姻,林星微打算多出去走走,用交朋友的心來先結識,再來個日久生情,就不會太要求相貌是否吸引人了。

現在這些話都是空談,得先和魏明霽退婚後再付諸行動。

侯夫人歎息了一聲:“今日與那孩子一見,我便覺得有緣,眉眼竟與兩位兄弟相似,著實讓人覺得驚異。”

裴夫人眼神一亮:“冉冉也是這般說的,還跑來問我是不是咱家%e4%ba%b2戚。”

林太公和林老太早早去歇著了,三叔父醉臥在案幾上,還未醒。

二叔父正和林星微坐在一處對賬,看今日這場大宴花費多少,又收了多少禮。

聽到婦人們的對話,林懷峰突然抬起頭來,遲疑片刻突然道:“你們不說還不覺得,這麼一提醒我也覺得像,呃……天下相像之人多,這也無甚好奇怪的。”

林懷峰擺擺手,又低頭盤賬了。他覺得此人長得更像過世的大兄林懷山,但怕守寡的長嫂多想,話到嘴邊沒有提。

林星微看出了二叔父的心思,悄悄使了個眼色,籍口此處太過吵鬨,盤點賬目需要清靜,兩人將盤賬排場搬到了隔壁小屋。

叔侄倆一進屋,林星微趕忙拉著林懷峰坐下:“二叔父,溫公子姓溫名林,長得又像咱們家的人,是不是真的與咱家有淵源啊?你也想到了什麼對不對?”

“哎呀,你彆拉扯我,……我也隻是有一些小猜測,你彆纏著我,我走了。”林懷峰甩開林星微要出門,林星微上前一步堵上了門。

林星微糾纏道:“我也沒問啥啊,我就是覺得溫公子長得好看,議論議論。”

“議論他人是非是無德之舉,你母%e4%ba%b2沒告訴你嗎?”林懷峰佯裝不悅,伸手拉門。

“這哪裡是議論是非,我就是好奇罷了。叔父說溫林的舅父是冀州牧溫睢,那叔父可知他的父%e4%ba%b2叫什麼?”林星微使勁擋著門,糾纏不休。

林懷峰見躲不過,隻好默默坐了下來,“溫母守寡二十年,誰知道她夫婿是誰?聽說她夫早死,孩子還是遺腹子,溫公子隨母姓也不奇怪,天下取名為‘林’的人也多如牛毛,同我們林家有甚關係?”

哦,原來也是死了父%e4%ba%b2。

林星微的八卦心有些許失落。原先還腦補出一番林家私生子的戲碼來,沒想到溫歲晚的父%e4%ba%b2死的這般早,那是同林家沒有關係了。

按二叔父的說法,那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過了兩三日,大堂兄也從燕山書院來了信,上麵寫道:“溫公子乃韓夫子座下學生,孩兒拜讀過溫公子文章,精彩絕倫,東方夫子讚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孩兒以溫公子為榜樣,發誓奮讀望早日入仕效力朝廷,方不辱沒林家門楣。”

林星微歎息一口,大堂兄跑題了,沒有抓住二叔母問話重點啊。

沒有打聽出溫歲晚的底細,二叔母徹底偃旗息鼓,想當冰人的宏大願望徹底被澆滅,家中對溫歲晚的八卦心態到此就徹底結束了。

臨近年節,侯夫人收到光祿勳曹榮夫人歐陽氏的邀約,說是新得了一筐雪梨,要侯夫人攜女前去品嘗。

林星微還有些嘀咕,年節下各家個戶都很忙,就一筐梨而已,歐陽夫人要是有心,托人送一些過來就罷了,怎的非要將人請過去。

侯夫人已經打扮一新,差遣玉珠來催促林星微。

何婦給林星微還了一身金泰藍色繡雲水藍蘭花的長裳,林星微提著裙邊轉了兩圈,心頭嫌棄地緊。

這種深藍色係的衣服配母%e4%ba%b2都顯老氣了,更何況她一個才及笄的小姑娘。

何婦道:“在家可以隨意穿,出門就樸素些吧。”

侯夫人守寡,穿著樸素些可以,可林星微不用啊,她花樣年華正等著嫁人呢。

待出了門,林星微才看見母%e4%ba%b2同自己穿了“%e4%ba%b2子裝”,隻是侯夫人穿了一身花青色,比林星微的衣裳暗了一些,看上去母女一樣端莊樸素。

羅浮套好了馬車在正門前等候,帶母女倆出來時,曹瑞岑的馬車已經在旁等著了。

看見侯夫人和有寧郡主出來,曹瑞岑急忙從馬車裡鑽出來,笑嘻嘻地同兩位行了禮。

曹瑞岑笑得眉眼彎彎:“我出門采買,知道南陽侯夫人和有寧郡主要去我家赴宴,所以特意在此等候。”

“母%e4%ba%b2,我想同瑞岑妹妹坐一輛馬車。”林星微問向侯夫人。

兩個小姑娘坐在一起,總比肅嚴的侯夫人坐在一起自在些。

侯夫人頷首點頭後,林星微隨著曹瑞岑上了曹家的馬車。

第18章 曹家雪梨宴

“快到年節了,郡主的兩位堂兄還沒從燕山書院回來麼?”曹瑞岑沒了上回在壽宴上的那股子傲氣,一手挽著林星微的胳膊,笑得甜甜。

“要來也是除夕了。”林星微道。

曹瑞岑嘴噘了起來:“他們中秋前來時,我和母%e4%ba%b2去了昌安縣姨母處,林呈桉答應帶我去靜水樓台聽戲沒有聽成,他隻帶了郡主一人去,這回他來叫他給我補上。”

還有這事?林呈桉帶林星微去靜水樓台聽了兩回戲,從未提及過曹瑞岑?過年回來,林星微要好好問問他。

林星微道:“今日正好我們在一處,不如叫上曹家兄長們一起去吧。”

曹瑞岑的嘴噘得更高了:“我提過好多次了,我那幾位兄長寧願和狐朋狗友出去耍,也不會帶上我。”

曹家人丁興旺,曹榮有五子一女,曹家二房三子六女。那六個女兒都嫁出去了,姑娘中僅剩一個曹瑞岑,是以,全家都當她是個寶。

曹榮還有幾房兄弟,也在給地任職,子嗣多到林星微記都記不住。

曹榮的六個孩子不是一個老婆生的,頭三個兒子是前妻生的,前妻亡故後娶了歐陽氏,又生了二子一女。

家中有這麼多兄弟姐妹,林星微想想都羨慕,不像林家,兩位堂兄去書院後,家裡隻她一個孫輩了,平時要玩也隻能同幾個婢子玩玩。

曹家坐落畫屏坊,府邸比林家略大些,裝扮卻比林家樸素,多了一份雅致。

去了,林星微才發覺自己想法淺薄了。

原以為曹家隻請了林星微母女兩人過去吃梨,不想曹府貴賓如雲,舉辦的是一場盛大的雪梨宴。

至於為何是雪梨宴,是曹家祖籍有一株百歲梨樹,每年結一回果,果實碩大,口感脆嫩且甘甜多汁。

秋後果熟後,曹家族人會將雪梨摘下藏於窖中,待到快年節時送到都城,供曹榮借機宴請。

曹家門口五六個兒郎候著迎賓,林星微想起祖父壽誕那日,門口隻她和二叔父兩人迎賓,心頭就酸澀得厲害,還感覺委屈巴巴的。#思#兔#在#線#閱#讀#

“瞧,我幺兄正盯著你看呢。”曹瑞岑挽著林星微的胳膊,掩嘴嬉笑。

林星微順著她指的方向瞧過去,門口石獅子旁立著個十七八歲年紀的清秀少年,一襲白毛青雀頭黛的祥雲紋比甲,麵色帶羞看著林星微,與林星微目光碰撞的一刹那麵頰微紅。

曹瑞岑貼著林星微耳朵道:“這是我幺兄曹意,草字知昂,隨我次兄在武陵任上,剛回來不久,幼時調皮搗蛋,這些年在外,變得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雖是壓低了聲音,調侃之言還是冒進了曹意的耳朵了,當即斥道:“你跟貴客亂講什麼?”

林星微咧嘴傻笑,曹瑞岑對著他幺兄做了個鬼臉就拉著林星微入內。

歐陽夫人知道侯夫人落單,便也在門內候著,看見女兒和林家的馬車這才迎了出來,寒暄了兩句後,便開始“蘇姐姐”、“歐陽姐姐”互喊了。

看上去很是投契,歐陽夫人挽著侯夫人徑直去了內堂,曹瑞岑直接拉著林星微去了未婚小姑娘們所在宴堂,陳溪南和黃漩也在。

一大群姑娘都圍著陳溪南和黃漩,嘰嘰喳喳正聊著什麼,一個個臉色豔羨。

看見林星微進來,陳溪南穩坐如常,黃漩卻目光挑釁地看著林星微和曹瑞岑。

曹瑞岑看見後,在林星微耳邊悄聲道:“我二兄在潁川王麾下效力,今日潁川王也在。我父%e4%ba%b2為家中子侄們著想,幾乎將全都城的高官貴眷都請來了。”

也是,曹家子女眾多,六個侄女都是挑勳貴嫁了出去,兒郎們想入仕,多結識一些有名望的人,將來也好舉薦。

不像林家,人丁單薄,根本就不需要用這些功。

“我們坐這邊去吧。”曹瑞岑選了個離陳溪南和黃漩遠的席位,拉林星微坐定。

再遠的距離也架不住陳溪南熱情呀,林星微剛要捧起眼前的雪梨膏要嘗嘗,陳溪南撩衣起身,嬌媚淺笑,舉著羽觴朝林星微走了過來。

陳溪南雙手高舉羽觴,微微蹲身行禮:“有寧郡主,上回在南陽侯府是我不對,今日向有寧郡主致歉。”

林星微還未說話,曹瑞岑忽地站起來,吼道:“陳溪南,你憋著什麼壞呢!”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搭著魏明霽的馬車來的,想借此同有寧郡主炫耀!”

陳溪南擰著眉頭道:“我是真心道歉,曹姑娘怎可曲解我的好意?”

曹瑞岑上前一步,走出席位,將林星微擋在了身後,上下打量了一下穿著花裡胡哨的陳溪南,橫眉道:

“你一向對有寧郡主不恭不敬,能有什麼好意?今日是我家擺宴,招待的全是豪族勳貴,不比在南陽侯府,你若再尋釁挑事,彆說我沒警告你!”

陳溪南臉色嬌柔的臉瞬間青紫,舉著羽觴的手微微發抖。

黃漩見狀起身撥開圍在一群圍著的姑娘們,走了過來。

黃漩道:“曹瑞岑,我們知道這是你家家宴,溪南縣主向有寧郡主實心致歉,你曲解也就罷了,這般詆毀是何意?魏將軍和陳家父兄今日可都在,溪南縣主不是你們好欺負的。”

黃漩故意提到魏明霽時,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