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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滅國循環。若那張小九幾人改得新天,更是先進一步,說不得真個前無古人哩”。

孫虹潔聽得朦朧,本要發問,卻聽那王氏道:“虹娘,如今三國紛爭,自是顧不得我們。等幾年大定,自是有人來襲,無論勝敗如何,那史家定要潑汙水的。我文辭不精,易安又年華將逝,這新會州曆史,還得你來記載。”

“竟沒那等太史公麼”,孫虹潔問道,王氏歎道:“縱使司馬再世,也隻能尋幾個城內之人。人皆偏心,自是有謬誤處。那史官刪減幾字,便是另種意思,還不如第一手記錄,更準確哩”。

孫虹潔驚道:“難不成之前史書皆有誤處”,王氏笑道:“真是年輕女娘,儘信書不如無書,大體事件誤記不得,細枝末梢便憑筆法,不同史書求同存異,也隻個模糊真相”。

孫虹潔道:“姨母放心,我隻旁觀,也不偏好,定要將這曆書寫出”,又笑道:“如此也好,這王嫣娘姓王,王賣瓜亦是,與姨母湊個三王傳記,比那楚湘贛三國之爭還精彩哩”。

“你這妮子,莫不是方才吃了蜜”,王氏佯惱道:“若後世之人瞧得,定不信你書了,你這持筆正史的,怎寫起話本來,不若讓王彩虹寫個《王土璱姬傳》,再添上她自家,湊個四王臨世罷”。

作者有話要說:  ①新會州本為北宋領土,建炎四年被金占,後被西夏占,如今紹興年為金領土。本文架空,假定新會州紹興十六年為三國(南宋,金,吐蕃)三交接處,西夏已被金隔開,不算南宋鄰國。

今天早睡,明日早起吃油鬼栮精。

☆、第115章 釆芹護筠娘

話說孫虹潔自此一心撰史, 後世談及王土建城,都要參照其所著之《王土舊史》, 配以王彩虹話本《王土璱姬傳》,更添風味。

至於那《玉麵駱駝俠》, 《七君伴霓虹》, 《郎手撫妾發》的,都是少女懷春之作,縱使王大家著作等身, 也有幾次撲街不是。最後封筆之作《小姑獨處時》, 揭秘王大家一生所戀秘密郎君,五十銀一本, 獨家發售, 絕無二版。

看官便要發問, 這新會州已知,王土城何來。原來自四王並存, 城裡女娘都抖了起來,那等擊退敵軍,巾幗英雄,自有驚天動地兩姐妹;若論商道爭鬥, 三敗金朝,便是張玉梧韓汀娘;就是那胡婆婆,也眯著眼給胡大兒背上刺了字,也要精忠護城哩。

這投奔之人越多,城越發建得大, 金楚吐蕃都奈何不得。那金朝喜好內地物什,這城又易守難攻,打不得草穀,反被賺走恁多銀錢。吐蕃離得遠些,不好遠距攻占,大楚自家都存活不得,隻能任其發展。

也有那等奸細混入,本要裡應外合,誰知那守門巡查之人恁個精細,又兼下屬各個得力,竟使那細作有來無回。那李小黑連捉細作,得了恁多功勞,隻讓他人紅眼歆羨,恨不得細作再來幾回哩。

這新會州眼見成一小國,隻缺個響亮名號。誰知那王嫣娘既不稱帝王,也不當城主,眾人無奈,以王東家喚之,又因城中俱為王兩縣,王秦氏之人,便喚個王土城。

便有看官要問,城既無主,怎得不亂。須知這城有主才得亂,王東家眾望所歸,如今不開這城主之首,倒也無事。若有他人自封城主,那等均股之人,哪個不怨。王土乃全城所建,憑甚是你一人之物,若再紛爭幾次,真要喋血一片了。

這均股已分,秩序已定,城中無主也能安穩。自家過得日子,為何偏要尋個主來?三跪九叩的,膝蓋都壞掉哩。便是奸雄要爭那城主,也需有下屬幫手,除非許諾之物超出王氏新政,才能招攬人心。

也有人想做那王侯將相,回家細細思索,便覺可笑:“這城也隻先大楚之一州,能有多少官位?我如今吃得飽,穿得綿,也升過司事,就算當得將相,也隻吃酒嚼肉,金銀更多罷”。

“這滿城人好容易不受官欺,若設立官員,誰肯旁觀,到時以一敵百,說不得被股民分食哩。如今亂世,有金銀也不得安生,彆為他人做了嫁衣裳。噫,喪命流血之事分與旁人,他自家卻享城主之位,真個黑心奸賊”。

那等奸雄招攬幾次,響應寥寥,還有人告密,%e4%ba%b2朋舊友皆唾罵之。奸雄及黨羽被趕出城,外麵受些兵禍匪難,想當良民都不得哩,最後為奴為卒,替主子賣命,才苟延殘喘。

也有自稱熟知王土城之人,投向他國。誰知那王土城久攻不下,他國便撒氣到叛徒身上。須知有一就有二,那王氏新政恁個良心,你都能叛逃,如今在此,誰知有何想法哩。

他國攻不下城,便放言狐狸建城,陰陽顛倒,此是後話。如今城裡恁多女娘露麵,惹得兒郎不滿,卻也因著王氏新法,無人二話。原來這均股法,任你是嬌弱女娘,也有可用之地。

女娘自賺自花,一點不比男子差,那等伶俐之人,比夫家都闖得大名哩,若有那等蠢漢嫉恨休妻,早被眾人嗤笑。

那女娘剛離家門,就被眾多兒郎求娶,誰嫌甚麼二婚棄婦。還有女娘休夫,自家立戶的。至於那些夭夭嬌嬌,誰肯理會,還敢作妓當小,立時趕出城去,那等賣%e8%87%80小倌,也是如此。

再兩情相悅,也不得以周公之事賺銀花,至於夜宿誰家,無人理會,若被查到私自交易,便剝去股民資格。

又廢除身契,妾婢皆自由身,一家隻得男女二主。若妾賺得比家主多,誰肯留下,早領了自家子女另成一家。若是那等軟骨的,見全城都無偏房,官人也言納妾被人恥笑,連先進都評不得。

再說自家就算爭寵,還不如做工賺得多哩,便也自立起來,沒幾年再當個正頭娘子,比為婢為妾強得多。

這家務瑣事,若肯申請,也有分隊隔日清理,隻撥出些薪水罷了。那等嬰兒垂髫,也有育嬰堂,喂奶照料,教字讀書,比家中還養將的好。

如此家務便被解放,誰肯在屋嚼%e8%88%8c是非,全外出尋工,除了公中,還能接私活。回家將銀一擲,砸得素來趾高氣昂的官人不吭聲。那官人便袖著個銀角子,心中盤算,明日也該賺些銀來,省得這婆娘眼中無人。

那素來打罵妻女的鄭屠,見妻女伶俐,除了公中還能賺一大注,哪肯再打罵這搖錢樹,恨不得當財神供著。許是銀少氣短,怕妻子二嫁,每夜連酒都不喝了,忙去尋私活做,竟改了性子。

也有老學究歎息,隻說牝%e9%b8%a1司晨,這城要亡,卻被老妻奪過食水,罵道:“你恁的骨氣,彆吃我所賺肉食”,那學究惱道:“我隻請假幾日,你怎嫌起我來,明日我便出工”。

那老妻啐道:“那鄭屠還私下接活哩,雖說幾兩贈肉,也能添道葷菜。咱城中雖管溫飽,這等油水葷物還得自家賺,你坐著妝大爺,還當是以前哩”。

“我憐你病弱,多賺幾兩,沒料到竟喂給狗子。那狗還朝主人搖尾巴,你嘴裡直吐不出象牙”。

那學究見老妻端走%e9%b8%a1湯,嘴中發涎,忙告饒道:“好娘子,都是我病得發昏,求娘子原諒則個”,又連連作揖。那老妻見得,才笑道:“這才對哩,亡城與你何好處?王土承平幾年,哪像外麵殺戮一片,人不如狗子”。

那學究搖頭道:“這王土城終究不是正統,哪日東麵王師,咱們簞食壺飲,留得命罷”。

那老妻聽得,立時揪住學究耳朵,邊扯邊罵:“竟是膽小如鼠之徒,還不如那驚天動地兩將軍哩”,又道:“明日我去大兒家過活,你一人等你家王師罷”。

那學究聽得老妻要走,忙哄將回來,又暗道這狐狸邪道好生厲害,竟迷得滿城人,說不得是那千年妖物哩。罷,罷,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鐘,那王師仁善便好,若是屠城,自家再藏起罷。

那燕釆芹聽得近鄰夫妻吵鬨,便將這趣事講與盧筠娘聽。那秀才之女盧筠娘笑道:“這老學究雖是迂腐,卻舍不得%e9%b8%a1湯,如今混沌度日,總比外間燒殺搶奪的好”。

那燕釆芹道:“娘子,這王東家也不知怎得想,竟不當城主,還廢除身契,真個聞所未聞哩”。

盧筠娘道:“如今大亂,外間還有逼良為賤,拐賣人口的,城中取消身契,無貴無賤,倒也絕了人販邪路。若是父%e4%ba%b2活到如今,瞧見這大同之世,該是多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盧筠娘揩了眼淚,又道:“你也不必喚我娘子,如今平等,隻姐妹相稱罷”,那燕釆芹忙道:“先前若不是娘子收留,怎有我今日。我一個無父無母的,遇見娘子,比%e4%ba%b2姐還%e4%ba%b2,就是不以娘子相稱,心裡也不變的”。

盧筠娘道:“那日父%e4%ba%b2被賊寇所害,你因護我被扔進河裡。我本要受辱,誰知竟冒出個女娘來,將那惡人擊斃在地。聽得她大兄在贛國,如今也不知怎樣”。

燕釆芹道:“那田簧娘,不知向誰習得武藝,每日隻和鄭秀劍一處。那鄭娘子身邊有個叫趙鸞柔的,每日和她吵嘴,都奪那鄭娘子注意哩。還是我運道些,隻守著娘子,也無人來搶”。

盧筠娘歎道:“聽得趙鸞柔有帝姬之名,新楚還以此發兵攻打幾次,都被驚天動地將軍擋回。沒料到這屠戶之女,也有這番本事”。

燕釆芹道:“那李領袖也隻粗活婆子,倒會叫戰,還當場罵斃敵將一人哩,真有那燕人張翼德之風”,又道:“華捧珠也是瓦子出身,竟當了先鋒,那毛婉妁更甚,都快成軍師了”。

“噫,你哪裡聽的評書,竟曉得燕人張翼德”,那燕釆芹道:“都是王彩虹,甚麼《李媼神%e8%88%8c記》,據說鄰近湘國都紅遍哩”。

盧筠娘聽得,又道:“那軍師不是錢舜娘麼”,燕釆芹笑道:“都是毛婉妁拿著錢舜娘印信主事。先前有西夏商人見得錢舜娘,頭早昏了,連生意都顧不得,又說自家是西夏二王子,聘舜娘為妃哩”。

“誰知那錢舜娘竟瞧他不上,惹得王子惱怒,卻敵不過舜娘妙計,連番四次拜得下風,便灰溜溜逃了,連西夏王都沒臉再下國書哩”。

“竟有人瞧不得王子,果真金錢為糞土麼”盧筠娘驚道,那燕釆芹笑道:“錢舜娘妝扮起來比潘安都俊,那王子先瞧上男裝,文武都比不得舜娘,又聽得是女身,才起心聘妃。那錢舜娘隻差個王位,哪裡及不上王子,憑甚要委屈自身”。

“你這妮子,莫不是瞧中那錢舜娘罷,若她是男子,你早沒羞沒臊去了”,盧筠娘逗弄道,那燕釆芹隻嘻嘻微笑,並不答言。

他人再好,也比不過娘子,隻是你心不知。那趙鸞柔恁個勇氣,若我是她,該是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①玉麵駱駝俠,新會州邊地黑話,如今也為都市傳說

☆、第116章 巧梔結天罡

話說那盧筠娘, 燕釆芹兩人閒話一番,便各自尋工去乾。原來那王彩虹的《天罡神女西行記》裡, 盧筠娘,燕釆芹自是逃難途中遇得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