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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毒,不知吃了甚麼。又過一日,眼見就要仙肴宴,那些第二輪的廚子都叫嚷要繼續比賽。

嫣娘無法,隻能宣布時廚子退出,又有個杜大廚腹瀉,坐在恭桶上起不了身,眼見九中損二,沒幾時就定了參會人員。

小九見得怪異,向嫣娘說道,嫣娘也說自家曉得內裡有鬼,隻是再有五天就要去仙肴宴,此時鬨出來恐亂了人心,隻得讓時杜兩人好好養著,等這陣完了再揪鬼出來。

小九說道:“先前招的人太雜亂,有些奸惡混進來,倒是鬨不安生”,嫣娘道:“還好兩位大廚沒傷到性命,卻暴露了那鬼。若猜得不錯,就混在參會的五個大廚裡”。

小九道:“韓,石兩大廚是老人,知根知底,應當不是。剩下的翟大廚我看他奇怪,還有那個姓龔的副廚也鬼鬼祟祟,往櫃上摸過幾次,若不是蕊娘眼尖,就被他摸走銀了”。

嫣娘驚道:“還有這事”,小九回道:“我見你近日忙碌,罰了他月銀,本要趕他走,誰知他威脅要出去說我是女娘,就先安撫住他”。

嫣娘道:“這人留不得了,遠遠打發了才是,隻是要唬住他,彆讓他亂傳亂說”,小九說道:“其實亂傳也無用,官府還能驗我身不成,隻要交好方縣尊,再將他惡行公之於眾,除了吳家,這臨安沒人留他了”。

“等吳家留住他,頂多告我幾次,我再把吳家惡意偷買秘方的事抖出,看他狼狽兩個怎得為奸”。

嫣娘聽得,沉默一會,輕輕道:“小九,你想過要封他口麼”,張小九道:“雖說當機立斷沒有後憂,隻是一旦見血,人就停不下來了,我寧可花點心思,讓官府治他,也不想自己動手”。

“嫣娘,我曉得再沒幾年,金兵若是南下,官不是官,寇仍是寇,到時我肯定手染臟汙的。隻是我想讓那天晚一些,最好沒有那天,能尋個萬全法子護住大家”。

嫣娘道:“小九,你心是善的,那惡人還未做大惡,如今要了他命確是我們不仁。隻是若放他出門,我心裡總是惶惶,倒不如定個計策,讓他將做大惡就被擒拿,就算官府也無話可說”。

“你這次已經給過他機會,就是引他向善,若時杜兩大廚真被他所害,咱們是留不得他了。不論怎樣,仙肴宴後再說罷”。

張王兩人商議好,暗中叫李小黑盯梢,又采買好食材,便往清河坊趕來。原來這仙肴宴,就開在清河坊,不僅平整路麵,還將汙穢都灑掃除儘,四周禦軍暗衛駐守,樣樣都考慮周全。國師先前掐算這三日天朗氣清,又向各路神佛焚了禦香,才請官家降臨。

那官家一身白衣,倒是個與民同樂的讀書人打扮,隻周圍儀仗煊赫,平民之輩不敢仰視。等駕臨清河坊後,便讓禮部主持盛會。

小九等人跪在人群裡,折磨了好久,才準許起來。隻見南北兩縣各十樓,還有外地禦旨宣召的美食聖手,共五十六家。每家限製擺盤二十,隻許用官府提供食材,雖是樣樣俱全,每家卻得上交兩千兩,恁得肉疼。

小九一麵擔心猛大作妖,一麵盯那五個大廚,倒是心神不寧。嫣娘雖麵色如常,兩眼也在迎客樓吳家那裡掃過幾回,生怕又興起妖風。

先不提場上眾人,隻說王家酒樓留守人員。王老娘跪在呂祖像前念念有詞,王姑母隻埋怨嫣娘不提攜李盛,若是盛兒去得,被趙官家封個一官半職,該是多好。

誰知那李盛聽得趙字,隻埋頭被裡,甕聲甕氣道:“娘,我不喜那個趙字”,驚得王姑母連連謾罵:“你竟是讀書讀木腦袋,這國姓有何不好?你也隻是個李盛,若是趙盛,還愁降服不住那狐狸?隻是個開酒樓的,怎就見著官家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小土豆3顆,終已不顧1顆,青梅1顆

由於我個人原因,第二更太慢,三更今晚還會放出,隻是太晚了,大家明早可以看到。

☆、第75章 鬼匿仙肴宴

話說那王姑母見兒子榆木腦袋, 恨不得拿了桌上那硯台去鑿個七竅, 誰知李盛隻說:“表妹能見官家是她的本事,我一個男子何須女娘提攜”。

王姑母見這盛兒病了一場,竟開始向著王狐狸,氣得發暈。又說那馮解元多日沒上門, 既是你結義兄弟,也該去看看。那李盛隻是冷笑,轉身背對著王姑母, 竟對那哭罵充耳不聞。

李小黑聽得樓上又鬨起來, 不禁掏掏耳朵,對身邊的黃毛頭道:“這李秀才也是可憐,沒幾日就要受這一遭,居然還沒吼他老娘, 也算是好人了”。

黃毛頭笑道:“他今日吼了,明日就有童生告密,功名就要被擄, 甚麼都完了。忍得一時氣, 才是大丈夫, 就算家裡被揍成豬頭, 出門還是體麵秀才不是”。

“我說小黑, 咱們都守了半日, 眼都澀了,還要盯著麼。那虎背熊腰的雖然莽撞,卻是個沒心眼的。那些滑頭不盯, 隻守著他作甚”。

李小黑道:“他可不像胡大哥,看著憨厚,卻和內鬼湊在一起。瞧著罷,今日他定來偷銀”。

兩人正在隔間裡說話,果見那熊夥計推門進來,見四周無人,徑直往箱籠裡摸去。卻見那箱籠甚是嚴密,好半天才弄出巴掌大的空兒,便將手塞進去摸。隻聽一聲慘叫,那夥計就痛得跳腳,手上還甩著箱籠哩。

李小黑黃毛頭兩人見他熊樣,肚內笑了個飽,卻妝個路過模樣,大驚道:“呀,熊小哥,你這是怎得了”。

那熊夥計隻痛得哼哼,等咽下唾沫,才說要尋郎中。李小黑笑道:“熊小哥,你這行動不便,還是黃大哥照著你,我替你跑%e8%85%bf罷”。

那熊夥計連聲道謝,又掙紮跪下道:“好哥哥,我娘病重,沒人借銀,才走上這絕路的。若是能抹平此事,這些銀咱三人平分”,那李小黑笑道:“我也是這打算,才幫襯你的。你忍著痛彆叫出聲,我立時就來”。

那熊夥計忍著痛,一勁兒哼哼唧唧,本想同黃毛頭說話轉移下注意力,誰知那人隻說自己困了,先趴一覺。熊夥計隻得自家扛著。

等了半晌,那熊夥計見黃毛頭一動不動,連個睡著的呼氣聲都沒。正要再細看,卻見那人兩眼灼灼,從手臂縫裡盯著自己哩。那熊夥計吃了一驚,又見李小黑還不來,隻得往門外望。

那郎中隻住在右近,怎得恁得不來。這三日酒樓打烊,多數人都休假,也沒食客,就算是鄰近有人先病,這會子也該來了。

那熊夥計亂紛紛想著,又算著李小黑腳程。這一會都能跑到幾條街外的衙門了,若是去韓家米鋪倒是三個來回。咦,衙門?!

熊夥計覺得不對,正要磨蹭著出門,卻被那黃毛頭劈手扯住,直疼個撕心裂肺。熊夥計正大叫著,卻聽得李小黑喊著“郎中來了”,就被那呂大胡幾腳踢倒,連大牙也被打掉幾顆。

隻見那李小黑笑盈盈誇讚呂捕頭身手矯健,又袖裡遞過一塊銀。那呂捕頭掂了掂,也滿臉帶笑,說是這等惡人還是送官的好,留在樓裡隻是禍害。

又說王家酒樓恁大家業,可不能被這些臭蟲毀了,以後若還有宵小,來衙門叫我就是。李小黑連連應承,又說這賊許有同夥,若是招了,勞煩捕頭再來一次,定要請捕頭佛跳牆吃。

那呂捕頭隻笑著說佛跳牆沒那個口福,有個茶水錢就好,便提溜起捆得結結實實的熊夥計,往縣衙去了。

黃毛頭問道:“今日這出戲,是三掌櫃囑咐的麼,你竟將我蒙在鼓裡,真不夠兄弟”,那李小黑嘻嘻笑道:“我真要蒙你,還帶你來作甚,隻是你藏不住事,若說出去可不毀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黃毛頭道:“都是幾年前舊事,提它作甚”,便拉著小黑去後院尋落花生,閒談不提。

又倏忽兩日,聽得熊夥計被上刑,招出兩個同夥,隻是都在仙肴宴,不好抓捕。還說杜大廚的腹瀉是三人謀劃的,時大廚中毒卻沒攙和。呂大胡和楊赤眼見連鐵籠頭都上了,這熊人仍不改口,曉得是真話,便回複給李盛。

李盛聽得樓裡竟有下毒之人,忙讓張小甲帶人守住井口,又拿出大銀打賞,將眾人分開審問。隻是問了半天,隻是些%e9%b8%a1毛蒜皮的小事,那黑手還藏在暗處笑哩,急得頭大如鬥。

張小甲見得,獻計道:“這幾日東家掌櫃不在,樓裡隻有秀才公,真個獨木難支。那北縣的鄭書辦和掌櫃交好,請他來倒是可行”,李盛聽得,忙讓胡大兒去請,自家將舅母幾個請到內室,說是樓裡有內鬼,大家如此如此方可行事。

王姑母幾個聽得有人投毒,連水都不敢喝了,隻縮在屋裡抱怨。舜娘見李盛做張做智,頗有疏漏,便替他描補一番,又見秀劍來了,忙迎上去寒暄。

話說李盛見樓裡無男子,本要乾番事業,一洗那日屈辱,誰知被幾個嘰喳女娘搶在頭。那鄭書辦也是,見了女娘就挪不動步,舉止%e4%ba%b2昵,有說有笑,直襯得自己不受歡迎。也罷,既然她們瞧不起我,我管這爛事作甚。

李盛正耷拉著腦袋要回房,卻被鄭書辦叫住,說道:“李秀才何去,我這裡正有一計哩”,李盛冷臉說道:“鄭書辦號稱北縣活菩薩,定強我百倍,我這螢火之輝,還是避開你那皓月罷”。

鄭秀劍聽得,又見女娘們圍著自己,毛婉妁還貼在身上,正拔自家寶劍哩,頗有些哭笑不得。隻說道:“秀才公文運昌盛,我這童生都不是的白身怎比得上。再說這書辦也是叔父蔭補的,隻是個刀筆吏,哪能和秀才公並論”。

見李盛臉上有了光彩,秀劍肚內暗笑,嘴裡卻千甜萬蜜,捧得李盛身心舒暢,才轉回過來,聽秀劍計策。

隻聽秀劍道:“若是這投毒之人沒去仙肴宴,藏在樓裡,今日見呂捕頭上門心中定是驚惶。若咱派出心腹,暗地裡傳些時大廚的食水粘在碗碟上,被黃門發現有毒,已請下禦旨捉拿下毒之人,那賊定是害怕要逃”。

舜娘道:“既是酒樓碗碟出問題,東家掌櫃怎能善存,不如加上當場暈倒被人發覺罷”,秀劍道:“甚好,這樣更可信。官家憐憫,隻說刁奴可惡,才發得旨意的”。

秀劍繼續道:“咱們再點人數,缺誰捉誰,定能正著。若那賊已去了仙肴宴,定是大廚,樓裡目前安全,隻要他們回來一盤問,就能逮住”。

李盛道:“若他提前把毒下好呢”,秀劍回道:“他隻是想去仙肴宴,定好名聲,有功利心。此人必愛惜羽毛,平日裡與人友善,口碑甚好。若是樓裡出事,他受到牽連,反是不美了”。

李盛雖似信非信,卻曉得比自家主意好,便也應了。等放出消息,又點了名兒,卻見留守之人一個不少,連去西湖遊玩的幾人也忙忙趕回。

舜娘幾人見了,又用活物試了食水,見都無恙,才放心下來。隻是擔心場子裡的嫣娘幾人,也不知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