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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等妙法,聶意娘笑道:“我以前也被先生逼著背書,就這樣蒙過的”,彩虹連連稱讚。

小九見彩虹離開,笑道:“原來你語文課這樣過的,我可慘了,每次坐在第一排,前麵也沒個遮擋的”,又說:“坐後麵的才好哩,等前麵人都背過來,自家這段也瞄會了”。

聶意娘道:“那時還怨這怨那,等到社會上,才發現背課文是最容易的”,又問小九:“你想家嗎”,小九道:“怎麼不想,有時遇到難處還被子裡哭哩。不過這體驗也好,就當是多賺幾十年壽命了”。

又說:“我已派人去打聽你妹妹們,這個月就該有消息”,聶意娘道:“大恩不言謝,我隻支持你和嫣娘罷”,又道:“你想過酒樓的出路麼,感覺一直樹大招風也不好”。

張小九道:“如果一味忍讓,隻會讓惡狗們都來咬,還不如趁勢做大,如果能搏上去也罷了,搏不上去就護住樓裡人,尋個清淨地避一避”,又說:“總感覺過幾年有事發生,又不記得是甚麼。對了,嶽飛是何時死的?”

聶意娘道:“我隻記得是哪年的除夕夜,在風波亭被殺的,隻是風波亭好尋,時間卻是不知”,小九道:“那從今年起,每年除夕去風波亭看看,若能救則救,隻是要有個會功夫的”。

聶意娘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你瞧,那不就是個會功夫的”,小九順著看過去,原來是童劍客,正吃佛跳牆吃得香哩。

聶意娘道:“這劍客雖是舊衣破裳,卻每每要最好的酒,最貴的菜,竟是個不差錢的”,小九回道:“他護人一日賺千兩,一年接兩單就夠花用了,隻是不剃胡不修麵,邋邋遢遢,那發油油膩膩,也不洗洗”。

聶意娘聽得,悄悄問道:“王媽媽說他看上東家,是也不是”,小九低聲道:“看上也無用,這兩人根本不是一路,嫣娘齊整,這劍客又不修邊幅,秀劍勸他幾次,也不見他換衣裳”。

又說:“鄭秀劍前月想拜童劍客為師,那劍客卻說隻收男徒,秀劍不服氣,那劍客隻說你有丹田麼,女子本就卑弱,被男人護著就好,打打殺殺的與男子爭名,功利心太強了罷,氣得秀劍再也沒上門”。

聶意娘吃驚道:“居然有這樣一說,那玉女神劍,滅絕師太的,竟都是杜撰麼”,小九道:“也不儘是,二郎廟的新廟祝也是個練劍的,說是和禁軍教頭打平手,秀劍假說自家表妹學武,花了銀,討來本書,每次還請毛婉妁當托-她本是餘姚人,廟祝認不得,學了個把月,都說體內有感覺”。

聶意娘聽得有趣,也要去學,小九笑道:“咱們都去目標太大,容易暴露,還是她倆先學,再來傳給我們,等人人都強身健體,有惡事也有份保障”。

兩人正說到興頭,卻見那劍客留了朵紅花在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安婆子怕閒漢們看到,又編排東家,便將那紅花袖起,一言不發地收拾起桌子。

張小九和聶意娘看得無語,麵麵相覷。小九先道:“這是告白麼,隻留個花兒,被人撿走又是一出狐狸紅花的公案”,聶意娘道:“我不知道說甚麼好,隻覺得此舉不妥”。

等嫣娘收到紅花,也不知如何是好,忙叫來小九舜娘出主意。小九道:“嫣娘你不好出麵,還是我去說,你隻將自家意思告訴我即可”。

舜娘笑道:“見過紅葉流水傳情詩,還有遺個香囊帕子的,總得有詩詞題在上麵,哪有隻丟個花兒的,還不如扔個果兒,咱嫣娘也當個女潘安”。

嫣娘急道:“人家當你是個正經人,才請來出主意,誰知你竟編排起我來”,那舜娘連忙告罪,說道:“你若心許,我便尋幾個心腹夥計,替你倆打理新房彩禮,讓你母%e4%ba%b2心滿意得;若是不想,也請個有德有才,與他交好的,私下緩緩說了,他也就接了”。

嫣娘道:“雖說他那日救了我,可我也隻敬慕他的義氣劍術,若是要真過一生,恐是不協。我定要撐起王家,做大酒樓,不論嫁不嫁人,這點不變。但他說過不喜女娘爭強好勝,前日那次是事急從權,以後萬不許這樣”。

“我聽得這話,反駁說酒樓是我心血,怎能隨意撇下,他說他一年幾千銀,雖比不得酒樓利銀,也頗能過得去。又說我人物齊整,又有調理,等到他家,定能持好家業”。

舜娘道:“其實他這話也不差,一些女娘還向往這種日子哩,隻是你不是那樣的”,又說:“不論怎樣,他的邋遢毛病是改不了,除非家裡仆婦勤快,又有人耳邊時時催促,過個三年五載的許能改好”。

嫣娘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隻這有德有才,與他交好的,該怎樣找”,舜娘正在思索,小九笑道:“那劍客不是不斬老弱的麼,咱就請李婆婆出山,定能以一當百”。

舜娘笑道:“每次嘴仗都要尋李婆婆,她人也老了,若沒個接班的,以後怎得好”,嫣娘道:“我看桂姐近日學得有模有樣,何香兒也伶牙俐齒起來,這兩人若能出師,倒也不差”,說得舜娘小九都笑起來。

那李婆婆聽得自家要去勸說童劍神,雖然心中打鼓,嘴裡卻下意識應承下來。等真要上戰場,卻是顫了幾顫。

捧珠勸道:“乾娘若是害怕,便不去了,也沒人說嘴”,李婆婆道:“不行,我這將近六十年從沒砸過招牌,怎能晚節不保”。

舜娘道:“婆婆,那晚節不保不是這樣用的”,李婆婆道:“好舜娘,我正頭腦亂混混,這次不要上課了”。

眾人見那李婆婆走到童劍客麵前,粗聲大氣道:“你這後生欠我十兩銀,先到後院說罷”,那童劍客瞧都不瞧她,隻丟個十兩在李婆婆腳邊,繼續埋頭吃菜。

李婆婆怔了怔,又道:“後生,我也是個七老八十的人,怎能把銀隨便往我頭上丟,萬一壓了命火今日躺倒,你賠得起麼”,那童劍客聽得聒噪,把一袋硬邦邦約麼百兩的銀,往李婆婆身上一丟,倒是砸婆子個腳疼。

李婆婆原先還膽怯,如今被砸,氣得冒火,叉腰罵道:“你個癩頭爛衣的,滿臉大胡還貪看嬌豔女娘,仗著是男子就隨意欺人,難不成男的長雙腦子,硬生生比女娘高明不成”。

又道:“你這樣混丟銀,彆說那人,婆子我都懶得理你,既然這話說明,你自家省得便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追追10顆,迪岩3顆(*^__^*)

女子也有丹田,練功法與男子不同,最近正查找這方麵的資料,找到後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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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床頭擲紅纓

話說李婆婆氣頭上罵了兩句, 又見那劍客沉著臉, 一雙利眼掃過來,自家竟像是被泰山壓住,半分也動不得。

李婆婆心中叨咕,這劍客果真是毛婉妁說的, 有那甚麼劍氣,自家像被蟒盯住的蝦蟆,連個眼兒都眨不得, 眼見那劍客去摸劍, 李婆婆心裡一橫,一頭撞過去,俗話說兔兒也蹬鷹哩,我這一身老肉, 也能過幾個回合。

誰知那劍客隻是取了劍,身子一側閃在一邊,倒是讓李婆婆撲了個空。那劍客怒道:“你說我貪看女娘, 你又不是嫩骨朵, 往我身上撲甚”。!思!兔!網!

李婆婆正揉著撞痛的肩膀, 聽得這話, 立刻挺起%e8%83%b8脯, 鼓足氣勢道:“誰撲你哩, 我是怕你又丟個甚麼阿花阿葉,惹得旁人指點”,又說:“童劍客, 婆子我勸你一句,命中有時終須有,人還是得往前看”。

童劍客聽得,道:“你不必說,我曉得了,自後一彆兩寬,有緣再會罷”,便飛身走了。偏揚起一陣灰土,嗆得李婆子咳嗽,罵道:“走路也沒個正形,給誰扮俊哩,婆子我年輕四十歲都不睬你”。

捧珠忙扶起李婆子,眾人都圍上來,捧茶的捧茶,順背的順背。旁邊一個食客耳尖,聽得“往我身上撲”,“有緣再會”,“給誰扮俊”,不禁打趣道:“怎得李婆婆,這黑漢子竟看上你不成”。

李婆子正嘴裡過著茶,聽得這話,一下子噴到湊得最近的彩虹身上。那食客見了,又疑惑道:“若不是你,那會是誰,甚麼阿花阿葉的,該不是你家那個甚麼梅香罷”。

李婆子忙讓捧珠帶彩虹換衣,又轉頭道:“就是婆子我,這有甚麼,北麵王半城都嫁個小三十的,我就嫁不得?”

那食客笑道:“那王半城有個小官哩,你能下崽?你崽子全死了罷。再說那漢子比你小了四十罷,若你真嫁他,我家產與一半與你”。

李婆子氣得滿臉漲紅,啐了一口,罵道:“你那點子還不如我一年紅利,妝甚麼金主,再說我家兒女若不是金兵殺了,早打你個滿地找牙”,又被觸動心腸,竟掉了淚,嗚咽起自己早喪的兒女來。

張小九聶意娘忙來勸住,扶到後院。那食客自討個沒趣,也悶悶走了。嫣娘聽得李婆婆傷心,也來勸慰,那李婆子抽噎道:“不是我作態,哪有罵人往心窩裡罵的,平時過過嘴癮罷了,沒想到今日被刺得心疼”。

一旁安婆子道:“李姐姐,我也是舊都裡逃出的,可憐一家八口隻留我一個,如你不嫌棄,咱們結個乾%e4%ba%b2,一道守在店裡,誰敢說兒女之事,咱就把他罵回去”。

小九道:“先頭乾兄乾姊去了,如今有我和捧珠,乾娘你安心在這,下次我便不采買他家的果子,看他怎得嘴癢”。

捧珠也道:“乾娘你當了近六十年的常勝將軍,怎能被這起子小人作弄,前街的何婆姨剛還探頭探腦,說不得就要來打擂台哩”。

李婆子止住哭,正在傷感,聽得何婆姨三字,立馬跳起,罵道:“她每次來撩撥,哪次贏過我,看我稍一軟弱就趁火打劫,看我不收拾她”,便氣昂昂走了。

不到半晌,李婆子乾完嘴架,心滿意足回來,還誇舜娘道:“今日真是爽利,我用了課上那些四字成語,把何長%e8%88%8c罵得一愣一愣,那長%e8%88%8c還跳腳罵臟話,恰好徐和兩秀才在一旁,都誇我文雅,還說何長%e8%88%8c粗鄙,要下拔%e8%88%8c地獄哩”。

舜娘笑道:“婆婆快六十的人,能如此進學已是不易,那句‘命中有時終須有’就用得甚妙。婆婆若再學幾年,連朝堂上的言官都認輸哩”。

李婆婆笑道:“這又不是正經事,哪能比得上金殿裡的文曲星們。我先前以為那書是下凡星宿才得讀,學了這幾年,竟也慢慢讀進去了,隻是眼睛昏花,看得一久就掉淚,倒是不便”。

聶意娘一旁聽著,笑道:“若有個老花鏡,倒是好用”,李婆婆問那是何物,聶意娘笑道:“現在那物還未出來,隻是聽得永安侯府有人售賣玻璃,那鏡沒幾年就該造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