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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屬裕貴人耿氏,皇上終是看在她生了五阿哥,又失了五阿哥的份上,沒有讓她淪為常在、答應一流,保住了她最後的顏麵。

貴妃也好,皇貴妃也罷,都不是裕貴人所擔心的,她的心氣全落在了對門的鐘粹宮,她的畢生之敵,搶走她的弘晝的鈕鈷祿氏身上!

順嬪。

這個順字好啊,耿氏笑了起來:“明兒我跟著順姐姐,去同皇後娘娘請安。”

武格格被封做了寧貴人,此時,寧貴人的心裡滿是不忿。

她忍住流淚的衝動,憑什麼?為什麼?

連個一宮主位都沒撈著,皇上好狠的心,若說她沒有生育,年氏豈不是更沒有!可偏偏年氏成了獨一份的貴妃,她以為絕不會有的抬旗,還有內外命婦跪拜,就這麼活生生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寧貴人滿心都是不可置信,她對婢女說:“皇上這是昏了頭了……”

婢女大驚失色,忙捂住她的嘴:“貴人!”

寧貴人如夢初醒,臉色蒼白,死死閉上了嘴,片刻著急道:“咱們去長春宮……”

她要借恭賀皇後的意圖,去探皇後的口風,她不信皇後娘娘能夠安然坐著,對待年貴妃,還能像從前一樣不加芥蒂,甚至當做大格格,不,大公主那樣看待!

寧貴人行色匆匆,最後撲了個空。

長春宮的姑姑不卑不亢地道:“皇後娘娘去了貴妃的翊坤宮,貴人請回吧。明兒拜見的時候,再來請安不遲。”

寧貴人滿心的謀算涼了下來。

她僵著臉:“……勞煩姑姑了。”

.

皇後有著與登基大典相似的封後大典,要說排場,定然比貴妃大上許多。

身為一國之母,同樣要受文武百官的跪拜,這些,秋嬤嬤詳細地了解過後,一一同年嬌說了。

年嬌於是問:“我是不是要給皇後娘娘慶賀?”

不等秋嬤嬤回答,年嬌起身就走,翊坤宮與長春宮是兩鄰居,拜訪極為方便,誰知半道上,恰恰與皇後撞在了一塊。

皇後的目光,看她與從前當福晉的時候並無不同,然後笑著說:“進宮那麼多天,我都沒去你的翊坤宮坐坐。”

年嬌抿%e5%94%87,眼眸亮晶晶地道:“福晉……娘娘想來就來,隻要有空閒,妾身都仔細接待。”

想來就來?

方嬤嬤幾人都笑了。皇後溫和地道:“從今往後可不是妾身了,而是臣妾,你可要習慣。”

年嬌很是聽話,“嗯嗯”兩聲:“臣妾知道了。”

到了翊坤宮,方嬤嬤被溢於言表的華美閃了閃,半晌才回神。聽說工部有所修繕,可她記得萬歲爺的審美……不這樣呀……

這麼一對比,還是主子的長春宮,咳,更符合皇後的氣質。

年嬌像往常一樣,抱著個大茶壺給皇後沏茶,皇後無奈,終是接了過來。

年嬌脊背挺得更直了,在外,她還是那個謙遜謹慎,待上司恭敬的貴妃,雖然才女不在,這個人設永遠不會掉——

皇後拗不過,隻好隨她,不動聲色間,心態倒是與四爺一模一樣的同步了。

回到長春宮,方嬤嬤欲言又止。

皇後歎道:“她這是不忘初心。”

方嬤嬤:“…………”

“誰不忘初心?”說話間,四爺走了進來,保和殿剛結束宴席,他還有些事要與皇後商議。

蘇培盛接過他的頭冠,躬身退到了一旁,皇後笑道:“在說貴妃呢。”

她把年嬌倒茶的作為,玩笑似的同皇上一說,就見四爺沉默了下來。

就在前些天,他還在給年嬌倒果露……

四爺若無其事道:“貴妃待皇後向來恭謹。”

皇後讚同頷首:“她待皇上也是一樣,此等心意,殊為可貴,故而臣妾說貴妃不忘初心。”

四爺:“……”

嗯,不忘初心的表裡不一。

四爺動了動%e5%94%87,不欲繼續這個話題:“五格同朕說,烏拉那拉家的兒郎有意迎公主下嫁,你意如何?”

第68章

皇後訝然。

五格是她的嫡%e4%ba%b2弟弟,這事卻沒和她通過氣。

她不動聲色地問:“五格是如何同皇上說的?”

當初大公主還是大格格的時候,她考察的幾家勳族裡頭,也有她的娘家,畢竟%e4%ba%b2上加%e4%ba%b2是天大的喜事,但四爺登基的消息傳來,皇後思慮再三,到底放棄了。

她已經成了皇後,烏拉那拉家便無需靠著聯姻的名頭來鞏固門楣,何況迎娶公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娘家有哪些青年俊傑,她還不知道?

公主駙馬若是恩愛還好,萬一結怨,對於烏拉那拉家反倒是承受不了的重壓,對於公主本人,就更是了。

前例便是當今太後生的溫憲公主,四爺的%e4%ba%b2妹妹,當年在一眾公主中最是受寵。太上皇舍不得溫憲撫蒙,挑來挑去,挑中了佟家佟國綱那一支,可偏偏嫁進去後,溫憲的身子越發虛弱,一次跟隨太上皇避暑,便香消玉殞,病逝在了途中。

太後悲痛萬分,即便查來查去,查出駙馬待溫憲無可指摘,到底心裡留了疙瘩,四爺便是從這時候開始,不再把佟家當做至%e4%ba%b2看待。

皇後是當年的%e4%ba%b2曆者,她與溫憲的感情同樣深厚,正因如此,對於大公主的婚事,她再怎麼慎重也不為過。

四爺含笑道:“五格略提了提他的次子,說成%e4%ba%b2的年紀快到了,婚事還沒個著落。那小子朕見過,為人忠厚,最稀奇的是長得俊,在京城一眾同齡人裡,堪稱第一。”

皇後想了想,她那侄兒長得的確俊,性子也是老實,雖沒有多大本事,但挑駙馬,頭一個看的還真不是本事……

她低聲道:“臣妾說句逾矩的話,布爾和玳從出生起,便養在了我膝下,這麼多年來勝似%e4%ba%b2生。烏拉那拉家是我的娘家,關係也是不淺,可真要論%e4%ba%b2疏,我自然更要為布爾和玳打算!”

她把心中的顧慮,都同四爺說了,四爺微微動容:“你怕布爾和玳過得不好,反倒難以開口。”

皇後點點頭,四爺道:“朕何嘗不疼她。”

“我思慮了許久,還是覺得烏拉那拉家乃上等之選。”四爺道,“有你我盯著,烏拉那拉家哪敢待她不好?正因%e4%ba%b2緣深厚,布爾和玳下嫁過去,我才放心。何況%e4%ba%b2上加%e4%ba%b2,也可保你娘家身後榮恩,一個承恩公怕是單薄了些。”

四爺說得直白,皇後的眼眶有些熱,半晌道:“齊妃那裡……”

四爺拿起茶盞抿了口:“齊妃也知道,你是真心待布爾和玳好,她哪裡會挑剔。”

皇上方方麵麵都想好了,她便再沒有反對的理由,皇後溫聲道:“但憑皇上做主。”

四爺頷首:“回頭我叫人多打探你那侄兒……”

皇後笑道:“他叫海青。”

“海青?加一個字便是海東青,好名字。”四爺嘴角微挑,“是有大造化的人。”

皇後:“……”

.

“這還沒當駙馬呢,就有大造化。”年嬌嘟囔,“那真當了,豈不是要竄上天了?”

四爺:“…………”

四爺威嚴道:“不可胡說。”

年嬌才不怕他,伺候的舊人們也早就習慣貴妃與皇上的相處模式,皇上每每生氣,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倒是新進翊坤宮的宮人們,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他們強作平靜的樣子,內心早就戰戰兢兢,都說貴妃最得皇上的寵,他們能分進翊坤宮,自然是因為手腳勤快,身份乾淨,得了蘇總管的青睞——能到最有前途的地方當差,他們說是狂喜也不為過,可現如今,他們發現還是小瞧了這“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天哪,這哪是尋常的帝王和寵妃,皇上一進殿門,所有人喜氣洋洋,唯獨貴妃抱怨著上前,問他怎麼回來得那麼遲。

不提抱怨和不曾行禮,單單“回來”這兩個字,就足夠把宮人的心拋到天上,又飄飄然然地落在地上。

他們懷疑自己幻聽了。

皇上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蘇總管老神在在地跟在後頭,神色十分悠然,緊接著,皇上便耐心地同貴妃解釋,他方才去了哪兒,因為什麼耽擱了,又把大公主選駙馬的事,原原本本地同貴妃講了一遍。

貴妃那一番竄上天的點評,把他們嚇壞了,後來他們發現,自個才是大驚小怪的那一個。

偷偷地望向蘇總管,蘇總管竟是在憋笑。

宮人:“……”

宮人們的世界觀打碎了又重組,那廂,四爺問年嬌滿不滿意今天的冊封聖旨。

年嬌抿抿%e5%94%87,變得矜持起來,好半天才小聲地說:“滿意。”

四爺挑眉看她,淡淡道:“既然滿意,那朕的謝禮呢?”

年嬌微紅著耳朵,猶豫許久,起身去內殿翻箱倒櫃了。

四爺掩飾住詫異,沒想到還真有,轉眼間,他清俊的眉眼舒展開來,盤在腕上的佛珠輕輕轉了轉。

從前禮佛,是為了麻痹旁人,作無心奪嫡之狀,隻是天長日久,佛法與佛珠,都成了他難以割舍的一樣東西,能讓心亂變得心靜。

四爺絕不承認心裡的期待如江河奔湧,麵上一片平靜,直至年嬌期期艾艾地遞過來一張紙,他伸手接過,垂頭望去。

是一首詩。

四爺:“……”

這是什麼出人意料的詩篇,粗粗一讀,像是情詩,可行文白話一般,半點都不含蓄,反倒熱烈過頭,到了炙熱的地步!

年允恭的水準什麼時候跌落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境界,何況嬌嬌深為才女的名號所累,已經許久不碰詩了,怎麼忽然遞給他這個。

四爺眉頭下意識地皺起,卻聽年嬌吞吐道:“這是我……自己寫給皇上的詩……”

小花妖也絕不承認自己嘴笨,誇人的話,翻來覆去隻是那幾句。如今皇上對她和她的家人這麼好,她隻覺心下熱熱的,有滿腔的話想說,又笨笨的表達不出來,寫日記倒是可以,但要當做禮物,還是差了那麼一些。

年嬌於是想到了寫詩。

與一開始,三番兩次送給四爺的摘抄不同,這回年嬌是認真的,她不加抗拒,花了一下午的時間,都要把筆杆咬禿了,方才憋出了八句。

寫完之後她扔了筆,淚眼汪汪地發誓再也不碰詩。

年嬌把紙筆都藏在了櫃子裡,覺得還是不要送出去好,誰知道四爺提起了謝禮,年嬌猶豫半天,終究還是乖乖去拿了。

到底是自己的心血,貴妃想,如果皇上不喜歡,收回來就是了!

四爺脊背驟然一直。

他落在情詩上的目光,頓時與先前全然不同,掩藏在平靜眼眸之下的,是層層疊疊的熱浪,他又認認真真讀了一遍,抬起頭,年嬌隻一個後腦勺對著他,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四爺喉結動了動,心下同樣發著熱,腦海突兀地閃過一個念頭,青蛙……被溫水煮熟了。

他所求的,怕是已然實現。

熱烈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