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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想起了什麼,雪白的一張臉,都要湊到男人的鼻尖:“爺快告訴我,設計漢服和首飾的人是誰?”

隨即道:“我要花重金聘請。”

就用王爺給的零花錢,頂天了也不會超過一萬兩,年嬌算盤打得劈啪響,滿是期待地看著他。

四爺微微挑眉。

半晌道:“恐怕你請不起。”

年嬌:“為什麼?”

四爺氣定神閒:“都是我忙裡偷閒設計的,叫人定做的時候,為托門路,還真花了重金。”

年嬌張了張嘴,就聽四爺道:“嬌嬌若願意付出十萬兩,我便考慮考慮。”

“……”年嬌遲疑了,“我,我再想想。”

四爺:“……”

他就知道。

原先還想把年希堯明天到京的好消息告訴她,現下四爺改變了主意,不如推遲一些,過了今晚再說。

他轉而問道:“我的魚呢?”

.

年希堯這一路來京,沒受什麼苦。

不管是落腳還是食宿,都有雍%e4%ba%b2王府安排得妥妥當當,這待遇,連他都不安起來。雖然年大哥不愛做官,但官場水深,他還是了解幾分的,特彆有他爭氣的弟弟年羹堯在前,他擔心四爺受到禦史的攻訐。

隻是不安的同時,卻也覺得高興——他這是沾了妹妹的光了,看樣子妹妹蒙雍%e4%ba%b2王看重,過得很好。

派人接他進府的十三爺笑著道:“允恭且寬心。亮工那是被皇上召入京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呢,而允恭你是正常的回京任職,四哥自然不需要避嫌。”

又說:“日後你有什麼難處,儘管同我提。雖然工部的屯田司是個清閒活,但恐怕沒有多少油水,委屈允恭了。”

年希堯一襲青衫,皎皎如月,聞言搖了搖頭:“十三爺折煞。”

四爺來信的時候,也是問過他的,這簡直是年希堯夢寐以求的官職,上下衙打個卡便罷,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也無需一天到晚的應酬。

他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不識好歹地嫌棄,何況年家家資頗豐,有沒有油水都是一樣的。

他乾脆道:“臣帶了藥箱還有針灸器具,今日可否為您瞧一瞧%e8%85%bf?”

十三爺覺得年大哥好生實誠。他就喜歡跟實誠的君子打交道,聞言笑容更開朗了幾分,一邊領年希堯進屋,一邊道:“沒想到允恭還會針灸。”

年希堯答:“都是這些年得空研究的,半吊子罷了。”

“你這半吊子,卻能讓太醫院的太醫都自愧不如!”

年希堯一愣,也笑了。

之所以沉迷醫術,無他,愛好而已,而十三爺恰恰能為他的藥膏所救,算是意外之喜。知道這位與四爺的關係好,加上年嬌的緣故,即便他不是真正的太醫,也願意施以援手。

他打開藥箱,半點也不嫌棄地蹲在地上:“還請十三爺撩開褲%e8%85%bf。”

十三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麻煩允恭了。”

……

原先年希堯斷定十三爺的%e8%85%bf能好,如今更篤定了幾分,待一個療程結束,十三拉著他的手不放,便是十三福晉都趕到了前院,麵帶感激地道:“多謝先生了。”

夫妻倆都沒什麼架子,年希堯漸漸覺得自在,對於十三福晉硬塞來的禮金等物,他強硬推拒:“醫者仁心,若是福晉一定要給報酬,我便不治了。”

十三心下苦笑,與妻子對視一眼,卻也知道年希堯並不是挾恩圖報、所求更大,而是真的不願意收。

他忙道:“不給,不給。”

年希堯這才離去,十三爺望著他的背影道:“允恭是君子,也是奇人啊。”

十三福晉歎了一聲,可不是麼?

“小四嫂也是奇人,哄得四嫂高高興興的,不愧是兄妹。”她道。

十三爺頓時迷糊了,他怎麼沒聽說年側福晉……

他對妻子道:“你同我詳細說說。”

十三福晉便說起雍%e4%ba%b2王福晉同她閒聊的事,重點是那句評語,“是個憨人”“我們爺不喜歡才是怪事。”

十三爺:“……”

十三爺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年氏剛剛入府,四哥有回穿了不合身的披風,霎時恍悟了。

他肅然起敬:“不愧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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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希堯剛一回府,便向圓明園遞了拜帖,隻因即將離京的二弟慫恿他說,園子裡沒那麼多規矩,妹妹與家人相見更自由些。過幾天他回四川領兵,也得去告彆,就不和大哥湊一塊了。

許久不見妹妹的年大哥忍不住了,當即說好。

年羹堯滿意地回屋,結果被%e4%ba%b2爹逮住痛批了一頓:“允恭光明磊落,沒你小子這麼多彎彎繞繞!他還不知道嬌嬌才女名號暴露的消息呢,你故意不告訴他,是想他挨王爺的罵?”

年遐齡怒道:“我看你是欠打!!”

年羹堯:“……”

年羹堯灰溜溜地告知大哥真相,年希堯大吃一驚,忍住揍弟弟的衝動,想要見到年嬌的心更迫切了。

那廂,終於得知年希堯回京的年嬌,就差連走路都哼曲,侍奉老板十分殷勤。

她也不嘀咕王爺礙著自己釣魚了,轉而邀請他一起釣,四爺似是思考許久,隨即淡淡地說好。

年嬌翹著嘴巴,當即來了個熟練的八爪魚纏,四爺同樣熟練地握住她的腰,見怪不怪道:“午後隨我去畫室,帶幾套不同的衣飾即可。”

年嬌吃驚:“爺難道是邀請了宮廷畫師?”

四爺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不出他所料,自從知道大哥回京,甜言蜜語便不要錢往外放的年側福晉立馬答應下來:“我都聽王爺的。”

就是讓她不穿衣服……不對,這個不行。

年嬌臉一紅,完了,她和老板一樣變流氓了,果然是大哥所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39章

紅暈很快消了下去,年嬌興致勃勃地叫人收拾衣飾,帶了一紫一白的兩件漢服,一套繁雜一套簡約。

到了地方,才發現並沒有什麼宮廷畫師,也沒有擅長西式畫法的傳教士,為她描摹肖像的,正是四爺本人。

男人平鋪好畫紙,用畫筆慢慢調試顏料,神色專注,消融了渾身的冷肅。

他的“閒”不是說說而已,這幾日陪著年側福晉打發時間,察覺樂趣的同時,倒是做了從前絕不會做的事。

年嬌有些呆。

萬萬沒料到老板多才多藝至此,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四爺就是那個畫師!

宮中究竟是怎樣的教育呀,她偶然從蘇培盛那裡聽了一耳朵,說從上書房出來的皇阿哥們,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他們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是日常拍馬%e5%b1%81的用語,四爺聞言訓斥了他:“阿諛太過,用詞浮誇。”

蘇培盛連忙閉上嘴,於是年嬌以為這話真的浮誇,沒想到現實還要誇張一點點,王爺何止是文韜武略,連設計和畫畫都會。

年嬌忍住內心的驚歎,覺得自己這個強凹出來的才女名頭,和老板比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羞愧就更不可能了。做人不要太攀比,人家可是要當皇帝的潛力股,如果不比她強,還叫什麼大%e8%85%bf?

她美滋滋地瞅了眼不遠處的躺椅,坐下的時候,雙手微微搭在膝上,脊背挺直,擺出端莊又矜持的姿態。

繼而小聲說出請求:“爺要把我畫美一點。”

四爺:“……”

他頓了頓,說:“知道了。”

如果今歲以前,有人告訴他未來他會對一個小姑娘容忍至此,還很有甘之如飴、樂在其中的意思,四爺一定會讓太醫給人好好醫治。

事實上誰也不能料到以後,他笑了下,拿起勾線筆,對年嬌道:“不必那麼拘謹,放鬆些。”

誰拘謹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年嬌這才反應過來,動作過度了反而不美。

小花妖臉頰霎時有些燒,卻是老老實實地放鬆下來,大膽地靠在了躺椅上。

四爺開始動筆。

等待畫作的過程,對於描摹的對象來說,是枯燥而漫長的,然而對於畫手而言不是。事實上,四爺從來沒有這麼細致地觀察過年嬌,她的一顰一笑,她纖毫畢現的眼睫,因為困意上湧而微皺的鼻子,簡直要透過漂亮的皮囊看透她的骨血,緊接著一頓。

她望著自己,眸光炙熱,但好似並沒有深情。

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下一秒,年側福晉再也控製不住地閉上眼,眼尾微紅,雙手順著衣襟滑落。

她睡著了。

四爺:“……”

他就知道年嬌沒有這樣的耐心,不過草圖描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將她喚醒。他遠遠地看著她,輕輕挑眉,覺得畫一副春睡圖也不錯,就在這個時候,蘇培盛小心翼翼地叩了叩屏風。

他放下筆,腳步聲幾不可聞,繞過躺椅走到外間:“何事。”

王爺的神色有些冷沉,蘇培盛哆嗦了一下,卻是不敢不上報:“十四爺來了。”

十四?四爺麵色更冷了。這人八百年記不起他這個哥哥,如今被細作一事弄得憤怒又恐慌,發現老八指望不上了,便又來尋他了?

四爺乾脆道:“沒空,不見。”

蘇培盛暗暗心驚,很快麵不改色地應下,正要出去複命,四爺叫住了他:“拿一床薄被來,花色要好看些。”

“……”蘇培盛呆了幾秒,再一次應道,“是。”

十四爺伸長脖子,在圓明園的二門處等候。不消片刻,蘇培盛氣喘籲籲地出來,朝他打了個千:“十四爺,我們爺修身養性,誰都不見……”

十四爺愣了許久,半晌指著蘇培盛道:“爺怎麼不知道四哥不見人?莫非是你個狗奴才自作主張?”

蘇培盛賠笑道:“奴才哪敢。”

十四爺左右盤問,就是套不出什麼話,也進不去這個門,霎時火氣上來了,扯著嗓子便喊:“四哥,滿京城都知道了,你給十三尋到治%e8%85%bf的神醫,對方還是年家的人!”

原本跳腳的憤怒,變成了真的委屈:“他十三憑什麼?咋就不見你對%e4%ba%b2弟弟這麼好?如今還把我攔在園子外麵,誰家%e4%ba%b2弟弟有這個待遇?”

蘇培盛膽戰心驚,簡直想捂住這位爺的嘴。

十四喊完了,冷笑一聲對他喝道:“還不進去傳話?!我有要事同四哥說!”

蘇培盛無法,隻得打發身邊的小太監回去一趟,半晌,小太監前來複述:“王爺說,您若是%e8%85%bf斷了,他也會找人給您治的。”

說罷低下頭,閉口不言。

十四:“……”

沒有了?

沒有了??

這話啥意思?要有十三那樣的待遇,他得斷一次%e8%85%bf?

十四爺氣得半死,不願再留下來自取其辱,鐵青著臉走了。

蘇培盛望著他的背影,生出一股暢快,繼而微微搖頭,年輕氣盛啊。

他對身旁的小太監示意:“回去了。”

……

事實上,自從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