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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奈何李側福晉是個大嘴巴。

“年側福晉有恙”的消息很快傳進了蘇大總管的耳朵,於是主子雍%e4%ba%b2王也知曉了。

四爺麵上不顯,腳步稍有急切。他止住下人的通報聲,徑直往裡走,最後停在年側福晉的臥房外——

聞見了裡頭傳來的豬蹄香。

四爺:“……”

年嬌:“……”

年嬌僵硬抬頭,與老板對上了視線。

四爺緩緩開口:“喜好清淡,排斥葷腥,尤其大魚大肉?”

第17章 提湯安慰

年嬌剛咬下一塊肉,嘴巴半鼓,聞言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片窒息的氣氛中,她唰地擦乾淨手,鼓起的臉頰飛速嚼動,囫圇吞棗般地把肉咽下去。

然後顫顫巍巍地問:“爺……怎麼來啦?”

四爺盯著盤中的豬蹄:“聞著香味,忍不住便來了。”

年嬌:“。”

嗚嗚,這都是什麼事?

年嬌忍不住想哭,心咚咚咚地跳起來,思索怎麼辦怎麼辦。

老板說話不算話,明明宿在書房,卻還要過來突擊檢查。小花妖哪裡經受過這等陣仗,她像一個用針戳破的圓球,唰一下漏氣了,抱著癟癟的身體四顧惶然。

四爺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神色莫辨地坐了下來。

生氣?

不像。

意外?

也沒有很意外。

他隻問道:“有關年側福晉身體不適的傳言,是怎麼回事。”

年嬌眼眸漸漸睜大,若不是場合不對,她定然氣呼呼的,好啊,罪魁禍首找到了。

“都是李側福晉,她非要晌午來拜訪。”年嬌卷起帕子,把它揉得皺巴巴,“當時……情況有點不合適,我就這樣回絕了她。”

誰能想到她居然是個大嘴巴,年嬌委屈極了,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四爺眉目一抽,瞬間明白了所有:“……”

他沉默一會兒,吩咐人收拾碗筷,將臥房打掃乾淨。原本兵荒馬亂的棲桃院眾人,聽到命令立馬變得有條不紊,在蘇培盛詭異的注視之下,麵如鵪鶉,收拾的時候一句話也不敢吭。

年嬌眼巴巴看她們收拾,同樣一句話都不敢吭,很快,房門掩上,屋裡恢複了死寂。

四爺的麵色依舊沒有好轉。

他低聲問她:“為何要撒飲食的謊?”

如今想來自己賜下的小廚房,反倒是順了她的意了。

年嬌張了張嘴,心如擂鼓。

額娘曾經說過,裝就要裝得像,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否則便是欺君之罪。王爺雖然不是君,但以後會是,猛然想起額娘的叮囑,年嬌卷帕子卷得更用力了。

因為害怕和緊張,她並不敢如何放肆,隻灰心喪氣地想,這大%e8%85%bf恐怕抱不了了。

反正已經嫁進來了,老板不能把她退貨,年嬌決定破罐子破摔。

她囁嚅道:“都說王爺喜好禮佛,飲食清淡,不喜大魚大葷……那我也照著學。”

四爺捏著佛串的手一緊:“為何要照著學?”

年嬌:“這樣一來,王爺就會對我有好印象,就會更喜歡我。”

就會伸出大%e8%85%bf給她抱。

她%e4%ba%b2口說出“喜歡”兩個字,語氣平平,仿佛說起世上最為常見的東西,譬如河邊的柳樹,高懸的月亮,一點也不含悸動與欣喜。但四爺沒聽出來,或者說,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頭了。

他有些發怔,心裡不太平靜。

準確來說是翻江倒海,以他的喜好為喜好,年氏是不是蠢?

……罷,她也本來不太聰明。

四爺垂下眼,問:“什麼時候改的食譜。”

年嬌小小聲:“婚前。”

四爺很久沒有說話,視線忽而落在她的衣著上。

往日隱隱約約的違和,今日顯現出了端倪,他嘴%e5%94%87一動:“飲食如此,那衣裳呢?你同我說過,平日裡不喜奢華,愛好素雅。”

年嬌猶如踩到尾巴的貓,差些炸了毛。

“沒有的事。”先前什麼緊張,害怕,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氣呼呼道,“爺生氣就生氣,怎麼能這樣冤枉我?”

剛才之所以承認,那是因為吃豬蹄被抓個正著,再也沒有分辨的餘地。至於穿著打扮什麼的,老板又沒%e4%ba%b2眼看見,怎麼能這麼說她??

四爺又不說話了。

半晌,淡淡地道:“吃完了,該去洗漱沐浴了。”

繼而斥了一句:“大晚上開重葷,也不怕積食。”

年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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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君”的大事就這麼揭了過去,年嬌有些不敢相信。

她睜著水潤潤的眼睛,瞅了瞅老板,片刻扭開腦袋,繼續瞅。

四爺額頭青筋跳了跳,摘下佛串壓在桌上:“怎麼,要把你如耿氏那般禁足才罷休?”

年嬌立刻起身,匆匆邁開了腳步。

她什麼也不敢問,隻小聲吩咐問春問夏準備沐浴的用具,繼而伸出手,在她們麵前晃了晃。其上都是豬蹄的味道,還沒洗呢,隻來得及用帕子擦了擦。

問春問夏連忙去了,秋嬤嬤候在門外,隻覺冷汗都要浸濕了脊背,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

她跟著主子,一天天過得猶如過山車似的,刺激很多,就是發量越來越少。

繼而安慰自己,也好,也好。

在王爺這裡過了明路,口腹之欲便再不用愁了。這做賊一般提心吊膽的日子,擱在彆的王府,誰能相信呢。

……

年嬌乖乖把自己收拾好,四爺也已沐浴完畢。

她穿著中衣挪到榻前,下一秒天旋地轉,漆黑長發鋪了滿床。年嬌指尖曲起,用力扯住男人的衣袖,很快,鼻子輕輕皺了起來。

四爺停下動作,望向她,眼底的光芒很亮:“怎麼了?”

年嬌蚊子叫似的:“吃撐了。”

四爺:“……”

他臉一黑,簡直想要冷笑,那豬蹄比她的臉都大,一連兩個還配飯吃,能不撐嗎!

惱歸惱,乾燥的手掌卻是覆上年嬌的肚皮,按揉的力道不輕不重。

年嬌原本就是一隻沒什麼心事的妖,如今見風波過去,大%e8%85%bf沒跑,她膽子又大了起來,敢指使老板做事了。

一邊舒服地直哼哼,一邊小聲說:“左邊一點。”

四爺一言不發,順了她的意。

年嬌安靜一會兒,又問:“爺沒有生氣?”

四爺已是氣定神閒:“生氣有什麼用。”

年嬌愈發膽大包天:“那我明天要吃燒%e9%b8%a1。”

“……”四爺手停了下來,頭一次喚了她的全名,“年嬌。”

年嬌頓生不好的預感,四爺繼續道:“世上消食的辦法不止一種,你能知道,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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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年嬌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淚眼朦朧地腹誹老板居然要她給他生孩子,還說什麼兩年後,她不答應,就如一張下油鍋的煎餅,被翻來覆去地煎。

什麼超級無敵大流氓!

年嬌憤憤地想,一接觸枕頭,便陷入了酣眠。

雍%e4%ba%b2王自從聽見年側福晉所說的實話,心緒一直不太平靜,他側過身,不知看了多久,借著月光%e4%ba%b2了%e4%ba%b2她的嘴%e5%94%87。▂思▂兔▂網▂

繼而是雪白的肚皮,見她睡得很沉,四爺笑了下,又%e4%ba%b2了%e4%ba%b2。

第二天起來,蘇培盛敏銳地察覺主子心情極佳。

走路帶風不說,還吩咐小廚房準備烤%e9%b8%a1,他頓時糾結了,這是給年側福晉用?

今兒有大朝會,四爺不知蘇培盛心裡的糾結,換上朝服徑直入宮。

去時神清氣爽,回來卻是渾身冷颼颼,等到傍晚,蘇培盛終於受不住了,悄悄去往棲桃院,為尋求年側福晉的幫助。

“王爺被十四爺氣著了,原本要和福晉商議端午入宮的事情,現下也沒個動靜。”蘇培盛有些焦急,壓低聲音道,“王爺自回了府,便把自己關在書房,奴才實在不敢進去……”

年嬌一聽,這怎麼行?

她今早起來的時候,聽見小廚房備了烤%e9%b8%a1,恨不能%e4%ba%b2四爺一口,大度原諒了他昨晚的作為。

大魚大肉解了禁,抱大%e8%85%bf的進度還升高了一大截,年嬌心想她得更加努力,急老板之所急,憂老板之所憂。

沒想到王爺人那麼好,竟然還有人敢氣他!

年嬌虎著臉,叫小廚房準備甜湯,最後拎上食盒,來到書房。

“嘎吱”一聲,在蘇培盛震驚的目光下,年嬌推開門,腳步輕盈地走進,一%e5%b1%81%e8%82%a1坐在四爺的懷裡。

麵沉如水的雍%e4%ba%b2王:“……”

他凝視窩在懷中的人影,下一秒,脖子被年嬌摟得很緊。

年嬌蹭著他的臉龐:“爺不高興,那我也不高興了。”

“我一不高興就要折騰人,”年嬌氣勢洶洶地宣布,“這就去把汙蔑我的耿格格給折騰死!”

第18章 說夢話

原先蘇培盛去搬救兵,心底是滿懷希望的。

這麼些日子,他就算再蠢也看出來了,王爺待年側福晉極為不同。年側福晉與王爺的飲食口味相近一事,他有所耳聞,誰知昨兒冒出那麼一大個豬蹄,王爺卻沒有生氣,這不是寵,那什麼是寵?

眼看年側福晉吩咐小廚房熬煮甜湯,蘇培盛露出一個微笑,覺得自己的決定十分英明。

他等著側福晉大展身手。是哄?是讓人通報?還是什麼?

直到年嬌略過其餘步驟,一把推開書房的門——

蘇培盛冷汗都下來了,我的祖宗,這可不興推啊。

一旁的張起麟冷汗也要下來了,他抹了把臉,悄悄離蘇培盛遠幾步,屏息靜氣等待王爺的怒火。

書房重地,王爺一向極為愛惜,便是福晉也沒有輕易進來的道理,這位年側福晉竟是這般……這般膽大包天,他張起麟真是開了眼界了!

等了半天,卻不見主子發落年側福晉,再響起的,是低沉和緩的男音,如冰川消融,不見半分惱意。

張起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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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驟然窩進一隻桃花妖,四爺有些懵。

想起今日進宮的種種,他實在生怒,氣得飯都不想用了。十四在額娘麵前半點不顯,一出永和宮,便低聲下氣地求他辦事,說想領兵,不想再無所事事下去。

他一愣,十四弟已是自顧自地提起,不知從哪裡傳來風聲,說皇上有意培養年羹堯,讓他去川藏那一塊帶兵。

十四爺憤憤不平:“這話不是空%e7%a9%b4來風。他年羹堯年僅二十八就當上了巡撫,豈不是汗阿瑪有意鍛煉他的施政能力?眼見百姓管得好,就該涉足軍隊了……”

四爺聽得皺眉,年羹堯如何,跟十四又有什麼關係。

十四爺壓低聲音:“川藏那地方年年不太平,又是起.義又是叛.亂的,實在大有可為。而今領兵的人選未定,四哥,你看我——”

四爺製止了他的話:“這我做不了主。”

十四爺卻道:“怎麼做不了主了?四哥,你幫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