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沉,沒有做夢,她是被微微的震顫感和爆炸的聲音吵醒的。
麵板上的時間已經推移到下午,陽光也變得溫暖厚重,林潯手腳並用的爬到雙手攏起的機械手上,就感覺一個東西砸到了機械手外部,隨即傳來一聲少年人的悶響。
她趴上機械手,看見空正在和三名遺跡守衛對戰,但是多名戰爭用巨型機械即便隻是發射火箭炮就足夠讓人猝不及防,在不停躲閃的情況下實在難以組織起有力的反擊。
林潯又低頭,看看剛才撞到機械手上的少年。
“你們在做什麼啊?”林潯打了個哈欠,問。
楓原萬葉抬起頭看見的就是趴在上麵低頭看他的林潯,少女的眉眼還殘存幾分剛睡醒的慵懶,像完全不在意就在幾步外的驚險戰鬥,爆炸的火光不斷映亮她的眼瞳,但她就靜靜趴在那裡,帶著驚人的美麗。
“啊!”林潯慢半拍地察覺兜帽沒戴,拉了兜帽蓋上。
“林潯!”在旁觀戰的派蒙也注意到了她,“空,找到林潯了,我們快走!”
林潯翻身坐在守衛的機械手上,順著守衛的手滑下去。她跟著%e8%84%b1戰的空和麵板顯示為楓原萬葉的少年一撤到安全地帶,就掏出裡拉琴安撫下二人的傷痛。
“林潯,你不要隨便找地方就睡覺,也要稍微看看情況嘛!”即便早就知道林潯就是很少被怪物攻擊,甚至還總能毫無違和感的混到怪堆裡去,派蒙還是有點不滿,“這樣太危險了!”
“不過,對林潯來說,那種地方說不定才最安全。”承受了最多攻擊的空反倒幫林潯說話,他笑了笑,又看向一同來幫他找林潯的楓原萬葉,“你還好嗎,萬葉?”
眉眼清雋的少年碰了碰手臂上已愈合的擦傷,溫和回答:“我沒事。”
他頓了頓,又不由看向兜帽半掩的林潯:“但是……還是有點好奇,想問一下為什麼那些遺跡守衛不攻擊林潯小姐呢?”
“林潯就是這樣的。”派蒙語重心長地閉眼點頭,“丘丘人也好,史萊姆也好,盜寶團也好,機器大怪物也好,他們都不會攻擊林潯。就算有些一開始會攻擊,後來也會完全和林潯混在一起,非常可怕。”
林潯停了彈奏,聲音還是未睡醒而顯得輕飄飄的樣子,“就像我們現在混在一起一樣嗎?”
“啊,我們又不是怪物!”
聊了一陣,空才告訴林潯今天的比武他已經通過了,來找林潯也是看天色不早,找到她後好回去吃晚飯。說著,他還跟林潯介紹了今天認識的新朋友楓原萬葉,林潯看了看對方的數值,禮貌點頭。
之後林潯就經常見到楓原萬葉了。
因為死兆星號回璃月不久,這次的違律商運招致了天價的罰款,船長北鬥便決定按一按手上的貨,待價而沽。
死兆星會在璃月停留一段時間,具體什麼時候去稻妻並不好說,而空又常被叫去幫忙,一來二去,林潯和楓原萬葉也打了個麵熟,偶爾也會多聊兩句。
但不得不說跑%e8%85%bf太無聊了,像林潯這種追求快樂的人實在很難在不感興趣的事情上花太多時間。眼看啟航的日子不定,林潯立即決定先偷溜一段時間,找了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就溜去了荻花洲劃竹筏。
是的,她還是對荻花蕩和竹筏愛得深沉。
一點沒注意到隨便靠在岸邊的竹筏其實已經繩線鬆散。
林潯快樂劃竹筏,快樂劃進水裡,快樂掙紮到岸邊,快樂的渾身濕透。深秋的風一吹,頓時連打三個噴嚏。
總是偷偷劃人家竹筏的林潯終於遭到了報應。
荻花洲人煙極少,林潯隻好趕到望舒客棧去,老板娘久未見她,一見她就是這麼狼狽的樣子,連忙忍不住笑的叫人去給她張羅熱水。
林潯用熱水擦了身體,換了乾衣服,才緩過氣來。
“你不是和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在一起嗎?怎麼不在璃月港待著,又跑回荻花洲來了?”菲爾戈黛特打趣她,“你們吵架了?”
“沒有。”林潯不解,“我怎麼會和我異父異母的老母%e4%ba%b2吵架呢?”
菲爾戈黛特:“嗯?”
老板娘挑眉詢問了空和林潯的關係,林潯便回答是勤勤懇懇的老母%e4%ba%b2和隻會吃的啃老族,老板娘一默,才捂著嘴笑出聲來,“抱歉呐,因為總是聽到客人們說的一些傳言,還以為你已經和那位旅行者在一起了。”
“請不要以訛傳訛。”林潯嚴肅,“這已經涉及到倫理問題了。”
而且是熒說不定會半夜坐在她床頭凝視她的嚴重問題。
菲爾戈黛特還是笑,半天才冷靜下來,隨後才問她近段時間有沒有見過魈仙人。見她搖頭,老板娘才指了指屋頂,輕聲讓林潯去看看他。
所以今天的少年仙人一回來,就在閣樓露台上見到了林潯。少女躺在鋪了兩層軟墊的躺椅上,周邊擺了一圈茶點,她身邊是書和留影機,焚的檀香嫋嫋升起。
“你回來啦,魈。”她打招呼,還是和以前一樣。
仙人淡泊的眼久久注視著她,半晌——
“……嗯。”
第023章
魈回來的時辰已經有點晚了,等他去吃完言笑留的杏仁豆腐後,基本就已入夜。
黑夜寂寥,林潯收拾了她擺來襯托下午茶氣氛的點心,便在夜風中用吉他彈了支輕快又有點小吵鬨的民謠,她又快樂又自在,連彈了好幾支曲子後才想起魈還在裡麵用晚餐,一向喜靜的仙人這會兒怕不是已經被她吵煩了。
結果回頭一看,少年仙人安靜地靠在朱紅門檻邊,正靜靜聽著。
“……言笑說你等了很久。”大概是看林潯沒說話,仙人便這麼說了一句。
“還好,我睡了一下午。”林潯靠在躺椅上,“不過你怎麼還這麼忙啊?這段時間我也算滿璃月的到處跑了,感覺順手處理的魔神怨念也挺多的,但感覺好像沒怎麼幫到你的樣子,魈。”
“不。”少年仙人抬眸看她,目光清淩淩,“近來魔物侵擾確實漸少。”
他說著,又低斂了金眸,“隻是魔神力量強大,即便千年也殺不儘殘骸中不斷產生的穢物,你……你做得也算不錯了。”
“就,這樣嗎?”林潯抱著吉他眨眼睛,隨後認真建議:“仙人你誇我的時候可以直白一點!我受得了!”
“你也莫要過於驕傲。”魈閉眼,並不慣著她,“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除魔於你而言雖非難事,但你若總是不知規避,下場可想而知。”
“?”又發展成這樣了嗎?
林潯沉痛:“你是不是沒看我給你從蒙德帶來的書?”
少年仙人想起什麼,瞥了林潯一眼,:“扔了。”
“???”林潯重掃了一聲吉他給自己配了個深受打擊的背景音,“為什麼!那本書很適合你啊!我精挑細選了好久挑出來的,你不喜歡嗎?”
魈雙手抱臂,十分冷酷,“我不需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概是有林潯在的時間都過於輕鬆了,以至於魈在得知林潯回璃月卻又剛好與他錯過的時候,一向淡漠的仙人避不可免的有些失落。但他又不會主動去找,畢竟林潯給的幫助雖然從未言明,但他是在每個安寧平靜的夜晚都兀自領會了的,受益已經良多,他又幫不上萬般災厄都仿佛避她而過的林潯,自然也做不到繼續要求林潯的幫助。
這種情況下,他在收到林潯的禮物後,原本是打算好好保管的。結果一打開就是一本花花綠綠的《沒有朋友該怎麼辦》,少年仙人久違地又在林潯的操作下心梗了一下。
“居然這麼酷嗎?”林潯難以置信,“有點過分了!空都跟我說了,你答應他隻要他一呼喚你就會出現,但平時根本不見你來找我玩,現在你還丟了我認真挑的禮物,果然不僅是人,仙人的心也是偏著長的!”
黑發的少女說著說著就開始做作的表演起來,但被她控訴的魈卻隻是垂眸看著地板,他囁嚅了一下,才平靜地說:“你也可喚我名。”
林潯停止表演,像是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魈便直直看向她,“如遇失道曠野之難,路遭賊人之難,水火刀兵之難,鬼神藥毒之難,惡獸毒蟲之難,冤家惡人之難,你也可直呼我名。”我自會前來。
“……呼叫條件這麼精確嗎?”林潯一臉我懂了地點頭,“我明白了!放心吧,魈,我知道你很忙,沒有危險我也會努力製造危險叫你出來玩的!”
魈:“?”
時間已經不早了,但睡了一下午的林潯還很精神,看圓月被遮掩在了房簷後,追求意境的少女便挽了袖子往屋頂上爬,她自從學會(?)風之翼後對高處變得更感興趣,充滿了一種連絕雲頂都想爬上去試試看的奇妙勇氣。
即便知道林潯總是很怪,但看到之前還好好彈琴的林潯突然就開始爬上爬下,魈不由還是又人間迷惑了一陣。他問了句,確定林潯要上去,便抓住對方直接跳上了屋頂。
黑發少女被突然帶飛,站上了屋頂才反應過來,頓時雙眼閃亮地給魈海豹鼓掌。
平日總是一人寂寂然於月下的場景又變成了兩個人,林潯坐在屋脊上抱出吉他想彈一點快樂的歌,魈又讓她不要擾民,她隻好拿出塤,輕輕吹奏。
“陶塤確實就不擾民了呢,對吧魈仙人?”
“哼。”
林潯在望舒客棧抓貓逗狗了幾天,其間意外陪魈刷了個魔障叢生的秘境,第一次見識到被固定在黃昏之景的仙人秘境的林潯露出了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拉著魈在處理好魔神之怨後的秘境裡轉了半天,才和少年仙人離開。之後的林潯又多次試圖用風之翼從望舒客棧屋頂一躍而下被多次阻止,又和過往客商利用演講君主技開了一場集體返祖猿聲遍遍的傳銷大會,還在深更半夜端著一根白蠟燭去給少年仙人講了一夜鬼故事。終於,林潯某天想起了大明湖畔的空,才跟魈揮揮手打算回去看看情況。
林潯覺得自己已經過得很充實了,結果剛進璃月港,就又聽說了不少空的最新事跡,林潯在街尾的三碗不過崗聽了兩耳朵,一會兒是空上了堪稱璃月灰色地帶的珠鈿舫,一會兒又是金發旅者和七星之一的某位一同冒險關係%e4%ba%b2密。
好耶!真刺激!
林潯就喜歡聽這種!
這種小酒館出來的流言雖然真假難辨,但就勝在曲折有趣,引人入勝,特彆是酒客那仿佛趴在空床底下才能描述出的令人嘖嘖稱奇的畫麵,真是讓林潯聽著聽著就挪不開腳了。
在酒館外麵蹭著聽了半天,林潯才離開,走前還不由掃了眼哪位仁兄如此有才,卻剛好碰見附近說書人拍案開場,在喝彩聲中她轉頭隱約掃到了什麼,麵板微閃,卻還沒顯示就飛快隱沒。
林潯想了想,沒有在意。
她在港口找到的空,金發旅者正與一位璃月話還說不太明白的稻妻女孩講話,見到她回來,空立刻和女孩說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