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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山洞裡的實驗室,少女才抬了抬帽簷看他,“你已經盯了一晚上了,阿貝多?雖說萊茵也差不多,但她也不會目不轉睛到這種程度。”

阿貝多收回視線,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很抱歉,因為……十分好奇。”

他思忖了一下,繼續說:“我記得您說,您喜歡有好奇心的孩子。”

林潯沒否認,從口袋裡掏了糖出來吃。她在煤油燈隱隱綽綽的昏黃光線中直視眼前比她高一些的少年,少年也坦然的任她打量,林潯發現阿貝多的好感值又開始波動了。

“……你在被什麼吸引,阿貝多?”林潯問出聲來就感覺大概要帶出一些棘手又沒必要的話題,於是雙手比叉,迅速反悔,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我撤回剛剛那句話!以及,很晚了洗洗睡吧,今晚我要睡床!”

實驗室裡可供睡覺的隻有一個小房間,阿貝多原本就沒打算和林潯爭,見林潯火速結束話題,他便謙讓道:“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您先休息吧。”

林潯鑽進房間,拉起被子齊頭蓋上。

實驗室無聊,第二天林潯便拿起留影機開始跟岩盔王到處照相,連午飯也沒回,直到快入夜了,在山坡上快樂滑雪的林潯才準備回去打個秋風。

最後迎麵撞上正打算再出來找她的空。

“林潯!”金發少年看見她,幾步跑過來,兩人一同回到阿貝多的實驗室。

空和派蒙已經找到了小男孩的父%e4%ba%b2,並且在雪山上好好探索了一番。派蒙跟林潯講述他們在雪山上發現的石碑和寒天之釘,他們解開的機關和秘密,以及芬德尼爾的遺跡,又拿出三個匣子來給林潯和阿貝多看,林潯輕輕掃了一眼。

阿貝多和空聊著遺跡的話題,林潯和派蒙奮力消滅晚餐。

晚上的安排還是林潯和派蒙睡在休息室,阿貝多和空在外麵隨便擠擠,但林潯有些睡不著。她睜著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聽到派蒙發出細細的呼嚕聲,捱到下半夜,林潯從床上爬起來了。

實驗室早已經熄燈了,但今夜有月,月光映輝著雪地,依稀映亮了山洞內部。林潯%e8%84%b1了鞋,赤腳踩在冰冷的地上,像貓一般無聲地穿過了實驗室。

直至洞口,她才換上鞋出了門。

無論腳步再輕,落在雪地上總會有撲簌簌的聲響,林潯找了個方向走遠了些,感覺實在太冷,便開了準備好的放熱瓶,才尋了一處斷崖坐下。

對於空今天帶回來的芬德尼爾的故事,她其實沒什麼感觸,毀滅了三千多年的古國,那些碑文和壁畫記錄的故事也都變成了虛無的注腳。

但是她看到了記事者之匣。

在那些絕望中對天空,對大陸,對人類的詛咒的末尾,已然將自身一同放棄的記事者,卻在最後提及「聽說何處有人正在建立無神的國度,那麼,或許他們也有對抗世界的力量吧。」

林潯在派出了那麼多耕地機卻得不到任何可靠情報之後是很不快的,也不再耗費更多精力在滅亡的國家上了。但看到芬德尼爾也曾知曉坎瑞亞,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地圖上看到這個科技側的國家時,所產生過的類似於同類的感受。

即便現在已證實芬德尼爾也是由神帶領的國家,當初的感覺也沒有隨之消失。

時隔了三千多年,林潯知曉了芬德尼爾與坎瑞亞也曾短暫對望過,即便一方的崛起伴隨另一方的消亡,但林潯覺得僅憑那短暫的對望,就值得她為擦肩而過的古國奏響她的琴。

“自加冕為王於稀寒之國。”

“冠我以鬆針為披雪為冠。”

“我將會粉碎所有的槍械劍刃。”

“把仇惡融化於篝火之中。”

空靈淒婉的%e5%90%9f唱隨風而遠,緩緩飄散開。林潯唱罷一首,靜坐至放熱瓶失去熱量,才起身回轉。

林潯在第二天和空離開了雪山。

空還有些雪山上的發現和委托需要交付,林潯便回了一趟達達烏帕穀看了看情況,確定一切仍井井有條後又來到了風起地。

她坐在風起地的草地上,能遠遠看見雪山上浮起的寒天之釘。

林潯抱著琴倒在草地上,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潯閉上眼睛,幾乎要在草地上睡著了,才聽見旁邊響起極輕的足音。她睜開眼睛,剛好看見蒼翠的詩人在她旁邊坐下。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林潯出聲,嗓子因為一直沒說話而有些啞。

“唔,畢竟林潯來找我了。”溫迪側頭微笑,“你回來找我,我是很高興的。”

“嗯,關於你之前的情緒從何而來我算是了解了。那順便麻煩你也告訴我天理是怎麼回事吧?”林潯利索地問。

“誒誒?這麼直接嗎?這可真是嚇到我了啊。”詩人狀似驚訝地眨眨眼睛,但是這些情緒又慢慢淡去,少年在大樹下靜靜問她:“那林潯知道了這些又打算做什麼呢?”

“因為此次事件除了所謂的天理外,似乎還有神明的參與,所以我打算先挑起局部戰爭,引起混亂,渾水摸魚後擴大衝突,最後帶領丘丘人打響席卷提瓦特的複仇之戰!屆時戰火將遍布每一寸土地!”林潯在溫迪的話剛落就開始秒答,她語速稍快,字句清晰,說完之後緊接著反問:“怎麼樣,你怕不怕?”

一開始神情還微妙緊繃的溫迪聽完後頓時睜大眼睛,他裝模作樣地微微倒吸口氣,然後才點評,“啊,這可真是太可怕了!”

林潯從草地上坐起來,她拉下自己的兜帽,與那雙相距不過咫尺的翠綠眼眸相視,“溫迪,我不是小孩子,非黑即白沒有必要。我想報複隨時可以帶著丘丘人一四六破壞二五七恐襲周三還能放個假,但這樣一點用沒有,隻是純粹發泄自己的怒火,還會透支我所在乎的人民。”

林潯的黑眸在陽光下通透理性,她不避不讓地直視溫迪的雙眼,氣場帶著極端的壓迫性與侵略感,她繼續闡述:“其實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麼我並不在乎,五百年已經過去了,我又是不講理的人,什麼理由都不會接受。而你所想要知道的我也無法回答,現在問這些問題實在為時過早,無論我現在說什麼,最後的答案都不一定出自我的意誌。”

林潯講完話,一下子好像又變回了本來的樣子,她甚至又倒了回去。

“嗯?”溫迪這時才遲鈍地發聲:“林潯這不是什麼也沒說嗎?”

“我的態度已經很清楚了。”林潯懶洋洋。

溫迪思索了一下,“林潯怎麼突然想到來和我說這些呢?”

“因為天氣不錯吧。”

她開始磕糖。

林潯從三千多年前建立坎瑞亞起,在發展擴張的過程中從沒有過任何敵手。因為可能成為她敵人的人、可能反對她甚至質疑她的人,在那之前都會先成為她的朋友。

林潯認為這才是【天人之姿】真正的用法。

消解敵意,淡化衝突,而林潯也相信熒的判斷,相信她蟄伏五百年也要發起的戰爭對象才是真正的敵人。

“好敷衍啊,林潯。”溫迪輕輕歎氣,“不過,林潯是什麼時候確認我的身份的呢?”

林潯:“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彼時一起快樂又自在的流浪在蒙德大地上的少年少女,見到了風起地的七天神像。

——風神竟然是美少女!

少女歡呼。

——嗯…有沒有一種可能,風神大人是個男孩子呢?

少年學著她常用的句式反駁。

——這位仙人跳都會失敗的先生,請不要打破少女的幻想!

少女看了看他,如此說道。^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第021章

原本林潯是在跟溫迪翻她在璃月拍的照片,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就開始用留影機一起拍起照來。

他們之前的話題才談到一半,也還有許多疑慮未解,溫迪始終對故事的起因緘口不言,林潯坦蕩的表態下也藏著動亂的種子,但林潯和溫迪不約而同的%e8%84%b1離了那個情境。

“哇啊!雖然之前也有聽說過,但畫麵居然精細到這種程度,真厲害啊啊啊!”溫迪新奇地擺弄著留影機,一會兒拍拍大橡樹,一會兒拍拍天空和草地。

“再抬高一點,把陽光拍進去。”林潯也湊在旁邊,說著關於角度和光線的秘訣。

娃娃臉的詩人難得放下詩琴,在林潯的帶領下沉浸在光影的美學中。他們在風起地胡亂拍了一氣,浪費許多膠卷,捕捉了移動的雲和搖曳的花,最後溫迪變得熟練地換上最後一卷膠卷,要求林潯把兜帽摘下來。

獨鐘自我

“不了,你技術太爛,一定會被你拍得很醜。”林潯雙手比叉,又伸手去接留影機,“拍人和拍景是完全不同的。”

她將少年的臉框在留影機中,看著眼眸翠綠的少年在攝景物鏡裡可愛地衝她歪頭。

“有哪裡不一樣嗎,林潯老師?!”他相當熱情又自然地問。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林潯拿著留影機找角度,隨後要求溫迪看向彆處,最後才將少年於樹下平靜遠眺的畫麵記錄下來,“這是天分!”

溫迪忍不住笑了笑,接過留影機。

林潯還要等空,不方便走開,便又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溫迪見狀,也放下了一直搗鼓的留影機,抱起琴就彈了一支熟悉的曲子,這曲子林潯曾與他合奏多次,於是林潯也摸出了自己的琴,默不作聲地合上了音。

曲欲畢,林潯一個轉音,從容地變調到另一支曲子,溫迪自如地跟上。他們好似在互相應和又像是爭鋒相對,曲譜流暢地滑過了一首又一首的前奏和縞潮。

最後似乎終於玩累了,曲風才重新變得溫和舒緩,老老實實地進入了尾聲。

“嗯?要不要換樂器?”合奏完了,溫迪還興致勃勃,“詩琴的音色太近了,林潯要不要用琵琶,我來吹笛子哦!”

“不行,再來要上頭了。”林潯搖頭,她是個在喜歡的事物中很容易沉溺的人,玩基建上到國家發展方向下到每條街道擺幾個垃圾桶她都要亢奮插手,玩音樂如果有酒有溫迪更是能直接嗨一整夜,什麼傷感民謠小情歌想到什麼唱什麼,而且還不會在第二天覺得尷尬,因為溫迪會比她嗨得還要失態。

“欸——”少年詩人聞言失望地拉長聲音。

林潯摳摳索索地從倉庫裡翻出個不知幾百年前摘的蘋果,塞到溫迪手裡,“下次吧,溫迪。”

見林潯確實不玩,溫迪隻好收了琴,他將蘋果上下拋了拋,又拿起留影機打發時間。他從攝景物鏡裡去看林潯的臉,長風吹動他身前黑綠漸變的小辮子,帶來了旅行者將來的信息。

溫迪還在認真地移動角度,在留影機裡看林潯,黑發的少女安然地任他端詳。

“……林潯,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少年的臉被留影機擋著,聲音有些莫名。林潯抬起頭,也沒見對方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