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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肯定是要皇子們展現自己啊!

站隊!必須站隊!爭,必須爭!

胤禛從前還貓著,現在也不敢韜光養晦了。

胤祈雖然朝堂上人手不足,但是他手裡可是有兵權的,那還沒被康熙收回。

就算收回了,你猜他領兵這麼久,有多少人是死心塌地也要跟著他的。

如今八阿哥胤禩威望最盛,胤祈其次,但是他威脅性最大,是能掀桌子的人,胤禛排在第三遜於兩邊的人。

支持胤禛的人也不少,他拉攏人的時候極會說話,叫人覺得一旦他登基拿自己必然是肱骨之臣。

康熙對朝堂的掌控力迅速減弱,半年過去,他露了口風,讓大臣們推舉太子人選。

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群臣舉薦八阿哥為太子,皇帝斥責其柔奸成性,包藏禍心。

廢太子曾經悖逆是因大阿哥和八阿哥召集薩滿巫師詛咒所致。

群臣一臉懵逼的看著皇帝自說話,最後重新立二阿哥胤礽為太子。

馬齊都撓著腦袋想不明白,滿朝文武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反應。

胤祈低頭冷笑一聲,隨即換了笑臉上前,“兒臣恭賀皇阿瑪,大清儲君歸位。”

清朗的青年聲音驚醒了大臣們,紛紛上前恭賀皇上。

詞是靠著文學素養的積累說出口的,實際上自己說的是個什麼東西大臣們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時任察哈爾總管的李榮保心裡一頓臟話噴湧而出,這狗日的朝堂生活!

回家後的李榮保和哥哥馬齊一起坐在書房罵了一大堆以下三路為開頭,涵蓋滿漢的臟話。

“你他娘的翻翻史書,這狗日的史書上有他娘的幾個太子,廢太子又有幾個,廢了奶奶個%e8%85%bf的又立起來的有幾個,就他娘的開天辟地頭一遭!”

大臣們隻在複太子當日麻痹了一下,隨後很快就調整好狀態。

這都已經重新複立太子了,絕不可能再廢了,皇上說不定這次就要傳位給太子了。

朝堂上的大臣固然有仰仗家世才為官的,但是上早朝的時候能站在殿內的一個個都是人精一樣的,誰都不是蠢貨。

但是即使精明如他們也不會料到這世上還能有這種離譜的事情!

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康熙眼瞧著朝堂上大臣都奔著太子去了,從刑部尚書齊世武、兵部尚書耿額到九門提督托合齊都隱隱朝著太子,甚至連梁九功都和毓慶宮關係密切。

換句話說,康熙的身邊竟然已經遍布太子的人,若是托合齊聯合兵部尚書耿額一起謀反,康熙隻能依靠胤祈從京郊大營調兵回京援助。

感受到威脅的康熙再次表現出對太子的不滿。

康熙四十九年六月,因為安郡王瑪爾渾去世,康熙下達了‘禁酒令’,六月十五,瑪爾渾的弟弟景皙告發托合齊明知禁酒令仍然同齊世武、耿額、梁九功等人會飲。

‘托合齊會飲案’就此爆發。

朝堂上亂成一團。

胤祈瞧的明白,這是八哥聯合安%e4%ba%b2王府對二哥的又一次攻擊。

重點不在於該如何罰,而在於皇阿如何想,他心中隱隱有所預感,恐怕太子之位又即將空懸了。

得到傳召的胤礽,看著小太監臉上隱隱的恐慌和憐憫,他勾%e5%94%87諷刺的笑笑。

他竟是淪落到要被一個奴才可憐了。

“太子爺?”奴才叫了一聲。

胤礽伸開雙臂,“服侍孤更衣。”

一件明黃色的太子朝服被找出來,他平日裡很少會穿成這樣,喜愛藍色和青色更多。

這件太子朝服同皇帝的朝服十分相似,大清立國不久,當初的服製都是都是自己研究的。

太子是個新鮮東西,如何安排服製難為了不少人,禮部吵了幾個月才給胤礽做出一件兩歲孩子穿的縮小版皇帝朝服。

紅珊瑚朝珠從%e8%83%b8`前落下,胤礽的臉上泛著一層霧氣,瞧不真切。

太子妃%e4%ba%b2手將他的披領整理好,“爺,您...”

她眼前一片模糊,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胤礽未曾作聲,安撫的握著她的手,他輕聲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太子妃瞬間泣不成聲,淚珠滾落在太子明黃色的朝服上,沾濕了%e8%83%b8`前團龍的眼睛。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太子一步步離開毓慶宮....

乾清宮。

氣氛出乎意料的平和,如同康熙料想的那般,太子十分冷靜從容,能夠平和的接受再次廢除太子之位。

在廢太子這件事上,康熙說了很多,“朕也嘗試過,可是保成你看,還是不行。”

“江山社稷不是兒戲,你功利心太重,隻考慮自己的得失。”

“朕從未想到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朕給了你很多機會,你應該明白,君臣父子,朕已經對你諸多寬容。”

胤礽隻是跪在下麵,神色平靜。

他麵容白皙,隻是眼下泛著青色,來乾清宮之前刮了胡子,看著好似二十幾歲的模樣。

康熙一時間恍惚,以為是年輕的保成跪在那裡,隻是看到那滿頭花白的頭發,才恍然反應過來,保成也年紀不小了。

胤礽靜靜的聽著,聽著參與了托合齊會飲案人員處置,唯一被圈禁的是曾經的乾清宮總管梁九功,康熙對伴了自己幾十年的奴才還是有感情的。

但是……托合齊處死,齊世武、耿額絞刑。今日會下達廢太子的旨意,明日則是他們幾人的死期。

康熙繼續絮絮叨叨,半晌,他回過神來,抬眼看向太子,“保成,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胤礽抬起臉,終於笑起來,“兒臣來之前想了很多話,可是到了您跟前卻不敢說了。”

康熙道:“有什麼儘管說來,朕不會怪罪於你。”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胤礽諷刺一笑,他想說,皇阿瑪你看起來真虛偽,我倒寧願你真把我當作臣子,而不是兒子。

可是在我把你當父%e4%ba%b2的時候,你把我當作威脅,等我把你當作皇上的時候,你又想要回到父%e4%ba%b2的位置上。

他想說,你知不知道朝堂上的大臣如今畏懼你更遠勝於我。

他還想說,皇阿瑪,你難道以為彆的兄弟就比我孝順多少嗎?

換做第一次被廢的時候,胤礽想問的是,兒子這個太子當的不夠格嗎?兒子不配繼承大統嗎?

可是如今是第二次了,再一再二不可再三,這是他最後一次的機會。

於是胤礽隻是笑笑,沒必要惹怒皇阿瑪,弘皙還需要娶妻生子,或許未來要在那個叔叔手底下討生活,如今惹怒了皇阿瑪得不償失。

他抬起頭,在看到皇阿瑪蒼老麵孔的一瞬間,他猛然就明白了。

他不會問出口不是為了弘皙考慮,隻是他心中早有答案,皇阿瑪會如何回答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低下頭笑聲溢出。

康熙愣住,“你笑什麼?”

胤礽抬起頭,眸中閃爍著一種單純的惡意和期待,他開口道:“兒子年幼時,您教導我寫字,說萬事切勿操之過急,要有耐心,將來我做事也要有耐心。”

“六歲時兒子種痘,您%e4%ba%b2自陪著,我胳膊上的痘癢的不得了,皇阿瑪你貼在我手臂上哈氣,說這樣就好許多。”

“過了幾日,臉上也出痘了,您日日看著兒子不讓抓撓,還說咱們家有您一個臉上有印的就得了。”

“老大回宮的那天,烏庫瑪嬤不叫大哥跪我,說是一家子兄弟彆鬨的生分,晚上您就抱著我睡在了乾清宮。”

他臉上帶著回憶的笑意,從小腹處升起一陣絞痛,像是有閃電在腹中劈著五臟六腑。

他一字一句道,“皇阿瑪,你說,將來整個大清都是我的,大哥絕越不過我去。”

頭發花白的男人竟帶著一點委屈開口,“明明是您教我咱們才是一家人,兄弟們是臣子,怎麼後來便嫌棄兒子沒有手足%e4%ba%b2情了呢。”

康熙起身,他神色複雜。

“保成,朕....”:-)思:-)兔:-)在:-)線:-)閱:-)讀:-)

胤礽諷刺一笑,抬頭看著康熙,皇阿瑪,你以為廢了我就能安穩掌握朝堂,絕不可能!

老四,老八,老十四都不是安分的,小十五也絕不會服氣彆人踩在他頭上。

皇阿瑪,你最大的錯不是猜疑我,是放縱他們!

他的嘴角溢出一縷鮮血,他笑著露出滿嘴沾血的牙齒,他眸中帶著一點快意,額間冷汗直流。

康熙驚慌跑下去,大聲喊道:“來人,來人!傳太醫,快叫太醫來!”

砰!

門被打開,奴才們驚慌跑進來又驚慌跑出去找太醫,康熙跪在地上想要扶著胤礽的身體。

胤礽卻不在乎,手臂顫唞著撐著地麵,鮮血夾雜著血塊從口中噴出,落在明黃色的太子朝服上,紅色的珊瑚珠被浸了一層,紅的更加瑩潤。

他嘴角彎起,“皇阿瑪,你告訴兒子挺直腰板。”

“我..絕不..像笑話一樣...活著....”

康熙眼睜睜看著胤礽閉上眼睛,他的身體不曾軟下來,隻是用兩隻手臂撐在地上。

從兒子體內流出的鮮血噴濺在了太子朝服上,星辰一樣低落在皇帝的常服上,五彩的團龍被染上了血色的花朵。

康熙不敢去碰,不敢去扶著。

他的耳邊升起巨大的轟鳴聲,震的耳膜痛,他恍惚中看到了保成衝著他跑來。

小小一個,他拎著褂子跑起來,衣服上的掛飾鈴鈴作響,臉蛋上紅潤,嘴裡叫著阿瑪,一不小心被脖頸上的芙蓉玉朝珠打了臉,小家夥立刻停在原地張嘴要哭。

“保成,慢點跑。”

康熙隻覺天地空茫一片,心臟直直的墜下來,喃喃道:“保成...”

胤祈奔來時在乾清宮外看到跪了滿地的大臣,一步步走進去,跪在地上撐著自己身體的二哥和癱坐在一旁喃喃自語的皇阿瑪。

他走到近前,幾欲昏死過去。

噗通一聲跪下,他抱住眼前的身體,“二哥!”

胤祈來之前收到一封信,二哥請他幫忙照顧太子妃等女眷,至於弘皙等阿哥自有他們的緣法。

信上說,“若叫我像個隱形人一樣活在毓慶宮裡,那我寧願死個痛快。”

驕傲了一輩子的太子,最終也不曾倒下。

第147章

胤祈時常認為自己才是這個家裡唯二正常的成年男性,另一位是五哥,因為他們兩個足夠堅強能夠麵對困難和痛苦,能夠自我消化很多情緒。

而他的哥哥們包括皇阿瑪在內都擁有截然不同的兩種特質,一麵是冷酷殘忍的對待他人,一麵又擁有敏[gǎn]細膩的內心。

前一刻能夠冷酷的剝奪一個阻礙自己計劃之人的性命,下一秒就能因為一句安慰的話而泣不成聲。

既享受著男性皇室成員擁有的權力和支配地位又在不斷索取溫柔細膩的感情,胤禛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他總是似乎表現出自己不被德妃偏愛的樣子,好像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