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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菜市場觀刑。

前知州死前曾高喝三聲:“我代州人,絕不做北狄奴!”

是呀,懲惡揚善有何錯?

坐觀那房中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卻被他強了來為奴為婢。

夜凝紫望著捏得發白的指尖,陷入沉思:那哈重為禍一方,可偏偏因著他那北狄貴族的身份,竟無人敢惹,直到當年身死在她槍下時,依然活得瀟灑肆意。

總要有人邁出這一步的,總會有人冒著搭上前程的風險也要手刃仇人的。

隻見鬼麵人收起手中劍,用劍鞘指著她身後驚魂未定的袁暮雪,一隻手輕輕扶著額角,輕歎道:“少俠覺得於己無事,那這位姑娘呢?”

他又向前邁了一步,緊張的氣氛頓時彌漫著圍著袁暮雪,讓她的身子抖得更狠了。

“如若在下未猜錯,姑娘應是本地人罷,此番一經暴露,以後定然是在此地待不下去,隻得四處漂泊了。”

袁暮雪抬壁抹了抹燕眼角淚痕,眼神卻堅定了不少。她不明白,袁暮雪明明隻是殺了個作惡多端的北狄人,便要背井離鄉,此生難以解%e8%84%b1。

世間竟毫無公道可存?她不信,偏偏要留下,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在公道之下,葬在父%e4%ba%b2身邊。

此時隻聞屋下腳步雜雜,想來定是方才那兩侍女匆匆而逃驚擾了府中暗衛。

夜凝紫意識到此刻不宜在久留,便一把拉袁暮雪的雙袖,道了聲:“走!”

兩人一溜煙便沒了影蹤。

夜凝紫拽著袁暮雪飛身躍過主院,停在屋簷上回首望了望,不見那鬼麵之人追來,越發心存疑慮。

那人不似王府近衛,卻為何能常隨哈重左右?甚至此刻更深夜重,她們來時竟未見偌大的知州府內有一侍衛阻攔。

據她所知,哈重此人出了名的貪財,又出了名的愛命,若非有絕世高手護在身邊,那他是絕不願撤走所有影衛的。

今夜甚是蹊蹺,難道他也是來殺人的?

夜凝紫暗自思量,將袁暮雪背在身上,彙合了夜玉龍,三人匆匆向府外逃去。

那鬼麵之人見二人走遠,無奈地聳聳肩,回首見身前一群侍衛正向他襲來。

隻見他長袖一揮,從袖中掏出一長簫來,隻見那蕭身上刻著一個“關”字。

他將那蕭迎風一吹,便是引來一陣狂風,將幾個侍衛儘數擊暈。

此時,他將長蕭反手握住,拇指在蕭口輕輕一點,便有一柄細劍從長蕭中猛然射出。

長蕭蕭體便一下子成了劍柄。

他手持細劍,緩緩步入屋內,一劍刺向哈重心口。

隻見哈重眉頭微皺一下,便徹底沒了動靜。

那鬼麵之人嘴角微微上揚,朝著兩人離去的地方,輕笑道:“在下殺人從來不用毒,死得太慢了,不好。”

說罷,他仰首放聲長笑,肆意快活。

可不久之後,他收起一張笑顏,神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隻見他眼神銳利,一把將那枚毒針抽出,藏於袖中。

他健步來到桌前,轉身握住桌上燭火,將它一下子丟在了窗簾前,房內立即燃起一陣大火。

今夜風大乾燥,不一會兒火海便吞沒過整個寢室,待屋外眾人發覺時,便是為時已晚。

他望著這肆虐的火海,微微皺了皺眉,又將長蕭猛得一甩,將劍收了回來。

“罷了罷了,那名單不取也罷!隻是可惜了。。。。。。”他輕輕扶著額角,似是將那無奈二字寫在了臉上。

“真是的,總不能打女人罷。”

隻見他縱身一躍而起,一溜煙兒便沒了蹤跡。

長夜月圓,銀灰灑滿庭院,夜火紛然,掃去世間罪孽。

第17章 忠仆

初秋夜寒,送去陣陣涼意,夜凝紫不覺打了個噴嚏,回首望去,才見身後一片火海。

“哥!”她當即便叫住了前方飛身猛衝的夜玉龍,一歪頭,叫他看清了天邊那濃煙滾滾。

“好家夥,是老天在幫我們!”夜玉龍悅然道,嘴角立即揚起點點漣漪。

可夜凝紫卻從未做如此想法,隻是這火實在是來得蹊蹺,世上哪有這麼天意,怕是人為罷。

她立即想起了那鬼麵之人,不覺心生懷疑。

那人舉止甚怪,又覆著麵具,不知是何身份。

此時隻見夜玉龍一雙清眸已彎成了兩虹弦月,臉頰上的酒窩早已蕩漾著悅色。

他掏出地圖,指了指知州金庫所在,笑道:“既是如此,小妹,你我不妨趁亂搜刮一番,正正好劫富濟貧一番!”

夜凝紫輕歎兩聲,環顧四周,唯見一片漆黑寂靜,唯有知州寢室附近,一片嘈雜。

“好!”她這兄長總愛提出些荒唐想法,不過哈重此人的確攬財無數,如此劫富濟貧之舉,委實叫人讚歎。

於是兩人帶著尚在發愣的袁暮雪,偷摸到知州的小金庫,將它儘數搜刮。

他們將身上能裝的地方都裝了個遍,還不忘塞了些放在袁暮雪口袋裡。

等出了知州府,才見宋白草急忙乾著車,小聲輕喝道:“怎的如此慢?可是出了什麼變故?”

隻見夜凝紫將環抱著數十斤銀兩,將它們往懷裡藏了藏。

“好哇!”宋白草驚呼著,“怎的如此無恥,也不怕被發現了?取了人家性命還要去取人家身後財。”

夜玉龍立即飛身上馬,衝宋百草“噓”了一聲,叫他莫要大聲言語。

“宋小兄弟原來也是這般豪爽之人,昨日見小兄弟舉止有禮,隻當小兄弟同那些讀書人一般彬彬有禮。”

宋白草撇了一眼夜玉龍,不屑同他解釋。他宋白草從來隻會在不信任的人前將禮節,對信任之人,便會放開些許。

他看向了小神醫,見她不語,便歎了一聲,將外衣披在她身上。

“夜深露重,可萬萬彆著了涼才是。”

此時隻見那鬼麵之人攀上了城中一處高樓頂上,靠在屋脊上,俯視著亂如一鍋粥的知州府,又見一輛小小的馬車快速衝出府來,冷笑道:“丹柔郡主夜凝紫?在下記住了。”

夜凝紫輕閉上雙眼,四人在城中歇息一陣,趁天不亮便將銀兩分發,放在了城西難民家家戶戶屋門口。

待分發完畢,四人手中銀兩便也所剩無幾。

於是三人一對視,將銀兩儘數偷偷塞在袁暮雪的藥箱中。

待四人出了城,才見袁暮雪緩過神來。

“暮雪姑娘,今後作何打算?”夜凝紫拍著她的肩背,輕聲道。

袁暮雪看了看遠處緩緩上升的一輪旭日,思索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道:“曾經,我以複仇為唯一活著的唯一意義,可惜現在報了仇,我卻又找不到活下來的意義了。”

她又垂眸看向大地,卻聽見夜凝紫泠然對著她道:“暮雪姑娘,既然凝紫幫了姑娘的忙,那姑娘可否也幫凝紫一個忙?”

三人將她帶入山間,見山間眾將士傷勢未愈,袁暮雪立即忙活了起來。

她眼中又充斥著一股乾勁,隻見她將身前藥箱中綁帶傷藥儘數掏出。

漸漸地,豆大的汗珠從她臉頰上流下,她伸手用袖子將汗珠抹去,又將一雙玉手輕輕撫向了傷員,查看傷勢。

“人太多了,傷藥不夠!”隻聞她厲聲道。

於是她將草藥的形狀畫在紙上,囑咐三人去找。

可此時,隻見一少女拖著一副傷痕累累,衣衫不整的身子,緩緩靠前。

“救,救救我”她說完便要一頭倒在地上。

還好袁暮雪眼疾手快,將她接住,立即檢查了她的傷勢。

“這,這是。”她將她扶入裡帳,仔細幫她包了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夜凝紫也隨後跟了進來,見了那少女,驚道:“容兒?”

見容兒此時閉目不醒,袁暮雪捏了捏指尖,皺了皺眉,輕聲歎道:“怕是受了辱。”

夜凝紫握緊拳頭,囑咐三娘去取了被褥來好生伺候著,轉身便要去找夜燕燕討個說法。

畢竟容兒雖自幼跟著夜燕燕,可到底是她們夜家的丫頭,是絕不容得被人如此欺辱的。

“郡主,莫去!”容兒聽夜凝紫提了槍,嚇得立即起身,死死抱住她的小臂不肯叫她去找自家小姐麻煩。

“她如此對你,你護她做甚?”夜凝紫握緊手中槍,極力掙%e8%84%b1著。

大抵是未想到夜凝紫這般身份貴重之人,怎會為自己這小小婢子爭上一爭,她神色有些茫然,卻遲遲未鬆開緊環著夜凝紫的雙臂。

“郡主,那日推郡主入敵寇之人的確是婢子,同二小姐無關,郡主要罰,便罰奴婢罷!”

夜凝紫自知容兒想來膽小無主見,此番定然是為替主子頂罪,將罪責儘數攬在自己身上。

可偏偏這麼位忠仆,卻從未得到夜燕燕信任。

若非如此,夜燕燕怎會怕她出賣了自己,將她就這麼拋下,任她淪落敵手自生自滅?

夜凝紫輕歎一聲,可正是這麼一位忠仆,前世竟也這般心甘情願替夜燕燕頂罪,甚至為她丟了性命。

當年夜燕燕陷害一位妃子不成卻被人家反將一軍,事情敗露,她怕太子怪罪,便將容兒推了出來頂罪。

本以為容兒也會不乾受陷,拉上夜燕燕墊背,可未料到,容兒到死也沒說上一句夜燕燕的不是。

可惜容兒自幼無父無母,隻有個兄長早年參了軍便一去不歸,死後連個收屍之人都沒有。還是當年夜凝紫變賣了首飾,才將她安葬。

如此愚忠之人,卻落得個被主子舍棄的下場,誰人不唏噓,誰人不惋惜。

可偏偏正是這麼一位狠辣的主子,腰纏萬貫,簪金戴銀,卻在她下葬時為了撇清罪責,不願為她出一分錢。

夜凝紫實是不願見前世悲劇重演,便試著勸容兒早些認清自家主子,莫要再為她舍了性命。

容兒聽後垂了眼眸,低聲道:“郡主,您不明白,燕燕小姐從前是個好人,若不是小姐將我和兄長撿了回來,我們怕是早已餓死街頭。”

說著,容兒眼眶的淚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子落了兩行。

隻見她猛然起身,本欲跪倒在夜凝紫身前,可還是被袁暮雪攔了下來。

第18章 疑雲初現

“莫動!仔細傷口裂開!”袁暮雪兩手扶住她,怒道。

“求郡主放了二小姐!”容兒從袁暮雪懷中掙%e8%84%b1出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眼淚嘩嘩往下滴,身子不住發抖,像是害怕至極。

她掙紮著跪坐在夜凝紫麵前,欲向她磕頭,卻被夜凝紫攔了下來。

“先起來,我不動她!”夜凝紫忙將她扶起,纏著她安坐塌上。

聽郡主這麼一說,容兒也安下心來,可前日被夜燕燕一把推下車去,費勁周折才死裡逃生的經曆仍曆曆在目,她實是有些委屈,心裡堵得恍,便一個勁地掉金珠。

她從未想過幼時從不嫌棄自己奴婢身份,整日對自己噓寒問暖的二小姐竟因著一場大病會變成這般模樣。

夜凝紫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