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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寵妾 假麵的盛宴 4353 字 2個月前

“把這東西交給他。”

此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你終於想開了。”

她沒有說話。

*

上元節的餘韻還未散去,京中又被一片浪潮席卷。

春闈就在二月,京中開始聚集大量從各地而來的舉人學子,到處客棧酒樓民居,甚至寺院,都人滿為患。

京城裡十分熱鬨,走到哪兒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春闈之事。弘景帝欽點了禮部侍郎蕭琤為這一科主考官,另一名副考官則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田霂。

兩人都是德高望重之輩,主持這一科的春闈,自是無人辯駁。

春闈開考在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每場三日,一共考九天。俗話說,進一場貢院,%e8%84%b1一層皮,可見一斑。

不過十年寒窗讀,一舉成名天下聞。讀了一輩子的書,有人甚至考到白發蒼蒼仍舊不放棄,不就是求得這一日。所以哪怕前麵刀山火海,也是無數人爭前恐後。

不過這一切都與晉王府沒什麼關係,晉王依舊還是每日照常去工部點卯,到了時間下值。

二月下旬,春闈結束。

可京中的浪潮依舊還沒有散去,甚至比之前更為熱鬨。會試放榜在三月,聚集在京中的這些考生,都是要等到放榜後,才能定奪是走是留。

如今春闈既已罷,這一科考得什麼,又是什麼題,自然為廣為人知,免不了有人將自己所做的文章原樣抄寫,互相印證,廣為流傳。而各處酒樓酒肆少不了有眾多考生彙聚一堂,談論長短,研討各家文章。

其實經過這麼長時間,能登科及第會有誰,大多考生心中都約莫有些數,即使猜不了十成十,七八成卻是沒問題。

可就在這時候,卻出事了。

而事情兜兜轉轉,查到最後竟和慶王扯上了關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作者有話要說:

猜一猜誰搞慶王吧。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其實事情方一開始, 不過是個考生酒後失言,說是早就知道這一科的試題, 定是登科及第,不在話下。

起先大家隻當是他吹牛,畢竟此人若是成績優異也就罷, 偏偏其在鄉試中也不過就掛了個末尾。一般這種人來參加會試, 都是默認白考一年,不過是來長些經驗,以圖下次。

這樣的人竟敢放言自己一定會登科及第,簡直貽笑大方!

當時在場有不少考生, 大多都是喝得醉醺醺的。有人不信,哈哈大笑罵此人吹牛,沒少嘲諷於他。有人驚疑不定,也有人信了, 不過信了的人卻是諱莫如深。且不論這些,到了會試放榜這一日,此人果然榜上有名,考中了貢士。

這一但考中貢士,過了四月殿試,再不濟也是個同進士出身,此人的前程已是板上釘釘。而與之相反卻有許多公認的飽學之士, 榜上無名,名落孫山。

最為可笑的是,與此人同鄉試被點為解元的落了榜, 偏偏這掛車尾的及了第,簡直讓人搖頭三歎,直道世道不公。

其實早在春闈前後,便有小道消息私下風傳考場關節頗多,就不提什麼拜乾爹,拜門下,甚至有人私下售賣考題,非一般人不能買到。隻是大家都不相信,偏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免不得私下議論此事的越來越多。

同時又另鬨出一事,乃是一名江西籍舉子大鬨說是有官員收受了他的錢財,卻沒取他,這事情就鬨大了。

弘景三十三年,注定是個多事之年。

三月初二這一日,數百名應試落第的考生相攜去了位於東城國子監大街的孔廟。

問他們乾什麼來著,自然是哭文廟。

曆朝曆代就沒少發生過科場舞弊大案,這科舉關係的是朝廷命脈,更關係著無數人的利益,免不了有人在黃白之物麵前亂了方寸,行他個一二方便。

前朝也曾發生過一次眾學子哭文廟之事,不過那是鄉試,取的不過是舉子。即是如此,那場科舉舞弊大案也牽連無數,許多高官紛紛落馬,斬首的斬首,抄家的抄家。

如今在自己在位時,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醜事,弘景帝聽到這一消息後,龍顏大怒。

也是這些個考生太損,大抵也是打著破釜沉舟之心。

哭文廟?那可是要在史書中記載,隻有那君主昏庸,朝廷無道,科場黑暗,讓芸芸學子們上告無門,才隻能去找孔聖人哭訴。

一時間風聲鶴唳,整個京城都是一片陰雲密布。弘景帝命人摘了杏榜,封存所有考生的試卷,同時命人徹查。

這徹查自然要從鬨事的考生中查起,一來二去拔其蘿卜帶起泥,便牽連了無數人進來。

首當其衝就是主考官禮部侍郎蕭琤。

為什麼說首當其中是他呢,因為目前已審問出的數多名有問題的考生,俱是由他%e4%ba%b2筆所點。

提起這個就要說說這會試評卷製度了,前麵也說了,曆朝曆代都少不了有人在科舉上動手腳,所以這防範措施也是與時俱進。

大乾施行的就是這朱墨卷,所謂朱墨卷就是考生答完卷,便會有專門的人來收卷糊名。糊掉了卷上的姓名,這考卷主人自然不為外人所知。當然這一步還不算完,需得送到眷錄處進行眷錄,由專門的書吏用朱筆重新抄寫一遍,墨卷封存,朱卷才會送到考官手中。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閱卷官辨認字跡,或者考生在試卷上做記號,杜絕從中舞弊的可能。

看似手續極為複雜,已是天/衣無縫,實則隻要有心,總有可供鑽的漏洞。畢竟除了兩位主考官以及其他同考官以外,貢院之中還有無數閱卷官,以及眾多小吏無數,甚至負責監考的號軍、雜役等等。

就好比這次查出來的舞弊手段之一,關節條子。

乃是考官與考生互通有無之後,在考生進場前約定會在試卷中某幾處用特定字眼,多是虛詞。而打通關卡之人,隻用把記著關節字的條子遞給主考官,考官自會“憑條索錄,百不失一”。

更不用說還有那其他手段,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做不到的。

蕭琤自是極力否認,可經過查閱卷宗,還真發現這被其取中之人有文理不通者,錯字連篇者。幾乎不用重考就可以篤定,這確實是一場科舉舞弊案,還是以主考官為首的大案。

蕭琤辯無可辯,麵色灰白供出一人,此人正是安王。

其實像這種關節條子在每一科的會試中都並不少見,權貴們想提攜個什麼門人,座師同僚提攜個把晚生後輩,都會用這一套,算是約定俗成。但都知道過猶則不及的道理,每次會試也就隻有那麼幾個。

而這次查出經由蕭琤手的人也不多,也不過隻有七八個而已。問題是事情鬨大了,還與售賣考題有關,算是大規模的科舉舞弊了。

可這件事蕭琤卻並不承認,隻說不知。

那就隻能找到安王頭上。

而與此同時,安王府一個叫王大同的門人浮出水麵。

據查證,此人正是在私下大肆售賣考題之人。

將此人拿下審問,五百兩一套的考題,他賣了五十多份兒。

弘景帝龍顏大怒,%e4%ba%b2自提了安王叱問,安王卻隻承認了遞條子,並不承認命門人售賣考題。

大抵安王也是清楚辯駁無用,說的十分坦白,遞條子乃是約定俗成,他堂堂一個%e4%ba%b2王萬萬沒到要靠門人售賣考題來牟取錢財。可這王大同確實是安王的門人不假,且不提這層關係,這王大同還有個女兒乃是安王的小妾。

難道說是女色誤人,所以才會從安王手裡走漏考題,以至於鑄成大錯?且不提安王%e4%ba%b2王的身份,他在禮部不過是個小小的主事,考題乃是重中之重,不可能會經由他的手。

因此又牽連禮部無數官員且不提,同時王大同本人也被抄家下獄。

抄家的過程中,從王大同家裡抄出了一樣東西,就是這樣東西將慶王牽連進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封印有慶王印記的書信。

*

慶王在家中喝得爛醉如泥時,被人押進宮了。

他那份在光祿寺的差事,無足輕重,有他沒他都可,所以他已經很久未去光祿寺點卯了。成日就在家中飲酒消愁,偶爾出趟府也是往肖家去,可肖家那邊卻一直對他閉門不見。

所以他被押進宮時,還是醉醺醺的,根本不知事。弘景帝見之冷笑,命人好好給他醒個酒,等到酒醒後,慶王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頓時色變,渾身冷汗,連聲為自己聲辯,又請求麵見弘景帝,可並沒有人理會他。

而與此同時,慶王府裡,王爺被宮裡人帶走了,上下自是一片惶恐不安,所以也沒有人發現府裡有人不見了。

城外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徑上,此時行著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

馬車上除了車夫,也就隻坐了兩名女子。

韓側妃端坐在車廂裡,雙手在袖下緊握成拳,此時她已經褪去了華服首飾,隻穿了一身簡陋的棉布襖裙,若不是皮膚白皙,簡直讓人認不出是那猶如空穀幽蘭的韓側妃。

車上沒有人說話,她身邊那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也是一臉緊張。

她口裡說出一段音節難辨的話,韓側妃看了她一眼:“都跟你說了很多次,不要說高麗話,一次兩次無事,可若是成了習慣,在人前說漏嘴了怎麼辦?”

這丫鬟翕張了下嘴%e5%94%87,有些委屈道:“咱們本就是高麗人,大家都知道。”

是啊,所以她又在計較什麼?她已經從那府裡出來了。

“娘娘,咱們這是去通州?”

韓側妃點點頭。

隻要到了通州,坐上了船,天下之大儘可去的,她心中總有一種危機的感覺,覺得自己必須到了通州,遠離這裡,才能安全。

他現在肯定已經發現自己偷了他的印,並害了他,心裡大抵恨死她了。可要知道,她也是不願的……

車聲粼粼,為了掩人耳目,這輛馬車不過是最普通的那一種,坐起來十分不舒服。這幾年韓側妃跟著慶王養尊處優,早已習慣了錦衣玉食,渾然忘了在沒跟慶王之前的經曆。

馬車一上一下的顛簸著,韓側妃必須緊抓住車窗,才能穩住身子。

突然馬車驟然刹住,差點沒將車廂裡的兩個女人甩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

“娘娘,有人攔……”

還不及話說完,就是一陣打鬥聲傳來,赫然是車夫與對方打了起來,刀劍相擊之聲錚錚。

韓側妃下意識摸到%e8%85%bf邊放著的一把短劍,她的丫鬟也是拿出一把短刀,丫鬟去掀開車簾,外麵的情形頓時落入眼底,卻是有十多名青衣大漢將他們攔下了,而她們竟一絲征兆都未察覺,明顯對方就是守株待兔。

韓側妃裝出一副受驚不淺的模樣,白著臉道:“你們到底是何人,竟攔了我們的去路,這裡離京城不遠,隨時都有人經過,你們就不怕被人發現?若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