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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自己,蘇淩夕下意識的向後閃躲一下,但卻見他拽住了她手中的東西。

一句“你要乾什麼”剛要出口,蘇淩夕猛然想起,自己拿著他的衣服呢。

陸晟軒笑,用隻有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戲謔道,“怎麼?舍不得我走?”

即便知道彆人聽不見,可蘇淩夕的臉還是瞬間紅了。她鬆開了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陸晟軒帶著有些討好的眼神,隻動了動嘴%e5%94%87,“好吧,是我不舍得走。”

言外意思卻是“不舍得離開你”。

陸晟軒的話有戲謔之意,但也是真心吐露。

可蘇淩夕一聽,自然是認為他在逗她,氣的臉更紅了,又是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他二人走後,屋中瞬時靜了下來。蘇淩夕望向楚澤,但見他若有所思。

不過他的眸光轉瞬又恢複了常態。

楚澤笑了笑,“表妹過來坐。”

蘇淩夕微微一福,應聲而來,剛一過來,便見地上落了一張帕子。

“這是陛下的?”

半兒順著小姐的視線而去,聞聲,立馬拾起了帕子交到楚澤手中。

那帕子疊的整整齊齊,朝上的一麵上繡著一團璀璨的木槿,木槿之中一隻彩蝶匿於花心之上。

蘇淩夕遠遠地一見那刺繡,心下驀然有了一種異樣之感。

想來這帕子應該是陸晟軒適才掉落的,而其上的刺繡也再明顯不過。

“花與隱匿的蝶”不正是拾花樓的蝶幽麼!

看來,這是蝶幽送他的東西了。

楚澤早便瞧見了那帕子,礙於太監許公公就在門口,便故作不知,想來蘇淩夕過來便能看見,看見了就必然會交給他,由此便不特意,不會引那公公的懷疑和注意了。

他接過帕子,仔細瞧了瞧,但麵上卻是有一搭無一搭,見了那“花中隱匿的蝶”立刻明白了陸晟軒想要說什麼。

“看來這是陸都督掉落的了。”

蝶幽與陸晟軒之事可是沸沸揚揚,不知道的人恐怕隻有不懂男女之事的孩子。

是以楚澤有所耳聞也純屬正常。

蘇淩夕點頭,隻聽楚澤又道:“表妹回去的時候遣人給他送去吧。”

他說著,將帕子交到蘇淩夕手中。

蘇淩夕心中不願。

原則上,她不願與陸晟軒有任何接觸,可皇上的話又不得不聽,於是便將那帕子收了起來。

……

出宮之時已到下午,馬夫劉二就在宮廷北門外侯著,遠遠地見小姐出來,立時打起了精神。

北門外整齊地站著護衛,其前不遠處不僅停著蘇家這一輛馬車,還有幾輛頗為奢華的。

其中一個蘇淩夕瞧著眼熟,便多看了兩眼,正思索間,隻見那車中走下一人。

蘇淩夕心中一驚,因為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正是陸晟軒!

她這時才恍惚記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見過這馬車,不就是剛回金陵,初見他的那個雪夜麼……

蘇淩夕立馬彆過頭去,唯恐引起什麼誤會,快步朝著自家馬車而去,可怕什麼來什麼。

那陸晟軒卻迎麵朝她走來。

“你乾嘛?”

介於之前在宮中,但覺他有些戲耍她,蘇淩夕極是沒好氣。

對方卻淡定的很,停在了距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笑的曖昧,“我可等你很久了。”

蘇淩夕聽他語氣%e4%ba%b2昵,白他一眼,不知他葫蘆裡又賣什麼藥,錯過他便要走。

豈料他卻截住了她,眼中含笑,柔聲道:“我送你回去。”

蘇淩夕又驚又奇,又有些厭惡。

他一直對她都是討厭的樣子,不是言語刻薄便是輕薄,要不就是捉弄,像如此寵溺,又深情的眼神決對是頭一次,什麼送她回去這樣關懷的話語就更是初聽。

她可不信。

“用不著。”

堅信他沒安好心,況且憑什麼他對她好了,她就得對他好。

陸晟軒錯步又截住了她,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蘇小姐怎麼那般冷淡?”

蘇淩夕冷眼瞧他,有些輕視,“陸都督如此糾纏,就不怕他人見了笑話?”

陸晟軒不以為意,笑的燦爛,“像蘇小姐這樣的佳人,就算讓彆人笑話一下又能怎樣?”

蘇淩夕眉頭一皺,“你到底要乾什麼?”

陸晟軒也跟著一皺眉,“不是說過了,我要送蘇小姐回家啊。”

蘇淩夕不信他真的是為此。

他今日好奇怪,是不是有些太殷勤。

就算此處沒人,不會被他人看見,蘇淩夕也不會上他的車。

“有話直說!”

她愈發的沒好氣。

陸晟軒卻不緊不慢,仍是一副自信的樣子,又靠近她一步。

“我近來常常想念蘇小姐,不知蘇小姐是不是也常常想念我呢?”

蘇淩夕瞧著他那曖昧的眼神,想起之前幾次的戲耍,氣不打一處來,輕笑一聲,無奈又譏諷。

“陸都督,你的臉呢?”

陸晟軒臉不紅不白,“怎麼蘇小姐如此古板,就這麼不願意承認喜歡我?”

蘇淩夕一聽,愈加生氣。

就連一旁的半兒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給他一拳。

“你這人真是無禮又自戀!喜歡我家小姐的人多得是,我家小姐憑什麼喜歡你這個無賴!”

陸晟軒不以為意,笑了笑,回答半兒的話,卻仍是瞧著蘇淩夕,“哦?小丫頭伶牙俐齒,你的想法可代替不了你們小姐的。她若是不喜歡我,為何還留了我的東西?如此兩情相悅,豈不是樁美事。”

蘇淩夕心中猛然一驚!他在說那張手帕!可是他……

陸晟軒又靠近蘇淩夕一步,哄道:“無妨,蘇小姐喜歡那便留著吧。”

蘇淩夕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本想差個人什麼時候低調一點給他送去也便罷了。

她見到他之後並非沒記起手帕之事,隻是此處人多,眼雜,他不斷糾纏已經惹來了一些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如若再給他什麼手帕,勢必會引出什麼流言蜚語來。

可她沒想到,他竟知道她收了那張帕子!

就算他記起了適才遺失在飯桌之上,又憑什麼會知道楚澤會讓她轉交給他呢?

可此時,任何疑問都抵不過尷尬!

這個厚臉皮的自負的家夥通過此事更認定了她對他還有情!

多說無益,蘇淩夕也不想解釋了。

這陸晟軒人品不好,口碑也是極差,調?戲個姑娘在彆人看來隻是家常便飯。

況且他和龍堃沆瀣一氣,那日又如此害莫家。她與他隻能形同陌路了。

蘇淩夕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借著氣焰,她摸出了那張帕子,一下子甩到了他的臉上,二話沒說,直徑走了。

有些偷偷看熱鬨的,登時都愣了。

半兒也是一呆,雖覺得解氣,但也為自家小姐捏了把汗。這陸晟軒可不是個善茬,如此駁他麵子,定會讓他記恨。

陸晟軒接住那帕子,無奈一笑,揣入懷中。

待返回馬車之上,他立時拿出了那帕子,見刺繡一麵被疊到了裡麵,眸光微微一變。

他知道,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第19章 赴約

蘇淩夕一路越想越氣,若不是他那日幫過她,但覺對陸晟軒已是忍無可忍。

他既厭惡她,井水不犯河水不好麼,又為何要幾次三番的招惹她!有意思麼?

回想四年前那個沉默寡言,孤僻冷傲的表哥,恍如隔世,蘇淩夕簡直無法把他二人聯想到一起。

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有,他到底為何會猜中那張帕子會在她的手上?

匪夷所思……

返回蘇府,蘇淩夕第一時間回到自己的院子。兩個三等丫鬟正在外麵打掃。

推門進屋,隻見屋子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台幾上多了兩盆麗格海棠,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半兒奇道:“咦?這花是誰擺的?”

蘇淩夕沒答,不過心中已經了然,是“她”回來了。

“六小姐!”

果不其然,房門再次被人打開,蘇淩夕轉頭,隻見一女子端著水盆走進,在看到蘇淩夕的那一刹那,熱淚盈眶,聲音微哽。

她放下那水盆,朝蘇淩夕奔來,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麵前,嗚咽道:“多年不見,小姐還好麼?”

蘇淩夕沒答話,表情淡然,全然不似她那般熱情激動,隻是瞧著她。

她個頭不高,隻比蘇淩夕大了兩歲,一雙烏黑的大眼,鼻梁挺翹,薄%e5%94%87,雙眉之間一點紅痣,膚白貌美,一臉的狐媚相,和蘇淩夕記憶中的一樣。

一股恨意油然而生,使她不自禁地攥起了拳頭。

終於見到她了——春蓮——她母%e4%ba%b2貼身侍婢的女兒,四年前迫害她母%e4%ba%b2腹中骨肉,致使她母%e4%ba%b2從此不可再孕的人!

她的仇人!

蘇淩夕真想現在就揪起她的衣襟,問問她,為何那麼狠心背叛她的母%e4%ba%b2?後來她娘的死,是不是也是她們的做筆!

終是強壓下恨意與怒火,可蘇淩夕愈發的冷淡。

春蓮心中一抖,大失所望。接她回府的人說六小姐念情,想她了,特意向老爺要了她。

她甚是高興,立馬收拾好了行囊,那是自然,誰不願意離開那陰森的老宅呢!

原本護著那老宅倒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兒。可蘇家的老宅不同,那住著老爺蘇錦笙的妹妹蘇珂璉。

春蓮雖隻需伺候她一人,可那蘇珂璉卻是個……瘋子。

誰願意伺候一個瘋子呢!

得不到什麼賞賜,混不著什麼油水也便罷了,可那姑奶奶蘇珂璉病的愈發厲害,兩天一小瘋,三天一大瘋。

春蓮但覺自己要是再繼續伺候下去也會瘋掉的,是以她聽說六小姐要調她回來,自然喜不勝收。

可六小姐這般態度,卻大出她的意料,本以為小姐會與她極其%e4%ba%b2昵,沒想到卻恰恰相反……

蘇淩夕瞧了瞧台幾上的花,“春蓮有心了,還記得我喜歡這個。”

春蓮聽她說話,終於舒了口氣,急忙道:“春蓮當然記得的,以前,夫人總是讓奴婢為小姐插花,小姐常誇這麗格海棠……”

她說著聲音又哽了。

蘇淩夕心中冷笑了。

“春蓮對我娘還真是忠心耿耿,情義深重,我娘昔日也算是沒白疼你,信任你一場。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回老宅了。”

春蓮一聽,心中甚喜,立即磕頭道謝。

“小姐憐愛,春蓮感激不儘,日後定儘心儘力好好侍候小姐。”

“隻要你儘心,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春蓮急忙點頭再次叩拜,“春蓮謝過小姐。”

蘇淩夕應了一聲,吩咐她人為春蓮安置了一間上好的房間。

她退去後。半兒關了門,向蘇淩夕道:“小姐,接下來該怎麼做?”

蘇淩夕道:“什麼也不用做,等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