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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宣了進來。

“淩夕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

“淩夕快快請起,過來,到姨母這兒來,讓姨母好好瞧瞧。”

蘇淩夕起身過去。薑太後拉她坐下,仔細端詳著她。

蘇淩夕今日穿著一件粉色華衣,外披一件白色披風,挽著靈蛇髻,頭上隻戴了一隻紫玉玲瓏簪,簡單而雅致,再看她的小臉,膚若凝脂,一汪清澈的美目,眼波流轉,顧盼生姿,讓人越看越想看。

蘇淩夕也瞧著薑太後。她雍容華美,風姿闊綽,雖已年近不惑,但歲月卻當真眷戀,絲毫沒在她的臉上留下印記。蘇淩夕瞧著她,不自覺地便想起了已故的母%e4%ba%b2,眼睛不禁有些溼潤。

她急忙咽下了淚水,但覺自己有些失態。

薑太後也是喉嚨一哽,輕輕為她擦拭眼角,歎息一聲,“可憐了我的孩子。”

“有姨母的憐愛,淩夕很滿足。”

薑太後點頭,輕輕撫摸她的手背,詢問了她四年的經曆。蘇淩夕一一作答。

“以後你常來宮中走走,姨母也能時常見到你。”

蘇淩夕應聲點頭。薑太後想了想,本不想問了,卻還是好奇,出了口,“淩夕那日賞梅會上豔驚四座,哀家至今回憶起來,仍覺得意猶未儘。”

蘇淩夕笑,“多謝姨母誇讚,在姨母麵前班門弄斧了。”

薑太後搖頭,“淩夕這就當真謙虛了,不過,哀家一直想問你,你那驚鴻舞真的是和姐姐學的麼?”

蘇淩夕滯了一滯。關於此事,她不知要不要和她說實話。可心中的很多疑惑,或許也隻有她能替她解答。

“我……”

她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聽見太監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蘇淩夕立馬起身垂首,隨著腳步聲,撥簾聲,與室內丫鬟一齊拜了下去。

“兒臣給母後請安。”

“皇兒免禮,今日來的如此晚,可是朝堂之上有什麼分歧。”

楚澤道:“還不是城南宅院藏屍案,不提也罷。”

他轉眸見蘇淩夕在此,甚是意外,“淩夕表妹?”

蘇淩夕點頭,“臣女蘇淩夕。”

楚澤笑了笑,上前靠近兩步,“淩夕表妹,你且抬頭與朕說話。”

蘇淩夕應聲,抬起了頭,隻見楚澤麵容清俊一襲龍袍,腰肢筆直,氣宇軒昂,正歪著頭瞧她。

他的眼神有些炙熱。蘇淩夕猶如被雷擊了一般,立時又低下了頭,但覺渾身不自在。

隻聽楚澤朗聲笑了起來。

“淩夕表妹長得可真美,隻是為什麼總低著頭不給人看呢?”

蘇淩夕但覺更是尷尬,“陛下乃天子之顏,光華炫目,臣女不由得便想低頭。”

楚澤大笑,“朕還以為是朕嚇到你了呢。”

蘇淩夕心道:就是你嚇到我了。

可麵上當然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笑。

轉眼已在此呆了好久,接近正午,太後午休的時間就要到了,蘇淩夕便起身告退了。

她與半兒剛走出沒多遠,便聽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卻見是楚澤跟了出來。

“表妹怎麼見朕來了,便要走,朕很討厭麼?”

蘇淩夕立馬又低下了頭,“陛下何出此言,臣女惶恐。”

楚澤又笑了起來,“不必惶恐,罰你陪朕吃飯。”

“這……”

蘇淩夕自是想拒,可當然拒不得,但陪他吃飯,吃的下去才怪,那得多尷尬,多拘謹。

“怎麼?你又不願意?看來還是朕太討厭了。”

“不……臣女願意。”

楚澤笑,立馬向身旁的太監吩咐備飯菜。

那太監應了一聲,剛走不久,便見另一個太監急匆匆地過來,報道:“啟稟陛下,龍大將軍求見。”

楚澤本來滿麵開懷,一聽這話立時沉下了臉,緩了一緩才冷冷地道:“宣。”

蘇淩夕便想適時告退,豈料還未語,便見楚澤眸光投來,仍是一臉的溫和%e4%ba%b2近,“表妹可願等朕?”

蘇淩夕心道:不願意。可不願意不也得願意啊。

她微微一福,“那臣女就在那邊等陛下。”

她說著指了指前方的櫻花林。

楚澤搖頭,“那可不成,若時間久了,不把表妹凍壞了。”

他說著視線投向了旁邊一處名為“玉風閣”的屋子。

“待會兒,我們就在這兒用膳可好?”

蘇淩夕微微一笑,“臣女聽陛下的。”

楚澤笑著點頭。

可蘇淩夕剛走到門邊,便見迎麵走來兩人,一人是她曾在賞梅會上見過的龍堃,另一個卻是……卻是陸晟軒!

陸晟軒的都督是龍堃給的,其實徒有其名,並沒有都督的實權。是以他不必上朝,換言之他沒有資格上朝。

所以他沒出現在賞梅會的現場,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他這個都督是不被楚澤承認的。

可即便如此,他竟能出現在踏雪梅園,可見龍堃是有多麼的目中無帝。

楚澤一見迎麵過來倆人,不由得一皺眉頭。

“微臣/微臣陸晟軒拜見皇上。”

楚澤笑道:“舅舅免禮。這位是……”

陸晟軒微一垂首,“微臣陸晟軒。”

楚澤朗聲笑道,“原來是陸都督,朕早有耳聞。舅舅慧眼識珠,難怪如此青睞陸都督,朕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名不虛傳。”

蘇淩夕聽在耳裡,心想:楚澤這違心話說的,真讓人想是個聾子。

“多謝皇上誇讚,微臣定再接再厲。”

蘇淩夕瞄了一眼陸晟軒,心想:臉真大。

陸晟軒早看到了她。

她會在此,他一點也不意外。

眼見禦廚房的飯菜已經端來。

蘇淩夕心中暗道:怎麼這麼快?

楚澤早就有意要與蘇淩夕共進午膳,是以剛一出慈寧宮便吩咐了下去,可沒想到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心中著實覺得有煞風景。

“不知舅舅前來所謂何事?不如一邊用膳一邊談。”

龍堃本沒這意思,不想久留,不過瞧了瞧蘇淩夕,悶聲應了一聲。

楚澤本就是隨意一說,沒想到他竟答應了,心中意外,又覺沒趣,好好的一次與佳人獨處的機會,硬生生的被兩個男人給毀了。

楚澤隻字未回,麵上已有不悅,走在了前頭。龍堃緊跟其後,陸晟軒第三,蘇淩夕便隻站在門邊。

進門之時,陸晟軒%e8%84%b1掉身上的披風,隨手就丟給了立在門口的蘇淩夕。

“幫我拿著。”

蘇淩夕一愣,轉念甚是來氣,這是把她當丫鬟使呢!

她一時間走也不行,也無法坐下與他三人共食,便真的就尷尬到站在了一旁,好似個小丫鬟一樣。

龍堃道:“我已通知吏部,明日就會頒發文書,封陸晟軒為都督,屆時他的府邸也會改名為都督府。”

楚澤實在是不怎麼喜歡陸晟軒。先不說他是與龍堃一起,就是他那些作風,就不是什麼正派人做的。

不過他並未表現出來,很坦然地笑道:“如此甚好。”

龍堃低聲悶應了一聲。

陸晟軒起身道:“謝皇上,謝龍大將軍。”

蘇淩夕站在一邊,真是看不下去了,這龍堃目中無帝,太是過分!

陸晟軒與他一起,真是蛇鼠一窩,沒有好人!

這時,隻見陸晟軒俯首道:“臣素問陛下喜愛花草,特意著人從西域帶來一盆千山紫竹,獻給陛下。”

楚澤笑道:“好啊,陸都督有心了。”

陸晟軒道:“望陛下喜歡。”

他說著拍了拍手,隻見兩人抬著一盆一人高的千山紫竹進來。

那盆景枝高茂盛,一盆花竟然有七種不同的顏色,美不勝收。

楚澤讚道:“當真花中之王,好美。”

陸晟軒笑道:“陛下見這花美,其實葉子也是極有特點的。”

楚澤疑道:“什麼特點。”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陸晟軒隨手摘下一葉,放至嘴邊,“這每一片葉子都有不同的聲色。”

楚澤笑道:“陸都督會以此演奏?”

陸晟軒道:“微臣倒是學過,可惜愚鈍,怎麼吹也吹不好。”

楚澤笑:“都督是謙虛了,來,吹給朕聽聽。”

龍堃道:“本將也素聽西域人愛吹這玩意,卻沒聽過,你試試看。”

陸晟軒笑道:“那晟軒這就在此獻醜一番,給陛下和大將軍助助興。”

楚澤道:“如此甚好。”

陸晟軒微微一笑,將樹葉伏在%e5%94%87旁,樂聲婉轉而起,僅此第一聲,楚澤便心中猛然一抖!

“……!!!!!”

第18章 帕子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有天使說之前沒看明白,作者又將帕子那裡細化了一些。麼麼噠!

感謝送營養液的天使,愛你(^з^)

陸晟軒微微一笑,將樹葉伏在%e5%94%87旁。

樂聲婉轉而起,僅此第一聲,楚澤心中便猛然一抖!

“……!!!!!”

心底瞬間波濤洶湧,隨著曲聲漸進,楚澤愈發地驚愕,瞧著陸晟軒的眸光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陸晟軒注意到了那變化。

他之前的震驚和此時的變化,正是陸晟軒所期待和意料之中的。

曲聲和緩,嘹亮,猶如山間清泉汩汩流淌,卻又好似雄鷹展翅直衝雲霄,娓娓動聽,餘音繞梁,曲畢,竟讓人有些意猶未儘之感。

龍堃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彆說,這玩意吹出的曲子還蠻悅耳。”

陸晟軒放下那片葉子,笑道:“多謝大將軍誇讚。”

他說著轉頭看向楚澤,羞愧道:“皇上精通音律,又造詣極深,微臣這是班門弄斧了。”

楚澤又驚又疑,不過雖心中激起了千層浪,但依然麵色如故,內心中重新審視了眼前之人。

他本對陸晟軒毫無好感,極其不喜,甚至厭惡,與龍堃沆瀣一氣者都是他的對立,可此時,這厭惡變成了……懼怕……

可這懼怕之中卻又有著一些特彆的東西。

他壓下了心中驚懼,一如之前,麵上沒有絲毫變化,笑了笑道:“愛卿卓爾不群,多才多藝,難怪深受舅舅賞識,這曲子譜的好,婉轉和緩,卻不失激昂,當真妙哉,朕甚喜歡,卻不知名為何?”

陸晟軒微微一禮,恭敬地道:“回陛下,此曲名為‘滄海行’。”

楚澤心中又是驀地一驚……!

這人……

兩人視線相碰,一個驚懼,一個詭異。

隨即分開的刹那,心中又各有各的想法。

……

不知過了多久,蘇淩夕隻覺自己聽曲子的時候還甚是精神,這時竟不知不覺的打起了瞌睡。她眼前愈發地朦朧,迷迷糊糊地也不知是睡著還是醒著。

視線愈漸模糊,恍惚抬頭,隻見一人向她走來,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猶如春風拂麵,煞是好看,可蘇淩夕卻一個激靈,一下子精神了。

因為那人正是陸晟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