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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355 字 2個月前

既然選好了誘餌,就要引蛇出洞。如何讓一個美男出現在眾目睽睽之前,被更多的人看到,對於漱玉齋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日,宋軼便畫了幾張拓跋琿的簡筆畫,騎馬的、練劍的、上戰場的、挑燈夜讀的等等,其實他這樣的美人,隻消往人前一站,便足夠惹得人想入非非了,自然不需要那些刻意勾引人的畫像,那未免低劣,失了身份。

真真男子的美好,最吸引人的地方,也從來不是什麼出浴圖這類賣弄□□的畫。正經的場景,禁欲的氣息,看似尋常的畫麵,宋軼刻畫出了他舉止風雅,高貴無華,生生滋長出一個皇子該有的威嚴氣度,高不可攀,惹人憧憬。

兩個大男人看了又看,甚覺不可思議。

拓跋琿之所以不願意沮渠牧當誘餌,便是考慮到拿他去引誘人,失了一國皇子的威嚴。可看到這本美人譜,他突然覺得,此畫譜不但能夠達到引蛇出洞的目的,拓跋琿還會因此聲名鵲起,因為他站在戰場上的氣勢,分明是一位王者。

這是宋軼頭一回用畫像代替文字出美人譜,誰叫平城認識漢字的人沒幾個呢。

“如何?”宋軼得意地翹著小%e8%85%bf兒,每個腳趾頭都在求表揚。

拓跋琿十分滿意地點頭,對沮渠牧道:“若是牧皇子沒有異議,明日便發散出去,沒事多出去遛遛,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

這本《美人譜》被刻印出來時,果然如預期的那般,惹得平城的年輕人熱血沸騰。美人沒有出處,沒有標明身份,以免把人給嚇跑了。

又是三日不見沮渠牧,武威公主百無聊賴,明明以前沒這個人她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可這才幾日功夫,看不到那張臉,她就覺得什麼東西都黯淡無光。

武威公主一劍將麵前的畫像劈了個稀巴爛,破碎的畫紙上,隻有一個單薄的輪廓,輪廓裡寫著宋軼兩個大字。

畫紙被劈得稀巴爛她似乎還不解恨,又用腳狠狠碾下去,仿佛那是宋軼那張臉一般。

“狐狸精!”武威公主直將宋軼的畫像碾得支離破碎,才狠狠啐來一口。

“招沮渠摩入宮!”

她就不信了,眼看沮渠摩上位,沮渠牧會無動於衷?

男人縱容不得,自己若這次遷就了他,會讓他以為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心裡裝著彆人,她要讓他明白,他隻能將她放在第一位,也隻有她能達成他的心願,實現他的抱負。

可看到沮渠摩那張臉,武威公主覺得這是自己給自己下了一個套。明明是血脈相承的兄弟,容貌怎麼差彆這麼大?

舉止粗魯,談吐粗俗,哪裡能及沮渠牧分毫?

驕傲的公主何曾這般委屈過自己?

與沮渠摩相處的時候,她的視線幾乎沒落在他身上過。真正的不正眼瞧,就是她這般了。沮渠摩哪裡會看不出來?但心想著,北魏公主%e4%ba%b2自招他入宮,他就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隻要有了接觸,就有機會將她擺平,讓她臣服在他身下。

這又不是第一個喜歡上沮渠牧被他強奪的人。他的妾室李氏,當年對沮渠牧是何等死心塌地,被自己納進府裡還尋死覓活,可結果呢,不到半年時間,倒是比誰都會勾引他,跟其他妾室爭寵,鬥得你死我活,一見到他就如發、情的小貓,扭腰擺%e8%87%80,恨不能整日粘在他身上。

女人麼,不就是那麼回事?夫為天,隻要他成了她的男人,她便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眼下她越是拿喬,往後讓她委身於他便越是爽快,他一點不生氣。

武威公主敏銳地捕捉到那一刹那沮渠摩投過來的視線中的yin邪之意,這讓她本來就不爽快的心理愈發難堪。偏在此時,大宮女拿來一本美人譜,隨手一翻,便看到那個思慕已久的男子的絕美容顏,那超塵%e8%84%b1俗的氣質,對比之下,眼前這個沮渠摩便愈發令人難以忍受。

“本公主乏了,大皇子若是沒事可以繼續在花園逛逛,我就不奉陪了。”

沮渠摩恭送她遠去,眼角餘光瞟到那本畫本,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心情陰暗了幾分。眼看武威公主擇駙馬的日子將近,他得儘快將這個礙眼的弟弟除掉才行。

出宮回府,剛進門,李氏柔軟的身體粘過來,兩個渾圓的肉球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他%e8%83%b8腹,媚眼如絲由下往上撩著他,“殿下可回來了,我做了羹湯,快來喝一口。”

李氏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柔弱無骨的身子貼過來,沮渠摩摟著她的腰身,那水蛇腰便在他手裡扭動起來,好不撩人。

他說:“明日,老二過來,你不是一直喜歡他那張小白臉麼?這回,我便成全你!隻是這事不許搞砸了!若成了,側妃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李氏眨巴一下眼,“明日,可是還有其他客人要來?”身為寵妾,即便沮渠摩不說,她也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些什麼勾當。

沮渠摩捏了捏她的鼻子,“聰明!”

當晚,沮渠牧便得到沮渠摩的信,說是武威公主想見他,在他府上。沮渠牧當然不會隨便相信,收買了眼線,確定武威公主出宮,去了沮渠摩府上,他才姍姍來遲。

李氏迎他進門,說沮渠摩正有要事與武威公主相商,讓他在花廳稍等片刻。李氏%e4%ba%b2自為他奉茶,陪在一側閒話。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看著沮渠牧。

這樣的視線,沮渠牧並不陌生,很多人都用這樣的視線看過他,對此,他已經惡心慣了,也能處之泰然。

喝了一盞茶,覺得有些口乾%e8%88%8c燥。

“二皇子可是覺著熱了,讓妾身幫你寬衣吧。”李氏的水蛇腰一扭一扭,看起來似乎一隻手就能握滿,惹得人手心發癢,蠢蠢欲動。

一個不注意,李氏便坐上了他的%e8%85%bf,沮渠牧的手不受控製地握住那把腰身,軟軟的,小小的,像極了某個人的觸?感。

李氏嚶嚀一聲,明明吃春、藥的不是她,她卻比沮渠牧還要春心蕩漾。

就在此時,沮渠摩領著武威公主進來。

“沮渠牧!”武威公主臉色鐵青。

沮渠牧中的藥並不多,隻是這一聲,他便徹底回了神,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的手就是舍不得從李氏的腰上拿下來。

武威公主氣得發抖,走過去,狠狠抽了這對狗男女一耳光。沮渠牧頂著鮮紅的指印不說話,視線越過武威公主落到沮渠摩身上。沮渠摩送給他一個輕蔑的笑容。

宋軼坐在麒麟台幫李宓數銀子,遠遠看見沮渠牧頂著手指印回來,“看這指印,是女人的手啊。”

沮渠牧幽幽看了她一眼,視線甚至多餘地在她腰上繞了一圈,原本坐在她旁邊看書的劉煜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往她麵前一擋,便截斷了沮渠牧的視線。

沮渠牧兀自坐到角落裡,若無其事地喝茶去了。

宋軼探頭看了一眼,抬頭神秘兮兮地問劉煜,“你覺得這指印是誰留下的?”

劉煜拿書輕輕敲在她額頭上,“多事。”

一本美人譜,讓漱玉齋又撈了一筆錢,沒引出那些變態,卻引出了一個畫師。

這個畫師名叫張浪,畫得一手好畫,卻因為嗜賭,欠下一%e5%b1%81%e8%82%a1債。

這一日,他神神秘秘地揣著數十卷畫像來漱玉齋,找到李宓,說,他這裡也有很多美人畫像,給漱玉齋出畫本,五五分賬。

李宓隻掃了一眼,評價道:“畫功尚可,但人像卻不夠味道。”

要夠味?

張浪狠了狠心,從隨身不待裡掏出另外一卷畫紙,這是十餘張紙卷在一起的,顯然是與另一卷有明顯區彆。

“這些畫,我都是賣十兩銀子一張的,你可要看?”

李宓才不理會他故弄玄虛的伎倆,直接將畫張開,這一看,便定住了眼。

張浪賊咪咪地笑起來,“如何?值吧?”

“這些畫都是哪兒來的?”

“自然是我%e4%ba%b2手畫的!”

“不,我的意思是,畫得這般栩栩如生,該是照著真人畫的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多心了,當然不是!”

李宓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畫相當不錯,我得去讓畫骨先生為你單獨估估價。”

有譜!

張浪搓搓手,“那敢情好!有勞了!”

李宓讓他在這裡等著,急忙去了麒麟台,將畫像往宋軼麵前一丟,“看看,是不是你為廷尉府畫的那幾人。”

劉煜湊過來瞥了一眼,神色大變。張浪拿來十六張畫像,其中十二張是宋軼畫過的人。雖然這畫畫得不如宋軼有水準,但與宋軼刻骨畫像出來的人像相差無幾。

“真是奇了!你哪裡得的?”

宋軼嘖嘖兩聲,這未免太過巧合了吧。這十幾張畫像看畫紙和墨跡都有些褪色了,並不像是最近畫出來的,所以,這自然不可能是廷尉府泄露了畫像。那剩下的便隻有一種可能,這個張浪為那十二人畫過像。

李宓將前廳的事說了,宋軼眯了眯眼,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拓跋琿一定會感激我們的!你可以考慮再問他討點賞銀!”

接到消息的拓跋琿第一時間趕到漱玉齋,即刻提審了張浪。能在廷尉府手下保住秘密的要麼是死人,要麼是啞巴還不會寫字畫畫。

不消片刻,張浪便招了。

他的的確確隻是一個畫師,以給人畫畫為生,碰到極品美人,就會畫畫像賣給畫古樓。至於畫古樓收了畫像,又用它做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他隻管以十兩銀子一張畫像賣給他們,同時畫古樓也要求他,不得再外賣。

武威公主選駙馬,來平城的人最近多了不少,他可以守在城門想畫幾幅美人畫像,結果就沒一個入得眼的。這也是被債主逼得急了,才會拿這幾幅畫像來賣錢。

他不過想賺點銀子還債,可不想蹲廷尉的大獄。張浪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惶恐無措地看著拓跋琿,“小的真的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大人明鑒!”

拓跋琿看著他,眼中閃動著狡猾的光芒,將人扶起,“我再給你一個賺錢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見諒。昨晚看了一段一個人發狂犬病的視頻,嚇得失眠到淩晨四點,害得我一天都沒敢直視我家阿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口述一個人的長相, 跟看見人畫像那感覺是有天壤之彆的。

拓跋琿折騰了大半天,嘴皮都磨起泡了, 也沒能畫出宋軼的畫像,他隻好心一橫, 將張浪扮作自己的下屬, 帶到漱玉齋走了一趟, 正好碰到宋軼早起淨麵,張浪就看了一那麼一眼, 便記住了,回去揮毫潑墨, 轉眼畫成。他這人沒彆的長處, 隻是對人臉有特彆的記憶能力, 隻一眼, 便能記個八、九不離十。

“小的已經畫好,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張浪誠惶誠恐。

拓跋琿打量畫像, 雖然不及本人來得有誘惑力, 但已經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