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吧,你應該也記得她在哭述自己冤枉吧?而隻你在憤怒之下,卡住她的脖子,直接掛在了這樣的鐵鉤上,讓她的身體在城牆上飄搖,鮮血從她脖子不停地流下,落在你身上,她如魚一樣死命掙紮,最終沒了氣息……”
宋軼揭開趙石的麵具,隻見他嘴%e5%94%87發紫,臉色灰敗如死人。宋軼都要忍不住可憐他了。
她方要起身離開,突然腳踝被人抓住,就勢一拉,將她拉撲在地。雖然地上有虎皮,宋軼還是被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疼得猛吸了口涼氣。
“就憑你一隻小狐狸敢騎在老虎頭上拉屎!”趙石一把將人扔出去,宋軼這次被砸得有點狠,五臟六腑幾乎錯了位。
而趙石並不給她喘熄之機,如死神一般一步一步走過來,拿起旁邊的藥,卡住宋軼喉嚨,強行塞進宋軼的嘴裡,如鴨子一般強行灌下去。
“有一種死法,你大概想都想不到,將各種春、藥吃進去,人能生生被欲、望趨勢著,撕開自己的皮肉,扒掉自己的%e8%88%8c頭,挖出自己的眼珠……”
那藥入喉,仿佛一股火便從喉嚨一直燒到腸胃,向四肢百骸蔓延開去。
“當然,這種藥也可以解!從這裡走出去,會有一百個護院軍士很樂意為你解除藥性。若你天賦異秉,能從他們身下活下來,你,便可以離開這個刺史府!這就當是你告訴我當年真相的酬勞!”
趙石丟開宋軼,揚長而去,密室之門洞開,引誘著宋軼衝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的惡俗梗,有人罵不?
☆、第九十二章 交易
像宋軼這樣的人, 最怕的是失去清醒的意識,一旦失去清醒的意識, 便意味著自己失去了把控局勢的能力。
然而她不知道, 有些時候意識太清醒卻未必是好事。
就如現在, 身體的躁動越發強烈, 驅使著她去做出各種不恥的動作。而意識卻無比清醒地感受著這種身體的躁動,理智強行按壓住那種惡心的欲、望,越是壓抑, 感受到的欲、望越是強烈。
嗬, 難道要她以這般屈辱的方式死去?
她不要!
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宋軼毫不猶豫地朝手腕劃下去,鮮血的流失似乎也帶走了一些藥性。但這也會奪走她的意識。她需要乘著自己還清醒的時候離開這裡,遠離人群。
出了密室, 聽得外麵的打鬥聲,似乎有人要硬闖進來,大概是薛濤他們終於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地, 也可能是趙石故意讓司隸台的人知道了她的藏身地, 讓她在保護她的人麵前以那般惡心的方式死去。
宋軼的身體發軟。她沒有走正門, 而是找一一扇外麵無人的窗戶爬出去。
整個刺史府都亂了,司隸台暗中監視的人都出來,試圖以最快的速度將宋軼救出。
而宋軼卻憑借殘存的意誌力, 找了一匹馬, 衝出了刺史府。薛濤在揮劍的間隙,看到一位絕色女子, 踏風而去,怔愣了半晌,竟然沒反應過來那是誰,直到隨風送來的熟悉氣味,以及夾雜的血腥味兒,他才陡然明白過來,趕緊追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卻快不過一匹馬,但也正因為快,他由始至終沒有失去馬的蹤跡。那匹馬沒有跑向司隸台,沒有跑向漱玉齋,而是直直地往望月湖方向跑去。
薛濤一時著了慌,拿出一枚煙火,放飛,標誌司隸台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開,半個泰康城都能看得見。劉煜聽得聲音,推開窗戶,看到煙花的餘火,心口一縮,立刻衝了出去。
寒風割得麵頰生疼,意識果然在慢慢消失,鮮血灑了一路,滴滴答答地,很輕微,不像雨聲,倒像是雪花飄落的聲音。
還不到望月湖,宋軼已經坐不住,從馬上摔了一下,就勢滾出了好遠,她躺在地上,周圍寂寂無聲,沒有人,一樹梅花絢爛在頭頂,雪花又開始飄了起來,似乎有沙沙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迷糊中,她看到一個人影,曳地的長發,輕薄的紗衣,赤著的雙腳。
這是那個傳說中的雪女麼?
她想在臨死前看清楚她的臉,於是睜大了眼,雪花拂過睫毛落在眼睛裡,被融化了,將視線模糊成一片。
她想抬手擦拭,卻全身都沒了力氣,隻能那樣靜靜地躺著,看著,任由生命在冰雪中悄悄流失。
“你不會有事的……”
她聽到有人在耳邊低語,沙沙聲音,溫柔地撓過鼓膜,很是好聽。
接著有人在給她止血,為她包紮傷口。明明失血過多的自己渾身涼透,那隻手卻比她更冰涼。
“殿下,在那邊!”一個人在急急叫喊,話語間喘著粗氣,像是累的,也像是因為擔憂而被嚇的。沉重而迅疾的腳步聲傳來,冰涼的手指離開了她的手腕,她努力掀掀眼皮,隻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影,白影消失,黑影落入眼中,一張臉迅速靠近,她依然看不清,但卻知道那是誰。
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卻覺得無比的諷刺和難堪。
男人用衣服將她裹住,小心翼翼地摟入懷中,用溫暖的%e8%83%b8膛包裹她冰冷的身體。
“沒事了。”他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著,聲音在不住顫唞,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嘴%e5%94%87吐出的熱氣的不安,還有他%e8%83%b8口傳來的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就在這種溫暖中,她昏了過去。
“不要睡!”先前溫柔的聲音突然怒吼起來,她逼不得已努力掀了掀眼皮。
“不要睡!聽見沒有!你的仇人還活著!你怎麼能睡過去!你死了,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就再沒有威脅了!”
宋軼就在這樣不停的怒吼中昏昏沉沉,卻始終吊著一絲神誌。
這就像是一場噩夢,叫人死都死不安寧。
她知道自己回到了司隸台,有人在她手腕上做著什麼。她隱約意識到點什麼,想要掙紮,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進懷裡,讓她動彈不得。
“殿下,血夠了,宋先生的臉色已經恢複過來。”似乎是徐渭的聲音。
“再等一會兒。”男人的聲音涼涼的,仿佛冒著寒氣。
宋軼心口壓得很緊,不知道是因為那流入身體的血液引起的身體不適,還是因為這些血來自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個聲音告訴她,“累了便睡一會兒吧。”
她最後努力地掀了次眼皮,這回似乎把男人看得清楚了一些,卻因為自己躺在他懷裡,入眼的是他低垂的眉眼,跟平日看起來的角度不同,感覺也萬分不同。
她覺得他好溫柔,待她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品。
她抓住他一片衣襟,用最後的力氣說道:“我不是她。”
男人握住她的手,點頭,“嗯。你是宋軼,我知道。”
懷中人像是因為這句話終於安了心,沉沉睡了過去。
劉煜坐在床頭,半晌沒動彈,身子像是變成了雕像,就那樣定定地看著懷中人,眼睛卻是空洞一片。
徐渭%e4%ba%b2自為他包紮完傷口,退後兩步,和太醫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敢打破此刻的寧靜,仿佛一旦打破,等待他們的將士驚濤駭浪,雷霆萬頃。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站在角落裡,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房間地火龍烤得他們汗氣蒸騰,手腳卻冰涼。香爐的熏香燃完一段,他們覺得自己幾乎聽見了香灰坍塌的聲音。
突然有人敲響了門,所有人被嚇得一抖,趙重陽進來,掃了一眼屋內眾人,上前拱手,“屬下有事稟報!”
劉煜這才抬起頭看過來,瞳孔漆黑,像所有一道深淵,一不小心被吸進去便是萬劫不複。
“你們,退下!”所有人頓時如蒙大赦。
劉煜將宋軼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就著俯身的姿勢,看著那張臉。趙重陽偷偷抬頭,在他擔心他家殿下要就勢栽倒床上時,劉煜終於直起腰,轉過頭來,臉上神色徹底變了個眼。
沉冷、果敢、堅毅、勢不可擋,這在他在麵對敵軍,要將對方屠殺殆儘時才有的模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邊如何了?”劉煜啟口,口氣十分冷靜。
趙重陽趕緊將所有事情都稟報了。
趙石離開房間時,便調來了上百的人守在他房門外,而自己卻如一隻失控的野獸,離開了刺史府。當時司隸台暗中守在刺史府的有十餘人,這十餘人是喬三統領,而薛濤像是嗅出了宋軼危險的氣息,便第一個衝了過去,這才引發了兩邊的對戰。
按理,兩邊正因為若水漕運權之事膠著著,以靜製動方是上策,為了宋軼安全,最不適合的就是武力相向。但那一刻喬三選擇了相信薛濤的直覺,不但配合他圍攻往裡衝,還召集了埋伏在外的司隸台徒隸。
徒隸圍攏過來,刺史府一隻蝦米也沒放出來,除了動亂起時,第一個策馬而出的宋軼。如今整個刺史府已經完全在司隸台的掌控中,不僅如此,連定遠侯放在這邊的眼線都被及時清理掉了。
明明是已經攻陷的府邸,單是從外麵看起來,跟尋常毫無差異。
“趙石呢?”
冰冷的煞氣噴薄而出。
“看到薛濤放的信號,我們沿途攔截,如今他在刺史府。”
對這個結果劉煜還算滿意。雖然他不清楚趙石為何突然要對宋軼動手又為何半夜殺氣騰騰地去定遠侯府,但他知道,一定是宋軼做了什麼。
朝廷近十年沒能攻破的那道聯盟陣線就在今晚被她攻破了。
劉煜寫了一封書信,招來小徒隸,“去益州,交給盧君陌!”
盧君陌數日前便稱病閉門謝客,實際上他已經前往益州。趙石和羅敬輝的根基在益州,既然要鏟除這兩人,那邊必須同時行動才行!
離開時,劉煜探了探宋軼的額頭,身體不冰涼了,但卻發著低熱。臧皇後推門進來,隨身伺候的大宮女替她解開鬥篷,抖落一身雪子。
“這是出了什麼事?”天未亮便叫她出宮,這可不常見。臧皇後臉色有些焦急,生怕是劉煜怎麼了。
看他完好無損,那顆心也安放下來。
劉煜恭恭敬敬一禮,“想麻煩皇嫂幫臣弟照顧一個人。”
臧皇後看了看裡麵,眼露狐疑之色,走到床前,定睛一看,驚得後退一步,趕忙捂住嘴,滿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劉煜。
劉煜鄭重地點了點頭。
“太醫們說,她身上已無大礙,但恐怕得等兩三日才醒得過來,臣弟不能陪在她身邊,始終不放心,怕有個好歹,才鬥膽請皇嫂來幫忙。”
劉煜麵色十分蒼白,眼神卻堅定無比,臧皇後沒有問什麼事,但她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才會讓他舍得離開宋軼身邊。
“我明白了。阿煜,你去做你該做的!”
劉煜又鄭重一揖,最後看了一次宋軼,轉身離去。
是夜便傳說,豫王生病,臧皇後%e4%ba%b2自入司隸台照看的消息。然而劉煜,卻住進了刺史府。
此刻,他正看著趙石。趙石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