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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譜 歌疏 4311 字 2個月前

溺亡,一定不是巧合。本王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是有人害死陸青枝之後,借群芳圖故弄玄虛轉移視線。”劉煜麵色波瀾不興,複又看向虞泰。

韓延平似乎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e8%85%bf一下便軟了,是兩個小徒隸辛苦架著他下去的。其中一個還隱隱抱怨了一句,“一個畫師,吃的什麼,怎麼這麼重……”

聽得此話的貴女們掩了掩嘴,沒讓自己的失態。

虞泰已經恢複平靜,陷害宋軼,那可不是無的放矢,因為還有一項鐵證是抹殺不掉的,此時此刻他們需要這樣一個替罪羊來爭取時間,怎能輕易放棄。他輕咳一聲,“此事……”

“噗通”一聲,虞泰的話被打斷,隻見那隻小螻蟻此刻一膝蓋跪在劉煜麵前,其他人或多或少露出驚訝表情,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顯然看官們都懵逼了。

宋軼卻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民女有罪。”

一聽此話,劉煜便明白了,“起來說。即便有罪,方才也算將功抵過了。”

宋軼不起,道:“此罪甚大,怕是抵不了的。”

劉煜非常配合地擺出一副司隸校尉做派,“你且說來聽聽。”

“昨日圍場狩獵,長留王與民女想奪得魁首,但以我倆的實力,這無異於癡人說夢,於是,行了一個苟且之法,偷獵。嗯,就是偷取圍場中人其他人的獵物,很不巧,負責盜取獵物的正是民女……”

話還未說完,那邊盧君陌便道:“嘖嘖,難怪在下的獵物明明射中卻少了兩隻,原來是長留王和宋姑娘的手筆,你們能從本將軍手底下搶走獵物的,你是第一人!”

明明是偷獵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行為,盧君陌一句話,風向一下就朝著詭異的方向轉變了。甚至有人符合著誇宋軼太能乾了。虞泰的臉都氣青了。

劉煜及時擺正了一下三觀,“你們如此行事,的確不太厚道。”

“所以,民女也受了懲罰,把圍場的馬給丟了。”

劉煜摸摸下巴,“圍場的馬可都是精挑細選的千裡良駒,這可是個大問題。”

身為同伴被無辜拉下水的長留王表示:“本王願意千金購買丟失的良駒!”

“丟失隻是其次。昨日聽得中尉軍中人說,搬運那三具屍體的馬,跟民女丟失的那匹十分相似。為洗%e8%84%b1嫌疑,在查明事實真相之前,民女甘願閉門思過,以證青白。”

話及此,圍觀之人儘皆明白過來,事情到這兒,已經不是他們能插口的了。

眼看替罪羊就要逃走,隨虞泰而來的左輔都尉出口道:“末將不才,也統中尉軍中事。中尉軍紀律嚴明,斷不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隨便說與他人聽。此事未必就是她聽說的,指不定是她自己做下的,到底是哪一種,當審個明白!”

眾人肅然,劉煜點頭,“趙都尉說得對,上林苑的中尉軍昨日便由本王接管,但這個消息卻無緣無故傳到諸位將軍耳裡,本王也著實有些難堪。”

隨同虞泰同來將領心中一凜,他娘的,這竟然是那隻小狐狸隨口丟出來的陷進?

“中尉軍乃皇上%e4%ba%b2軍,本王奉皇命統上林苑中尉軍查文宬郡主和虞孝卿失蹤之事,沒曾想,他們對虞將軍如此忠心,連此事都沒忘記稟報,而將本王禁令置若罔聞。”

“豫王殿下,中尉軍絕對沒有……”虞泰還想狡辯,劉煜一個眼刀丟過來,“本王記得虞將軍來時便說,令郎失蹤,令愛蒙冤。若不是中尉軍傳於你的,本王倒要問問,你是如何知道的?還糾結這麼多心腹將領前來,莫非是想向本王施壓?虞泰,這些年,你的擔子越發大了!”

話落,虞泰及隨同之人撲簌簌跪了一地,磕頭請罪。

劉煜負手而立,“你們此來,想來是聽了某些流言蜚語,認為中尉軍要變天。是司隸台借機要鏟除阻礙,拿某些人開刀。可你們忘了,中尉軍是皇上的%e4%ba%b2軍,是京城重兵,護佑著朝廷重心,皇上將如此重要的職責交於爾等之手,不是為爾等家族謀私利,而是為了朝廷為了天下黎民社稷安寧。隻有社稷穩,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對百姓無愧,為朝廷效力,對皇上無二心者,又何須擔心權勢被奪?同樣,本王%e8%88%94為司隸校尉,若虞孝卿是無辜的,絕不會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話說到這份上,虞泰等人還敢說什麼。隻得伏地聽候發落罷了,總不能真的起兵造反吧?

“記住,不要在本王麵前搞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即便一時有用,也保不齊什麼時候被拆穿!既然你們來了,就順便住下,看看這個案子是不是像你們想想的那樣不堪,陰謀重重!”

“這,這個……”

劉煜完全不打算聽他們說話,衝趙重陽下令道:“領五百徒隸入上林苑,另,調派一萬衛慰軍入駐!”

這分明是不信任中尉軍要架空其在上林苑權力的意思。

看著來來去去的軍士,圍觀眾人完全被震懾住了,他們誰都沒有料到豫王會如此直白地處理此事,完全沒有迫於中尉軍的%e6%b7%ab威有一點委婉含蓄的意思,偏偏還名正言順,把所有人修理得服服帖帖。

長留王道:“虞泰他們有機會說句完整的話嗎?”

趙誠摸摸下巴,認真思考,道:“似乎,剛來時是說過一句的。”隻不過把矛頭指向宋軼之後,整個劇情就以一種詭異方式逆轉了

盧君陌感慨:“這兩個人的惡劣竟如此相似……”

☆、第四十章 虛張聲勢

“你不僅會畫,竟然還懂如何抹除, 是我小看你了!”作為嫌疑人候選人, 宋軼被關進了韓延平隔壁的房間。

門開著, 門口兩側各站著兩名徒隸,園中各出口也皆有人把守。兩人便隔了丈餘地對話。

宋軼笑眯眯地看著他, “韓先生可知為何會有這種去除朱丹彩墨的藥水?”

韓延平懵。

“其實很簡單,朱丹彩墨價格昂貴, 顏色十分難調和,一旦落筆便無法修改,若圖畫稍有差錯, 便隻能作廢。當然, 對於大家而言,即便是錯誤的筆觸都能立時構建另一幅完美畫卷,但對於某些能力有限的人,塗塗改改總是難免的, 比如我。你當那幅群芳圖是一蹴而就的嗎?我可是修改過很多地方才讓自己滿意的。”

韓延平想嘔血, 他奉為神技的東西, 竟然是被這個家夥塗改著玩的?這種落差, 嚴重侮辱了韓家這個書畫世家深厚底蘊。

“你到底是什麼人?”宋軼的身份絕對不可能是個隨便的民間畫師那麼簡單!

宋軼笑,“我是畫骨先生的徒弟,難道這一點還不夠?”

韓延平差點被噎得沒脾氣了, 是的,任何不合理的東西,隻要扯上畫骨先生, 便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韓先生可記得給你藥水那人是誰?”

韓延平揚起高貴的頭顱,“我可沒承認什麼。還是那句話,要我認罪拿出證據來。”

“咦,你竟然會懷疑司隸台搜東西的本事。他們的眼睛比鷹還敏銳,鼻子可是比犬還靈通!”

“這是讚美?”隔在中間被他們當空氣的一個小徒隸幽幽丟過來一句話,宋軼轉頭看他,小徒隸目視前方,麵色肅穆,她多心地左右看了看,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方才是你在說話?”

“是!”依然沒任何表情,隻是動了一下嘴皮子。

宋軼端了端小身板,堅定不移地說道:“是的,那是讚美!”

“謝謝。”⊙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客氣。”

果然,這邊剛客氣完,那邊趙重陽便將搜出來的東西拿過來給宋軼和韓延平確認,隨同而來的還有左輔都尉趙筠,以及隨行的幾名中尉軍。

中尉軍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跟在司隸台身後,不知道應該說世家大族太不把皇權當回事,還是說司隸校尉豫王殿下待這些人過於和善。

進得院子,趙筠的視線直接掃到宋軼身上,目光森冷,仿佛到口的獵物沒有及時拆卸入腹令他很是惱火。

麵對這種目光,宋軼淡然自若,抬手便是一揖,即便身為階下囚也不失文人風骨。

趙筠揮手,讓手下四下散去,這才抬手回禮。

對於一個不受歡迎的夜行者,麵對過泰康城大小府邸的巡邏守衛,宋軼隻需一眼便能分辨這些人看守的方位的絕妙之處。雖然他們分散在院子各個角落,但毫無疑問,這些人鎖定的目標是她,整個房間,即便飛出一隻蒼蠅都逃不過中尉軍的眼睛。

“趙都尉是否太抬舉宋軼了?”

“哦?宋先生此話怎講?趙某今日來不過是協助司隸台,擔任看守之責。”

“把這七星陣用在區區在下`身上,未免大材小用了些。我不過是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文弱女子,你們隨便一個人看著,我也是跑不了的。”

“哦?宋先生也懂陣法?”

“隻是聽畫骨先生說起過,義國公虞灝所創的陣法,大大小小百餘個,可惜隨義國公府以身殉義,大多已失傳,還在用的,怕也隻有中尉軍中屬於義國公這一支係的家臣舊屬。”毫無疑問,這趙筠便是義國公府舊臣。大概也因為對虞灝的尊崇,如今才會為虞泰所用。宋軼不由得在心中歎息,希望這位不要將忠義錯付,到頭來追悔莫及便不好了。

“畫骨先生知道得未免多了些。”

“趙都尉說笑了,若連這些都不知道,又如何有資格統攝《驚華錄》。”

“有些時候,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招來殺身之禍,這並非什麼好事。”

“愚民有愚民的生存之道,智者有智者的立足之本,人生苦短,終有一死,何不死得其所?”

眼看這邊談話正朝著高深莫測的境界發展,趙重陽扣扣麵皮,決定打斷兩人的談話,“趙都尉,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驗證一下搜來的這東西?”

趙重陽指了指徒隸手裡端著的匣子,那是收集證物專用的,為的是防止中途被人掉包。

當那隻綠瓷瓶從匣子裡拿出來時,韓延平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他道:“不用試了。”

他不信這天下同輩人中有人的畫技能蓋過他,宋軼輕而易舉完成了他自認為無法完成的畫作;他不信有人能破群芳圖的奧秘,結果那是人家每天玩著的把戲;諾大的地方,他不信司隸台找到他埋在地下的瓷瓶,結果司隸台不過半個時辰便挖了出來。

他一廂情願地堅信著那些不可能,而事實證明,不過是自己見識短淺,眼光狹隘。就如昨夜有人拿著這個瓷瓶告訴他可以給群芳圖一點顏色看看,他也可以做出讓所有人驚歎的事,他明知道這其中有陰謀,卻還是答應了。

不是他經不起這項“神技”的誘惑,而是他自信地認為,即便有陰謀又如何,並不會對他本身造成傷害,相反,宋軼卻可能因此吃癟。他很想看看那個把他踩到塵埃裡的女人從雲端跌落泥藻的淒慘模樣,更想看看,在這一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