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然是吳尚清詐死的真正目的,並沒有找到明確的答案;第二,吳邕為何會主動挖出王夫人的屍體?這之中一定有什麼是他們遺漏掉的。至於李心嵐認罪,雖然有疑點,但卻也能解釋得通。
當晚曹沫整理結案卷宗時,拿著那本漱玉齋引蛇出洞的畫本問劉煜,“這也要一並歸檔嗎?”這畫本可是限量版,估計市麵上能找到的不到十本,作為畫骨先生的鐵杆粉絲,曹沫很想收藏它。
劉煜視線在畫本上定了一會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的寫法的確太複雜了,心累,該了一下,把這個案子結了。
☆、第二十五章 新生
當劉煜敲開漱玉齋大門時,宋軼的第一反應是劉煜來討她%e8%88%8c頭來了。
其實準確來說,李心嵐是他們同時找到的,但就認罪而言,他們誰都沒有出過什麼力,就此要算劉煜贏,她是有點不服氣的。
這兩日她一直小心翼翼關注著,準備一有風吹草動就散人。這回,劉煜終於找上門了。宋軼正打算提著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逃跑,卻聽得李宓傳來話說,劉煜遞上拜匣,正前往麒麟閣沐浴,準備拜見畫骨先生。
宋軼愣了一下,看來,在那位看來,自己的%e8%88%8c頭怎麼也沒畫骨先生更有吸引力。
一個時辰後,劉煜踏上了麒麟閣,剛沐浴過,黑發泛著濃重濕意,眉宇間朦朧了一絲水汽,這韻致,比長留王那夜芙蓉出水還要撼人心魄,連肅穆端坐的畫骨先生都看得愣了一會兒神。
與此同時,劉煜也在打量這個傳說中的存在,甚至用他的火眼晶晶掃描著他身體所有數據,判斷其合理性,看哪裡像是易過形的,甚至沒放過麵具與衣領交接處那截皺著皮的脖子。
裡麵的人直有一種被人剝了皮的悚然感覺。
劉煜的打量不過從門口走進來這數息時間,卻讓人有在砧板上翻來覆去剁吧了半天的錯覺。行至堂中,施施然一禮,在畫骨先生對麵坐下,“聽聞畫骨先生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本王此來的目的,想必先生也能知曉一二。”
不愧是審案訓人的高手,一開口便開始詐。
“那都是謬傳,老夫不過是深居簡出的世外之人,豫王此番目的,老夫還真不知曉。”
劉煜氣定神閒地看了他數息,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本畫本,不緊不慢地放到他們之間的案幾上,“這樣,先生可明白一點?”
“恕老夫愚鈍,不知殿下何意。”
劉煜將畫本翻到佛堂那一頁,再次推到畫骨先生麵前。一段雪梅香靜靜地在香爐中燃燒,空氣靜默得落針可聞。
“當日引蛇出洞之計非常順利,本王想知道,這副畫到底有何蹊蹺,竟然迫使吳邕突然改變目的反而挖出王夫人的骸骨。如果先生能替本王解答這個疑惑,本王或許可以考慮放你的徒弟一馬。”
這個條件非常有吸引力,但畫骨先生比劉煜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
“豫王殿下覺得是老夫在這畫本上動了手腳?”
“的確,先生你的嫌疑很大。”
“這畫本隻是據實以畫罷了。”
“據實以畫?”
“豫王若是不信,可以%e4%ba%b2自去看看那個佛堂。我隻是畫出了其全貌而已。”
“本王當然會去,但在那之前,本王想看看畫骨先生的真容。”
對麵坐著的人突然笑了,似乎這個提議本身就很可笑。
“這個想法,很多人都有過,但至今沒有一個人如願,包括龍椅上那位。”
劉煜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突然手下生風,可他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機關,原本毫無縫隙的地板突然生長出一排柵欄,生生將兩人隔開,而劉煜的手因為躲閃不及,被鋒利的竹子擦傷,一滴鮮血落在地板上,很是刺目。
每個人都有底線,有拚死也要捍衛的東西,敢對司隸校尉如此行事的,怕也是他寧死也不願被人揭穿的。
劉煜從來很會把握分寸,剛才之舉不過是有心試探,而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他意料。
“殿下沒事吧?”畫骨先生語氣冷淡地表達了關心,畢竟這是豫王,是司隸校尉,被自己傷了,禮貌總是要表示一下的。
劉煜不怒反笑,反而讓人愈發猜不透他的想法,莫名地有種心虛感。
“小傷而已,無礙。方才是我冒失了。”說罷起身,拱手告辭。
待人出了麒麟閣,李宓心懷忐忑地走進來,“怎麼了?”
畫骨先生粘著茶杯,似乎興致不錯,道:“無事。這位豫王比想象的聰明。”
劉煜徑直出了城,去吳家彆院的佛堂。對著畫本比對了半天,畫骨先生沒說謊,這個畫本中的佛堂竟然跟真的佛堂一般無二。
其實這座佛堂很簡陋,除了供奉的顏色敗落的佛像,就隻有一座靈位。但靈位上沒有字,隻有在頂部刻了一個形狀怪異的圖案。
劉煜忍不住將靈位仔細查看了一遍,上麵的灰塵並不如佛龕上的多,拂去那一層,不難辨彆這是新做的靈位。
木質和油漆都很新鮮,甚至連上麵的刻紋都透著清新氣兒,但這種痕跡卻也沒新到就近時間,隻是相對於這座佛堂的陳舊非常新而已。
劉煜推測,靈位的時間該有半年之久了。那時整個案件所有人都還活得好好的,但某個盯住吳家的人,說不定已經開始暗中推波助瀾,促成了今日一切。
想到此處,他心口竟莫名地鼓動了一下。
一座靈位便代表著一位作古舊人,這是否是某種暗示,他暫時還無法斷定,但整個佛堂如果真要說,便隻有這處有蹊蹺。
這座靈位是誰的?
沒有名字,隻有一個特彆的標誌,他有八分把握是吳邕看清楚了這個標誌才會挖出王夫人的骸骨。但這隻是猜測,他需要證據。在有明確證據證明之前,一切都不能算數,誰又能排除這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擾亂視線誤導推演的呢?
是夜,劉煜幾乎一宿沒有合眼,他在書房整理靜姝的遺物。靜姝大多數東西都葬身在那場大火中,而這是她住在這邊宅子時為數不多的字畫,幾乎都是收納起來的幼年時練筆之作,年歲雖久卻保存得相當完好。
他從來沒有翻開過。以前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後來卻是因為不想去觸碰。可就在這些稚嫩的筆墨中,藏著兩張風格更成熟的字畫,那是給靜姝臨摹之用,赫然正是王夫人的筆跡。在這兩張字畫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圖案,一個似曾相識的圖案。
劉煜急不可耐地翻開那本畫本,他無數次思考這個佛堂對吳邕的意義,這次,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測。
這個圖案,竟然是王夫人年少時用過的印章。這個印章,其他人或許識不得,但深愛她如斯的吳邕定然識得。
一切謎團解開,劉煜心中有一根弦開始顫動,她回來了……
是啊,她從來不是一個會疑似泄憤的懦夫。
那個道士說過,她沒有死,等某一天,豫王府枯萎的菊花再度長出幼苗,便是她歸來之日。
推開門,夜色已儘,第一縷陽光投射在王府花圃,一棵幼苗正破開土壤,長出嫩綠的葉片,葉片頂端掛著一粒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劉煜嘴角露出一朵不易察覺的微笑。
回來吧。我等著,等著你%e4%ba%b2手向我複仇!
漱玉齋,薔薇園。╩思╩兔╩在╩線╩閱╩讀╩
宋軼推開窗戶,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半合眼簾,擋住直射過來的陽光,新的一天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大修一下的,實在是寫糊塗了。誰知道取消榜單的時間晚了,於是上了榜。所以硬著頭皮寫下去。下麵開始新的征程。
☆、第二十六章 鎮國將軍
今日是朝廷休沐日,漱玉齋可沒閒著。也不知道畫骨先生受了什麼刺激,一大早便重新頒布了《驚華錄》各項榜單,令人震驚的是,原本穩坐風雲榜和美人譜榜首的豫王殿下竟然雙雙落榜。
風雲榜中,他從第一位落到第三位,而榜首赫然換成了曾經的第三名鎮國將軍盧君陌,這位鎮守邊關多年,正奉旨回京的前大將軍之子。而美人譜榜首則變成了長留王司馬長青,劉煜堪堪被他壓了一頭。
這樣的大事,司隸台自然第一時間便獲悉了全部詳情,發榜不到一個時辰,便傳得京城大街小巷人儘皆知。
人們紛紛猜測,是不是豫王殿下哪裡開罪了畫骨先生,否則不會兩個榜單的魁首位置同時跌落。但也有人說,畫骨先生掌管《驚華錄》從不會參雜私人恩怨,由風雲榜榜首這個盧君陌就看得出來,當年這位曾大鬨漱玉齋,差點砸了麒麟閣,隻因畫骨先生不給他畫像。行徑如此惡劣,畫骨先生都沒忘記為他在風雲榜中留下一個位置,而現在他欲班師回朝,更是直接將他劃歸榜首,可見對他的功績是十分青睞的。
以前換榜,人人都歡欣雀躍,萬眾期待,可這次,泰康城的百姓似乎並不買賬,尤其是將劉煜當神邸一樣崇拜的少男少女們。
論戰功,咱們豫王殿下可是大宋王朝北伐第一人,當然,前朝的王司馬除外。而盧君陌不過是平了一下藩王,守衛了一下邊疆,在南朝名士們喊了近百年的北伐大計麵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論整肅朝政,一個鎮國將軍自然更不能跟司隸校尉相比。怎麼看,劉煜都甩了盧君陌幾條街。
而少女們關心的則是被她們默默奉為春閨夢裡人的豫王殿下竟然輸給了一個前朝餘孽。俗話說成王敗寇,單憑前朝淪陷這一點,長留王就不該也不能排在豫王之前。
換榜不到一個時辰,漱玉齋便被堵了個水泄不通,婦人們拿著鍋鏟擀麵杖提著繡花鞋,男人們手持畫骨先生的畫本提著刀劍,非要向畫骨先生討個說法。
孫朝紅抽調了十名衙役來疏散人群,連個邊都沒擠進去。
看著門外群情洶湧,李宓委婉表示:“要不,將榜單換回來?”
宋軼麵沉如水:“不畏強權,這是畫骨先生的準則。”
“……”李宓一臉便秘色。
而話題的焦點人物,咱們的豫王殿下,此刻卻悠閒地欣賞著陽光沐浴下那株破土而出的菊苗。從土質翻新程度,到菊苗四周環境都一一勘察了個遍,確定不是有心人臨時種上去的這才起身。
老管家細心地發現,他們家殿下從荒廢的花圃中走出來時,嘴角噙著一抹欲揚還休的笑容,讓陰霾了十載的豫王府瞬間變得春光燦爛生機盎然。
巳時剛到,宮裡來人,宣豫王進宮麵聖。劉煜心想著可能又是關於吳家的案子,誰知皇帝一開口便說的是畫骨先生的榜單。
劉煜很不以為然地皺起眉頭,“皇兄不必太在意,不過民間畫師而已。”
“雖如是說,但畫骨先生的影響力不可小覷,不能收歸己用,但也不要得罪,以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多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