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唐砂衣服領口若隱若現的鎖骨上，喉結上下滑動。被唐砂一聲“季大哥”打斷，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眼神極不禮貌。尷尬地端起牛奶掩飾般猛灌了兩口，牛奶從嘴角溢出，唐砂仰著椅子反手從後麵桌子上取了兩張紙巾遞給他。

季果尬笑著道了句謝，三下兩口將甜品吃完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便落荒而逃。

唐砂接觸了幾天對季果這人映象也好了不少，很有能力的一個人。他從雲姐嘴裡知道，季果是四季果業綜合運營有限公司的老板，旗下最主要的產業就是四季果業，還有其他一些附屬產業，全靠他一個人打理。

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奇怪，往日少說也得待個十來分鐘，今天這麼快就走了，跑得那麼快又不是後麵有狗在追。唐砂站在店門口摩挲著下巴回憶是不是得罪了季果，想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地方得罪了他，甩甩頭決定收店，唐砂抱著店裡的甜品碟洗完出來關了燈落了鎖。為了不被人發現，重新幻化了一套與平常風格背道而馳的衣服。

唐砂站在門外瞥了不遠處那座高大的鐘樓一眼，掰著手指頭估計著時間，從店裡走過去大概一個小時，現在是十一點到了就大概十二點，守衛應該都懈怠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多加設監控。唐砂樂滋滋地朝著四季果業的倉庫走去。

季果趴在方向盤上平複心情，居然對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小孩兒心跳加速，難道是二十多年沒開過葷憋壞了？遇到一個不錯的就刹不住車，咚咚跳的飛快。

心不在焉地盯著倉庫方向，再守一晚上那個砂糖桔不來就算了，就當做真的是幻覺吧。季果閒得無聊，掏出手機開始刷微信，跟遠在天邊的父母聊天，眼角時不時朝倉庫門口瞥一眼。

唐砂頂著一身妖豔地裝扮招搖過市，磨蹭了個多小時才到四季倉庫門口，環視了四周沒發現有人，但還是謹慎地躲到南洋杉附近幻化為原形。

季果掛斷了與父母的視頻通話，正好瞥到了探頭探腦左顧右盼地他，不過因為和平時不大一樣的裝扮，季果並沒認出是唐砂。坐在車上不敢打草驚蛇，看著他躲到樹後變成一顆砂糖桔滾出來，朝著倉庫門滾去，季果並不打算立馬捉住他，要等他出來的時候再桔贓並獲。

唐砂進了倉庫開心地打滾，倉庫裡新設的那幾個監控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拆掉了，唐砂這次學聰明了不打算帶走砂糖桔直接坐在果筐裡一口一個地吃起來。不多時兩筐砂糖桔便被消滅殆儘，唐砂抱住果筐%e4%ba%b2了一口，跳出來往門外鑽。擠出門縫那一刻鬆了一口氣，不過馬上警惕起來，滾是滾出來了，怎麼感覺這路凹凸不平還熱乎乎的？

背對著季果在他手裡滾了個圓圈，這才看見季果掛滿笑意的臉，嚇得驚叫出聲，“啊！又是你？”

季果笑道：“看來沒忘了我啊。”

唐砂裝啞巴不搭腔。

季果帶著他上了車把他放到副駕駛座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方向盤，唐砂縮在座位上不吭聲，季果想了想往人煙稀少的郊外開去，唐砂本體太小看不見路，隨著車子行進在座墊上來回滾著。

季果將車停在一片林子外麵，搖下車窗點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前被唐砂攪得混亂又激動的心情這會兒才算真正平靜了。季果轉頭看著砂糖桔，“其實你可以化人形對吧？”

唐砂驚愕地在座位上滾了一圈停住，“你電影看多了吧！”

“彆裝了，我剛剛全都看見了。”

唐砂愣了兩秒鐘才試探著開口，“你看到了些什麼？”

“什麼都看到了，你在倉庫外的樹下從人變成桔子，滾進倉庫又滾出來。”季果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盯著砂糖桔。

唐砂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剝開了一般，老底兒全都被季果發現了，不確定該不該化成人形。

“變個人形我們談談？”季果摩挲著腕上的手表，認真的看著副駕駛座上的砂糖桔。

唐砂覺得反正都被季果知道老底兒了，也沒什麼好怕的，接觸了這幾天季果這人也挺好的，保險起見還是先讓季果發誓再說：“你先發誓，絕對不會讓彆人知道我是隻砂糖桔。”

季果想了想，“好。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告訴彆人你是一隻砂糖桔。”季果比了個發誓的手勢，隔著車頂棚望向天空。

“如果有人知道了，那一定是你告的密。”唐砂惡狠狠地威脅了一句，季果憋著笑點點頭。

☆、第十章

唐砂默默發力眨眼間就變回了人形。

季果望著人形的唐砂，差點被驚掉了下巴。雖然因為他們的聲音相似早有預料，但看到真人還是不免一驚：“唐砂！真的是你！？”

“不行啊！”唐砂雖然害怕季果質問他，為什麼要去倉庫偷砂糖桔，可是反正底兒已經在彆人手裡，人總得硬氣一點。

季果皺著眉，伸手把垮至肩膀的衣服給唐砂拉上去理好，語氣非常嚇人：“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我隻是……聽店裡來的客人八卦……說電影裡的間諜小偷什麼的，都會換一身與平時截然不同的衣服出去乾大事。我……我就照著路姐帶我去的地方那裡少爺的衣服變了一套。”唐砂頓了頓，剛才的骨氣早就丟的一乾二淨，可憐兮兮地坐在座位上絞著手指，“被叫少爺的不都應該是養尊處優的嗎？我以為穿成這樣就不會被發現我是去偷砂糖桔的。結果……結果還是被你發現了。”被季果黑臉的神情一嚇，唐砂結結巴巴地全交待了，像個被家長批評的小學生，垂著腦袋反省錯誤。

季果聽完眉頭皺得更深，唐砂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穿得一點都不像個豪門少爺，反而像夜店裡的公關少爺。歎了口氣：“你知不知……你化形多久了？”話在%e8%88%8c尖打了個轉，本來想問他知道少爺什麼意思嗎，想了想還是彆問他了。

唐砂小聲地說，“一個月左右了。”

難怪他不懂，季果想。

“季大哥，您不會告訴彆人吧？”唐砂想起了宜清大哥的囑咐，忐忑不安地看著季果。

“放心，我說話算話。”季果笑笑，“把安全帶係上。”

唐砂“哦”了一聲，聽話地係上安全帶。

“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裡？”季果守了這麼久的砂糖桔果然是唐砂，懸念也沒了，季果隨手摁起車窗。突然覺得車裡有點熱，扯開襯衣上麵兩顆扣子，將車載空調溫度調到更低。“嗯？怎麼不說話？”

唐砂有點尷尬不過還是老實地說：“那個，我沒有住處。”

“為什麼不找一個住處？那你晚上一直住哪裡的？”

“我剛出來什麼都不懂，找了好幾份工作都被人騙了，一分錢沒拿到。好不容易在暉哥這裡有了正經工作，工資要一個月後才拿得到。我沒有錢租房子，反正我是顆桔子，有時候在樹上，有時候在花壇，刮風下雨的時候就在文化廣場那個雕塑下麵躲雨，也挺方便的。”唐砂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笑嘻嘻地仰著頭靠在椅背上，說出來好像也沒多丟人。

說的人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聽的人卻覺得心疼，大晚上的還得在外麵，風吹雨淋都得受著，方便個鬼啊！季果忽然想起了幾天前蹲在路邊的唐砂，“所以那天我在路邊看見你要錢，你說是在發呆，是因為沒錢吃飯嗎？”

“啊對。”唐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季大哥怎麼還記著這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季果使勁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熄滅，反手從座椅背後摸出一根小口袋，將煙蒂裝進去。憋著一口氣湊近唐砂輕輕對他呼出一口煙。唐砂被嗆得咳嗽起來，眼角都染上了一層殷紅，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委屈地盯著季果，眼淚不要錢似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季果看著這般可憐的唐砂莫名小腹一熱，一股酥酥|麻麻地電流從脊柱攀爬而上，四肢百骸都激動地忍不住顫起來。季果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麵前因為被嗆委屈嘟起的%e5%94%87，忍不住就要俯身%e4%ba%b2上去。終於還是理智戰勝這股莫名地渴望，掩飾性地咳了一聲，從擋風玻璃下麵抽了幾張紙替唐砂輕輕將眼淚揩去。

之前因為麵前的人落荒而逃，這會兒明顯直接的生理反應，他要是還不知道自己這是喜歡麵前這人他就是傻子了。

雖然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雖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他的點在哪裡。

“到我家住！”一句話不容置喙。

季果載著唐砂往回開，既然明確自己喜歡的人是他，雖然唐砂現在可能對他還沒那心思，不過可以慢慢慣啊。季果想慣得他無法無天，彆人接受不了，等他習慣他的關心寵溺，不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季果有心想要慣著他，腦海中構思著同居後的幸福生活。

中途去了趟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唐砂還在咀嚼他那句話，已經被他帶了進去，買了一些洗漱家居必備的用品。

季果看唐砂在食品區邁不動%e8%85%bf的模樣，不由好笑，揉揉他的頭，讓他放心拿不用他給錢。唐砂眼睛一亮，各種各樣的零食蔬果看起來好吃的全放進去塞滿了購物車。季果看著他瘦不拉幾的小身板兒，路過奶製品區的時候提了一打酸奶一起去結賬。

季果的公寓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獨門獨棟的複式公寓，單層麵積足有兩百平對於他這種層次來說其實並不算大。

兩人手裡各自拎著幾個大口袋，裡麵滿滿當當的都是今天的收獲，季果摸出鑰匙開門，唐砂突然拉住他的胳膊鄭重其事的說：“季大哥，謝謝您帶我來您家住，等我發了工資我會付您房租的。”

季果笑笑，表示知道了。雖然他不缺這幾個錢，不過小桔子想靠付房租換一份心安理得他也不會拒絕。

進了門，季果把新買的拖鞋翻出來，放在唐砂腳邊，讓他換上。拖著口袋到冰箱旁邊，把一些容易變質的食物放進去，翻出浴巾放在沙發上，唐砂趿拉著拖鞋過來，環顧四周認真打量周圍的裝修。之前他也被帶來一次，不過那時候隻想著逃跑也沒觀察過這裡的布置裝修。公寓由三色構成，簡潔地黑白灰，設計感十足，滿滿的男人味。

“沐浴嗎？”季果指著浴巾問道。

唐砂點點頭，季果帶著他進了浴室，根據之前唐砂連車門都不會開的經驗，仔細告訴他哪個是洗發露哪個是沐浴露，手把手教會了唐砂用花灑才退出來。他一直一個人住，沒有泡浴缸的習慣，裝的是淋浴倒是方便許多。

季果趁著唐砂洗澡把客房整理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可整理的，客房一直備用著，每天都有李姐過來打掃。床單被套、地板桌麵都是乾淨的。季果過來順便試試空調是不是好的，調到26度後出了客房，臥在沙發上聽歌。

唐砂之前一個月洗澡都是溜達到河邊迅速搓搓就上岸，今天終於從頭到腳洗了個痛快，感覺一身清爽的不得了。睡衣是今天季大哥新